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牽我雙手,傾世溫柔(全本完)

第315章:牽我雙手,傾世溫柔(全本完)

兩個人的洞房花燭夜就這樣在外面呆了*,更深露重,許思哲將外套裹在她的身上,抱着她,擔心她會感冒。

想要抱她進屋子裏,霍以沫不肯,也不肯睡覺。

她喜歡就這樣與他坐在橋邊,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天色快亮的時候,霍以沫看到有人影從屋子裏走出來,視線不清晰,隱約能看到衣衫不整,身形很像顏惜。

沒多久又有人出來,似乎是追着顏惜的方向,亦是衣冠不整。

這個人霍以沫再熟悉不過,是程慕。

昨晚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酒,又都天不亮就衣衫不整的跑出來,難免讓人浮想翩翩。

霍以沫問他,「你說,他們會幸福嗎?」

許思哲先是低頭親了她的唇瓣一下,這才回答:「會的。」

「為什麼?」

「因為幸福會遲到,但絕不缺席。」

兩個人相視一笑。

東方泛起魚肚白,晨光穿透厚重的雲彩,照亮整個小鎮,驅走所有的黑暗與冰冷。

霍以沫看到他的頭髮上有着露水,銀白,像是*白了頭。

「現在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許叔叔了,*白頭!」

許思哲笑,溫柔的拂去她發誓上的水珠,「昨日執子之手,今日與子白頭偕老!」

這世間最浪漫的事情,莫過於此。

……

許思哲與霍以沫算是在徽城定居了。

霍以沫依舊寫稿,以似風的名義,但已經不再寫長篇,而是短篇提供給雜誌社。

許思哲在鎮上的廠里做會計,薪水不多,維持生活,但工作輕鬆,大部分時間都陪着霍以沫,因此也不准她長時間坐在電腦前。

為此霍以沫抗議了好機會,次次都被鎮壓了。

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們過着現實安穩,歲月靜好的日子。

時間太瘦,指尖太寬。

一眨眼一年過去,這一年霍以沫腦子裏的那個血塊始終沒有消失,也沒有惡化,但是突然看不見東西這件事,還是發生了好幾次。

時間雖然短暫,可還是讓許思哲緊張不已。

有一兩次霍以沫都沒有敢告訴他,不想讓他擔心害怕。

許思哲很*她,事事順着她,唯獨一件事是他的底線,絕不退讓。

那就是關於孩子。

結婚半年後,霍以沫看到別人家三四歲的小孩子總會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晚上躺在*上,一句話還沒說完,許思哲便已經冷漠的打斷她的話,「我不喜歡孩子。」

態度強勢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喜歡孩子?

霍以沫苦笑,他哪裏會不喜歡孩子,他是不敢讓自己冒險,假裝不喜歡。

每次下班回來的路上遇到孩子,他都抱在懷中,溫柔逗樂,眼底里的喜歡難以掩飾。

時間越久,霍以沫就越想要一個孩子,一個與他的孩子。

起初許思哲還好聲好氣的勸說她,表示自己有她就夠了,但明顯霍以沫已經被他*壞了,完全不聽。

後期許思哲索性直接不碰她,冷戰好幾天就是不退讓。

他不要孩子,只要她。

霍以沫何嘗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在乎和愛,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要生一個孩子。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至少還有孩子陪着他,他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這幾晚許思哲都是背對着她睡,只是早上醒來的時候才是抱着她的。

霍以沫面對着他的背,指尖在寬闊的背部畫着圈圈,聲音很輕:「你都快40歲了,現在要孩子都是老來得子了,還是你要孩子以後叫你爺爺?」

許思哲翻身,清眸怒瞪她,薄唇緊抿著不說話,像個鬧彆扭的孩子。

「做母親是每個女人願望,我想擁有我們的孩子,你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霍以沫緋唇微嘟,略顯委屈。

許思哲終於肯伸手擁抱她,聲音悶悶的,「我不要孩子,只要你!」

「你有點追求行不行,要我也要孩子,這樣才對!」霍以沫一板正經道。

許思哲抱着她不說話,頭埋在她的頸脖,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要孩子。

霍以沫低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下,「你好像從來都沒問過我那天晚上具體發生過什麼事!」

許思哲心頭倏爾一緊,抬起頭看她,「不開心的事,不要提了。」

淡色的緋唇挽著清淺弧度,「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究竟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骨骼分明的手指已經抵在了她的唇上,許思哲皺着眉頭,「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

