大結局

大結局

沈君彥帶着妻兒以及世界頂級攝影團隊來到法國拍攝婚紗照,一家四口拍婚紗照,這感覺很是奇妙。攝影師開玩笑說,「你們一家四口的高顏值為我們省了很多事,免去了後期製作。」

在這個連呼吸都覺浪漫的國度,埃菲爾鐵塔下,巴黎聖母院前,塞納河畔,一張張浪漫奢華的婚紗照將幸福定格。喬晩所穿的每一套禮服,都是著名設計師量身定做,獨一無二。她所佩戴的珠寶首飾更是價值連城。就連女兒頭上的小皇冠都價值百萬。

這些沈君彥雖沒告訴喬晩,可她是幹這一行的,清楚得很。出門拍照時,她千叮萬囑女兒,「寶貝,這皇冠不能弄丟知道嗎?要保護好了。」

女兒天真地問,「媽媽,如果弄丟了怎麼辦?你會打我嗎?」

喬晩很嚴肅地回答,「會!」

「那我不戴了。」

沈君彥啐了喬晩一口,「你可真有出息,一個小皇冠而已,這樣嚇唬我女兒。」他笑着轉向女兒,「寶貝,別聽媽媽的,這是爸爸送你的,丟了也沒關係。」

喬晩懶得搭理他,小聲嘀咕,「有錢也不是這樣嘀咕的。從小就教給他們錯誤的價值觀,倆孩子早晚被你給教壞。」

「女兒要富養這話你沒聽過?」

「你家女兒以後沒人敢娶。」

沈君彥不以為意,「我還不願她嫁呢!」

為期一周的拍攝,行程很緊,好在準備工作充分,沒有一絲耽擱。回程的飛機上,喬晩和沈君彥坐一起看電腦上未修過的照片,這廝很不要臉的感慨,「顏值高果然不一樣,一般人可拍不出我們這效果。不過攝影師的技術也真是不錯,你看這張親吻照角度抓怕得多好,浪漫又唯美。就沖着這張照片,我得給他們雙倍的酬勞。」

「神經病吧你!」

這廝看完照片,心裏十分高興,摟住喬晩的肩,一本正經地說道,「照片修好后全部放大,每張都要,把京都別墅,西苑,江城別墅,錦城荷苑、半山,全部掛滿婚紗照。你覺得怎麼樣?」

喬晩抹汗,「哪天我們要是過不好離婚,取下婚紗照得多費事。」

沈君彥佈滿笑意的臉頓時沉下去,「喬晩你怎麼回事?能不能說點好聽的,總是把離婚掛嘴邊,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想法?」

喬晩見他真生氣了,啐道,「開個玩笑而已,幹嘛當真。」

「有些話說着說着就成真了,以後不準再說。」

「好,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好吧。」

為了安撫他,她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上一吻。這廝立馬忘了生氣,一顆心被融化。「乖,以後不準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不然我真跟你急。」

回國以後,喬晩繼續忙工作室,沈君彥則徹底放下了工作,一心撲在婚禮的籌備上。就連請帖的設計,他都親自張羅。

「婚禮你讓江特助去安排就好,幹嘛讓自己這麼累,你該信任江特助的能力。」

沈君彥翻了個白眼,「這是我的婚禮,不是江特助結婚。」

「這麼說我這新娘是不是有點不稱職?我什麼都沒過問。」

他寵溺地親親她的額頭,「這是我給你的婚禮,你只需靜待這天,其他交給我就好。」

喬晩攀上他的肩膀,撒嬌,「忽然覺得我怎麼這麼幸福。」

「傻妞,你才發現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嗎?」

喬晩沒說話,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給了他一個深吻。

——

蘇婉儀去瑞士參加一個珠寶展,回國后意外發現,她的家,她竟然進不去了。她覺得老天爺真是在跟她開玩笑,「這是我家,我從小在這裏長大,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蘇先生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去。」

「我是這個家的主人!」

「抱歉,那也不行。」

蘇婉儀氣得開車前往悅庭集團。此刻,蘇崇年正在會議室開會,蘇婉儀顧不得所謂場合,直接闖了進去。蘇崇年坐在主席位,不悅地蹙眉。

「爸爸,我有話要跟你說。」

「沒看到我在開會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

蘇崇年聲音很冷,「去我辦公室等。」

她到底不敢反抗他的權威,乖乖走出會議室,去了他的辦公室。大概等了有半個小時,蘇崇年和蘇子乾一前一後的進了辦公室。

「爸爸……」

蘇婉儀剛開口,被蘇崇年打斷,「你們都先坐下。」

蘇婉儀和蘇子乾在蘇崇年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子乾,我把你也叫過來,是有件事要跟你們兩個說。婉儀想必已經知道了,你們的母親已經被我軟禁起來。」

蘇婉儀很激動,「爸爸,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就因為媽媽一時糊塗欺負了一下喬晩,您就要這樣對她嗎?您忘了這三十年來您腿腳不便,是誰一直在您身邊照顧您。媽媽就算有錯,也是因為太愛你了,你不可以這樣對她。」

蘇子乾深深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愛,不該成為傷害的借口。我軟禁她也是一時的,希望她能在這段時間裏想通,同意離婚。」

「您都一把年紀了,這個時候離婚,讓人看笑話嗎?」

「我和你們媽媽的婚姻本就是一個錯誤,我們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不該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過去,她間接害死了喬晩的母親,一雙手已經沾滿鮮血卻還不懂悔改。對喬晩,她沒有絲毫的歉意,還在想着如何去傷害她。在我想起過去的種種之時,還和她相安無事的過下去,我怕哪天我去到天上,見到喬晩的母親,她不會原諒我。」

蘇婉儀和蘇子乾都沉默了。

「離婚,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次贖罪。當然,就算我跟你們媽媽離婚,屬於你們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少。你們是我的孩子,喬晩也是我女兒,將來我的一切都給你們平分,絕不偏心。」

蘇子乾突然站起身,冷笑,「您以為您的這些我們都稀罕?你愛給誰給誰,沒有你,我不信我這輩子會沒飯吃。」他說完轉身離開,被軟禁的到底是他的母親,但凡有點孝心,也不會為了他所謂的財產在這裏委曲求全。

蘇婉儀也站起身,冷冷地說道,「我和哥哥一樣的態度,我們都不稀罕你的錢,你可以全部拿去給喬晩。但是媽媽是我們的,不管她做過什麼,我們決不允許您傷害她。」

蘇子乾開車回到別墅,守衛不開門,他打算硬闖進去。車子已經貼緊鐵門,守衛也沒妥協。他熄了火,下車,給了守衛一拳。守衛並沒有還手,「蘇少,你就算打死我,今兒這門也不能讓你進。」

蘇子乾徹底火了,一拳接着一拳,狠狠揍他們。沒有一個人還手,他們都靜靜地承受着。蘇婉儀趕來看到這一幕,忙上前拉開,「哥,他們是無辜的,不要牽累無辜的人。」

蘇婉儀把蘇子乾拉走,「哥,硬來不是良策,我們該好好計劃一下,不能盲目行事。」

蘇婉儀去找了她舅舅趙匡和,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趙匡和聽說妹妹被軟禁在別墅,很氣憤。可即便是他,又怎是蘇崇年的對手。看趙匡和在嘆氣,蘇婉儀問,「舅舅,連您也沒有辦法嗎?」

趙匡和眸色深邃,「你母親到底還是不夠理智,明知喬晩現在是你爸爸心頭的寶,她還去招惹他。你爸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跟他對着干,是行不通的。」

「舅,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媽身體不好,我怕她會出什麼意外。您想想辦法好不好?」

趙匡和深吸一口氣,「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爸連你三個姑姑的話都不聽,你們只有去找喬晩了。」

蘇婉儀憤憤地說道,「她把我媽害成這樣,讓我去求她,我說什麼都做不到。」

「婉儀,現在不是面子的問題。要想你媽媽好好的,只有去找喬晩,唯有喬晩能說服你爸爸。」

「舅,您覺得諷刺嗎?三十年的妻子,三十年的兒女,比不上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私生女。因為喬晩,我快不認識我爸爸了。忽然覺得這個人很陌生,很可怕,他把商場上對付敵人的這一招,用在了家人身上。」

——

蘇婉儀最終還是去了趟京都,這個擁有美好回憶又令她傷心的城市,來到這裏,心裏五味陳雜。有時候,生活逼迫得我們不得不去妥協。

喬晩在接到蘇婉儀電話時,正在工作室忙碌。看到來電顯示著蘇婉儀的名字,她有些意外。按下接聽鍵,那頭聲音冷冽,直奔主題,「喬晩,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

「我最近比較忙……」

「我人在京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還是你不想見我?」

喬晩撇了撇嘴,「那好吧。」

蘇婉儀約她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喬晩從工作室趕過去,趕到的時候見她面前的咖啡已經涼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路上有點堵車。」

蘇婉儀陰陽怪氣地說道,「沒關係,誰讓我有求於你呢。就算等到天黑,也是應該的。」她說着喚來服務員,自作主張幫喬晩點了杯卡布奇諾。

「我想我們姐妹倆口味應該差不多吧。」

喬晩笑笑,跟服務員換了杯白開水。

蘇婉儀有些鄙夷地說道,「在咖啡廳喝白開水,你這品味……」

喬晩並不在意,「最近戒了咖啡。」

蘇婉儀眉頭輕蹙,「戒咖啡?準備再生一個?」

喬晩笑,「不是,最近有點失眠,沈君彥不准我再喝咖啡。」

蘇婉儀臉色微沉,淡淡地說道,「你這是故意在我面前秀恩愛嗎?」

「我沒有。」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喬晩,想想我們兩個挺有緣的。我們的母親喜歡上同一個男人,我們姐妹倆也喜歡同一個男人。你說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我媽媽輸給了你媽媽,我也輸給了你。怎麼就不能讓我們母女倆贏上一次?」

喬晩沒想到蘇婉儀還在對沈君彥的事耿耿於懷。「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只是想跟我說這些吧。」

「今天來是想求你件事兒,我媽因為你個展閉幕那天找人去鬧事,我爸很生氣,提出離婚。三十年的婚姻,我媽怎可能同意分開,我爸就把我媽給軟禁了起來。」

喬晩簡直難以置信,這年頭還有「軟禁」。

「很不可思議吧,以前的模範夫妻,因為你,現在爭鋒相對,簡直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想想真是夠可悲的,三十年的婚姻中,我媽為他生兒育女,照顧着他的生活,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局。」

喬晩神情凝重,低聲問,「我能幫你什麼?」

「我爸現在誰的話都聽

誰的話都聽不見,連我和我哥都見不到我媽。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去勸他,他什麼都會聽你的。」

喬晩淡笑,反問,「可是我為什麼要去勸他呢?這是你家的事,與我何干?我何必去趟這趟渾水。你找錯人了!」

「喬晩,你別太過分了,我爸我媽感情破裂都是因你而起。」

「過分的不是我,是你們一家。我無心高攀你蘇家,你媽媽卻一次又一次把我當成仇人。我也有愛我的人,不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你知道我被人砸臭雞蛋的視頻在網上曝出,愛我的人看到了心裏是什麼感受?那天沈君彥趕到江城陪我,他一整夜都沒闔眼。看着他心疼的眼神,比臭雞蛋砸我身上還難受。」

喬晩站起身,淡淡地說道,「你家的事我不想過問,不要再來找我。」

——

喬晩並沒有把蘇婉儀找過她的事告訴沈君彥,不想徒增他的煩惱。卻沒想到蘇婉儀不罷休,親自找上了沈君彥。她去沈氏找他,前台告訴她,「沈先生最近在忙婚禮的事,已經有段時間沒來公司了。」

蘇婉儀直接打電話給他,播了有十幾個,他才接通了她的電話。

「跟你老婆一樣,面子可大了,電話也不接。怎麼,不敢接我電話,你在害怕什麼?」

他笑,「我怕你什麼?」

「你在哪兒,我找你有點事。如果你不願見我的話,那我就只有去你家找你了。」

「你來君皇酒店吧,我現在有事走不開。」

蘇婉儀趕到君皇酒店,這會兒已經有些晚了,天都黑了,沈君彥竟然還在跟工作人員商量婚禮細節。看他專心致志的討論,甚至沒察覺她的到來,那滋味真不好受。終於等到他忙完,他才淡淡地說了聲,「你來了,找我什麼事?」

「在這裏說不太方便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

沈君彥看了看手錶,「很晚了,就在這裏說吧,我還得趕回家哄孩子們睡覺。」

他一副慈父的表情刺得她眼睛生疼。曾幾何時,她幻想過跟他結婚,生一對孩子,幻想過他寵孩子時的模樣。

「我爸把我媽軟禁起來,逼她離婚。我今天找過喬晩,讓她幫忙勸勸我爸,我爸現在只聽她的。但是,喬晩拒絕了。我一直以為我輸給喬晩輸在了善良上,沒想到,她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善良。」

沈君彥淡笑,「善良要看對待誰。對一個屢次傷害自己的人善良,那是傻子。別說喬晩拒絕了,就算她同意了,我也決不允許她摻合你家的事。喬晩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她,她不需要求到你蘇家什麼。你母親自認為蘇家門楣太高,誰都想高攀,簡直可笑。回去告訴蘇夫人,若她再敢以任何手段傷害喬晩,別怪我對她不客氣。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這一次,我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點。」

「你這樣對我公平嗎?」蘇婉儀沙啞的聲音說,「你忘了當初你車禍住院,是誰在醫院照顧你?」

「我沒忘,所以對你母親,我忍了又忍。當然,我也沒有忘記你的欺騙,讓我差點失去喬晩。我想你可以回去勸勸你媽媽,感情這東西真的是勉強不來的。她偷了別人的幸福三十年,終究還是要還回去的。」

沈君彥又看了看手錶,「抱歉,我該回家了。」

蘇婉儀追出酒店,在他上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君彥,當我求你了好嗎?勸勸喬晩,勸勸我爸爸。」

「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他輕輕甩開蘇婉儀的手,拉開車門。上車前他往馬路對面的樹叢看了眼。車子上了路,他給江一鵬打電話,「君皇酒店對面有記者在偷怕,去查查是哪家不怕死的媒體。」

回到別墅,喬晩已經把孩子們哄睡着,正在書房辦公。他輕輕敲了敲門,走進去。喬晩從電腦前抬起頭,隨口問了句,「怎麼才回來?」

他走過去直接將喬晩抱起,坐在自己腿上。

「幹嘛呢?沒洗澡就抱我,臟死了。」

他下巴埋在她肩膀上磨蹭著,「在嫌棄我呢。」

「可不是,快去洗澡。」

她掙扎著要從他腿上下來,他不讓,有力的手臂鎖緊了她的細腰。「別鬧,去洗澡,一會兒再膩歪。」

他仍是不肯鬆手,撒嬌似的說道,「我忙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呢。一會兒哪有勁跟你膩歪,洗澡的力氣都沒了,要不你幫我洗。」

喬晩忽略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問,「真沒吃晚飯?」

他點頭。

喬晩一拳落在他肩頭,「沒吃晚飯怎麼不早說,放手,我去給你弄吃的。」

喬晩下樓給他煮了碗面,打了兩個雞蛋。這廝狼吞虎咽地吃着,最後連湯都沒剩下。

「還想吃。」

喬晩撇嘴,「不準吃了,大晚上的吃太多不消化。」

「那一會兒吃點別的吧。」他朝着喬晩曖昧的笑。

喬晩嘴角抽了抽,這廝,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後來沈君彥摟着她躺在床上,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問,「蘇婉儀今天找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喬晩反應很大,「她也找你了?你們……」

「我們是見了一面,讓我幫她勸勸你,再勸勸蘇崇年,我自然是沒答應。」

喬晩嘆氣,「其實我當時很果斷的拒絕了她,心裏卻是不舒服的。趙靜茹那樣對我,我多想狠心一次,可是真

次,可是真做不到。三十年的夫妻感情,離了婚,蘇先生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吧。」

