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可怕的直覺

第1332章可怕的直覺

天上灑落下無數的雪花，到天黑時樹上、地上、屋檐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蒲團從外面走進屋，抖落了身上的雪花才走進屋。屋裏燒了地龍，還燒了炭火。兩隻銅盆的炭火，火紅火紅的。

項氏抬頭望向蒲團，忙問道：「老爺呢？今晚可會過來？」

蒲團搖頭道：「流光說老爺忙，今晚要宿在前院。」

項氏臉色有些難看。

蒲團見狀，嘆了一口氣道：「夫人，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胎，其他別想了。」王妃這次送來的年禮只老夫人跟老爺的，自家夫人沒有。端午跟中秋都有這次卻沒有，明晃晃地打臉。偏偏有宣氏的事在前，自家夫人理虧，這苦只能往肚裏咽。

靠在椅子上，項氏摸著肚子苦笑道：「也幸虧有他，若不然這府里哪裏還有我站腳的地。」王妃定然是為上次宣氏跟她妹子的事惱了她了。要不然，不會這般打她臉。

憑直覺，燕無雙就覺得鐵奎有問題，為此派人監視了數年，直到鐵奎被獵鷹派人刺傷才將人撤回來。可這並不表示，燕無雙就不懷疑鐵奎。

嘆了一口氣，韓建明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現在想來是我看走眼了。」也是因為他認為項氏是個聰明人，所以才會娶了她。可現在想來，還是他想得太簡單了。項氏是聰明不假，可是她所受的教育局限了她的目光她着眼的是家裏這一畝三分地，沒有一點大局觀。

蒲團忍不住埋怨道：「王妃也真是的，宣氏的事夫人一點都不知情。不知者無罪，王妃這樣也太過了。」

鐵奎匍匐在地：「托皇上聖恩，如今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要沒燕無雙，他也不用被逼得用自殘這一招。再者，燕無雙賜他好葯是為了讓他去送死。所以，他一點都不感激，這希望雲擎能早點打進來。

玉辰知道燕無雙的顧慮，嗯了一聲說道：「年後我將整理后的東西交給孟大人。」

孟年有些遲疑：「皇上，這樣會不會不大妥當？」萬一被人知道，肯定會惹來事端。

「不給雲擎留一針一線。我看沒有戰利品，韓玉熙拿什麼填補財政漏洞。」除非韓玉熙還能得一座金礦。

想了下，韓建明道：「等王爺拿下京城，我就上摺子請求調回京城。」為着府里奢華過度這事，他寫了請罪摺子。玉熙並沒責怪他，只是讓他以後多注意為下面的人做好表率但他還是想回去。離得遠了這感情也生疏了，再有人挑撥離間那關係就會越來越遠。所以，還是儘快回去比較好。

按了一小會，燕無雙就覺得舒服多了。眯着眼睛，燕無雙說道：「雲擎已經在調集物資，等年後就會往臨州跟下邑增兵。」

「我讓貴妃收拾些貴重物件交給你，等年後你就派人將東西送去盛京吧！」玉辰手裏有不少的好東西，這些東西該給阿寶跟阿赤留着。

燕無雙好笑，他又沒聾，那麼大聲音做什麼：「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燕無雙擺擺手：「算了，不說這事了。」他覺得鐵奎有些違和，可要說他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監視十多年也沒發現哪裏不對。