不管曾經她發生過什麼,他都不在乎。

究竟有沒有過,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不願再讓她傷心難過,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霍以沫拿開他的手指,明澈的眸光認真的看着他,篤定的抿出兩個字:「沒有。」

許思哲怔住了,不知該作何反應。

「差一點,最絕望的時候我想到了你,我只想做你乾淨的女人,所以我才會受那麼重的傷。之所以那麼說,是為了讓陸璇愧疚,讓你嫌棄我,離開我。」

如果真的發生過那樣的事,她絕對不會繼續活下去,更不可能嫁給他。

因為拚死反抗,她遭受了太多的重創,甚至只剩下了半條命。

那*的事是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哪怕是現在偶爾還是會做噩夢驚醒。

可是因為他在身邊,她一點兒也不害怕了,甚至能勇敢去直視噩夢。

選擇在這個時候澄清,許思哲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用意,眼眶漸漸酸澀,低頭深情的吻着她。

心疼。

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可一想到她曾經經歷過的,心還是像碾碎般地疼。

「我考慮。」他不能輕易答應她。

霍以沫暗暗的嘆氣,聽這語氣,希望不大啊。

許思哲知道她有多愛自己,願意為自己犧牲一切,哪怕是生命,可是他又何嘗不是這般愛着她。

孩子固然很美好,但是他不能承擔失去她的風險,哪怕這份風險本來就存在。

這件事再次被擱置了,霍以沫知道他不會同意的,也沒有那麼頻繁的提起了。

只是在看到別人家的孩子時,她總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嚮往,她想知道為自己心愛的人孕育孩子的感覺是什麼,想要體會做媽媽的心情。

許思哲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說,不想,守着她安穩的過日子。

孩子來的很突然,甚至連霍以沫都沒想到,似乎真的應驗了那句話: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得知有孩子的那一刻,許思哲沒有做父親的喜悅,滿眸的凝重與揮之不去的擔憂。

霍以沫與他截然相反,拿着驗孕棒獨自傻笑了許久,看到他愁眉苦臉的模樣。

雙手捧着他的臉頰,高興道:「一不許說不要孩子的話,否則我會偷偷的跑掉,二不許露出世界末日的表情,要開開心心的;我們做父母了,許叔叔。」

婚後大部分是甜蜜蜜喊老公,調皮或故意調節氣氛,她會喊許叔叔。

許思哲握住她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清邃的眸光看着她,沉默許久,低喃道:「不要離開我。」

霍以沫心頭一顫,點頭:「我不會離開你,我怎麼捨得離開你,現在我們有孩子了,我更加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了。」

許思哲柔情的親吻她的掌心,眼角情不自禁的潮濕了。

霍以沫知道他在擔心害怕什麼,她又何嘗不是。

但是不能因為擔心害怕,日子就不過了,不能因為知道有危險,就活的小心翼翼,不要這個,不要那個。

低頭額頭緊貼着他微涼的額頭,聲音微微哽咽,「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會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變得更加堅強,勇敢。你要相信我!」

許思哲抱着她,沒說話,臉頰貼在她的腹部,很快就感覺到了潮濕。

手指輕撫着他的碎發,蓄滿心湖的愛意,溢出了眼眸,融入時光,綿延悠長。

懷孕以後,霍以沫的手機電腦徹底被他收起來了,偶爾可以看看電視,連看書的時間都有限制。

每天變着花樣給她做好吃的,沒過多久霍以沫的腰間就多出來一堆肉。

霍以沫捏著腰間的肉,忍不住的嘆氣,「老公,你這是要把我喂成豬,再送去屠宰場嗎?」

好懷戀以前的小蠻腰啊!

許思哲瞪了她一眼,摸了摸她腰間的肉,很滿意,「我喜歡你肉呼呼,多萌啊!」

萌?

霍以沫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臉,悲了個催的,好不容易擺脫的娃娃臉,再次被他喂回來了。

胖成這樣,圓乎乎的,能不萌么!