他到底是了解她的,猜想到會這樣,她終究還是會心軟。

「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吧。」

他寵溺地親了親她的臉頰,「不管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

沈君彥第二天去了趟公司,江一鵬拿着一大堆照片進來,「蘇先生,昨天在君皇酒店跟蹤你的是庄小碟。她已經跟蹤你和喬小姐很久,這些都是她近期拍的你們的照片。」

厚厚的一大疊。沈君彥嘆氣,「竟然是她。喬晩又該受傷了。你去處理一下,這個人讓她以後不要出現在京都。」

「可是庄老爺子……」庄小碟的爺爺跟沈老爺子算是朋友。

「庄老爺子那兒我會去解釋。」

「沈先生,我還查到庄小碟和蘇然小姐聯繫比較密切。」

沈君彥覺得有些疲憊,「隨她去吧,蘇然翻不出什麼大浪。」

庄小碟畢竟在這一行干久了,攝像機拍到沈君彥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便很敏感的察覺到,他也許發現了。當時她久把拍到的沈君彥和蘇婉儀的照片發給了蘇然。

於是乎,沈君彥自認為照片被毀屍滅跡了,沒想到還是被曝了出來。幾張照片被有心人發佈出來,在網絡的傳播下,眾網友看圖說話,紛紛罵他渣男,婚後出軌,腳踏兩隻床。有人替喬晩喊冤,也有人覺得喬晩活該。

喬晩自然也第一時間看到了照片,有人就是見不得她和沈君彥好,想方設法的搞點事出來。喬晩微博轉發微博圖片,配上調侃文字:榴槤已準備好,你的膝蓋準備好了嗎?@了沈君彥。

沈君彥秒回她:寶貝,我是被冤枉的。

其實她知道,不該去理會網上的一些負面新聞,可看到他被人罵渣男,她心疼,忍不住想幫他澄清。然而,往往這樣,會讓別人覺得這是在做戲,此地無銀的感覺。

沈君彥打電話過來,嬉笑着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不理會網上的新聞,你怎麼回應呢。」

喬晩悶哼道,「你可別誤會,我不是心疼你才幫你澄清,我只是不想被戴綠帽子。」

他在那頭笑,「我沒說你在心疼我,有句話叫什麼來着,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君彥,你怎麼還笑得出口呢?瞞着我跟蘇婉儀約會還牽手,這是結了婚沒辦法,若是沒結婚我早跟你分了。」

沈君彥還在那頭笑,「看來還是我明智,一早跟你把證給扯了。」

「榴槤真的已備好,你快回來承受吧。」

「好,馬上就回來。一會兒我跪榴槤,你可別在旁邊偷偷抹眼淚心疼我啊。」

「心疼你妹!」

沈君彥從公司趕回家,用鼻子嗅了半天也沒聞出榴槤味。他笑問,「咦,說好的榴槤呢?」

喬晩板著一張臉,「榴你妹,別跟我說話。」

他走過去強行摟住喬晩,「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今天被網友罵死了,你得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心。」

「安慰你妹。」

沈君彥哈哈笑出聲,「你除了會罵你妹,還會哪些罵人的詞?這麼喜歡你妹,要不咱給皮球添個妹妹。」

「滾,讓蘇婉儀給你添去。」

沈君彥滿是笑意的臉上頓時湧出幾條黑線,「你說什麼呢?」

喬晩見他真生氣了,不敢再造次,「我開玩笑的。」

沈君彥親了親她的頭髮,嚴肅地說道,「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

「好,下次不這樣說了。」

——

婚禮日期一天天靠近,沈君彥和喬晩開始研究賓客名單。沈君彥這邊的朋友太多,由江一鵬全權負責。喬晩這邊想邀請的朋友並不多,錦城那邊的家人,紐約的厲景川兄妹,陸寒,唐奕,安意以及幾個娛樂圈的好友。

「你覺得庄小碟我應該邀請嗎?」喬晩心裏很猶豫,以前玩得挺好,可上次鬧了不愉快。

沈君彥很果斷地回道,「不邀請。」

「為什麼?」

「你忘了她那次用麥克風對準你,和其他狗仔一樣尖酸刻薄的臉。邀請了她,我們的婚禮不知會被寫成什麼樣!」

喬晩點頭,「我也不想請她,只是覺得有點難過。」

沈君彥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乖,別想太多。對了,我邀請蘇崇年參加婚禮,你會不會不高興?」

喬晩搖頭,「不會,我們應該邀請他。」

婚禮前夕,沈君彥和喬晩打算飛一趟江城。有些尊貴的嘉賓打算親自給他們送請帖。三個小時的飛行,一下飛機,喬晩吐得一塌糊塗。可把沈君彥給心疼死了,「怎麼會吐得這麼厲害?昨晚明明休息得很好。」

喬晩心裏隱隱有些擔憂。「我上個月例假沒來。」

「什麼?」沈君彥的表情很是豐富,有激動,有難以置信,更多的便是興奮了,「上個月真的沒來?我實在太忙了,居然把這個給忽視了。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沈君彥帶着喬晩來到江城醫院,做了檢查,報告出來,果然,懷孕七周了。喬晩在醫院當着眾多醫生的面,直接把報告單丟沈君彥臉上,轉身走開。這廝被揍了,卻開心不已,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小心護着她,深怕她有什麼閃失。

上車,明明坐在後座,沈君彥一定要給

彥一定要給她系安全帶。

「別碰我。」

「我不碰你,幫你系安全帶,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萬事都要小心。」

到了酒店,喬晩一頭扎進卧室,不肯出來,也不肯開門。沈君彥在外面幾乎要把門給敲爛了,「寶貝,開門,我們談談。」「寶貝,意外懷孕不能怪我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寶貝,別生氣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彆氣著自己。」

這廝在外面敲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好話說盡了,喬晩才開了門。他鬆了口氣,一把抱住了她,很小心地抱着。感性的聲音說道,「這是老天爺送給我們最好的結婚離婚,這個孩子來的真好。」

喬晩推開他,悶哼,「沈君彥,你還不承認你是故意的。前段時間,不准我喝咖啡,那時候開始,你就起了壞心思了吧。」

他舉起手發誓,「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耍心機,這孩子真的是個意外。前段時間讓你戒咖啡,真的是看你睡眠不好,心疼你。」

喬晩悠悠地說道,「既然是意外懷孕,那就拿掉吧,現在寶寶小,可以葯流。」

「不行,絕對不行。」沈君彥神情很嚴肅,「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既然他衝破萬難想來到這個世界,我們決不能剝奪他的權利。況且,流產對身體傷害多大,我決不允許。」

「生產對女人傷害不大嗎?」

他輕輕地擁住她,「從這一刻起,直到你生下孩子,坐完月子,我保證每天都陪着你。」

「你工作那麼忙……」

「你傻呀,我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徹底放下工作,照顧你。」

喬晩悶哼,「那代價也太大了,我不生了。」

「這代價怎麼大了?」

「孩子生下來得喝奶粉,你一年不管公司,倒閉怎麼辦。」

他咯咯笑,「放心吧,就算公司倒閉,我也有能力養活咱這一大家子。寶貝,別生氣了好不好?真的是個意外。」

「我不信,我現在很生氣,不想跟你說話。」

沈君彥從背後抱住她,「彆氣,別生氣,生氣對寶寶有影響。」

當天的晚餐,沈君彥親自去菜場買菜,在酒店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菜,讓喬晩吃。

他每道菜都給喬晩夾一點,一邊絮絮叨叨著,「營養要均衡,以後就不能挑食了。」

喬晩吃了很多,後來卻全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之前吃東西不吐,這會兒知道懷孕了,吃什麼吐什麼。一個晚上跑了洗手間四五次,每一次,沈君彥都陪她進去,深怕她走路摔倒似的。看她吐成那樣,他心疼壞了,「懷皮皮和球球的時候,也吐得這麼厲害嗎?」

「你以為女人懷孕很輕鬆,別提有多受罪了。」

沈君彥抱緊她,「看你吐成這樣,我已經有點後悔了。」

「現在後悔來不及了,不管是流產還是生,都很痛苦。」

他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一本正經地跟肚子裏的孩子說話,「小寶貝,你可不能折磨媽媽,不然等你出來,不管你是男孩女孩,我都會狠狠揍你一頓。」

喬晩拍開他的手,「別嚇唬孩子。」

嘴上說着拿掉他,也只是說說而已,想到這裏正孕育着他們的孩子,即便知道會受苦,心裏也是幸福的。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一顆心柔軟無比。

——

江城俱樂部,沈君彥和喬晩約蘇崇年在這裏吃飯。請客的人未到,受邀的倒是早早的到了。蘇崇年一早讓廚房做了喬晩最愛吃的菜,等着她一到,就能吃到熱氣騰騰的美食。

沈君彥摟着喬晩走進包間,體貼的護着她坐下,不停提醒,「小心點。」

蘇崇年看着他們恩愛的小細節,心裏在替喬晩開心。

沈君彥坐下后從喬晩包里拿出請帖,遞到蘇崇年面前,「蘇先生,我和喬晩的婚禮,到時候希望你能來參加。」

蘇崇年接過請帖,感覺手裏沉甸甸的。他的聲音因感動而有些沙啞,點着頭說,「一定,無論如何我都會去參加你們的婚禮,看着你們幸福。」

「謝謝。這份祝福我們已經提前收到。」

喬晩看到一桌子的美食有些貪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沈君彥一邊替她張羅著,一邊笑說,「寶貝,沒人跟你搶,你慢點吃。」

「肚子餓了。」

他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髮,一想到她肚子裏還有個小傢伙,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燦爛的笑容。

喬晩吃到一半捂著嘴跑去洗手間,沈君彥心疼地跟了出去。蘇崇年見狀不淡定了,心裏很擔憂。待他們回來,他忙問,「怎麼了?是不是這些菜有問題?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沈君彥低笑,「不是菜有問題,是喬晩懷孕了,妊娠反應有點大。」

蘇崇年又驚又喜,「這下可真是雙喜臨門呀,喬晩,我得送你一份大禮。」

喬晩淡淡地說道,「不需要的,蘇先生,只要你的祝福就夠了。」

「祝福是一定的,我每天都在為你們祈禱。禮物也是必須的,不管你願不願意認我,你都是我的女兒,就當是給你的嫁妝。」

喬晩當時並不知道他所謂的嫁妝是什麼。

那晚,沈君彥摟着她躺在床上,他們還在討論,「你說蘇先生會送什麼禮物給我們?」

沈君彥想了想說,「可能送你房子車子之類吧,

子之類吧,他那麼有錢,其他便宜的拿不出手。」

「可是我並不想要這些。」

沈君彥安慰,「無論如何這是他的一點心意,送出去了,你接受了,他心裏的愧疚感或許會減少一些。我們不缺這些,但是如果接受能讓他心裏好受些,何樂而不為呢。」

「其實今天在俱樂部,他送我們上車,我從後視鏡里看到他拄著拐杖站在那裏,心裏挺難受的。你說的對,他也是個受害者,我媽媽的事,他也不願發生的。」

沈君彥親了親她的額頭,「乖,別想太多了,專心做美麗的新娘,還有幸福的辣媽。」

「我已經淪為你的生娃工具,哪裏還是辣媽?」

沈君彥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別瞎說,什麼生娃工具,這小傢伙是我們愛的結晶。」

「你怎麼肯定是小傢伙?萬一是女兒呢?」

「我猜是男孩。」他一本正經地說。

喬晩撲哧笑出聲,「為什麼?」

「因為這小傢伙調皮,讓你吐成這個樣子,待他出來,我一定狠狠收拾他!」

喬晩翻了個白眼,「我現在是正常的妊娠反應,你可別錯怪人。」

「這就是開始心疼他了?昨天還說要拿掉呢,等孩子出來我一定要告訴他,他媽媽不想要他,是爸爸堅持留下了他。」

喬晩給了他一腳,「我說說而已,我才捨不得不要呢。」

他被揍了卻還在咯咯笑,那幸福的感覺溢於言表。

「對了,明天我要單獨去送請帖給陸寒,你別跟着。」

這廝一聽不高興了,「跑路我去跑,你懷着身孕,就別去瞎折騰了,我一準把請帖送到他手上。」

「不行,我已經跟他說好了,我去送。」

沈君彥賭氣,翻了個身背對她。喬晩也不去哄他,只說了句,「有點渴。」這廝條件反射似的下了床,往外走去。很快,一杯溫熱的白開會送到了喬晩面前。他喂她喝水,好似剛才沒有任何的不愉快。

那夜,喬晩睡眠不錯,半夜迷迷糊糊醒來,感覺一隻溫熱的大手在撫摸她的肚皮,睜開眼睛,發現這廝在傻笑。

「你是在夢遊嗎?」

他嘿嘿笑,「沒有,激動地睡不着。」

喬晩嘴角抽搐,「你昨晚也沒睡着。」

「是啊,毫無睡意。覺得生命真神奇,這裏竟然在孕育一條生命。」

喬晩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原諒你了,誰讓你沒見過女人生孩子呢。你現在覺得神奇,激動,等陪我十個月後,等我生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女人有多可憐。」

「別說了,看到你孕吐,我已經很心疼了。」

喬晩打了個哈欠,「不跟你說了,我好睏。」

「好,睡吧,寶貝。」他吻了吻她的唇,簡直不知如何才能表達對她的愛意。

——

第二天下午,喬晩約陸寒在咖啡廳見面,沈君彥送她去咖啡廳,臨下車前,千叮萬囑,「不準喝咖啡!」

「放心吧,我是個很負責任的媽媽。」

「不準跟他有任何親密動作!」

喬晩懶得搭理他,打開車門下車。

沈君彥想想還是不放心,給陸寒發了條短訊。

喬晩走進咖啡廳,陸寒已經在了。待喬晩在沙發上坐下,陸寒招來服務員,「給這位小姐一杯白開水,溫熱的。」

喬晩有些疑惑,笑問,「為什麼給我點白開水,你也太小氣了吧,好歹請我喝杯咖啡吧。」

他啐道,「懷孕了悠着點,咖啡以後不能喝了。」

喬晩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寒把手機遞到喬晩面前,頁面一條短訊,號碼甚是熟悉。「我老婆懷孕了,幫忙照顧點。」

喬晩拍了拍額頭,「這傢伙……」

陸寒調侃,「也不知道是真的想我照顧下,還是故意秀幸福來着。看他這得意勁,在我面前我一準把手機砸他臉上。」

喬晩呵呵笑,「別跟他一般見識,越來越幼稚了。」

喬晩拿出請帖給他,「我們的婚禮,希望你能來參加。」

他接過請帖,淡淡的笑着道,「希望這是你的最後一次婚禮,不然,你每舉行一次婚禮,我的心就跟着痛一次。」

喬晩翻了個白眼,「正經點好嗎?我雖然結過兩次婚,可都是跟同一個人。」

「是啊,所以我更羨慕他了。」

喬晩有意轉移話題,問,「厲景川親自來請你回美國,你為什麼不去?」

「我去那裏幹嘛,那裏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

「可是在那裏,你的事業可以更上一層樓。男人,不都該有點抱負嗎?」

「厲景川不會開口讓你來勸我的,你是在心疼他,主動想幫助他吧。」

喬晩誠實地說道,「我確實很想幫他,但一切還取決於你自己。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不要因為一些外在的因素錯過了很好的一個機會。」

陸寒笑了笑,「好,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

江城這麼大,他們竟然能在咖啡廳偶遇蘇子乾喝他女朋友。另喬晩驚訝的是,蘇子乾的女朋友竟然是她認識的那個攝影系小姑娘。

這麼巧偶遇,他們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小姑娘纏着喬晩聊攝影,「喬小姐,我知道你即將在京都成立個人工作室,而且還聽

,而且還聽說規模很大,你們什麼時候招聘攝影師,我想去應聘。」

蘇子乾調侃道,「就你這資質能進喬晩的工作室,再多讀幾年書,好好磨磨再說。」

小姑娘撇嘴,「你就會打擊我,在你眼裏,我就是個攝影剛入門者。」

蘇子乾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可不是嘛,跟喬晩比起來,你就是個剛入門的。」

喬晩看着他們打情罵俏,總覺得很彆扭。好像不該是這樣的,可究竟是怎樣的,她也說不上來。大概有些心疼庄曉吧,先入為主,總覺得蘇子乾應該是庄曉的。

四個人聊了一會兒,喬晩覺得有些累了,準備讓沈君彥來接她。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蘇子乾阻止她,「我送你回酒店吧,別麻煩你老公跑一趟了。」

