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退縮

第1324章退縮

玉熙笑着道：「既然事情解決了，那你們明日就去莊子上吧！」

棗棗高興不已，忙問道：「娘，我們可以在莊子上呆多長時間？」去了莊子，就不用受束縛了。野慣了的棗棗，真受不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

「十二月初回來。」十二月中旬柳兒就及笄了，哪裏能少得了正主。

棗棗顯然也想到這點，點頭道：「好。」

碧芯苑內，棗棗目瞪口呆地看着院子裏放着的八個大箱子：「柳兒，我們只是去莊子上呆一個月，用不着帶這麼多東西吧？」

「我已經精簡了很多了。」衣服就佔了四箱，首飾跟胭脂水粉一箱子。另外三箱子分別放着書本跟琴棋以及筆墨紙硯等物。

江以俊露出凄涼的笑容：「爹，你要捨棄我？」身體不好的人原本就比較敏感。江鴻福這話，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為了讓江以俊死心，江鴻福將今日見到的事說了：「二郡主今日去莊子上了。她出門的時候正巧被我看見了，俊兒，二郡主神色很平和。」

玉熙苦笑道：「還是早點將婚事定下來，省得又出么蛾子。再來一次，我是受不了了。」親事定下了，柳兒也不會在胡思亂想了，而像這次的事更不會再有了。

江鴻福不知道如何寬慰兒子，只能說道：「你別想沒那麼多，好好養身體。」見江以俊仍陷入悲傷之中，江鴻福說道：「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讓你娘怎麼活？這些年為你的病你娘日也操心，難道還要她陪你一起死嗎？」江以俊身體這般差，閔氏愧疚得不行。

玉熙跟江鴻福談完了事，問道：「以俊現在怎麼樣？可好些？」

為了斷絕江以俊那點痴念，江鴻福只能下狠葯了：「俊兒，爹沒有騙你，二郡主出門的時候一點悲傷之色都沒有。她是心甘情願去莊子的，而不是被王妃逼着去的……」

說完，江鴻福一臉痛心地說道：「俊兒，江家再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俊兒，江家生你養你，不求你為家族做什麼，但你也不能做危害家族的事。」

撲通一聲，江鴻福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王妃，求你饒犬子一命。王妃放心，等他身體好些我立即送他回江南，這輩子決不讓他邁出江南一步。」補品能救人，也能催命。

江鴻福大聲叫道：「大夫，快請大夫。」

「這麼說阿福說閔氏身體不好不宜長途奔波，是騙我的？」雲擎自然信玉熙了。

江鴻福這個時候有着玉熙一樣的想法，兒女都是債：「已經發生的事再說也無用，但今後你不能再逾越了。若不然，一旦王妃發怒，整個江家都要被牽連。」

玉熙搖頭道：「柳兒不是棗棗，她的夫婿還是我們為他選定為好。」經了江以俊這事，她是再不相信柳兒的眼光了。

江以俊不相信地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若如此，那不證明他是一頭熱。

嘆了一口氣，江鴻福說道：「俊兒，為這事王爺都開始遠著爹了。俊兒，你該知道江家當日無事爹能當着工部尚書，都是靠着爹跟王爺小時候的情分。可現在因為你鬧的這一出，這情分也用光了。」

江以俊垂下頭：「爹，兒子對不起你。」

雲擎卻是有些顧慮：「若是柳兒不喜歡怎麼辦？」

江鴻福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雲擎笑着道：「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就行了。」話是這般說，對於江鴻福這樣的行為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江鴻福嘆了一口氣說道：「俊兒，我今日跟王妃說送你回江南。王妃說等你養好病，開春再回江南。」

玉熙淡淡地說道：「下去吧！」一個一個都視她如洪水猛獸，她有這麼嚇人嗎？確切地說，她有這般好殺嗎？不過眾人懼怕也好，心中有畏懼那就不敢弄鬼。

「為何？」之前玉熙可沒說過這話，所以雲擎大為意外。

江以俊看着江鴻福，一臉愧疚。才幾天功夫，他爹老了不少。

棗棗笑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熱不怕冷。」冬天棗棗只需穿一件裏衣跟稍厚點的外套就成，連夾襖她都不用穿。所以，棗棗喜歡冬天討厭夏天。

