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與沐雨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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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得半天合不上嘴，許久之後才小心地道：「沐雨，你開什麼玩笑。」
「誰在和你開玩笑。」沐雨很認真地樣子，「你希望你認真考慮我的問題，然後告訴我你的想法。」
我腦子轉了一轉，便向緊盯着我的沐雨道：「你知道，這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麼要問我願不願意？你先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你要搞清楚，現在是我在問你，當我聽到你的答案后，我自然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你。」
看來沐雨是在迴避她自己的真實想法了。我知道，現在沐雨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極度自信的女警察，她是一個女病人，她現在的心理是敏感而脆弱的，一句不小心的話都可能會刺激到她，而現在沐雨還沒有答應由我來做她戒毒的大夫，我就要更加小心了。想到這裏，我便顯得很焦急的樣子，對沐雨道：「沐雨，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你的治療安排，這些對生活的探討問題，以後閑下來的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慢慢討論，你先回答我，同不同意跟我回去給你戒毒？」
「條條道路通羅馬，也許我們各自要走的路不同，但是我們的目的可能是相同的。」沐雨有些倔強地道，「但是我現在是病人，不是嗎？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擔待一些，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實在想不出，沐雨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時間緊迫，聞局長曾經告訴我，沐雨每次毒癮重複的時間大約為三個小時左右，一旦她的毒癮上來我們就什麼也談不成了。本着讓沐雨高興，一切順着她說的想法，我對沐雨道：「像你這麼漂亮、能幹的女孩，誰會不喜歡呢？但是兩個人能不能走到一起，似乎是個很複雜的過程，這會涉及到他們的性格、家庭等諸多因素，所以我現在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講得有道理。」沐雨對我嫵媚地笑着，「可是我等不及了。這次被劫持之後，我突然覺察到，其實生命真得是十分脆弱，隨時都可能會走完，也隨時都可能把你帶到一個討厭的地方去。有時候就算你還活着，也會是生不如死，甚至是死都不能。」沐雨把熱切的目光望向我，對我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為我做的一切。在玫瑰園我們相處的那段時光里，我一直將你當作流氓一樣對待，可是最後卻是你把我救出苦海，這是不是緣分？我可能真的被你感動了，嫁給你就是要對你一生一世的好。」
我沒有想到沐雨會講出這樣一番話來，當時我真的很猶豫，猶豫將我與夏時節的關係告訴給她，會不會刺激到沐雨反感了我，也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發現面前的沐雨神情間有些不對。
「不好！」我心中暗道，沐雨神色的變化說明她的毒癮馬上要來了，本來我是提防著這種變化的，可是剛才沐雨的一番表白讓我大腦中緊繃着的那根神經給放鬆了。
「沐雨，你先躺到床上去休息一會兒，等會兒我們再聊。」
我把沐雨扶住就要往床前送，可是現在的沐雨與剛才就象變了個人一樣，猛然將我扶她的手甩開，憤怒地道：「你們都不要管我，讓我去死好了。」
我踉蹌的身體撞在房間的牆上，又被反彈回來，可見沐雨手上的力氣有多麼巨大。我心中暗叫不妙，如果不馬上將沐雨控制起來，等她沒有了自制力，那將會是一場劫難了。
這次我運氣上身，百倍小心，重新來在沐雨身前，對她道：「沐雨，快到床上去，一會兒你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不要你們管。」沐雨像瘋了一樣，嘴裏喊道，「我不要被你們捆着躺下去，我是警官，不是囚犯。」
「可是你是病人。」我撲上前去，一把握住沐雨的手腕。