蘇子乾先把女朋友送回學校,接着送喬晩回君皇酒店。一路上,他一直沒有開口。到了酒店,車子停穩,他才出聲,「喬晩,能請你幫個忙嗎?」

喬晩怎可能不知道他想請她幫什麼忙,這麼巧偶遇大概也是安排好的吧,畢竟蘇子乾和陸寒是朋友。

「我知道請你幫忙有些強人所難,畢竟我媽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網開一面,就算不為我媽,也為了我們的爸爸。他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離開了我媽媽,他不見得會過得更好。老來有伴是最幸福的事,我不想他們老來分開過。如果還年輕,離了也許都能找到好的,但是年紀大了,終究還是原配的好。」

蘇子乾開口了,喬晩是怎麼也拒絕不了。「好,我努力去勸勸他,但是我的話不一定有分量,他不見得會聽我的。」

蘇子乾淡笑着道,「你低估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

回到房間,喬晩給蘇崇年打電話,約他明天見一面。

蘇崇年在那頭聽了,很是高興。「喬晩,你懷孕了,這樣吧,明天我去酒店找你。」

喬晩笑說,「才懷孕兩個月,行動還是很方便的。」

「懷孕前三個月一定要小心。要不這樣,明天讓君彥送你來我公司。」

喬晩撇嘴,「去你公司不太好吧,我們能不能約在其他地方見面?」

「不瞞你說,我這兩天腿又有點感染,行動不是很方便。」

「好吧,我明天去你公司找你,你要照顧好自己。」

聽着喬晩關心的話,那頭蘇崇年眼裏閃著淚光。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已經打從心底里承認了他是她的父親。

掛了電話,喬晩想了很多。蘇子乾說的很對,夫妻還是原配得好,蘇崇年年紀大了,需要趙靜茹的照顧。這不,跟趙靜茹分開,他傷口總是感染髮言。

沈君彥做好飯過來喊她,在她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在想什麼呢?吃飯了。」

「我好像不是很餓。不太想吃。」

「你不想吃,小傢伙想吃呀,可不能餓着他。乖,我做了豐盛的營養餐,花樣很多,你一定很喜歡吃。」

喬晩被他拽到餐廳,看到餐桌上各種美味,有些菜色是她之前沒見過的,喬晩頓時胃口大開。

沈君彥每樣菜都給她夾了點,「以後不可以挑食了,營養得均衡,我給你做什麼,你就吃什麼,明白嗎?」

「你又不是專家,我幹嘛聽你的。」

「我雖然不是專家,可我已經聘請了頂級育嬰團隊,營養師給了我食譜,我每天照着食譜給你做飯。」

喬晩嘴角抽了抽,「讓營養師自己做,或者把食譜給傭人,讓傭人做,不用你親力親為。」

「那可不行,誰代勞我都不放心,以後你的生活起居,都由我親自負責。」

喬晩抹了抹汗,「你真不工作了?」

沈君彥笑,「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呢。今天你出去跟初戀約會,我去書店買了幾本書,看完之後我明白了女人懷孕有多辛苦,我必須每時每刻陪在你身邊,雖然不能替你疼替你難受,但一定會陪着你。」

「我已經生過一次,你真的沒必要這麼緊張。」

沈君彥打斷她,「什麼都別說了,我已經決定。錯過了皮皮和球球的到來,讓你一個人受了那麼多苦,我已經很自責。我不想再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喬晩把他夾的菜全吃完了,幸好這廝有點手藝,不然讓她吃一年他做的菜,她得鬱悶死。

沈君彥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說,「放心吧,回了京都我會好好學烹飪,爭取越做越好,把你吃成一個胖子。」

喬晩對他做了個鬼臉。「對了,我明天要去一趟悅庭集團。」

喬晩把事情經過對他說了一遍,沈君彥聽完心情有些複雜。見個面約在悅庭集團,蘇崇年有他的打算吧。

——

第二天,沈君彥帶喬晩來到悅庭集團。巍峨的大樓很是氣派。蘇崇年的助理高博早就等在外面。「蘇先生,喬小姐,蘇先生讓我帶你們去他辦公室。」

喬晩皺眉,「我跟蘇先生約好在咖啡廳的。」

高博笑說,「蘇先生在開會,先請你們去他辦公室坐一會兒。」

到了蘇崇年的辦公室,那麼高的樓層,大片落地窗,喬晩有點恐高,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沈君彥笑她,讓高博把窗帘拉上。

等了估摸十分鐘的樣子,蘇崇年回辦公室,身後跟着幾個西裝筆挺的男

裝筆挺的男士。

「君彥,你在我辦公室坐會兒,我跟喬晩單獨聊一會兒。」

蘇崇年將喬晩帶到樓下咖啡廳。喬晩看到,一路上員工看到蘇崇年,個個頭都不敢抬。有幾個在咖啡廳買咖啡的員工嚇得連咖啡都沒敢拿,直接跑走了。

喬晩心想,看來在她面前他慈祥的模樣都是假象。

蘇崇年自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害怕我,我明明沒凶過他們。」

在咖啡廳坐下后,喬晩直奔主題,「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勸你和蘇夫人和好。」

蘇崇年淡淡的笑着,「我知道你是為了這件事,婉儀和子乾一定都找過你吧。喬晩,這件事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你不用勸我。」

喬晩自嘲地說道,「他們都跟我說,只有我勸你能勸得通,看來他們高估我了。」

「喬晩,我不是不想聽你的,真的是因為跟她過不下去了。」

「三十年都過下來了,這會兒過不下去了。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離婚對你來說影響很大。會影響到你的形象,公司的形象,弊大於益。不管她對我母親,對我做過多麼過分的事,她的出發點都是因為愛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蘇崇年嘆氣,「好,既然你開口了,我答應你。」

喬晩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地點頭,有些意外。

他寵溺地說道,「這樣看着我幹嘛?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去做,任何事。」

後來,兩人回了他的辦公室。喬晩喊沈君彥回去,蘇崇年喚住了她,「喬晩,等等,其實今天讓你來公司,我還有其他事。」

「什麼?」

蘇崇年看了看律師,律師接收到信號,走到喬晩身邊,遞給她一份文件,「喬小姐,這是蘇先生贈予您的公司股份,只要您簽了字,這份贈予合同就生效了。」

股份贈予合同,喬晩驚呆了。打開一看,蘇崇年贈予她悅庭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數字連沈君彥都被驚到了。

蘇崇年一臉慈善地說道,「喬晩,這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也是嫁妝。」

喬晩把文件夾輕輕放在蘇崇年的辦公桌上,「抱歉,這禮物太貴重,我不能要。」

「比起我對你的虧欠,這份禮物一點都不貴重。喬晩,請你一定要收下。」

喬晩轉身挽住沈君彥的手臂,「我們走。」

蘇崇年步伐不穩的跑着攔住他們,差點摔跤,「喬晩,就當我求你了,收下好嗎?這是作為一個父親的一點心意。」

「對不起,我不能收。」

蘇崇年拉住了喬晩的手臂,連眼神都在請求,「喬晩,收下吧,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對不起。」

喬晩輕輕掰開他的手,挽著沈君彥離開。蘇崇年還想去拉她的胳膊,可一想到她懷着身孕,便不敢去碰她。

走出悅庭集團,喬晩大大地鬆了口氣,「這個地方,我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沈君彥笑說,「天底下大概找不到第二個喬晩了,連悅庭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看不上。」

「可能因為我站得高度比較高吧,老公比那百分之二時的股份值錢多了,所以那點股份我壓根兒不放在眼裏。」

沈君彥哈哈大笑,當眾摟着她的脖子吻了下去。

「幹嘛呢,大街上親親我我,惡不噁心!」

「我們是合法夫妻,親一下還犯法了?」

喬晩懶得搭理他。

悅庭集團總裁辦公室,自從喬晩和沈君彥離開以後,蘇崇年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愁眉不展。

「蘇先生,如你所料,喬小姐當真不肯要公司股份。」

「這傻丫頭,和一般人不同。不過這是我要給她的東西,可容不得她不要。」

當天晚上,蘇崇年回了趟別墅。趙靜茹在短短的時間裏瘦了一圈。她滿是恨意的眼睛緊盯着他,咬牙切齒,「有本事把我囚禁到死!」

「我是想這樣做來着,可是喬晩太善良,她跑去求我放過你,還請求我不要跟你離婚。」

趙靜茹似乎不相信。

「從這一刻起,你恢復自由了。對外,你還是蘇夫人。」

趙靜茹表情扭曲,「你的意思是因為喬晩請求你,你現在又不跟我離婚了?」

蘇崇年點頭,「正是。」

「嗬,喬晩在你心中這等分量!」

「以後不要再做任何傷害喬晩的事情,如果再有一次,就算喬晩來求情,都沒有用的。你,好自為之!」

——

趙靜茹恢復自由,第一時間給兒子女兒打電話,蘇子乾和蘇婉儀也隨即趕回了家。看到自己的母親瘦了一大圈,蘇婉儀心裏很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個家,被喬晩攪成這樣。這個女人可真是他們蘇家的剋星,害人不淺。

蘇婉儀抱緊她媽媽,哽咽的聲音說,「媽,以後不要再惹爸爸生氣了,他現在變得好陌生,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趙靜茹深深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我趙靜茹費盡心機,爭奪了一輩子,結果還是輸得一塌糊塗。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我有你們。我雖然沒得到他的心,可至少他畢生的心血都是我兩個孩子的。」

蘇子乾抿了抿唇,關於蘇崇年要給喬晩股權的事,他已經聽到些風聲。只怕這事若是傳到他母親耳中,又得掀起一陣

得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吧。

蘇婉儀放下工作,陪了她母親一周,陪她逛逛街,買買衣服,散散心。以前很愛買東西的趙靜茹,看到商場琳琅滿目的衣服,完全提不上興趣。

「媽,您怎麼回事呢,您以前很愛買衣服的。」

趙靜茹淡笑着道,「你也說這是以前,女為悅己者容,那會兒總想着穿得漂漂亮亮的,引起你爸的注意。但是現在還有必要嗎?只怕以後我連他的面都見不到了吧。」

「媽,您別這麼悲觀嘛,爸爸現在只是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他冷靜下來,還會回歸家庭的。」

趙靜茹搖頭,「你還不太了解你爸爸。這個家,他只怕是已經捨棄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只求屬於你們的不要被喬晩給搶了去。」

兩人在店裏逛著,趙靜茹突然接到了趙匡和的電話,趙匡和要求跟她見一面,語氣很急的樣子。

「哥,婉儀在陪我逛街呢,改天我再去找你。」

「不行妹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關乎悅庭的股份。」

趙靜茹一聽,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樣吧,你和婉儀在哪兒,我去找你們。」

趙匡和來到商場,跟趙靜茹蘇婉儀在商場里的茶餐廳見面。

「舅,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這麼急着找我媽。」

「我剛從朋友那兒得到消息,你爸爸準備把悅庭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給喬晩。」

「轟——」的一聲,趙靜茹和蘇婉儀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不可能的,爸爸不會這樣做的,公司是哥哥的。」

趙靜茹神情淡漠,「對你爸爸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我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媽,這下可怎麼辦!百分之二十,爸爸是瘋了嗎?哥哥知道嗎?」

趙匡和微點頭,「我猜子乾早就知道了,連我都得到消息了,他在公司能沒聽到風聲嗎?」

「我去找你爸爸談談。」

趙靜茹起身準備離開。蘇婉儀害怕他們又吵起來,陪着她一同前往悅庭集團。

趙夫人的身份還在,一路通暢進到總裁辦公室。蘇崇年正和高博、律師商量着什麼。見趙靜茹和蘇婉儀過來,蘇崇年揮揮手,讓其他人先下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以後,趙靜茹陰陽怪氣地說道,「在商量如何把公司股份轉給喬晩嗎?」

蘇崇年淡笑,嘲諷道,「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看來在公司安插了不少眼睛。」

「紙包不住火,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蘇崇年仍是笑,笑得漫不經心,「我並沒有想隱瞞你,既然你已經知道,也省去了跟你說明。為了補償喬晩,我打算贈予她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另外給婉儀百分之十,其餘全給子乾。到時候我退休了,董事長和總裁都是子乾。」

趙靜茹並不高興,她冷笑,「喬晩百分之二十,婉儀百分之十,你是在開玩笑嗎?婉儀在你身邊長大,三十年的感情,你就這樣對她?」

「正是因為她從小在我身邊長大,而喬晩沒有,我才想好好補償喬晩。」

「爸爸,那百分之十不用給我,全部給哥哥吧,我不需要。」

蘇婉儀說完直接走出了辦公室。曾經,她並不在意去爭奪這些,全部給哥哥,她覺得再正常不過。可有了喬晩,有了比較,她開始不甘心。同是女兒,她比喬晩少一半,只因為她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他是否想過,她雖在他身邊長大,可他是否給過她一絲溫暖。

辦公室里,趙靜茹心寒地說,「你這樣對婉儀,不覺得很過分嗎?」

「人與人差距可真是大,我給喬晩股份,她怎麼都不肯接受。給婉儀股份,她卻嫌少。我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打造的商業王國,難道還沒有分配權了?我們做父母的不欠他們什麼,我努力獲得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

趙靜茹忍耐地說,「你答應過我,公司股份只給子乾。」

「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約定。」

趙靜茹無話可說,一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既然喬晩不肯接受,那就讓她一輩子都不願接受。她眼睛眯了眯,頓時有了想法。

——

喬晩和沈君彥回到京都以後,這廝給她禁了足。工作室還有很多要忙的,他把事情全攬過去,安排江特助去處理。

「孕婦就是要多運動,你讓我整天待在家裏,我會發霉的。」

他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髮,「不有我陪你嘛!我堅決不讓你出去工作,身累心累的,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就算腸子悔青了也於事無補。」

喬晩實在拗不過他,稍作妥協,「那這樣,我不去工作,你回公司上班。我們倆整天在家大眼瞪小眼的,我怕我們很快會厭倦彼此。」

喬晩其實是不想他在家約束她太多。這廝一回到京都,把家裏大部分的電子設備全給處理掉了。她只要一拿起手機玩,他就把她手機給沒收。她現在簡直失去了所有的樂趣。

「放心吧,我不會厭倦你的,只會越看越喜歡。至於工作,我邀請了江特助明天來家裏吃飯。」

喬晩當時並沒明白他所謂的邀請江特助來家裏吃飯,直到第二天江特助來家裏,飯桌上,沈君彥親自給他倒酒,殷勤無限。

「江特助,接下來一年時間,你可能會比較

可能會比較辛苦。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江一鵬被嚇得抹汗。

「是這樣的,喬晩懷孕了,接下來我得在家陪她,公司大小事宜得全權交給你。你只需每周或每兩周來家裏向我彙報工作即可。」

江一鵬心中腹誹,懷個孕至於嗎?就你家老婆會生孩子,人家不會生?還從來沒聽說過,老婆懷孕,老公不工作在家陪產的。

「沈先生,我怕我勝任不了。」

「不會,你的工作能力我很信任,你對自己要有信心。」

「可是一年時間……」他想說,你是怎麼算的?沒聽說過生孩子需要一年時間。

沈君彥笑說,「一年時間是最少的,可能得更長時間。孩子生下來喬晩得做月子,我要照顧她。」

江一鵬鬱悶壞了,他已經能夠遇見,接下來自己得累成狗。但是,替他辦事也是心甘情願的。跟了沈君彥這麼多年,他一直對他很好,他現在可不僅僅是沈君彥的特別助理,他是擁有沈氏股份的人。

「沈先生你放心吧,公司交給我,我一定好好管理。」

聽着沈君彥和江一鵬的對話,喬晩無語望天。接下來,她得多慘,每天被沈君彥荼毒。

「婚禮還請你多費點心,我可能無法事事親力親為了。我現在照顧喬晩為主,其他都是次要的。」

「您放心,婚禮您也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好在婚禮還有半個月就舉行了,否則喬晩肚子大了,只怕訂製的婚紗是穿不上了。然而在意大利訂製的鑲鑽婚鞋是絕對不能穿了,之前為了配合沈君彥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喬晩的婚鞋跟足足有十厘米。沈君彥已經親自打電話到意大利,讓那邊緊急訂製一雙平底水晶鞋。