簡直是蠢萌,蠢萌的樣子。

懷孕后,許思哲特意邀請了國內和國外最好的專家到徽城坐鎮,顏惜也來了一趟,孕期五個月時候,腦子裏的血塊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日夜擔憂的許思哲,微微的安心了,但緊繃的神經始終不敢鬆懈。

陸璇知道霍以沫懷孕后非常的高興,但知道她是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敢輕易的來看她,怕刺激到她的情緒。

每天都會給許思哲打電話,問她的情況,反覆叮嚀許思哲好好照顧她,需要照顧她的情緒,不要同她置氣。

許思哲聽着母親在電話里絮絮叨叨的話,眼角的餘光掃到坐在院子裏樹前的某人,拿着小樹枝玩螞蟻玩的不亦樂乎。

心裏忍不住嘆氣,現在哪裏捨得同她置氣,敢惹她生氣,稍稍讓她不如意了,立刻哭鼻子給他看。

霍以沫抓到一隻螞蟻,把人家的腳拔掉,只剩下身體,放在掌心,扭頭喊他,「老公,你快看,我把它五馬分屍了。」

許思哲薄唇溢出*溺的笑容,掐斷通話,走過去俯身在她的頸脖輕咬了一口:「小暴力狂,不準殺生。」

霍以沫想到什麼,立刻露出愧疚的神色,將被她玩弄死的螞蟻遺體放在樹葉上,雙手合十,虔誠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殺生了。」

現在她懷孕了,應該多積善德,庇佑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

許思哲看到她虔誠懺悔的模樣,心底溫軟成災,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沒關係,從今以後我吃素!」

至於煙酒,他都戒了。

霍以沫睜開眼睛,連忙道:「我也吃素。」

「不準!」大掌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眸色溫熱,「你要多吃肉,孩子才有營養可吸收。」

霍以沫有些失望的點頭:「好吧!」

自那天起桌子上雷打不動的兩盤素菜,許思哲一個人承包了。

這個習慣,他一直保持很多年,很多年。

只為祈福他的妻兒平安喜樂。

……

從懷孕起許思哲就再也沒碰過她,偶爾親吻失控也只是輕輕觸碰她的肌膚,不敢放肆。

衣食住行都是他一個人操心,還要同醫生確認她的情況,以她的情況縱然安然度過整個妊娠期,到分娩也絕對不可能是自然分娩,風險太大了。

許思哲早早和醫生計劃好,確認是剖腹產,甚至不能等到預產期,只要確認嬰兒的情況准許,就安排住院,準備動手術,取出孩子。

懷孕到第八個月,以為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許思哲甚至在想再等一個星期,再等一個星期就能剖腹產,她會沒事的。

但命運的不懷好意再一次的玩弄了他們。

霍以沫的情況惡化的很突然,頭疼欲裂,暈倒在地上。

當時許思哲在前院,聽到動靜扔下手裏正在安裝的嬰兒*,奔到後院看到她暈倒在地,什麼都來不及想,抱起她就往醫院跑。

醫生,手術室,一切都準備就緒。

她被推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

醫生護士進進出出,每個人都面色凝重,緊張嚴肅。

許思哲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護士叫他簽字就簽字,醫生叫他做好心理準備,情況不容樂觀,還說了什麼,他根本就聽不清楚。

一心只想着她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心裏又悔恨萬分,他不應該縱容她生下這個孩子的,他不要孩子,只要她。

產科醫生先剖腹產取出嬰兒,是一個男嬰,五斤六兩,是一個大胖小子。

護士抱給他的時候,峻拔的身子頹然靠在牆壁上,看都沒看一眼他們的孩子,目不轉睛的看着手術室,想着他的小妻子還在生死邊緣掙扎,徘徊,哪裏還有心思管孩子。

如果她回不來了,此生他都沒辦法面對這個孩子。

護士見他這樣,無奈的嘆氣,只能先抱着孩子去洗澡,送進嬰兒房。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漸漸的黯淡,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似乎天就此黑了,光明不在,只剩下無窮的冰冷與黑暗。

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已經儘力了。

一時間天旋地轉,他踉蹌的步伐最終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沒有一絲力氣再支撐自己站起來,清邃的眼眸被濕潤與絕望瘋狂吞噬。