沐雨見我的手向她伸來，馬上手腕一翻，居然對我用上了反擒拿的手法。剎那兒之間，我們雙方已經變換了幾次招法，雖然沐雨的手段對我沒有攻擊性，可是我也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沐雨，你聽話啊，這裏到處是鐵器，一會兒你控制不住自己，是會很危險的。」
對面的沐雨已經不說話了，她面色蒼白，混身顫抖，嘴角流出的一道血跡預示着她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
「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
待我的主意拿定，準備再次撲向沐雨的時候，屋門被由外面打開了，可能是守候在外面的人察覺情況不對，出面干涉了。
沐雨已經無法忍耐了，她赤紅着眼，突然瘋狂地抓起床上的被褥，向打開的房門用力投去。
「放我出去！」沐雨發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怒喊，人隨在被她投出的被褥之後，也向屋門衝去。
我毫不猶豫地向沐雨衝起的身影迎上去，擋住她這次全力的衝擊，也讓準備衝進來的那個人由屋門口倒飛出去。我守着屋門這個突破口，我知道一旦被沐雨破門而出，麻煩就要大了。
沐雨的拳腳毫不客氣地向我遞過來，她要驅除一切面前的攔路虎，我也沒有手軟，只能迎難而上。我們兩個，就在這間狹窄的小屋裏面動起手來，而且幾乎是用上了自己全部所學。屋子裏的所有東西全都成為我們攻擊與防禦的武器，到後來幾乎沒有一件算得上完整無損。
後來聽外面監視器前的人們說，大家幾乎是在被驚呆的情況下看完我們之間的這場較量，彷彿就像是在看一部精彩的武打大片，直到精疲力盡的沐雨最後癱軟在地上，被我抱在懷裏，才有人知道打開房門再衝進來。
已經力竭的沐雨在我懷裏緊緊抓着我的手臂，後來我發現被沐雨抓過的地方是五條青印，可是當時我沒有感到一點疼痛。沐雨蒼白著面孔，身體不住在抽動，她痛苦地對我道：「田有糧，我好難受。」
我則面眼含着淚水，對她堅定地道：「堅強一點，沐雨你堅強一些，忍一忍就會好起來的。」
挺過去一輪艱難后，沐雨又道：「田有糧，我……真有能把毒戒掉嗎？」
「能，一定能！我會給你自由，讓你擺脫糾纏在你身上的惡魔。」
「那麼，你願意娶我嗎？」
我望着面前沐雨有些失神的眼睛，茫然地點頭，「我願意，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後來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當時沐雨會一再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了很久，覺得似乎只有一種可能應該有點道理。最大的可能，這是一個曾經十分傲氣的天之驕女自信心正在丟失，她外表看起來的堅強，那只是一個壺而已，其實她的內心早已經憔悴到了極限。當她聽說我將會對她進行治療的時候，她有抵制，她有彷徨，所以她在用一種極其獨特的方式對我的試探。其實當時她的心裏並不一定真的有我，而且對我準備給她的治療也不抱希望，她所以要提出這樣的要求，很可能我的回答對當時的她覺得很重要。這個問題應該很複雜，我也是在以後與她的接觸與交流中才一點點想明白過來的，並且由沐雨自己告訴我的一番話里得到了證實。
很久之後的一天，沐雨對我道：「如果我沒有吸毒，追求我的人會排成長隊，你信不信？」
我故意問她：「我有什麼理由會相信？」
如果依過去沐雨的作風，她可能會問：「你有什麼理由不信？」可是那時的沐雨似乎心情不錯，她很坦率地對我道：「我人漂亮，也算聰明，公安局的單位雖然危險一點，可是我年青青的好歹也是個副處級幹部，而且在我自己的名下，還有着幾千萬的家產。」她很怪異地對我笑道，「不要以為你們男人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我不明白，我那時的條件不讓男人琢磨都難。」
「難道後來會不一樣嗎？」我給沐雨下了個套。
「當然不一樣了。縱有千般好，不及一事糟，我沾染了毒品，情況就不一樣了。如果在這時候還能死心塌地對我好的人，不是真心對我，就是有本事救我。」
可能這兩點對當時的沐雨都很重要吧，她這樣做了，不管沐雨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因為沐雨有了這種想法，卻給我們兩個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甚至可以講，一定程度上改變着我們以後的生活。
望着沐雨在我的懷中滿意地笑着，我的心也放了下來，對她道：「我們之間的那個賭居然提前進行了，結果是我贏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算數，我這個人就交給你了，隨便你怎麼樣吧。」