晚上,喬晩趁著沈君彥在浴室洗澡,在陽台偷偷給葉靜打電話,狠狠的抱怨了一通。

「靜靜,我好鬱悶,接下來的日子好難過。這才懷孕兩個月,你知道那傢伙有多誇張嗎?一下子從書店買了幾十本育兒書籍,還有十幾本孕婦菜譜。」

葉靜在那頭笑,「你說沈君彥現在每天不去公司,整天在家看育兒書?」

「可不是嘛,什麼《懷孕一本通》、《准爸爸幸運錦囊》、《安心分娩做月子》……這些書名看得我直想笑,他每天在我睡著了看這些,看得津津有味的。」

「噗——」葉靜在那頭一口水噴了出來,「你老公太有愛了。幸好我老公不是老闆,給別人打工。」

「你在幸災樂禍!」

葉靜在那邊嘿嘿笑。

「喬晩,你在幹嘛呢?」沈君彥魔鬼般的聲音響起。

「靜靜不說了,他知道我在打電話,又得訓我了。」喬晩趕緊收線,把手機藏到衣服口袋裏。

沈君彥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到陽台,問,「你跑陽台來幹嘛呢,還開着窗戶,受涼了怎麼辦?」

見喬晩表情有些不對,他眯起了眼睛,「你在打電話吧。」

喬晩從來不會說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沈君彥手伸到她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這是誰給你的?」

「我自己在網上買的。」

「喬晩,你可真能耐啊,我沒收一個,你買一個,錢多是吧,要不要我把你的卡也沒收了?」

喬晩翻了個白眼,「這個手機送你了,明天我再買一個。」

「寶貝,別生氣,我不是不讓你用手機,我是控制你使用的時間。你整天拿着手機玩,對寶寶不好。」

他確實沒有不讓她使用手機,只是每天把他的手機給她使用半小時,讓她瀏覽瀏覽新聞。

「只能使用你的手機,我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他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我們倆之間有什麼秘密。」

「我不想跟你說話,別碰我。」

喬晩上了床,背對着沈君彥躺着。他也上了床,一碰她,這丫頭就惱。

「真生氣了?我不讓你使用自己的手機,是怕被人騷擾你。」

喬晩不聽解釋,不搭理他。

「好了好了,我把手機還給你,但你得自覺,自己控制時間。」

喬晩這才滿意,「放心吧,我也是孩子的媽媽,會對他負責的。況且我當年懷皮球的時候,每天對着電腦修圖,倆孩子生下來不好好的,什麼問題也沒有。」

「這不一樣,我們這叫防患於未然。」

後來喬晩在想,如果她沒有拿回自己的手機,一切的結局會不會改寫。

——

江特助來家裏給沈君彥彙報工作,那會兒沈君彥正在陪喬晩吃晚餐。江一鵬正好也沒吃飯,在家裏吃了點。然而,這頓飯吃完,他決定以後再也不在他家吃飯。

沈君彥把喬晩當寶似的捧在手心,親自做飯不說,還哄着她吃。喬晩挑食,有的菜她不愛吃,沈君彥就邊哄邊喂她,那語氣就好像父親對待女兒。江一鵬感覺自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江一鵬吃了一碗便說去書房等,沈君彥問,「你食量怎麼變小了,一個大男人一碗飯就夠了?你不會也學小女生減肥吧。」

「沈先生真會開玩笑,我減什麼肥呀,我又不胖。我來之前吃了點東西,這會兒真吃飽了。」

「那好,你去書房等我,我陪喬晩吃完飯過去。」

江一鵬趕緊離開這裏,牙都要被他們酸掉了,

們酸掉了,這恩愛秀的……

江一鵬一走,喬晩就對沈君彥說,「你也去書房吧,我保證把飯菜全吃完。江特助工作已經很累,你就別讓他等太久了。」

他摸摸她的頭髮,「那好,你乖乖吃飯,我盡量早點結束,吃完回房休息,等我結束給你洗澡。」

「你煩死了,快滾吧。」

他皺眉,「這麼快就煩我了?」

「快走快走,豈止是煩呀,簡直煩死了。」

喬晩吃完飯,去院子裏走了一圈。現在,她總是情不自禁去摸肚子,想感受下孩子的存在,可完全沒感覺。想想這個孩子多幸福呀,還沒出生就被他爸爸寵成這樣。

「寶貝,你比哥哥姐姐幸福多了。」

喬晩在院子裏走着走着,手機鈴聲響起,這才響起飯前玩了會兒手機,放在口袋裏一直沒拿出來。她想,這要是沈君彥知道了,又得跟她急了。

按下接聽鍵,那頭響起得竟然是趙靜茹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喬晩,你想知道你母親和我先生的愛情故事嗎?」

「抱歉,我對你們過去的事情不感興趣。」

「可是我很想告訴你,因為他們的故事實在太感人了,我憋在心裏太久了。」趙靜茹說了起來,「你媽以前確實美呀,長的好看,身材好,唱歌跳舞樣樣會,可真是勾人。我先生年輕時候卻是個紈絝子弟,聽說錦城有美女,他便專程跑去看。你是不是以為就這樣他們一見鍾情了?錯,蘇崇年當時只把葉湘美當歌女,說的直白些就是妓女。」

喬晩身體抖了起來。

「你媽知道他有錢,不可自拔地愛上他,也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蘇崇年把葉湘美帶到江城,把她當妓女玩弄。那會兒他可會玩了,把你媽媽分享給他的好哥們兒,幾個男人同時睡你媽媽。」

「你胡說,請你閉嘴!」

趙靜茹在那頭哈哈大笑,「我是不是胡說你完全可以去考證,你合作的相機品牌黎總,美術館的梁館長,他們年輕時候都是崇年的好哥們,他們倆都睡過你媽。」

喬晩身體抖得越發厲害起來,沙啞的聲音說着,「你胡說,你在胡說。」

「你媽後來對蘇崇年很失望,離開江城回了錦城。男人就是賤,你媽離開以後,他後悔了,追去了錦城。」

喬晩直接切斷了電話,不想再聽下去。趙靜茹說的這些,她一個字都不願相信。可是,在害怕什麼,為什麼身體抖得這麼厲害。眼淚水也在嘩嘩的流着。是不是懷孕的緣故,變得這麼感性。

她沒忍住撥通了蘇崇年的電話。那頭很快就接了,聲音輕快,「喬晩,這麼晚怎麼給我打電話,還沒睡嗎?」

「有件事我想問你。」

蘇崇年在那頭笑,「什麼事,你說。」

「當年,你把我媽送給你的兄弟們一起分享,這是真的嗎?」

那頭沉默,出奇的安靜。

喬晩用力抹了把眼淚,「你不說話,所以是真的對嗎?你怎麼能這麼混賬?怎麼能這樣對一個那麼深愛你的女人。」

「喬晩,你聽我解釋,那是一開始,那時候我還沒有愛上她。在我後來不可自拔地愛上她以後,我很後悔很後悔,這輩子沒有做過比這更後悔的事情。我當年對她的愛,絲毫不亞於君彥現在對你的愛。」

喬晩歇斯底里怒吼,「你不配說愛,也不配當我的父親。」

「喬晩,對不起,我真的已經很後悔很自責。我愛你母親,我是真的愛你母親。」

「請你閉嘴,不要侮辱了愛這個神聖的詞。」

「喬晩,這件事我下次見面跟你解釋,你現在懷孕了,不要動怒。」

喬晩冷笑,「見面,我們以後沒必要再見面。我收回送你的婚禮請帖,我的婚禮不歡迎你參加,請你不要來。」

「喬晩……」

「我以後都不想再跟你說話,你現在是我最討厭,最厭惡的人。」

「喬晩,對不起,我真的早就知道錯了……」

喬晩打斷他,「最後說一次,我的婚禮請你不要來,來了我也會趕你出去的。」

掛了電話,喬晩心裏很難過,無法想像媽媽生前經歷過什麼,承受了多少。

沈君彥結束工作,回房看到喬晩並不在,他鬱悶壞了,這丫頭,總喜歡亂跑。他現在只要視線範圍見不到她,就會擔心。

在別墅找了一圈,最後在後院找到她。這丫頭正坐在石凳上,微風把她的頭髮都吹亂了。沈君彥趕緊走上前,脫下外套,給喬晩披在了身上。將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

「外面涼,我們進屋好不好?」

喬晩突然受了刺激似的,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怎麼了?怎麼突然跟我撒嬌?」

她聲音哽咽,「我心裏難過。」

她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他,沈君彥聽完牙齒咬得緊緊的。那個可惡的女人,給了她一次次機會,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喬晩,這回,他是絕不手軟了。

他磁性的聲音安慰喬晩,「你媽媽已經不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況且趙靜茹所說的事發生在前,你媽媽後來還能和蘇先生在一起,可見她是原諒他的。過去那麼久了,何必還為那時的事耿耿於懷。」

經沈君彥的安慰,喬晩感覺自己似乎想通了許多。想想也是,事情都過去三十幾年了,何必還對

,何必還對那段過往耿耿於懷。

——

江城。

蘇崇年接到喬晩的電話時,他正在公司加班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這會兒完全沒了心思。

高博暫停了會議,跟出去詢問情況,「蘇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我現在必須去一趟京都,我要立刻見到喬晩,跟她解釋。」

高博勸道,「蘇先生,現在已經晚了,要不明天去吧,明天我陪您過去。」

蘇崇年擺手,「不行,我等不到明天,我現在就想去到她的身邊,跟她解釋,求得她的原諒。喬晩懷孕了,我不能讓她難過。」

「可是會議……」

「會議你替我主持,我讓司機送我去機場。」

高博皺眉,「可是您一個人,我怎麼能放心呢。」

「沒事,司機陪我過去。」蘇崇年說着拍拍高博的肩,「會議交給你了,辛苦了。」

蘇崇年拄著拐杖離開,高博看着他日漸瘦弱的背影,不穩的步伐,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這個男人曾經在商場上多麼風光無限,現在,面對喬晩的事,總是那麼小心翼翼。可憐天下父母心,一個人無論心有多硬,在兒女面前,都是柔軟的。

司機開車帶蘇崇年去機場,一路上,蘇崇年不停的催促,「開快點,再快點。」

「好的,蘇先生。」

這天正巧下着綿綿春雨,又值夜晚,路況不是很好,縱使司機水平很高,也開得很吃力。

後面,蘇崇年還在催,「再快一點,我想早點見到我女兒。」

——

沈君彥把喬晩哄睡着,看到手機上多個未接來電,全來自江城。他想大概是蘇崇年詢問喬晩的情況,奇怪的是並非蘇崇年的號碼。他走去陽台,電話回撥過去,那頭響起的是蘇崇年的特別助理高博的聲音,「沈先生,蘇先生剛才在趕往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司機當場死亡,蘇先生身上多處骨折,昏迷不醒,正在搶救。」

『轟——』沈君彥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司機當場死亡,可以遇見車禍的嚴重性。

「怎麼會發生車禍?」

「蘇先生想去京都見喬小姐,他很着急去見她,不肯等到明天早上。我怕蘇先生……」

高博聲音哽咽,沒說下去,「你能不能帶喬小姐過來一趟?」

沈君彥有些為難,「我和喬晩的婚禮三天後舉辦,喬晩現在還懷着身孕,我怎麼能帶她過去。」

高博在那頭吼了起來,「可蘇先生受傷嚴重,可能搶救不過來,隨時都有可能……不能讓他連喬小姐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吧!」

「這麼嚴重!」

「你是沒見到車禍有多慘烈!只怕……一會兒手術我再聯繫你。」

接了這通電話后,沈君彥再也無法入眠。為了三天後婚禮如期舉辦,他必須封鎖所有消息。

喬晩睡得迷迷糊糊,被沈君彥給喚醒了,起床氣大發,對着他吼道,「幹嘛呢你,我好不容易睡着。」

他的眼裏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喬晩當時沒有在意。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我現在要去江城處理點急事。」

喬晩皺眉,「現在?大半夜的去處理什麼事呀,你在逗我玩呢吧。」喬晩說着坐起身,勾着他的脖子,「還有三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不會是要逃婚吧。」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孕婦舊愛胡思亂想,我是連夜趕過去,明天一早就能把事情處理完,趕回來陪你。」

「可我不想你這麼辛苦,明天早上再去吧。」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乖,一點都不辛苦,我可以在飛機上睡覺,節省時間。」

喬晩撇嘴,「至於嗎?」

「當然,現在你懷孕了,有點時間我都想陪着你,不願浪費時間在路上。而且事情比較急。」

「某人明明把公司的事全權交給江特助,現在又親自插手,你的話,我還能相信嗎?」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只此一次。」

「好吧,你去吧,路上小心。」

沈君彥臨走前,深深地吻了吻她。

後來,他走了以後,喬晩徹底失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不在身邊睡不踏實,還是怎的,一顆心總是難以安定,跳個不停。

喬晩伸手摸了摸肚子,對着自己的肚皮寵溺地說道,「寶貝,是不是爸爸出差去了,你沒有安全感,不肯睡覺呢?」

——

沈君彥趕到京都時已經天亮,他第一時間去了醫院,此刻蘇崇年的手術已經結束,被轉到icu。他的大腦受到嚴重撞擊,昏迷不醒。

蘇子乾和蘇婉儀都在icu外,蘇子乾安靜地站在角落,低着頭看不出他的情緒。蘇婉儀則在低聲抽泣,從她腫得高高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已經哭了好長時間。

高博走到沈君彥面前,面色凝重,聲音沙啞,「醫生說讓家屬準備後事,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

沈君彥面露難色。

「沈先生,您放心吧,這事會一直封鎖消息,等你和喬小姐婚禮結束。蘇先生那麼愛喬小姐,一定會撐到你們婚禮結束,一定能等到喬小姐來看他。」

蘇婉儀衝到沈君彥面前,揪着他的衣領咆哮,「你憑什麼把我媽媽囚禁起來?把我媽媽放出來,讓她來見我爸爸最後一面。」

沈君彥狠狠甩開她的手,冷聲道

手,冷聲道,「你媽媽自作自受,如果蘇先生有任何閃失,我要讓你媽媽永遠活在自責愧疚中。」

為了蘇婉儀不鬧事,沈君彥朝着高博使了使眼色,高博讓人把蘇婉儀帶走。

「你們想幹什麼?高博,你居然敢這樣對我?哥,哥哥……」

蘇子乾冷漠地看着這一切,並沒有出手。

沈君彥走到他面前,深深地嘆了口氣,「謝謝你支持我的決定。」

「我不是支持你,而是支持他。」蘇子乾望着icu里全身插滿管子的人,「他一定不想你和喬晩的婚禮取消,他一定不忍喬晩難過,他是那樣愛她。」

沈君彥抿了抿唇,「等我和喬晩婚禮一結束,我立刻帶她來看他。」

蘇子乾暗啞的聲音說道,「希望他能等到那時候。」

——

沈君彥處理完江城的事情,在回京都前去了趟蘇家別墅。走在別墅外面就聽到趙靜茹在裏頭歇斯底里的吼聲,「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請你們放我出去。」

沈君彥面色陰沉,走了進去。趙靜茹一看到沈君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拽住沈君彥的手臂,請求,「讓我出去好不好?我要去醫院看我先生。」

沈君彥甩開她的手,冷笑,「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蘇先生現在躺在醫院,醫生說就著一兩天的事了,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打電話給喬晩,刺激了喬晩,蘇先生不會這麼急着去京都找喬晩解釋。現在,讓你感受一下喬晩母親當年的感受,這滋味如何?」

趙靜茹連退好幾步,「不是我害的,我不知道會這樣,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再次再次衝動的抓住了沈君彥的手,哀求,「求你,我求求你,讓我去醫院看看他。」

沈君彥這裏用了力,趙靜茹被甩倒在地,「我忍你已經很久了,一次又一次欺負喬晩,若不是看在蘇先生的面子,我早對你不客氣了。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蘇先生,帶着永遠的遺憾過活吧。」

趙靜茹坐在地上,苦苦哀求,「求你讓我見他一面,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可以去跟喬晩道歉,我再也不欺負喬晩,求求你。」

沈君彥留下冰冷的兩個字「晚了」,頭也不回地離開。

——

蘇崇年車禍的消息被封鎖得很好,沒有任何新聞曝出。沈君彥和喬晩的婚禮準備就緒,婚禮的前一天,喬晩變得很煩躁。沈君彥開玩笑,「又不是第一次結婚了,你還有婚前恐懼症不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總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明明又沒有什麼事情。」

沈君彥心裏咯噔一聲,心想血緣這東西,難道真有所謂的父女同心?