那種失去摯愛的痛楚,宛如靈魂寸寸斷裂,支離破碎。

比大廈忽傾更決裂,比山谷崩落更兇猛,比世界末日更絕望。

愛,恨,七情六慾,甚至靈魂都被她一併帶走了。

只剩下,行屍走肉。

……

總統府,開完會的程慕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和旁邊的人說着什麼。

手機突然響起,看到鈴聲,墨眉一皺,接聽電話的瞬間,臉色驟然慘變。

啪的一聲,手機摔在牆壁上,四分五裂。

俊朗的容顏被痛苦佔據,猩紅的眸光抑制不住被潮濕模糊了。

……

靳城,高檔寫字樓的某間辦公室。

石嘉木的手機掉在地上,猛然撲進了路南風的懷中,泣不成聲。

路南風什麼都沒問,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心口一揪,面色雖然沉靜,扭頭看向窗外的眼眶卻痛了。

擁抱住石嘉木的雙臂不斷的收緊,不斷收緊。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生命就像是一場風,風過無痕,我就叫似風吧。」

似風,你是從我們生命刮過的一場大風,但是你並不是沒有留下痕迹,相反的你留下太多的痕迹,讓我們每個人都無法忘記你。

比永遠更遠的是時間,比時間更遠一點的是什麼?

是回憶。

在時間的洪荒中,回憶永存,不死不滅。

……

又是一年春。

昨夜剛下過雨,清晨推開窗戶滿空氣的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味。

許思哲折身走到病*邊,看到躺在病*上沉睡的人兒,眸光溫柔,俯身在她的額頭親了下,「早安,小螃蟹。」

她臉色蒼白,卷翹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連呼吸都似有若無。

許思哲已經習慣了她的貪睡,不理睬自己。

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她的臉頰,聲音*溺:「小懶貓,你還要睡多久?」

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病房的門被推開,陸璇抱着一個周歲左右的小男孩走進來,看到他,再看看*上的人,眼底拂過歉疚和難過。

小男孩圓嘟嘟的,紛嫩紛嫩的,眼睛水靈靈的像個女孩,因為天氣還有些冷,陸璇給他穿的比較多,外套就綠色的小怪獸樣式,看着委實可愛。

他看到許思哲顯得很高興,含在嘴裏的手指拿出來,興奮的喊著:「巴巴,巴巴……」

許思哲伸手接過他,一邊拿紙擦掉他手指的口水,一邊糾正,「諾兒,是叫爸爸。」

孩子的名字是一早就訂好了,不論男孩女孩都叫許諾:今生一諾,此生必踐。

小名兒叫諾兒,也叫迷你獸。

霍以沫懷孕的時候,時常開玩笑的說:「我是小怪獸,他不就是迷你獸嘛!」

「巴巴……巴巴……」不管怎麼教,許諾小朋友依舊堅持這麼叫。

許思哲將兒子放在*上,讓他坐在她的身邊,「諾兒,叫媽媽。」

「么么……么么……」口齒不清,還流了不少口水,流到了霍以沫的手面上。

許思哲欲要拿紙,陸璇卻已經拿了紙,輕輕的擦拭,慈愛的眼神看着熟睡的霍以沫,輕喃道:「今天是諾兒的生日,你不想看看他嗎?快點醒來,看看諾兒,你真的生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孩子。」

一年前,霍以沫已經被醫生宣判了死刑。

許思哲整個人都崩潰了,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痛苦,遭受了那麼波折,多大的困難都走過來了,怎麼可以接受在有了他們的孩子后失去她。

他衝進手術室,抱着她漸漸冰冷的身體,泣不成聲。

不斷的叫着她的名字,醫生和護士都拉不住他。

他甚至是拿着手術刀抵在了醫生的脖子上,如果不能救回她,他就要殺了醫生。

最終阻止他的是匆匆趕來的陸璇,本只是想偷偷來看霍以沫幾眼,沒想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不管陸璇說什麼,許思哲根本就聽不進去,陸璇無奈之下只得讓護士把孩子抱來,希望許思哲能夠冷靜下來。

許諾也許感應到什麼,一到手術室就哭個不停,撕心裂肺的哭到要快氣了。

許思哲手裏的手術刀掉在地上,佇立在手術台前,低頭親吻她的臉頰,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臉頰上。

也許是孩子的哭聲,也許是許思哲的淚水,難以解釋的奇迹發生了。

原本停止的心跳再次開始跳動,重新有了生命的跡象。

誰也無法解釋,也不敢相信。

霍以沫活過來了,但是沒有清醒的意識,與植物人無異。

醫生也無法確認她到底會不會醒來,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只是安慰他們,死而復生已經是一個奇迹,以後能不能醒過來,全靠她的意志力,還有運氣了。