趙先生點了下頭。

燕無雙笑着道：「不想打斷你。」心情不好，聽一聽琴聲心情也好了幾分。

鐵奎重重地磕了三頭，以表示對燕無雙的感激：「謝皇上隆恩。」

玉辰的手一抖，這是要開戰的節奏了。過了一會問，玉辰問道：「皇上，之前不是說可能還要兩三年嗎？」

燕無雙面無表情地說道：「雲擎年後肯定要調兵，這消息瞞不了多久。」

趙先生笑着道：「明年，我們就可以回京了。」對雲擎，趙先生是很有信心的。

鐵奎回到府里，就進了書房。靠在椅子上，鐵奎長出了一口氣。見一次燕無雙，比打一場仗還累。

提到昌哥兒，韓建明的臉色就沉下來了。不過再氣惱，那也是他的嫡長子。不得用，也不可能殺了他：「婚期就定在二月吧！」開戰應該在三四月，婚期肯定是要定在戰前。

燕無雙點了下頭：「用過了。」說完，抬腳進了寢宮。

燕無雙沉默了下，說道：「該來的，總要來。」

啟浩並不覺得項氏是無辜的，若不是她那兩個女人根本靠近不了雲擎。若這次的事悄無聲息地過去，他擔心類似的事還會發生，所以就告訴了玉熙。

燕無雙輕笑一下道：「看看雲擎有沒有當皇帝這個命了。」他怎麼可能讓雲擎輕鬆就得了這個天下呢！

孟年沒問燕無雙怎麼做，只是說道：「皇上，大部分的東西都轉到了盛京。還有少部分，我們得加緊運送到盛京去。」

「臣妾知道。」說這話的時候，玉辰憂心忡忡。現在可以退到遼東，以後還能退到哪裏呢！只是這話，她不敢說出口。

孟年搖頭。

說得再灑脫，燕無雙心裏也不得勁。雖然早有準備，可真到面對時心裏又說不出的滋味，不是捨不得而是有些不甘心。

趙先生面有遲疑之色。

宣氏想讓妹子勾引雲擎這事玉熙之前並不知道，不管是雲擎還啟浩兩兄弟都不想惹玉熙生氣。所以在準備年禮的時候，玉熙也讓曲媽媽備了項氏那一份。啟浩知道后，就將宣氏鬧出的事告訴了玉熙。

鐵奎見到燕無雙，跪在地上揚聲叫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年進御書房的時候看着燕無雙正在沉思之中，也沒有出演打擾，就靜靜地站在屋子中間。

韓建明當日看中項氏時，趙先生當時就有此擔心。可是韓建明覺得他想太多了，沒將他的話聽進去。

「讓我出任步兵統領一職。這個關頭讓我出任步兵統領，分明是想讓我當炮灰。」只要明王出兵京城定然保不住的，他猜測燕無雙很可能會讓他守京城。只是這事不到最後關頭沒法確定，所以他也沒說。

韓建明失望之級，玉熙是誰？那可是韓家最大的靠山，項氏不知敬畏不知交好，反而想要擺嫂子的架子。別說玉熙，就他都容不下的。

趙先生嗯了一聲：「我們這邊佔盡優勢，燕無雙沒有勝算的。」只不過他以為還要在等兩三年才會開仗，卻沒想到明年就開戰。

「娶妻娶賢，還是先生你當初說得對，我太想當然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項氏有些慌了，走上前拉着韓建明的胳膊哭着說道：「老爺，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算一算，離開京城也有十五年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他都四十齣頭了。

孟年接到密信，朝着燕無雙說道：「皇上，安徽跟江南等地在大規模徵調糧草等物資。看來，明年這一戰不可避免了。」

玉辰彈完一曲，才發現燕無雙就在她身旁，忙起身行禮：「皇上來了，怎麼不讓人通稟呢？」

趙先生說道：「雲南那邊藥材多，可讓二老爺想想辦法。」

孟年道：「皇上，局勢也許沒有你所想的那般糟糕。周將軍跟婁將軍也是身經百戰，未嘗打不過雲擎。」其實這話，他自己說出來都沒底氣。

燕無雙搖頭道：「失了人心，這仗不用打就已經輸了。」下面的將領不少都有異心，周綻跟婁青雲再厲害也無力回天。

趙先生說道：「老爺，還是儘快讓大爺成親吧！大爺成了親，也就懂事了。」昌哥兒雖然領了差事，但心思完全不在上面，得過且過得連趙先生都看不過眼了。這樣一個繼承人，韓府未來如何真是個未知數了。

「你是這般想的？」明年要開戰，韓建明最近忙得很。不過在知道玉熙落了項氏的年禮，他怕項氏傷心，所以特意過來一趟。卻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這話。