他輕輕抱了抱她,「別整天胡思亂想。」

「明天的婚禮,我還是想請蘇先生參加。媽媽過去都能原諒他,我有什麼理由責備他,我不該對他說那麼過分的話。我想給他打電話,請他來參加婚禮,可是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一直沒接,難道他在生我的氣嗎?」

沈君彥心裏說不出的苦澀,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怎麼會,他怎麼捨得生你的氣,一定是工作忙吧。」

「我想也是的,他一定不會生我的氣。我明天再給他打,希望婚禮前能打通。」

——

喬晩和沈君彥的婚禮在京都君皇酒店舉行,這一天,賓客雲集,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前來參加婚禮。有媒體在外面拍嘉賓,網友戲說大半個娛樂圈和商界都聚集了。

婚禮前網友早已進行討論投票,猜想婚禮這天喬晩會挽著誰的手走紅毯。大部分網友猜測是蘇崇年,畢竟蘇崇年身份高貴。也有網友猜想蘇崇年也許會當主婚人證婚人之類的,喬明輝會把喬晩的手交給沈君彥。

然而,令眾人意外的是,喬晩的婚禮,並未見蘇崇年的身影。不僅如此,蘇家沒有一個人前來。網友由此得出,喬晩是不被蘇家接受的。

喬晩換好婚紗,平底水晶鞋,在後台等待入場。喬明輝一襲西裝在後台陪伴喬晩,他的眼裏有淚光閃現,笑說,「喬晩,看到你幸福真好,我真怕一會兒把你交給君彥時,我會忍不住掉眼淚。」

喬晩抱了抱他,「沒關係,就算掉眼淚,那也是幸福的眼淚。」

沈君彥安排好賓客,也來到了後台,看到美麗的妻子,他激動不已。喬晩有些憂心忡忡,拿着手機不停地撥打着蘇崇年的號碼。

「寶貝,這個時候你還在給誰打電話?」

喬晩神情複雜,「我打給蘇先生,可一直無人接聽,我很擔心他。」

「又在胡思亂想了,他大概捨不得嫁女兒,所以不敢來參加婚禮。」

喬晩搖頭,「不,一定是我說的那番話,讓他很心寒。」

「寶貝,你想多了。馬上就要上場了,別瞎想了。」

婚禮即將開始,喬晩收到了來自厲景川和陸寒的短訊。厲景川的短訊很簡單,只四個字:祝你幸福。陸寒則通過短訊形式告訴她,他已經決定去美國發展,最後祝她新婚快樂。

沈君彥也看到了短訊內容,笑說,「他們是不敢來吧。」

喬晩撇嘴,「瞧你這得意樣!」

「我當然得意,能娶到萬人迷老婆,人人艷羨。」

——

禮堂,燈光忽暗,世界著名鋼琴家彈奏的《夢中的婚

《夢中的婚禮》緩緩響起,一束燈光打在紅毯上,只見一男一女兩個精靈般的可愛孩子戴着天使翅膀,在紅毯上撒下花瓣。新娘挽著父親的手臂從幸福的花瓣上走過。來自意大利著名婚紗設計師親手量身定做的婚紗,頭紗長達4。8米,長長地拖在地上,在燈光和鮮花的交映下,如夢似幻。父親將女兒帶到新郎面前,神聖的把女兒的手交給新郎。新郎深深地鞠躬,代表了千言萬語。

鐘聲響起,伴隨着熟悉的《結婚進行曲》音樂,新郎挽着她一身的幸福,走向婚姻殿堂。全場那震耳欲聾的掌聲,是大家對他們深深的祝福。

宣誓環節,沈君彥握著麥克風,那一刻,他竟哽咽了。他們的誓詞都很簡單,沈君彥說,「結了兩次婚,都是和你,這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了。」

「閃婚、隱婚、離婚、復婚,謝謝你讓我時尚了一把,以後我們就一直婚下去吧。」

在眾人的祝福下,兩人接過天使送來的戒指,鎖住彼此。掌聲中,他們熱情相擁,深情擁吻。倆孩子不受控制,球球抱住了沈君彥的大腿,皮皮抱住了喬晩的大腿。一家四口,多麼有愛的一幕,不少人用手機將這一刻定格。

著名主持人忍不住感慨,「讓我們祝福這一家四口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沈君彥清了清嗓子,渾厚的聲音說道,「其實是一家五口。」

全場嘩然,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

為了不讓喬晩太累,婚禮過程簡化,連敬酒環節都省去了。

「這樣真的好嗎?來了不少貴賓。」

「我管他什麼貴賓,你和小寶貝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喬晩摸了摸肚子,抱怨,「花了那麼多錢和心思,佈置得這麼夢幻奢華,結果因為這個小傢伙過程簡化,來得可真是時候。」

沈君彥哈哈大笑,蹲下身去,親了親喬晩的肚皮,笑說,「寶貝,你還沒出來,你媽媽就開始嫌棄你了,你說該怎麼辦?」

「要不,我們再離一次婚,再結一次。」

沈君彥翻了個大白眼,「剛才某人可是對着所有人起誓,一直婚下去來着。」

「我明明說的是一直昏下去,昏頭的昏。」

「昏你妹,再離一次,我一準娶別人。」

「你敢!」

他嘿嘿笑,「不敢。」

「剛剛你罵我來着是嗎?這婚一結,你就開始罵我了,往後是不是還要動手打我,家暴。」

他咯咯笑,「好了,我們回家吧,今天累壞了吧。」

花了那麼多心思佈置的婚禮,最後形式簡化,說是考慮到喬晩的身體,其實最重要的是蘇崇年的事。蘇崇年還在icu,隨時可能離去,他害怕喬晩知道真相后,無法原諒他。

婚禮結束后,沈君彥沒有立刻帶她去江城,他想着要先給她做好心理準備,否則那打擊,怕她承受不了。

——

第二天早晨,喬晩醒來發現身邊人已經不在床上,坐起身看到他在陽台打電話。這兩天他好像電話很多,她總是看到他在陽台打電話。

「沈君彥。」她大聲喊了一聲。

他忙收了線,走回卧室,坐到喬晩身邊,「這麼早就醒了,不多睡會兒?」

「打擾你打電話了?手機給我,我倒要看看你每天都在跟誰打電話,還背着我,神神秘秘的。」

沈君彥沒有把手機遞給她,雙手按在她的肩上,表情很是認真。

「幹嘛呢?這麼嚴肅幹什麼呀,嚇我?」

「喬晩,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但是你保證,不激動,不生我氣。」

喬晩沉了臉,「什麼事?昨天才舉辦婚禮,不會今天就告訴我,你外面有人了吧。」

「瞎說什麼呢!」沈君彥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認真地說道,「蘇先生出了車禍,現在還在icu,醫生說隨時都會離開,讓家屬準備後事。」

「你騙人!」喬晩很激動,用力推開他,「你騙我,他怎麼可能又出車禍,不可能的。」

沈君彥用力抱住無比激動的她,「寶貝,別這樣,這是真的,我帶你去見他最後一面好嗎?」

「不,我不相信,我不要跟你說話了,你出去。」

喬晩難以接受,也不願接受,她以為不相信,事情就不是真的了。可不是不相信嗎?為什麼眼淚流了下來?哽咽的聲音問,「他為什麼會出車禍?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他準備來京都參加我們的婚禮,去機場的路上,不幸出了車禍。」

「三天前。」喬晩小聲嘀咕,「是我給他打電話那天,是因為我對嗎?因為我給他打了電話,所以他連夜趕來京都。是我害了他對不對?三天前出了車禍,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他在icu躺着,我卻在這裏高高興興的舉辦婚禮。沈君彥,怎麼可以這樣?」

「喬晩,現在我們先不說這些好嗎?我帶你去江城,醫生說他隨時可能離開,我們現在去,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

從京都到江城,三個小時路程,一路上,喬晩眼淚沒有止過。沈君彥怎麼勸都沒用,她一直默默的流着淚。他心疼,可是無能為力。如果能夠替她傷替她痛,他什麼都願意。

到達江城醫院,醫生告訴他們,「蘇先生意志力很強。」

喬晩問,「還會好嗎?」

醫生

醫生沉重地搖搖頭。

喬晩換上無菌服,進了icu。一進去,看到全身插滿管子的蘇崇年,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她跪在病床前,緊緊握着他的手,哽咽的聲音喊著,「爸爸,我喊你一聲爸爸,你醒過來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無動於衷。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給你打電話,對你說那麼過分的話。對不起,我早已經知道錯了。求你醒醒好不好?」

喬晩眼淚水一滴一滴滴在他的手心,淚流不止。

「我知道一直一來你才是最大的那個受害者,我是真的被你和媽媽的愛情感動過,只是不能接受媽媽用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媽媽三十年前就已經離我而去,您不可以這麼早就離開我。求你醒過來,你還沒聽我喊過你爸爸。」

縱使喬晩在病床前呼喊哭泣了幾個小時,病床上的人兒卻始終無動於衷。

當天晚上,蘇崇年心跳停止,經醫生搶救,未果,永遠離開了人世。

醫生說,「他能堅持這麼幾天已是奇迹。」

高博哭着說,「大概他等到了最愛的人,沒有遺憾地離開了。」

喬晩哭倒在沈君彥懷裏,哭着暈了過去。後悔,自責,傷心,這些情緒讓她無法呼吸。

「沈先生,你放心吧,沈太太只是傷心過度,好好休息,不會有事的。」

沈君彥一邊守在喬晩床前,一邊和蘇子乾商量蘇崇年的後事。

「她沒事吧?」蘇子乾看了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喬晩。

沈君彥一臉的心疼,「傷心過度,需要好好休息。」

「我父親的葬禮我會去安排,你好好照顧她吧。」

高博插嘴,「蘇少,沈先生,蘇先生生前早就擬好了遺囑,就怕會有萬一,沒想到……」高博說不下去了,「等律師宣佈蘇先生的遺囑,把相關事情處理完畢,再舉行葬禮吧。不然,蘇先生在天有靈,是不會安息的。」

蘇子乾點頭贊同。

喬晩只昏睡了幾個小時,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眼淚控制不住。沈君彥心疼壞了,俯身吻幹了她眼角殘留的淚水,溫柔的聲音安慰,「寶貝,想想肚子裏的小寶貝,你難過,他也會跟着難過。再想想蘇先生,他那麼愛你,怎捨得你為他難過?」

喬晩聲音沙啞,「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不沖他發脾氣……」

沈君彥柔聲打斷她,「寶貝,什麼都別說了,人各有命,也許他是想你母親了,想去天堂找她。」

他知道,事情剛發生,再怎麼安慰勸說,她也無法很快從自責懺悔中走出來。但願時間能撫平一切的傷痛,但願小寶貝能賜予她正能量,讓她很快走過悲傷。

律師宣佈蘇崇年生前立下的遺囑,將他名下所持有的悅庭集團股份,百分之二十贈予喬晩,百分之十贈予蘇婉儀,剩下的全是蘇子乾的。除此之外,喬晩得到蘇崇年在江城的兩套獨棟別墅,價值億元。

高博太清楚喬晩,知道她不願接受,勸道,「喬小姐,沈先生的一片心意你接受了,他才能安心。」

——

蘇崇年的葬禮由蘇子乾一手操辦,蘇崇年的死,讓蘇子乾由一個紈絝子弟瞬間轉變成一個堂堂正正又有擔當的大男人。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沈君彥也發現了他在處理事情時的從容冷靜以及能力。或許一直一來活在蘇崇年光芒之下,活在眾人的袒護之中,他才會顯得紈絝,不夠成熟穩重。

沈君彥在照顧陪伴喬晩的同時,抽出時間詢問蘇子乾情況,「葬禮準備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蘇子乾搖頭,「準備得差不多了,有高特助幫忙,一切都很順利。」

沈君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成長了不少。」

他自嘲地說道,「也是被逼的,肩頭的膽子重了,誰都會被迫成長。」

「是啊,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做不到,而是沒逼到那份上。一切都準備好,你父親的死訊也該對外宣佈了。」

蘇子乾點頭。最近網上關於蘇崇年車禍的新聞很多,沒有任何媒體敢大肆報道,但是小道新聞不少。想想也能理解,一個人就這樣去世了,怎可能一直隱瞞下去。「關於我媽媽,我想跟你求個情。不求其他,但願我父親的葬禮能讓他參加一下。」

沈君彥點頭,「好,這事我來處理,你不必分心。」

——

沈君彥再一次去了蘇家別墅,趙靜茹像獃子似的坐在客廳,頭髮凌亂,眼神迷茫。用人告訴沈君彥,「蘇夫人已經幾天沒進食了,整天坐在客廳向外張望,她說在等她丈夫回來。」

沈君彥一臉沉重地走進客廳。趙靜茹撲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崇年怎麼樣了?他一定醒過來了對嗎?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

沈君彥淡淡地說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因為他已經死了。」

「不可能!」趙靜茹後退好幾步,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頭,「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三十年的車禍那麼嚴重,他都活過來了,老天爺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帶他走。你騙我,一定是你在騙我。」

「車禍以後他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我和喬晩的婚禮結束,喬晩趕來醫院看他,跟他說了很多話,喊了他一聲爸

了他一聲爸爸,也許心愿達成了,當天晚上他就毫無遺憾的離開了。」

趙靜茹的眼淚水奪眶而出。

「蘇先生的葬禮在三天後進行,屆時你可以最後一次以蘇夫人的身份出席葬禮。對了,律師已經宣讀了蘇先生的遺囑,悅庭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贈予喬晩,另外還有江城兩幢獨棟別墅贈給了喬晩。」

「他怎麼可以給喬晩這麼多!」趙靜茹小聲嘀咕。

沈君彥深吸一口氣,嘲諷地說道,「你爭奪一輩子,終究還是輸給了喬晩的母親。現在蘇先生去世了,他又可以去跟喬晩的母親團聚了。靠手段得來的愛是不會長久的。你曾經贏了一時,現在卻輸了永世。」

沈君彥說完這些,直接離開。可他的這番話無疑是對趙靜茹的多重打擊。她對喬晩的嫉妒打擊葬送了她丈夫的命。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沒等到她,直接就走了。她以為全部屬於她兒子女兒的東西,被喬晩奪去一半。她贏了三十年,他還是先一步去跟葉湘美團聚了。

這一切的一切對她的打擊很大,她抓着自己的頭髮,聲嘶力竭地咆哮。「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

蘇崇年車禍身亡的消息被爆出,一時引起了轟動,很多人都難以置信,紛紛感慨,天妒英才。這麼成功的一個人怎麼年紀輕輕就離開了。

葬禮就在消息被爆出的第二天舉行,已過去這麼久的車禍,記者想查出什麼,都來不及了。所有媒體把目標放在葬禮上,紛紛守候在外面。然而安保太過強大,他們完全進不到館內。只能在外面看到一輛輛豪車經過。

喬晩以女兒的身份參加葬禮,和蘇子乾蘇婉儀一同站在家屬區。沈君彥自然站在她身邊,有力的手臂一直托着她的身體,害怕她累著。悲傷的音樂,加上這氣氛的感染,喬晩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

葬禮開始前,蘇子乾讓人把他母親接了過來。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趙靜茹一到禮堂,看到蘇崇年的遺像,她就開始發瘋。她抱着蘇崇年的遺像,小聲地說着,「他們在騙我,他們一定在跟我開玩笑,居然告訴我你死了,你明明還在。老公,我帶你回家,帶你回我們的家。」

蘇子乾和蘇婉儀面面相覷,喬晩看了看沈君彥。沈君彥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她已經瘋了。」

趙靜茹抱着蘇崇年的遺像就要離開,蘇子乾前去攔住了她,「媽,爸爸已經死了,你快把爸爸的遺像放下,一會兒會有很多賓客。」

趙靜茹沖着蘇子乾吼道,「什麼遺像,這明明就是我老公,你是誰呀?你以為你長得跟我老公一樣就能冒充我老公嗎?」

蘇婉儀哭着跑過去抱住了趙靜茹,「媽,你怎麼了?這是哥哥呀,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什麼哥哥,我哥哥是趙匡和,你是狐狸精葉湘美,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打死你。」