對於許思哲而言,她還能有心跳,這已經足夠了,至少她還留在他的身邊。

醒不醒來不重要,他會一直照顧她,直到他老去,死去的前一秒,他會選擇親自拔掉她的氧氣管,與她一起離開。

否則他絕對不會放她離開。

陸璇沒有離開徽城,留在這裏照顧剛出生的許諾,而許思哲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霍以沫。

一年過去了,她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

有很多朋友來看過她,每個人都安慰他,每個人都說她會醒來的。

許思哲時常看着她發獃,時常親吻她的掌心,這份感情與眷戀是從靈魂深處滋生而出,生死無法承受之重。

……

霍以沫醒來的毫無徵兆。

午後,陸璇坐在沙發上打盹,許思哲將許諾放在她的身邊睡午覺,自己坐在*邊,看着他們母子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涼風捲起窗帘,有什麼溫柔劃過臉頰,許思哲緩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許諾睜大眼睛看着他,肉墩墩的小手摸着他的臉頰,咯咯的笑不停。

「傻兒子,笑什麼?」許思哲坐直身子想要抱起許諾,雙手還沒伸過去便僵住了。

許諾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了,氧氣管也掉了,眨巴著無辜的眼眸似是在打量他。

長眸猝然濕潤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像是在做一場夢,不敢相信。

她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聲音沙啞,磕磕巴巴的,「你,你,你是誰?」

許思哲怔住了。

她,又一次的忘記自己了?

霍以沫盯着他呆掉的神色,失色的唇瓣輕勾,虛弱無力的聲音艱澀溢出:「開……開玩笑……還是那麼……沒有……幽默感。」

潮濕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他俯身擁抱住她,溫情的親吻她的臉頰,「我很想你!」

霍以沫眼角有着淚珠滾落,因為昏迷太久,雖然許思哲每天都在給她做按摩,不至於肌肉萎縮,但剛醒身體還虛弱,無力的手臂很艱難的才摟住他的頸脖,還隨時可能會滑下來。

哽咽的嗓音有着淚水的咸澀,「我,也是!」

許思哲緊緊擁着她,宛如擁抱住了所有的溫暖與光芒。

被冷落的許諾同學吃味的往他們倆中間鑽啊鑽的,怎麼能不抱他呢!

許思哲微微的鬆開他,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鑽過來的兒子,再看彼此,破涕而笑。

「咯咯……呵呵……」許諾也笑了。

陸璇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怔怔的看着這一幕,淚如雨下。

……

後來無事閑聊,許思哲問她,怎麼突然醒了?是不是睡着的時候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了?

霍以沫搖頭,一板正經道:「怎麼可能聽到?你少看我寫的小說,拉低智商啊!我不過是在睡着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就醒了。」

「什麼夢?」

「夢見自己掛掉以後你立刻愛上別人了!一想到別的女人要睡我的大叔,花我大叔的錢,還打我兒子,氣得我肺都要炸開,立刻被氣醒了!一看,哦,原來是做夢,你沒愛上別人,否則一定廢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思哲以唇封緘。

霍以沫睡了太久,醒來精神飽滿,老是胡說八道,許思哲只能吻到她不能胡說八道為止。

霍以沫摟着他的脖子,輕輕的閉上眼睛,甜蜜的回應着他的吻,幸福的要飄起來了。

我的許叔叔,我怎麼能告訴你,我真的有做一個夢。

只是夢裏你並沒有愛上別人,我也沒有離開。

我們在春暖花開的日子迎來我們的女兒,你愛她如命,因此我常常會吃她的醋。

後來她長大上學了,同學們笑話她的爸爸,你,太老,像爺爺;她氣的再也不要你送她去上學,你鬱悶了好久,好久。

生活仍在,你仍在,愛還在,那麼我,怎麼捨得離你而去。

我端著一把小椅,坐在光陰里,等著白髮蒼蒼,容顏遲暮,看你會不會,依舊如此。

牽我雙手,傾世溫柔。

(全本完)

題外話:

謝謝你們一路走來的相伴,情深全本正式完結,還剩下一些小劇場(程慕,霍以沫等)會不定時在v信號里推送!最後再喊一聲【求月票和紅包】謝謝!若是有緣,江湖再見。下一個故事輪迴,你,是否還會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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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婚愛,高冷老公太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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