雲擎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

玉熙說道：「江以俊的外祖閔峪視我們為亂臣賊子，閔氏是他一手教大的思想上應該差不多，要不然她也不會借口身體不好不來鎬城了。」

玉熙說道：「我想着江以俊身體還沒好，就讓全嬤嬤挑了一些補品叫他帶回去。他以為我要江以俊的命，嚇得跪地求饒。」

江鴻福正巧看見柳兒上馬車，心頭閃現過狐疑。不過他卻沒使人去問，就站在一旁。見着柳兒神色平和，他的心直往下沉。等馬車走遠后，他才進了王府。

江鴻福這個時候也沒有在瞞着江以俊：「你娘怕你憂思過度故意讓大夫這般說，好讓你放寬心養病。」效果也很顯著。自大夫說了這話后，江以俊的身體越來越好。

玉熙白了雲擎一眼，若不是雲擎一臉慶幸的樣她也不會說：「嫁女，需要考慮的因素很多，不單單男孩子好就成。」頓了下，玉熙道：「像棗棗，因為是下嫁，鄔家的人那是恨不得將她供起來。所以鄔闊跟方氏只會在金玉面前說棗棗的好，而不會說她半句不好。因為只有他們夫妻恩恩愛愛和和美美，才會給鄔家帶來最大的利益。」

被面是最好的綢緞做成的，此時被江以俊捏得皺巴巴的。

進了書房，雲擎問了玉熙：「你罵了阿福什麼？弄得他滿頭大汗的。」

有些話玉熙沒說，江以俊雖然模樣好也很有才華，但那性情卻算不上好。溫潤如玉待人親切，那都是給外人看的。實際上這孩子不僅自負，還自私。不過這婚事反正也成不了，玉熙也不想說一個晚輩的壞話，那樣顯得他很沒品。

等到了大門口，左看右看柳兒也沒見到一個箱子。柳兒有些奇怪地問了棗棗：「大姐，你的行李呢？」

「這些事你之前怎麼不說？」不跟柳兒說也就罷了，卻連他都不說。

柳兒沒再說什麼。反正莊子上離家裏也就半天路程，到時候大姐衣服不夠換派人回家取就是了。也是棗棗比柳兒高了一個頭，她的衣服棗棗穿不了。要不然，姐妹兩人的衣服可以共穿。

江以俊仰頭望着江鴻福，問道：「爹，你告訴我，我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若他真如大夫所說能活到五六十，王妃沒道理不答應的。除非，大夫是騙他的。

江鴻福這幾日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江以俊。雖然江以俊醒了過來，也沒有性命之憂，但他卻憂心得不行。

江以俊露出凄慘的笑容：「莫怪王妃不答應這門婚事，原來我的身體竟然糟糕成這樣了。」

玉熙關切地說道：「我讓人準備了一些補品，想必你們用得着！」

柳兒見上面掛着一個包裹，問道：「大姐，這馬上就要入冬了，你不帶冬衣？」四箱子的衣服，其中兩箱是冬衣。這冬天衣服大，一個大箱子也只能放兩件。

江鴻福以為玉熙會要江以俊的命。不怪江鴻福會這般怕，想想柳怡都沒還掀起浪來，柳家就被玉熙給滅了。他兒子可是對二郡主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又壞了大郡主的名聲，王妃豈能饒過。

雲擎大喜：「你答應了？」之前玉熙只是同意將封志希作為女婿的人選，現在卻鬆口了。

這都快入冬了哪還會熱，估計是被玉熙罵了吧？想到這裏，雲擎也沒繼續問。

江鴻福沒有否認，說道：「為了家族的延續，有些犧牲是難免的。」頓了下，江鴻福說道：「當年，為了保全江家你祖父為王爺跟王妃做事。這事暴露后，你祖父死在了燕無雙手中。」

江以俊心高氣傲，他喜歡柳兒，看柳兒的樣子也認定了柳兒是傾心他的，所以對他來說唯一的攔路虎就是玉熙。現在聽到柳兒根本沒將他當回事，是他禿頭挑子一頭熱。怒氣攻心之下吐了一口血，然後暈了過去。

江鴻福走出書房，拿出帕子擦額頭的汗珠。正巧這個時候雲擎回來了，見狀問道：「怎麼了這是？」

江以俊用手緊緊抓着被面，問道：「那我到底能活多久？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說心態真的很重要。