趙靜茹用遺像對着蘇婉儀一陣扭打,蘇婉儀躲不及,頭上被敲了好幾下。蘇子乾深深地嘆了口氣,吩咐下去,「把夫人帶回家吧。」

趙靜茹離開前,還不忘對着蘇婉儀說,「我要帶我老公回家了,你休想惦記。」

趙靜茹被帶走以後,蘇婉儀泣不成聲,「哥,媽媽怎麼會變成這樣。」

蘇子乾抱了抱她,「等爸爸的葬禮結束,我們再帶媽媽去醫院檢查,可能是受刺激過度。」

蘇崇年的葬禮,前來的都是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人物。喬晩在家屬區站了一會兒,昏倒過去。沈君彥沒有等葬禮結束,直接帶着喬晩離開。他們沒有去醫院,而是回了賓館。把她抱到床上,讓她好好休息。這丫頭昏睡着還在流眼淚,這讓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次,喬晩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沈君彥一夜沒睡,就這樣守在她身邊。一看到她醒來,他立刻說,「鍋里熬著粥,我去給你盛。」

喬晩拽住他的手,虛弱地說道,「我吃不下,別忙了。」

「你不吃,小寶貝也會餓呀。」

喬晩搖頭,「我真的不想吃,吃不下,你別逼我吃。」

他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柔聲勸著,「不吃東西怎麼行,小寶貝需要你的營養。」

喬晩伸手摸了摸小腹,「兩次懷孕,第一次懷皮球,外婆去世。這一次懷小寶,蘇先生去世。我以後再也不敢懷孕了。」

沈君彥緊緊抱着她,心疼不已,「好,這個生完我們再也不生了。等你做完月子,我就去做結紮手術。」

喬晩撇嘴,「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為了你,我有什麼是不願意的。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喬晩被逗笑了,「蘇夫人怎麼樣了?」

「我剛給子乾打電話,子乾說,醫生診斷蘇夫人受刺激嚴重。換句話說,趙靜茹瘋了。」

喬晩嘆氣,「她瘋了倒是什麼煩惱都沒有了。老天爺對她還是很好的。」

「可憐了蘇子乾,接手這麼大的集團,還要照顧一個瘋子媽媽。」

「以前爺爺去世的時候,你也是這麼過來的吧。」

沈君彥點頭,「我那會兒可比他面臨的挑戰大多了,悅庭集團還算是穩定,最多也就公司一些元老不服他而已。我那會兒是真所謂內憂外患。不過我能力強,現在想想,那些都不算個事。只有你和我離婚的時候,那才是真

,那才是真的痛苦,難熬。我都不知道那幾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喬晩抱住他的腰,臉深深地埋在他懷裏,感性地說道,「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對,再也不分開。」

「子乾如果在公司遇到什麼困難麻煩,你一定要幫助他。」

「好,我一定幫助他。」

「還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沈君彥多聰明,喬晩在想些什麼,他清楚得很。沒等她開口,他直接說道,「關於蘇先生給你的東西,我的建議是,公司股份全轉給子乾,這些股份對他在公司站穩腳跟很重要。至於蘇先生留給你的兩棟別墅,雖然我們家不缺這些,但這是他對你的一片心意,我建議你收下。」

喬晩點頭,「我也是這麼想來着。」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不敢去想這價值,也不惦記這個。他的心意她接受,不該她的她不會去霸佔。原本打算在江城處理完股份贈予相關手續,可當天晚上,喬晩在上廁所時發現見紅了,她嚇得大叫,「沈君彥,我完了。」

沈君彥在外面給她盛粥,聽到她這麼一叫,『哐』的一聲,碗都丟了,狂跑到卧室。

「怎麼了?」他衝進浴室。

喬晩哭着告訴他,「完了,我下面流血了,會不會寶寶……」

沈君彥神情緊張了起來,一邊還安慰喬晩,「不會有事的,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到了醫院,醫生經過一系列檢查后告訴他們,「沈太太有流產徵兆,得合理安排飲食和作息,不能再過度傷心,影響情緒和心情了。」

醫生建議在醫院保胎,喬晩不肯,「我要回京都保胎,不想待在這裏。」

沈君彥其實也不喜歡江城,安排專機帶喬晩回京都,有醫生隨行。

「股權的事怎麼辦?」

他安慰,「這事我來辦,不急於這一時。」

回了京都,喬晩被安排在醫院保胎。沈君彥包下了醫院的一整棟獨立小洋樓。並且親自照顧她,寸步不離。皮球有時候陪喬晩住在醫院,大多時候跟kelly回別墅。

在醫院專家、營養師、以及沈君彥的親自呵護下,喬晩的身體漸漸好轉,再沒見過紅。喬晩逗兩個孩子,問,「你們希望媽媽肚子裏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球球說,「我希望是小弟弟,這樣我就可以欺負他了。」

皮皮說,「我也希望是小弟弟,如果是小妹妹的話,爸爸媽媽就更不愛我了。」

喬晩聽了有些心疼,對這兩個孩子,他們可能確實表現的對球球更寵愛一些。她和沈君彥在對兒女的教育態度上很相似,覺得女兒該富養,男孩得從小培養他的獨立。

喬晩親了親兒子的小手,「爸爸媽媽對你們的愛是一樣的,但是皮皮是哥哥,哥哥應該照顧妹妹,讓著妹妹。」

皮皮的一番話後來讓喬晩反思了很多。那天晚上,她躺在沈君彥懷裏,突然說,「我覺得我們兩個不是稱職的父母。」

「你可別一棒子連我也打上,我覺得我是個很稱職很偉大的父親。」

喬晩撇嘴,「可是我們生太多,精力卻有限,使得孩子們分攤到的愛很少。」

沈君彥不以為意,「你這觀念我可不認同,別人有一個孩子,能給孩子完整的愛。而我們孩子多,我們付出別人三倍的愛,每個孩子得到的也是完整的父愛母愛。他們不僅得到了父愛母愛,還有兄弟姐妹,這種親情,這種愛,也是一種巨大的財富,比金錢更可貴的財富。」

喬晩被他這樣一勸,覺得很有道理。她開玩笑,「沈君彥,我覺得你可以去做傳銷。你太會哄人了。」

他哈哈大笑,「我只要把你一個人哄好就行了。」

喬晩在醫院保胎一個月,胎兒穩定后她便出院回了家。終於能夠自由行走,她很是激動,有種重生的感覺。她跟沈君彥商量,「我們去趟江城吧,我想去看看蘇先生,順便把股份的事處理一下。」

沈君彥揪了揪她有些發胖的臉頰,「你呀,才出院就又折騰。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哪兒也不準去。」

「那我會發霉的。」

他笑,「放心,不會讓你發霉的,我會定期帶你出去遛遛,晒晒太陽。」

喬晩給了他一腳,「你當我是什麼,還帶我出去遛遛,遛狗呢你。」

他大笑,「遛狗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

——

江城,悅庭集團會議室。由於公司多名董事覺得蘇子乾年輕氣盛,不夠成熟穩重,沒有擔任悅庭集團董事長兼總裁的能力還擔當,他們紛紛提出異議。於是乎,有了這次董事會議。

會議開始前,高博對眾人說,「在這次會議開始前,有件事情要說明一下,我們的一位董事因為懷孕在家保胎,不能來參加此次會議。」高博這樣一說,大家都知道是喬晩了。

「但是喬小姐委託她的律師來參加此次會議。」

高博向大家介紹喬晩的律師,是京都最有名氣的律師事務所的創始人之一,他在業界享有盛譽,也是沈君彥的私人律師。很明顯,這一切都是沈君彥安排的。

「大家好,我受沈太太的委託,向各位董事宣佈一件事情,沈太太願意將她名下所持有的悅庭集團所有股份無條件的贈予她的弟弟蘇子乾先生。」

他用上了『宣

用上了『宣佈』二字,而非徵求大家的同意。這像極了沈君彥的行事作風,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誰有意見誰走人。

把那麼多的股份全部轉給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個姐姐當的……當真驗證了那句話,視金錢如糞土。喬晩這種持有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大董事都無條件支持蘇子乾,他們這些只有很少一部分股份的小董事簡直被打臉打得凄慘。

自打律師宣讀了喬晩的委託,大家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最後蘇子乾坐穩了董事長和總裁的位置。

結束了一天的繁忙工作,回到公寓已經凌晨了。滿屋子的冰涼,就連沙發都是冰冷的。曾經的那個家現在已經四分五裂,父親去世了,母親瘋了,妹妹賭氣離開了江城,去國外學珠寶設計去了。有時忙碌中抽空去別墅看看母親,可她總把他當成父親,抱着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這一幕讓他很難受,也很揪心。漸漸的,他不願回去別墅,不願看到讓人心堵的一幕。

不願一個人待在這沒有溫度的公寓,他拿了車鑰匙走出家門。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這一刻,突然覺得這裏好陌生。因為開着車,想不到任何去處。

莫名奇妙地把車開到了庄曉的公寓樓下,他覺得自己真是賤到家了,有什麼臉來見他。可那一刻,他很想很想見到她,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覺得溫暖。

下了車走進電梯,熟門熟路的來到庄曉公寓樓層。他用力敲門,敲得很大聲。門打開,庄曉穿着厚厚的睡衣,睡眼朦朧。

「你不問是誰就開門,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庄曉揉了揉眼睛,「我剛剛已經在貓眼裏看到是你了!我要是不開門,我家門還不得被你敲壞。」

「這麼了解我?」

蘇子乾進了屋,庄曉把門關上。這間公寓才像個溫暖的家,連沙發上都鋪着軟軟的毯子,坐上去又暖又舒服。「你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很快,她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一杯冒着熱氣的白開水。蘇子乾從她手裏接過水杯,那溫度從掌心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心間。

「這麼晚來找我什麼事?」

「沒事。」

庄曉撇嘴,「沒事大半夜的跑來敲門,你逗我玩呢。你女朋友呢?」

「分手了。」

庄曉有些意外,「不是瞧你挺喜歡她的,怎麼就分手了呢?」

「我父親去世那段時間,怪我不陪她,總是跟我吵架。工作太忙,太累,沒時間陪她,分手就分手吧,不想去哄了。」

庄曉能夠體會他此刻的心情,「小女孩嘛,比較粘人,就喜歡整天粘着你,也是因為愛你。她哪裏能考慮到你的工作忙,壓力大。選擇了小姑娘,就應該捧在手心裏寵著。」

「沒時間也沒精力去寵,分手就分手吧,不說她了。我工作到現在,還沒吃飯,能給我口熱飯吃嗎?」

庄曉嘆氣,「你是瘋了嗎?工作再忙再累身體也要顧著呀!年紀輕輕就把身體弄垮,去哪兒找老婆呀。」

「不想找了,打一輩子光棍也不錯。」

庄曉懶得搭理他,「我去給你煮麵,吃完面自己回去。我明天還有工作,可沒時間陪你熬夜。」

她很快煮好熱氣騰騰的面,蘇子乾吃在嘴裏,暖在心裏。

「吃完自己走,我先回房睡覺了,困死了。」

蘇子乾拽住了她的手,柔聲懇求,「再陪我一會兒。」

庄曉沒辦法拒絕這樣的他,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兩人大眼瞪小眼,她覺得尷尬,於是努力尋找話題,「婉儀去法國了?」

他邊吃邊點頭。

「你媽媽好點了嗎?」

他搖頭,「還是那樣,醫生說也許好不了了。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沒用,一個好好的家變成這樣,卻無能為力。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只會逃避。逃避著不去看我母親,以為這樣就可以騙自己事情沒那麼糟糕,自欺欺人罷了。」

庄曉安慰,「你別把所有責任都攬給自己,這些都跟你無關,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蘇子乾不想在她面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轉移話題,「現在喬晩和沈君彥結婚了,你不打算去美國追回前男友?」

庄曉翻了個白眼,「都跟你說跟他已經結束了,你怎麼還在我面前提這個呢,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不你還是跟我吧,我現在的地位可不比厲景川低。」

庄曉一個抱枕砸過去,「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愛的是地位和金錢嗎?」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感覺,愛的感覺,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有愛的感覺?」

「別廢話了,趕緊吃,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蘇子乾慢吞吞的吃着,想跟她多處一會兒,庄曉發現了他的鬼計,直接把他的碗端走。「早點回去吧。」

她送他出門,到了門邊,門已開,蘇子乾去不肯走。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強行吻住了她。庄曉掙扎,門開着,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莫名的,這個吻並不那麼討厭,甚至有點想要更多。是空虛寂寞太久了嗎?

「庄曉,我們和好吧,我會努力成為你滿意的樣子。」

庄曉輕輕推開他,語氣有些不穩,「給我點時間好嗎?」

「好,多久我都給。」

——

喬晩懷孕六個多月,在沈君彥的照顧下,她肥了一圈。每天好

圈。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帶她玩遍整個京都,喬晩心情好,身體也很棒,連個小感冒都不曾有過。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確定確實是個小傢伙,小傢伙很是調皮,每天都在踢喬晩。有時候一腳下去,喬晩疼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可她不敢跟沈君彥說,只能默默受着。否則沈君彥這廝準是對着她的肚子一頓臭罵。

這天夜裏,只聽喬晩『嗷』的一聲,沈君彥頓時清醒,扭開了燈,緊張地問,「怎麼了?小傢伙又踢你了是嗎?」沈君彥趴在喬晩圓鼓鼓的肚皮上,咒罵,「你這小東西,等你出來看老子不揍死你。你媽懷你已經很辛苦了,你還敢折騰。」

喬晩拍開他的頭,「別罵他,被你罵了不敢出來怎麼辦?」

沈君彥心疼地抱緊她,感慨道,「寶貝,如果知道懷孕這麼辛苦,我一定不讓你懷孕。」

「現在你承認我懷孕是你故意的了?」

他搖頭,「我發誓,真的是意外懷孕。」

「你已經陪了我這麼久,明天好去公司了吧。」

「公司有江特助,我去是多餘的。你比公司更需要我。」

喬晩撇嘴,「誰說的,我每天對着你,已經快產生視覺疲勞了。」

沈君彥不高興了,翻身背對着她。

「喲,怎麼越來越像個小媳婦似的,這就生氣了?」

「別碰我,既然你都厭倦我了,明天我就去上班。你可別後悔。」

「真的?你明天真的去上班。」

沈君彥悶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第二天一早,喬晩醒來看到他已經穿戴整齊,西裝筆挺的,甚是帥氣。喬晩靠在床上開玩笑,「你們公司的女職員這麼久沒見到你,估計想死你了。今兒你這麼帥氣的出現在她們面前,她們得為你瘋狂吧。」

他酸溜溜地說道,「是啊,為我瘋狂的女人可多了,可偏偏我老婆厭倦了我。想想真是可悲。」

「昨晚我就這麼一說,別生氣嘛。」

「我去上班了,你想吃什麼找kelly。我相信沒有我在,你也會照顧好小傢伙的。」

沈君彥真去上班了,喬晩各種不適應。kelly問她,「他怎麼捨得離開你?」

「是我讓他去的。昨天江特助來家裏彙報工作,我無意間聽到公司有大項目要啟動,我不想他因為我而影響到事業。最關鍵的是,我身體好的很,也不需要他的特別照顧。」

「你呀,會不會想太多了?我看他今天去上班,心情似乎不太好。」

kelly說着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沈君彥打來的。kelly笑說,「我看他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定是問你有沒有吃早餐。」

果然,沈君彥在那頭問,「喬晩吃過早餐沒?早餐吃了什麼?牛奶水果都吃了嗎?她沒有哪邊不舒服吧?」

kelly笑着一一回答,「你放心工作,喬晩我會照顧好的。」

家裏有個大肚子,他每天都陪着她,這會兒讓他如何有心思工作。江特助見他開會時間都在發獃,一直把玩着手機,害怕有未接來電。會議結束,江一鵬對他說,「沈先生,你若是惦記着喬晩,還是回去吧,公司交給我你還不放心嗎?」

沈君彥嘆氣,「可不是我想來上班,喬晩趕我出來,整天出現在她面前,她厭倦我了。」

江一鵬一聽不好,會不會是他昨晚無意的一番話讓喬晩想多了。他摸了摸頭,小心翼翼地說道,「沈先生,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去家裏給您彙報工作,喬晩看我很疲憊的樣子,問我工作的事。我跟她說公司最近有大項目要開展,我快忙瘋了。喬晩會不會……」

沈君彥眼睛眯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沈君彥恍然大悟,「難怪喬晩逼我來公司,感情是你在她面前發牢騷了。」