玉辰問道：「皇上用了午膳沒有？」她午覺后正好沒事，就取了琴來彈。而燕無雙忙於政務經常忘記用膳，所以玉辰就多問了一句。

項氏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項氏緊抓韓建明的胳膊不願放：「老爺，妾身知道錯了，妾身以後一定會改的。」

孟年不甘心地說道：「那也不能將京城跟山東河北兩省拱手相讓。」

玉辰穩了穩神，說道：「皇上，我想將一些貴重物件送去遼東。」玉辰出嫁就是紅妝十里，後來自己又攢了不少的好東西。現在不運走，等一開仗，兵荒馬亂的這些東西都帶不走了。

燕無雙嗯了一聲道：「這事暫時不要對外宣揚。」其實他也知道這消息瞞不住，可能晚一天就晚一天。

韓建明並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不過項氏到底懷着身孕，他也不想惹得項氏動胎氣：「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

嗯了一聲，韓建明就說起了玉熙讓他做的事：「糧草跟布匹都籌集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差藥材沒夠。」每個省份都有任務的，給韓建明的任務是最重的。

開戰之前要準備的事太多，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瞞得過燕無雙的。

事情過去那麼久，玉熙也不至於生氣，但心裏卻不大舒服。項氏應該不知情，但到底這事跟她脫不了干係。若項氏寫信跟她說下這事，笑笑就過去了。可她卻像沒事人一樣，若不是阿浩說她就一直蒙在鼓裏了。項氏的行為，要麼壓根沒認為自己有錯，要不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裏。

小半個時辰后，閔公公在外稟道：「皇上，鐵將軍求見皇上。」鐵奎服用了燕無雙賞賜的靈藥，身體就好了很多。這段時間又特別配合，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身體既然好轉，肯定要入宮謝恩了。

說起來，鐵奎真的覺得獵鷹帶來的消息很及時。若不然等病好了又要做燕無雙手裏的屠刀，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了。

這話可就重了。

玉辰泡了一杯參茶給燕無雙喝：「皇上，臣妾給你按一按吧！」看燕無雙的樣子，就知道他很累。

過了許久，燕無雙問了孟年：「你有沒有覺得鐵奎這人很奇怪。」

燕無雙眯着眼睛，好似沒聽到這話。

韓建明嗯了一聲道：「我會寫信跟建業說的。」同時也要將這事告訴玉熙。

嗯了一聲，燕無雙說道：「撿一些特別珍貴的交給孟年，他會幫你運走的。」動作太大，會被有心人注意到。一旦這消息散播開來，京城定會大亂。

韓建明笑着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可以說，趙先生是他最信得過的人，連項氏都不能比。

項氏苦笑道：「她是王妃，不管做什麼都沒有錯！」普通人家對嫂子不敬還會被人說道。可她這個小姑子卻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怎麼做都沒人敢挑理。

趙先生道：「夫人是內宅婦人，目光有限，不過夫人是個聰明人，老爺平日多提點下吧！」也是跟了韓建明二十多年，關係早不是主僕，趙先生才會說這話。

「老爺，這次覲見順不順利？」燕無雙有多難纏，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燕無雙點頭，讓鐵奎繼續擔任步兵統領一職：「等年後你就上任吧！」過年就剩幾天了，再急也不差這幾天。

回到前院，趙先生此時沒有走。以往韓建明從不會跟趙先生說家務事，可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

佛開項氏的手，韓建明說道：「你要記住，王妃是韓家的天，沒有王妃，韓家的天就塌了。」說完，離開了主院。

處理完手頭的事，燕無雙就去了後宮。還沒到章華宮，就聽到一陣悅耳的琴聲。

項氏看着面無表情的韓建明，有些慌了：「老爺，妾身不敢對王妃不敬。」

鍾善同說道：「好在終於要過去了。」

鐵奎嗯了一聲道：「你說得很對，最多半年，我們就不用再過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了。」就算燕無雙報復，也比現在這種****懸著心的強。因為燕無雙報復，最多殺他一人。而現在稍有不慎，死的可是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