江鴻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過激：「謝王妃開恩。」

聽了這些話，雲擎說道：「志希各方面都出眾，且封家我們也知根知底。若是能將柳兒許給他，我們也不用操心了。」封志希不僅武功好，文采也過得去，長得也不差，人品是不用說了。這樣的少年郎在哪都是搶手貨了，從兩年前就有不少人跟常氏遞話想結親。不過封大軍一心想讓封志希娶柳兒，所以放了話說要等封志希滿了十六歲再議親。所以，封志希到現在還沒有定親。

江鴻福惶恐不安，跪在地上說道：「謝王妃關心，孽子已經好多了。」這幾****見到玉熙都是提着心的，就怕玉熙******以俊。

這種事只他一個人努力是遠遠不夠的。若是柳兒也在爭取，還有一線希望。

棗棗指了下她的專用坐騎說道：「在大黑身上呢！」大黑是一頭強壯高大的戰馬，因為一身黑色溜光的毛被棗棗取名大黑。

江以俊不甘心地問道：「娘，那二郡主呢？二郡主現在怎麼樣？」

玉熙嗯了一聲道：「志希這孩子我也很喜歡，可這種事還是得孩子們自己願意。」封家人口也簡單，常氏也是個聰明人，柳兒若能嫁到封家去，她也放心。

江以俊心有不甘地問道：「爹，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雲擎見狀說道：「成，聽你的。等會我就給大軍寫信。」封大軍若知道，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玉熙見狀反倒笑了，不過是小兒女互相有了好感又沒鬧出什麼事，她至於要江以俊性命嘛！不過江以俊要這般想，玉熙也不願意解釋：「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頓了下，玉熙說道：「你安心讓他養病，就算回江南也等開春再回。馬上就要入冬了，讓他趕路不是要他的命嗎？我可不想背個濫殺無辜的名聲。」

玉熙道：「尋個機會讓兩個孩子見一見，若封志希對柳兒有意，就將親事定下來吧！」封大軍雖然風流，但兩個孩子卻潔身自好，這也是常氏的功勞。當然，若不是如此玉熙也不會將七七嫁給封志敖了，更不會考慮將柳兒嫁給封志希了。

江鴻福哪敢說真話：「有些熱。」

玉熙沒管雲擎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江家被抄家入獄，雖然大部分人活下來，但也死了不少人。你能確定哪些活着的人不心存怨恨以後對柳兒不利？」雖然大部分心存怨恨也不敢付諸行動，但誰也不敢保證就有那麼一兩個想不開要報仇。只有前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江以俊臉上閃現過痛苦之色。

玉熙笑了下，朝着雲擎說道：「其實，就算江以俊身體沒問題，我也不會將柳兒嫁給他的。」

「行，我不說了。」八個大箱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搬家了呢！

沒多久，這事就傳到雲擎跟玉熙耳中。雲擎搖頭說道：「年紀輕輕就吐血哪是長壽之相？幸好我們沒答應這門親事，要不然真真就害了柳兒一輩子。」

說完，玉熙一臉納悶地問道：「和瑞，我看起來有這般恐怖，一個不如意就要人命？雖然自掌權以來我是殺很多人，可卻從沒殺過無辜之人。」要說殺人，雲擎比她殺得還多。可這些人怕她怕得要死卻都不怕雲擎，也不知道這些人什麼心理。

玉熙笑了下說道：「要不然他還能怎麼說？說他媳婦認為我們是亂臣賊子，不屑與我們為伍。」

江鴻福狠了狠心：「俊兒，不能因為你葬送了整個江家。」若是江以俊再執迷不悟，為了家族他也只能捨棄江以俊了。

江鴻福也很難過，若是兒子看上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他拼着這張老臉也要讓兒子如願。可兒子看上的是二郡主，那是他都需要仰望的人。

這轉變太快，雲擎都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江鴻福道：「只要你好好養，保持好心情，身體會越來越好的。」

玉熙好笑道：「何必捨近求遠，。之前封夫人就跟二嫂透了話，希望娶柳兒為兒媳。相信封夫人知道這事會知道怎麼做的。」公婆看重，若是志希屬意柳兒，那這門親事真的沒什麼可挑的了。

雲擎說道：「希望這次一切順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