「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喬晩把我的話放心裏去了。對不起,我可以去跟她解釋。」

「不用了,以後別在喬晩面前瞎說話。」沈君彥心情大好,拿着車鑰匙離開,「公司交給你了,我回去陪老婆了。被你害的我一整個上午都心情不好。下次再在喬晩面前亂說話,我要你好看。」

kelly準備的午餐很豐富,喬晩卻有些難以下咽。kelly開玩笑,「怎麼,吃慣了沈先生的愛心餐,我做的飯吃不下?」

喬晩搖頭,嘆氣說,「習慣真是一個很糟糕的事,習慣了他每天在家跟我鬥嘴,哄我開心,今天他去上班,好不自在。」

「那不如打電話讓他回來陪你吃飯?」

「不行,這段時間他每天陪着我,江特助已經很辛苦了。這會兒把他給喊回來,他一準又不肯去公司了。」

喬晩話音剛落,聽到外面傳來聲響。她本能地往外跑,看到沈君彥走進來。「你怎麼回來了?」她的聲音又驚又喜。

沈君彥假裝嘆氣道,「公司沒我什麼事,江特助處理得好好的,還嫌我過去影響了他的發揮。這廝越來越膽大了,居然嫌棄我,看來這老大當的有點上癮了。」

喬晩不解,江一鵬昨晚明明跟她抱怨,工作太忙太累,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的話,我就在家吃個飯,一會兒出去咖啡廳喝杯咖啡,晚上再回來。」

喬晩見他還在生氣,走過去親密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笑說,「我收回昨天夜

收回昨天夜裏對你說的那番話,你不在我身邊,我渾身都不自在。還有肚子裏這小傢伙,動了一個上午沒停過,我肚皮都快被他給踢破了。」

「是嗎,這小渾蛋,他家老子不在家,他就開始無法無天了。先吃飯,吃完飯我再來好好收拾他。」

有了沈君彥的陪伴,喬晩吃什麼都覺得香,美味。

kelly在旁邊笑着打趣,「嘖,剛才還說沒胃口的,這會兒吃的這麼香。看來食慾跟心情是緊密相關的。」

沈君彥聽了開心地大笑,摟着喬晩親了又親,完全不顧及kelly在場。kelly抱怨,「秀恩愛能不能私底下,不然很虐單身者的。」

「kelly,你年齡不小了,該好好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要不讓沈君彥給你介紹一個?」

沈君彥想了想說,「我身邊好像沒什麼合適的,對了,江特助怎麼樣?他還單著。」

kelly一臉嫌棄,「我才不要他那種木頭,整天只知道工作。」

喬晩低笑,「江特助被你害得娶不到老婆了。等孩子出生,你一定要給他減輕工作。」

「能者多勞,等小寶貝出生,我可能更多時間會放在家庭上。」

「不行,你得賺錢養家。」

他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放心,我能讓你和孩子一生無憂。」

「對了,子乾在公司還順利嗎?」

「放心吧,公司大局已穩。他還是很有能力的。他近期會來京都一趟,到時候會來看你的。」

——

蘇子乾去別墅看喬晩,看到喬晩肥得跟個球似的,他幾乎都不認識了。難怪沈君彥去接他時,路上一直強調,「一會兒見到喬晩不準說她肥。」

見蘇子乾愣了兩秒,喬晩問,「我是不是很肥?」

蘇子乾忙搖頭,「沒有啊,我覺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以前太瘦,現在很豐滿。」

喬晩翻了個白眼,「明明是胖了,也不知道生完以後能不能恢復身材。你說我們女人可不可憐,你們男人得對女人好一點。啊,對了,你跟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

蘇子乾輕聲咳了咳,「早就分手了。」

喬晩鄙夷地哼了一聲,「真不負責人!你到底禍害過多少女孩子?」

蘇子乾轉移話題,「咱聊點其他的好嗎?還有幾個月生?」

喬晩還沒來得及回答,沈君彥搶先回答,「預產期還有三個月。」

「聽說自從喬晩懷孕以後,你就不管公司了,這事在外面已經廣為盛傳。女人們都對喬晩羨慕嫉妒恨,男人們都私底下嘲笑你是妻管炎。」

沈君彥低笑,「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老婆和孩子最重要。」

他說着擁住喬晩的肩膀,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蘇子乾無比鄙夷,「嘖,注意點影響好嗎?秀恩愛私底下秀?」

沈君彥長輩似的語氣說道,「你也抓緊點。男人成家立業了,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才足夠穩重。」

喬晩眼睛眯了眯,「這麼說,你當初在錦城跟我結婚是為了穩固你的形象?」

「你傻呀,我那會兒跟你閃婚好嗎?」

喬晩嘿嘿笑,「對哦,一孕傻三年,你就原諒我吧。」

蘇子乾看着他們幸福滿滿的樣子,很是羨慕。這種家庭的溫暖的確比事業的成功還令人開心。只是他在追求的那位心實在太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手。

「子乾,你媽媽現在好些了嗎?」

說到趙靜茹,蘇子乾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他沉聲道,「不光沒好,反而更嚴重了。現在只要見到男人,都當成爸爸,又抱又親的。只要見到女人,就當成你媽媽,拳打腳踢。傭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出再高的價錢,都沒人肯伺候她了。」

雖然趙靜茹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可喬晩卻沒有想像中的那種報復快感,反而有些心疼蘇子乾。難道血緣真的有這麼神奇?喬晩提議,「要不你把她接來京都,這裏有比較權威的精神科醫生,讓沈君彥找專家會診一下。」

蘇子乾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淡淡地說道,「不用了,我請了世界權威精神科專家,都說無能為力。我雖然也不想放棄給她治療,但事實已是如此。」

「你現在又要忙公司的事,還要照顧你媽媽,一定很累吧。抓緊找個人替你分擔些吧。」

蘇子乾笑說,「正在努力中,有好消息第一時間跟你分享。」

看他微笑的表情,似乎不是玩玩而已,喬晩問,「哪個姑娘,我認識嗎?」

沈君彥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瞧你這一臉八卦的樣子,他的朋友你認識幾個?」

喬晩嘿嘿笑,「隨便問問而已。」

「那姑娘你還真認識,而且很熟。」

喬晩猜到了,「庄曉嗎?」

蘇子乾點頭,「還是她,不過還沒成功,她還在考驗我。我相信只要我堅持,會贏得她的芳心的。」

沈君彥翹著二郎腿,悠哉地傳教,「你知道讓一個女人忘記前任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呀,我怎麼給忘了,喬晩也是你從陸寒那搶過來的,我向你請教,你教教我。」

沈君彥給了他一腳,「別口無遮攔,我可沒搶。對了,以後別喬晩喬晩的,她是你姐。」

「不行,喊她姐姐意味着你就是我姐夫,我可不承認。

可不承認。你現在的身價還沒我高呢。」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年時間就能打敗你!」

「一年?做夢吧你!這一年時間你不都要陪喬晩待產嗎?」

沈君彥自信地說道,「我就算天天待在家裏,打敗你也是分分鐘的事。不過我不敢把事業發展太大,我怕你姐姐有壓力。」

喬晩「嗤」了一聲,鄙夷地說道,「我有什麼壓力,我是女人,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關鍵你現在還貌美得起來嗎?」

喬晩板了臉,「你什麼意思?嫌棄我了不是?我都在為誰生孩子呀?我這麼辛苦都是為了誰呀?如果我懷的是厲景川和陸寒的孩子,他們一定不會嫌棄我長得丑。」

沈君彥也火了,「你能不能別再提他們,你跟他們已經沒可能了。」

蘇子乾簡直傻了眼,目睹著這倆人從秀恩愛到爭吵起來,這也太神奇了吧。更令他覺得神奇的是,一會兒功夫,吃晚餐時,兩人又好了。沈君彥寶貝長寶貝短喊得大家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你們不是吵架了嗎?什麼時候好的?」

沈君彥反問,「我們什麼時候吵架了?」

「剛一會兒前,你們明明紅眼了呀。」

沈君彥笑,「這你就不懂了吧,什麼叫夫妻,床頭大家床尾和。等你結婚以後,跟你老婆磨合好,你就明白了。」

喬晩也笑,「我呀,才不跟他一般見識,不然,早離婚了。就他這臭脾氣,大概就只有我能忍受了。」

「喬晩,你可真好意思說,到底誰脾氣比較臭?是我天天忍着你好嗎?」

「打住!」蘇子乾打斷他們,「我突然覺得你們連吵架都是一種秀恩愛。」

喬晩悶哼,「我才不跟他秀恩愛呢,沒恩愛秀。」

蘇子乾看着他們如此默契恩愛的模樣,心裏很是嚮往,嚮往這種心連心的夫妻生活。也不知道庄曉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他的妻子。

——

喬晩懷孕第九個月,行動變得很不方便。現在,她連最基本的生活起居都是沈君彥在代勞。刷牙、洗臉、洗澡、穿衣服、穿鞋子,沈君彥這廝甚至連喝水吃飯都要代她完成。

有過一次生育經驗,喬晩表現很自然。沈君彥卻隨着預產期的到來,變得神經緊張。他從很多書籍中看到了『羊水破』『早產』等一些辭彙,他每天都在給喬晩做思想工作,「要不我們住進醫院待產吧,萬一小傢伙要提前來到這個世界,羊水破了流光了怎麼辦?」

喬晩鬱悶壞了,「你能不能別烏鴉嘴?醫生說了,小傢伙在裏頭好的很,等到了預產期再住院也不遲。想當年我生雙胞胎呢,生的前一天還在工作呢。」

「你也真是糊塗,那時候還工作,是瘋了吧。」

這會兒肚子裏只懷了一個,肚子都這麼大了,不敢想像懷皮球的時候,肚子大成什麼樣。居然工作到生產那天,他簡直不敢去想。

喬晩為了減輕他的壓力,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問,「你給寶貝想好名字了沒有?」

「早想好了。」

「說來聽聽。」

「沈鬧鬧,誰讓他在你肚子裏鬧騰得厲害。」

喬晩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大名。」

「我說的也是大名呀,上戶口那種,就沈鬧鬧。」

喬晩抹汗,「等他長大了會恨你的,不行,必須換一個。小名就叫鬧鬧,大名再想想。」

「不想了,就沈鬧鬧,我是他老子,我說了算。」

「我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孩子,你就隨隨便便給他叫沈鬧鬧,能不能嚴肅認真的起個名字。」

於是乎,大晚上的,兩個人坐在床上翻字典。

「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名字,沈愛喬怎麼樣?」

喬晩嘴角抽了抽,「愛你妹。」

「沈愛晚如何?」

「深愛晚?你是指我們相愛太晚嗎?」

「不好不好,我再想一個,沈慕晚?」

喬晩翻了個大白眼,「你家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

「沈慕喬?」

喬晩心好累,「我先睡了,起名兒這事交給我吧,你別插手了。」

「你嫌棄我起的名字不夠好,我是想告訴這小傢伙,他爸爸有多愛他媽媽。」

——

預產期前三天,喬晩被沈君彥逼迫住進了醫院待產。然而,在醫院住了三天,預產期到了,小傢伙沒有要出來的意思。沈君彥開始急了,每天對着她的肚子恐嚇,「你到底出不出來?再不出來不要你了。」

喬晩給了他一拳,「寶貝就是被你給嚇得,不敢出來了。」

「我兒子有這麼膽小,我看呀,是你肚子裏太溫暖了,他不願出來。」

面對肚子裏這小傢伙,喬晩母愛泛濫,每天對着他說話,溫柔無比,「寶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好玩,你快出來吧。等你出來了,媽媽唱歌給你聽,還給你講故事。買很多很多的玩具給你。還有哥哥姐姐,他們都很愛你,很期待你的到來。」

預產期過了整整一周,小傢伙還是捨不得出來。沈君彥終於不淡定了,安排婦產科專家即刻進行剖腹產手術。原本計劃的也是剖腹產,可喬晩想着等他自己想出來的時候再手術。手術前,醫生都建議,「沈先生,您最好別進手術室。我們手術,一定母子平安。」

「我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會影響以後的夫妻生活。」

沈君彥發火,「屁話,什麼夫妻生活,我老婆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必須在她身邊,其他都不重要。」

「別,沈君彥,你別進去,在外面等。」

他不聽,握緊了她的手,「寶貝,我從知道你懷孕一直陪你到今天,怎麼能在最關鍵的時候不陪在你身邊。上次你生皮球,我沒在你身邊,我已經很自責。這一回,我必須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迎接孩子的到來。」

「可是……」

醫生見沈君彥很堅持,於是說道,「沈太太,沒事的,就讓沈先生陪着你吧,剖腹產影響也不大。」

進了手術室,醫生什麼都還沒做呢,沈君彥握着她的手就開始顫抖了起來。喬晩沒辦法,反過來安慰他,「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手術進行時,當手術刀劃開喬晩的肚皮時,沈君彥哭了。幾個醫生護士都給嚇壞了。小護士安慰他,「沈先生,您別難過,不會有事的。而且用了麻藥,沈太太不會疼的。」

他不是怕她疼,而是心疼。陪伴她這麼久,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變大,現在孩子終於要出來了,他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手術很成功,當聽到孩子『哇哇』的哭聲時,沈君彥一顆心徹底軟化。這孩子就這麼小小的一坨,他簡直不敢相信。「怎麼這麼小?」

醫生笑說,「八斤六兩,已經算重的了。」

麻藥的作用,喬晩雖然感覺不到疼痛,意識卻是清醒的,她能聽到手術時刀剪的碰撞聲,聽到了沈君彥的哭聲,還能聽到沈君彥與醫生的滑稽對話。

沈君彥只在孩子出來時抱了他一下,之後就交給了護士,寸步不離地陪在喬晩身邊。經歷了喬晩懷孕分娩的整個過程,沈君彥很後悔,沙啞的聲音在喬晩耳邊說,「寶貝,我再也不讓你吃這種苦了。過兩個月我就去做結紮手術。」

喬晩這會兒雖然疼,可聽着他的話,看着安詳地睡在身邊的小傢伙,一顆心是溫暖和滿足的。她笑說,「結紮對身體不好,而且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最好的辦法就是你以後有需求的時候,出去找別的女人。」

沈君彥笑,「別鬧,在兒子面前說這話不合適。」

kelly帶着皮球來醫院,倆孩子見到弟弟,說的第一句話都是,「弟弟好醜呀。」

「你們兩個會不會說話,明明長得像你們媽媽,怎麼會丑呢?」

喬晩不同意,「像我嗎?明明像你好嗎?」

「眼睛像你,嘴巴像我。這小夥子,長大以後得迷死多少小姑娘。」

kelly看着他們一家五口,是那樣溫馨幸福。

沈君彥在微博上宣佈了喜訊,之後前來醫院看望喬晩的親朋好友便多了起來。蘇子乾來了。葉靜和喬清揚帶着兩個孩子過來。喬明輝和周玲玲也來過。沈君彥在商場上的很多朋友也都來了。有人說孩子像喬晩,有人說孩子像沈君彥,喬晩已經分不清孩子到底像誰多一點。

庄曉在京都參加一個活動,抽空來醫院看望喬晩。「我能抱抱你兒子嗎?」

喬晩笑說,「當然可以。」

沈君彥在把孩子抱給她的時候,一本正經地提醒,「小心點。」

喬晩覺得丟臉,「人家還能把你兒子給摔了不成,瞧你這小氣樣。」

庄曉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那麼小,她只覺得神奇。「真可愛。」

「你這麼喜歡孩子,還不趕緊自己生一個。」

「我還沒結婚,跟誰生呀。」

「蘇子乾呀,他那麼愛你,你們如果有了孩子,他一準也是個絕世好爸爸。」

庄曉笑笑,沒說話。喬晩還想再為蘇子乾爭取一下,勸道,「他以前雖然很混,可看得出來對你是真心的。婚姻,年紀越大越將就,能遇上這麼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庄曉後來離開以後,沈君彥笑話喬晩,「你弟弟這麼優秀,你還害怕他娶不到老婆不成?」

「我不是為了子乾,我是為庄曉好。為了一個不可能的男人,放棄了這麼愛自己的男人,不值得。既然已經不可能,就不該還對厲景川念念不忘。」說到厲景川,沈君彥突然想到,「對了,你還沒給厲景川打個電話報喜。」

喬晩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我打電話給他報喜,還是想炫耀?」平日裏她若是給厲景川打個電話,這廝恨不得把手機砸她臉上,今天主動讓她給厲景川打電話,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不打也行,他大概已經知道了。」