身中惡魔的沐雨被又一輪苦難折磨著，身體在我懷裏不安分起來，我抱緊了她，對她道：「記着你剛才答應我的話，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堅強，一直堅強下去，就像你在那些毒販們面前一樣。」
望着沐雨在我懷裏點了點頭，我用肯定的聲音對她道：「只要你能實現你的保證，我也就可能兌現我的承諾。我會給你自由，我一定做到。」
公安局的領導採取了我的建議，將對沐雨治療的地點設在我的家裏，為了方便一切操作，他們派兩個人與我們一起住在家裏，這兩個人都是女警察，一個是戒毒所里的護士，另外一個則是武警支隊的特警，這兩個人很有意思，就象木樁與豆芽放在一起，一點也不具備協調美。
兩個女警在我家是有分工的，女護士協助我進行對沐雨的治療工作，一些男人不方便做的工作都由她來代表我完成，當然，給沐雨注射違禁藥物工作也由她來完成，我只負責發號命令。相對於這位女護士的繁忙，那位女武警的工作也不輕鬆，她的工作是白天睡覺，晚上在沐雨休息的房間里值班，由於沐雨經常會被毒癮折磨得徹夜無眠，她只能一步不離、一眼不合地注意著自己的病人。
這樣的安排充分體現了公安局領導的周到與細心，不過即便如此，被毒品蹂躪的沐雨也把我們三個折騰得夠嗆，不到一周的時間，那個小護士就感到無法忍受，向領導要求換人的要求，結果就是形成了服務人員每周輪換制的出台，只有我，沒人頂班，也沒處可去。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除了這兩位長住的，每天還會有公安局的領導帶着兩個『臨時工』準時光臨，領導的工作是檢驗治療效果，帶來的兩個女警任務就簡單了，只是負責我們每天的一日三餐。
當沐雨搬進我的別墅后，我們正式開始『同居』生活。沐雨的卧房當然是要經過特殊佈置的，磕不到她也撞不到她，因為我堅持要給沐雨『自由』。這項工作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其實很麻煩，不過這不用我操心，一切都有公安局的同志負責完成，我只是把房間的鑰匙交給他們就可以了。
沐雨對房間的佈置沒有特別挑剔，但是她一定要求要為自己準備一台電腦，說怕沒事做蒙得發慌。但是我們都知道她的房間易碎易爆品是不能存在的，為了讓沐雨保持心情愉快，還是由我出面，答應在我允許的情況下，她可能『無償』使用我的筆記本電腦。
沐雨安心下來之後，我想到應該給夏時節打個電話了，告訴她發生在我家裏的這一切變化。
「時節嗎？最近情況怎麼樣？」我關心地問道，畢竟現在與夏時節的關係不同了，我不關心她她會罵我。
「你甩手掌柜當然做得舒服了，只是苦了我，腿都快跑斷了。」時節向我抱怨著，「法院已經接受了我們的起訴，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便是大量提供對我們有力的證據。」
「辛苦你了。不過嘛，為我辛苦應該是你的最大的幸福，對吧？」我玩笑着道。
「去你的吧！」夏時節嬌怪著道，「我擔心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是不是要把我累死，你再好找人家小姑娘？」
我故意裝作驚訝地道：「時節你真是聰明，這麼快我的陰謀就被你識破了？」
「你？！」對面的夏時節顯然是被我氣到了。
「好了，我們不開玩笑了啊。」我適可而止，親切地道，「親愛的，晚上過來露點手藝怎麼樣？」
「沐雨搬過去了？」
「嗯，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還是不過去吧。」夏時節猶豫着道。
「怎麼了？」
「我怕沐雨不高興見到我。」
想到治療工作還沒開始，沐雨的心情應該保持平靜，我同意了時節的擔心，但是當我想把沐雨對我的要求告訴她的時候我猶豫了，最後還是決定暫時瞞着夏時節，我知道女人嫉妒起來是很容易壞事的。
「還有事情嗎？」想來是夏時節聽不到我的聲音，有些心急了。
「你不過來就沒有事情了，我們電話聯繫。」
「好的，電話聯繫。」
「誰來的電話？」
聲音由我身後傳來，沐雨出現的二樓的樓梯上。現在我已經基本了解了沐雨的毒發規律，而且沐雨也誠心接納我對她的治療，一旦有毒發的跡象，她自己就會回房間『休息』。
「電話都是關心你的同學和朋友們打來的，剛才是夏時節向我詢問你的情況。」我有意把夏時節對沐雨的好透露給她，畢竟夏時節是我的『自己人』。
「她？」出乎我的意料，沐雨對夏時節的名字有些冷淡。
「沐雨，其實夏時節是很關心你的。」
「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提起她。」沐雨煩惱地道，然後她就轉身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心中暗嘆一聲，真是受累不討好，看來這裏要成為時節的禁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