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獸神的恩賜
這邊，狼墨來到淺婆婆山洞外。
淺婆婆的山洞位於部落里偏僻的后崖，過去必須穿過一片綠竹林，淺婆婆山洞外面種植著荊刺藤，要繞過荊刺藤才能進入淺婆婆所在的山洞。
夜間，天際瀰漫着薄霧，綠竹林、荊刺藤上皆籠罩着一層淺薄的煙霧。淺婆婆所在的山洞周遭，都繚繞着如輕紗的稀薄霧氣，迷濛，且飄渺。
狼墨大步疾馳，快速穿過綠竹林、荊刺藤來到淺婆婆山洞前。
「狼墨是嗎？」淺婆婆幽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亮和婆娑。
狼墨一頓，淺婆婆居住的山洞在部落邊緣山崖，這處地方，平日裏極少有人走動。除非，部落舉行重大節日，淺婆婆才會走出山洞進入部落。
「淺婆婆，是我！」狼墨緩緩地抬眼，那高冷低沉的聲音，一如俊美無濤的臉龐。沉卻輕，言語帶着一絲敬慕。
「進來，我正等着你過來。」淺婆婆說的很慢，一字一句，緩慢，卻十分慎重。
狼墨抬腳，堅定走進了山洞。淡淡的光輝，從石壁左側散發開來，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石頭。光輝正是從這塊石頭上散發出來的，石頭的光輝照亮了整個山洞。
山洞十分簡樸，一張石床旁，擺放着石桌，石桌一側是一個石墩，石墩旁是石桶。石桶裏面盛放着一小半食用水，石桶上方，則是放着些石具，用以平日裏生火做飯。
雌性不比雄性，雌性不能只吃烤肉，還需要食用一些水果和青菜。不過在獸神大陸，他們將青菜稱之為草。無法辨別食物，所以能吃的東西不多。雨季還好，獵物充足，不會餓肚子。一旦進入旱季，食物減少，部落需要盡量維持雄性獸人的體力，雌性能分到的食物很少。
因此，雌性只能尋找青菜一類的食物果腹，而不至於餓死。
淺婆婆人如其聲，蒼老的面容下，隱藏着一雙睿智深邃的雙眼。滿是褶子的臉，露出淡淡的微笑凝視着徐徐走來的狼墨。
「坐。」指著石墩，示意狼墨坐下。
「獸神的恩賜……是什麼意思？」狼墨冷冷問，俊美的容顏上，面無表情。淺婆婆在部落中，歷經了五人族長，學識淵博，是部落的活化石。指引過部落避過數次天災劫難，對淺婆婆，狼墨是尊敬的。
沉寂的雙眸冷靜又沉定盯着盤坐在石床上的淺婆婆，不著痕迹，搜尋着什麼。似乎，從他記事起，淺婆婆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十年如一日，歲月似乎從沒有在淺婆婆身上流走過……
「明明小時候很可愛，還會拉着我，撒嬌……糯糯叫着淺婆婆……」淺婆婆一臉回憶，滿是趣味的眼神兒，注視着狼墨。
部落中，大多數新生兒都是淺婆婆看着出生的。狼墨無法反駁淺婆婆口中的話，儘管他十分清楚淺婆婆說的那人並不是他。從記事起，他就跟隨着獸父學習捕獵，反覆鍛煉，幾乎沒有玩耍的記憶。
「……」
狼墨滿臉嫌棄，淺婆婆說的這些，是部落里大多數人一段不堪回憶的黑歷史！
說起來，他很不想見淺婆婆，見一次被八卦一次……要不是獸神的恩賜太過重要。他絕不會踏入這個山洞，妖孽的臉瞬間扭曲了一下，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要知道，這些話淺婆婆甚至對獸父也念叨過……
淺婆婆念叨了半響，才意猶未盡停了下來。
狼墨望着淺婆婆笑開褶子的臉，強忍着心裏的怒氣，「那碗葯是怎麼回事？江晴和獸神的恩賜又是什麼關係？」
淺婆婆輕咳了兩聲，目光落在石床旁的繩結上，露出留戀的眼神兒。
繩結，是一個部落歷史的記憶。每一個繩結代表着曾經所發生過的事，都有着其特殊的意義。
「葯是長者所留，特意為獸神的恩賜所留……」淺婆婆話語帶着回味，乾枯的手，留戀撫摸著上面那一個個繩結。這裏的每一個繩結，都代表着獸神大陸所發生的每一件大事。其中有一個繩結最特殊，也正是被淺婆婆撫摸的那個繩結。
其他繩結無論大小，都是藤蔓原本的綠色，而淺婆婆撫摸的這個繩結，卻被不知名的樹汁染成了紅色，鮮艷似騰躍的火焰。
「什麼？」向來面無表情的狼墨，一瞬間閃過震驚愕然之色。
「那葯有個名字，叫做啟蒙之葯，傳聞是獸神留下來的。賜給被獸神眷顧的使者——獸神的恩賜！」
「這件事……為什麼我從未聽人說起過？」
「離上次降臨的獸神的恩賜，匆匆已經過去一百五十年了，相信，很多人都早已忘了這件事……逐風部落日漸壯大，但這遠遠不夠，獸潮又快出現了，這次獸潮將會是數百年規模最大的一次。」
淺婆婆閃過驚慌之色，這些年深入簡出，就是為了找出化解這次災難的辦法。還好，獸神仍舊眷戀獸人一族，獸神的恩賜，便是獸神的使者，將代替獸神庇佑獸神的子民。
「獸潮？」狼墨神情一變，眼神深黯。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狼墨只會嗤之以鼻，但如果是淺婆婆開口說。狼墨不敢小覷，淺婆婆的預言，指引部落避過數次災禍。
猶記得，淺婆婆以前很喜歡和部落中的新生兒玩耍。突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淺婆婆不在出現在部落里。一個人過着深入簡出的生活，平日裏，食物都是其他人送過來的。
要不是，每日還能聽到淺婆婆敲打綠竹的聲音，部落里甚至以為她死了。
「沒錯，獸潮很快就要來了！我們需要獸神使者的指引，她能帶領我們走向繁榮，走向安定……」淺婆婆堅定着，睿智的眼神，專註凝視着狼墨，「守護她，暫時不要泄露她的身份。」
狼墨沉默了，深深地看了淺婆婆一眼，轉身走出山洞。
「不管她什麼身份，我都會守護她！」
幽冷的聲音，從山洞中散開，慢慢回蕩盤旋，聽到狼墨的承諾，淺婆婆舒心笑了起來，心裏想着也許她該找個時間，見見她——獸神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