「你這麼高調,能不知道嗎?」

沈君彥嘿嘿笑,「我沈君彥添了個兒子,能不高調嗎?」

遠在美國,陸寒敲門進厲景川的辦公室,看到他正對着手機發獃。他有意逗他,「喬晩生孩子了,你不去看看她?」

厲景川思緒回來,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文件放下,你出去。」

陸寒放下文件,並沒有離開。

「還有事嗎?」

「請幾天假,回去看看她。」

厲景川嘆氣,「別白費心機了,回去只會受沈君彥的氣。」

「只有這樣的機會才有理由去看她一眼,不管你批不批,這假我都請定了。」

——

喬晩沒有住進月子中心,因為

中心,因為沈君彥請了更專業的育嬰團隊,並且親自照顧喬晩坐月子。讓喬晩沒想到的是,沈君彥這人竟然封建保守又古板。他不準喬晩洗頭洗澡,不准她多走動,大夏天的一定要讓她穿厚厚的襪子。喬晩鬱悶壞了,對着他吼,「我都難受死了,你就讓我洗個頭洗個澡吧,你那套已經過時了,壓根兒就不科學。」

「古人留下來的東西總是有他的道理的。」

「可我頭上又癢又臭,身上也難受。你跟我睡一塊兒,不難過嗎?」

「我沒覺得臭啊,是你自己胡思亂想,明明就是一股子的奶香味,我喜歡得很。」

喬晩無語凝噎,跟這種人完全找不到共同語言。後來她每次喊頭上癢,這廝一點也不嫌棄的用手幫她按摩。她覺得身上難受,他就用熱毛巾幫她輕輕擦著。

陸寒打電話來說他回國了,要來家裏看看喬晩。「這下可以讓我洗個澡洗個頭了吧,不然你讓我這模樣怎麼見人?」

沈君彥開玩笑說,「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還惦記着在前男友眼中的形象呢?」

沈君彥說什麼都不讓喬晩洗頭洗澡,以至陸寒見到喬晩的那一刻,驚呆了。這還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美麗女子嗎?「喬晩,你怎麼也不收拾一下自己?」

「沈君彥不讓。」

陸寒開玩笑,「他為了讓我徹底忘記你也是滿拼的。好吧,他贏了。這樣邋遢的你,我還真是愛不上。」

沈君彥神補刀,「只在乎外表的男人是膚淺的男人。」

「是啊,沒你高尚。喬晩都為你生了兩個孩子了,還要她再生,一定要生個姓沈的你才滿意是吧?」

「我還真沒那個意思,沒辦法,意外懷孕。」

喬晩眼看着這倆人越聊越不靠譜,忙打斷他們,「陸寒,Allen好嗎?」

「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他還單身,能好嗎?跟我一樣,苦命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喬晩撇嘴。「公司還好吧,唐學禮還在鬧事嗎?」

陸寒開玩笑說,「你就算不相信厲景川,也該相信我的能力吧。放心吧,唐家算不上威脅,很快就要被斬草除根了。」

沈君彥鄙夷地說道,「唐家被斬草除根也不是你的功勞,你沒必要在喬晩面前吹噓,她又不是傻子。」

喬晩鬱悶壞了,這倆人還真不能坐在一起。她對沈君彥說,「我好像聽到兒子在哭,你趕緊上去看看。」

「kelly在呢,我上去幹嘛。」

喬晩火了,「沈君彥,沈鬧鬧是不是你兒子呀?」

「好好,別動怒,我這就去看看。」

沈君彥上去了一會兒,把襁褓中的孩子抱了下來,炫耀似的抱到陸寒面前,「你看,我兒子是像我多一點,還是像我老婆多一些。」

陸寒沒好氣地說道,「像他舅舅。」沈君彥被氣得吐血。

「沈君彥,你別再獻寶了,回頭孩子凍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寒來了這一趟,回去后告訴厲景川,「喬晩現在已經丑得沒法見人了,我反正是徹底不愛她了,你也別惦記着了。」

厲景川笑笑沒說話。

「我真搞不懂沈君彥了,喬晩現在這副模樣,他還當寶似的。如果是我,早就在外面找小情人了。」

厲景川淡淡地說道,「沒有哪個女人為你生過孩子,你無法體會沈君彥此刻為人父的幸福和滿足。」

「說的好像有人為你生過孩子似的。」陸寒小聲嘀咕,其實他又何嘗不羨慕沈君彥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幸福感。

——

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沈君彥還是沒有要回公司上班的意思,每天在家把兒子當玩具似的玩耍著。他現在儼然成了稱職的奶爸。餵奶、換尿不濕、給孩子洗澡換衣服,樣樣都會。那個當初口口聲聲威脅孩子等他出來要狠狠收拾他的男人,現在狀態是這樣的,「寶貝,喝奶奶了。」「寶貝,洗澡澡了。」就連搖籃曲都學會了好幾首,每天哄著孩子睡覺。

沈君彥雖然替喬晩分擔了很多,可餵奶這事還得她親力親為。這天夜裏喂完奶,小傢伙倒是香香地睡著了,喬晩則完全沒了睡衣意。

「寶貝,要不我也哼個搖籃曲哄你睡?」

喬晩翻了個白眼,「你當我三歲呢。」

他嘿嘿笑,抱着她,在她懷裏磨蹭著。

「幹嘛呢,不覺得我身上一股奶味嗎?」

他笑,「你月子裏身上一股臭味我都不嫌棄你,現在一股香香的奶味,我喜歡得不得了。」

喬晩嘴角抽了抽,「感情當初你騙我說身上不臭都是騙人的。」

「當然了,哪有一個月不洗頭身上不臭的,我不騙你萬一你洗澡洗頭以後落下病根怎麼辦?我不得悔死了。」

「你是怕我落下病根成為你的累贅,還是怕影響你的夫妻生活。」

沈君彥翻了個白眼,「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我是想你月子坐得好好的,以後身體健健康康的。」

「喂,一年沒碰女人,這感覺不好受吧?」

沈君彥低笑,「誰說我一年沒碰女人,我這不每天都抱着你睡嘛。」

「裝,繼續裝。」

沈君彥呵呵笑,「放心吧,我能忍到你身體完全恢復。想當年你跟我離婚,我可是四年都沒碰過女人,不也過來

,不也過來了。現在你知道,我可不是那種膚淺的只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了吧。」

喬晩憋住笑,一本正經地說道,「對,你是上半身思考的動物。」

「你罵我動物。」

「你本來就是動物呀,高級哺乳動物。」

「小樣!」沈君彥寵溺地說着,把她抱得更緊,在她臉上親了又親。

「你把我當你兒子在親了吧?」

他笑,「親你的感覺可比親兒子的感覺好多了。」

「對了,你是不是應該去公司上班了?雖然我給你省了奶粉錢,可現在尿不濕也貴,你該去賺錢養家了吧。」

沈君彥敷衍了句,「等兒子百天以後。」

——

沈君彥為兒子準備了一個盛大的百天禮,為此喬晩一個月前就開始減肥了。沈君彥不同意,「你這樣正好,我最喜歡。外面那些個女人瘦成一道閃電,醜死了,跟骷髏似的。」

「你別安慰我,我的形象也是你的面子,我肥得跟豬似的,別人會笑話你的。上次陸寒來都笑我了。」

「他太膚淺,你不用理會他。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審美,我說你美你就是美。毋庸置疑。」

百天禮這天,喬晩身材恢復了些,卻仍沒恢復到從前。這一天,他們只邀請了家人和摯友,沈君彥的那些商場朋友都沒有邀請。葉靜一看到喬晩便說,「比以前豐滿圓潤了。」

喬晩撇嘴,「你的意思是我胖了對嗎?」

「是胖了點,不過這樣很富態,像個貴婦。你老公倒是瘦了。」

「他能不瘦嗎?每天夜裏給兒子換尿不濕,從我懷孕到今天,他貌似沒睡過一個整夜覺。」

葉靜笑說,「你老公也是不容易,什麼都親力親為。哪像我老公,我懷老二的時候,夜裏難受的要死,喬清揚睡在我旁邊打呼。我生下老二的時候,夜裏起來餵奶,這廝還是在打呼。」

喬晩撲哧笑出聲,「換作是我,我一定一腳把他踹醒。」

「你能踹,我不能。你家老公天天不用上班在家伺候你,我老公每天要上班加班,累的跟狗一樣的,我能不心疼他嗎?」

喬晩想想也對。感慨道,「今天兒子百天,沈君彥也要去上班了,以後我可要辛苦死了。」

「你家傭人保姆月嫂那麼多,怕什麼。」

「那不一樣。」

「對了喬晩,我今天在機場看到蘇然了,你們也邀請她了?」

喬晩搖頭,「結婚都沒邀請她,今天全邀請的親人摯友,怎可能有她。」喬晩話音剛落,看到蘇然的身影在會場竄來竄去。

「一定不是你老公邀請的,指不定是怎麼混進來的。」

蘇然在人潮攢動的大禮堂里一樣就找到了沈君彥,人群中他永遠是這樣的閃亮,好像比以前瘦了一點,她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他了。

蘇然擠到沈君彥面前,那會兒,沈君彥正在跟喬清揚說話。「君彥,我能跟你聊兩句嗎?」

沈君彥看到她很意外,也很不高興,「你怎麼來了?誰帶你來的?」

「我是跟蘇子乾過來的。」她纏着蘇子乾,要跟他過來,蘇子乾答應最後一次幫她,從此再無瓜葛。

沈君彥在心裏默默給蘇子乾記下一筆,想着一會兒找他算賬。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他也不想做得太難堪,冷聲問,「你混進來有什麼目的?」

「是這樣的,蘇崇年去世以後,我以為我的封殺令已經解除了,可我去找台長,台長說你也給我下了道封殺令,沒有你的允許,他們不敢用我。」

沈君彥大方承認,「確實有這麼回事,誰讓你總是欺負喬晩。我這個做丈夫的怎能讓我妻子受一點委屈。」

「我知道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這話你去跟我老婆說,她若是能原諒你,我就撤了封殺令。我們家現在全是她在做主,我都聽她的。」

蘇然咬牙,「你是讓我跟喬晩低頭認錯嗎?」

「這很難嗎?如果你覺得很困難的話,你可以不這樣做,離開這裏。」

蘇然悶哼一聲,「我這點骨氣還是有的,想讓我跟喬晩低頭,永遠不可能。」如果她真會低頭的話,當初蘇崇年還在的時候她就低頭了。

「時過境遷,沒想到我們當初一起長大,曾是彼此最深愛的人,現在你卻要對我趕盡殺絕。時間這把殺豬刀屠去了我們之間所有的美好記憶。」

沈君彥有些不耐煩了,深怕喬晩生氣,催促道,「既然你不想道歉,那快走吧。今天是個好日子,我不想用趕的。」

蘇然放棄了最後一絲掙扎,轉身離開了會場。這一生,她輸得一敗塗地。真可謂一步錯,步步錯。如果當年沒有離開他,又怎會變成現在這樣狼狽。萬眾矚目,萬人艷羨的沈太太也許就是她。

蘇然離開以後,沈君彥趕緊找到喬晩,正巧喬晩正在跟蘇子乾說話。他一拳落在蘇子乾肩上,「你小子,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我也不想帶她來的,她死纏着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還口口聲聲說我睡過她,我實在沒辦法。」

沈君彥拍拍他的肩膀,「我用我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無論是商場上,還是感情上,都不要太心軟。否則,別人會利用你這弱點。這弱點也會讓你失去你最愛的人。如果庄曉知道你帶蘇然來參加鬧鬧百天禮,你們

天禮,你們之間可就完了。」

蘇子乾嘿嘿說,「她不會知道的。」

喬晩不以為意,「蘇然這女人可陰險了,她可是什麼都做得出。」

她說着轉向沈君彥,「我這樣說你初戀女友,你沒意見吧?」

沈君彥被她的眼神嚇到,忙說,「沒意見,而且很贊同。」

——

百天禮結束,蘇子乾在喬晩家住了一夜,準備第二天再回江城。晚上,沈君彥在樓上哄兒子睡覺,喬晩在樓下跟蘇子乾談心。她問道,「你跟庄曉發展得怎麼樣了?」

「不溫不火。很平淡。不過我打算求婚了,把證扯了,人生大事解決一樣是一樣。到時候生了孩子,她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喬晩笑他狡猾。「對了,有樣東西早就該給你了,一直沒找到很好的機會。」

喬晩拿出母親留給她的玉鐲,「這是蘇家歷代傳給兒媳婦的手鐲,蘇先生把它給了我媽媽,現在我該給你,你拿去給你未來媳婦。」

「這不好吧。我聽我媽說過,這是無價之寶。」

沈君彥從樓上下來,聽到他們的對話,打趣道,「她把悅庭的股份都還給你了,你還跟她扯什麼無價之寶。麻溜的接受,拿去求婚,成功的幾率也許還會大一點。」

「我家莊曉才不是這種愛慕虛榮的人。」

沈君彥鄙夷地撇嘴,「你是剛從外星球回來的吧。我什麼時候說庄曉是愛慕虛榮的人了,我的意思是這玉鐲送出去,能代表你的誠意。」

「是啊,把傳家寶送出去,能讓對方感受到你是真的打算跟她過日子,而不是玩玩而已。」

蘇子乾後來接受了這枚玉鐲,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裏。有種感覺,好像庄曉已經同意他的求婚似的。

——

百天禮以後,沈君彥居然還沒回公司上班。喬晩納悶了,質問他,「你不是說等兒子百天以後就回公司嗎?」

「有嗎?我說過這話嗎?我已經把公司全權交給江特助,退居幕後了。」

喬晩鬱悶壞了,「沈君彥,你還年輕,你這樣真的好嗎?我希望我的男人有點事業心。」

他笑,「誰說我沒事業心,公司的決策權還在我手裏,江特助每周都得向我彙報工作,我也每周都給他安排任務。這不就是工作。」

喬晩抹汗。

「Kevin跟我說工作室已經正常運轉,我打算明天就去上班了。」

沈君彥不同意,「你去上班,寶貝怎麼辦?難不成我每天把孩子抱到你的工作室去喝奶?」

喬晩抹汗,「我的工作也不是全天的,工作室有不少知名攝影師,而我只是偶爾有推不掉的工作。放心,不會餓着你兒子的。」

喬晩自打工作以後,每周也就接一兩個拍攝,而且從不離開京都。每每去攝影棚拍攝時,沈君彥總會抱着兒子去探班。深怕他家兒子會餓著似的。

那天晚上,小傢伙在攝影棚哇哇的哭,嚴重影響了喬晩的發揮。晚上回家,喬晩對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以後不準帶兒子去我工作室,會影響我的工作。」

「那你去工作了,皮皮球球去學校了,我跟小三兒在家大眼瞪小眼嗎?」

喬晩忽略了重點,「請問我兒子什麼時候成小三兒了?你會不會說話呢。」

「不就是小三兒嗎,皮皮老大,球球老二,鬧鬧不就是小三兒了嗎?」

「沈君彥,沒你這種黑自家兒子的老子。」

他嘿嘿笑,「寶貝別生氣了,一會兒我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喬晩滿臉黑線,「別噁心行嗎?」

「夫妻之間親熱一下,怎麼就噁心了。你現在一門心思在孩子和工作上,你已經忘記多久沒好好陪你老公了吧。」

沈君彥說着壓在了她身上,溫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寶貝,你知道我有多麼多麼愛你嗎?」

當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發現語言是蒼白無力的。那濃烈的愛沒有任何言語能夠表達。

那晚,她躺在他懷裏,玩着他的手指,感性地說了句,「沈君彥,謝謝你越來越沒有底線的迎合我,縱容我,寵我。我這輩子做得最冒險的事就是跟你閃婚,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也是跟你閃婚。」

他緊緊摟着她,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又親。「寶貝,感謝你在我最混帳的時候,也沒有放棄我。我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無論風雨,都牽着你的手走下去。就算有一天我們兩個頭髮都白了,我也要每天這樣抱着你睡覺,吻你的臉。」

「我怎麼聽着這麼色情呀?」

「有嗎?我明明很認真的在表達愛意,你想哪兒去了。」

兩人都笑了。相擁著,十指緊扣。

有些人,一旦遇見,便放不了手。有些心動,一旦開始,覆水難收。他們的愛,深入骨髓,直到地老天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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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隱婚之愛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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