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聽完曲怡的話后，喬靜靜簡直樂得要飛起來了！03年華市房價還沒漲到逆天的程度，喬偉就算能買得起別墅，公司價值也撐死就幾千萬，可是現在這幾千萬是全都歸曲怡了啊！她只是希望能夠讓曲怡得到自己應得的部分，不讓小三和喬偉那麼得意，誰知道陸信誠真的這麼厲害，居然真的讓喬偉凈身出戶，和當年的曲怡一樣，簡直就是惡有惡報！

雖然這麼說自己爸爸有些過分，但是陸信誠的做法讓喬靜靜和曲怡都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她們並不是惡意去算計喬偉，而是真的希望能夠和他和平分手，如果喬偉在協議離婚時什麼手腳都不動，公平地對待她們，那麼就算少分點曲怡也不會說什麼。只能說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怎麼對待別人，別人就會如何對待你，現在的結果都是喬偉自己的選擇。

然而喬靜靜還是不敢將自己的喜悅表現在臉上，畢竟曲怡沒有經歷之後的十二年，對喬偉說不定還有一絲感情。她摟住媽媽的胳膊，憋著開心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說：「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想問喬偉這麼做，你傷不傷心，也想問，你恨不恨他。可是最終這些話都沒有說出口，只是含糊地問了一句，不過相信曲怡能夠理解。

「感覺怎麼樣啊……」曲怡立刻理解了喬靜靜話語下的含義，她想了想說，「其實也沒覺得多傷心，大概是這段時間鬧騰的。他之前那麼對我，現在錢都在我這裏，又反悔來找我，說實話，挺讓人看不起的。要說最大的感覺是，人怎麼會一有錢就變成這樣呢？」

這是曲怡這段時間最困擾的事情。她現在有錢了，可是也沒覺得有多開心雀躍，這些年確實是她一輩子都無法想像的數字，可是又怎麼樣呢？沒錢有沒錢的活法，有錢有有錢的活法，無論是開著名車住着豪宅，還是騎着自行車住着低保房，過日子的人不變，不都是一樣。

「不一樣啊！」喬靜靜聽了曲怡的話立刻將她耿耿於懷的事情說出來，「有錢就可以買得起低樓層的房子，爬樓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你這孩子……」曲怡捏了下喬靜靜的臉蛋，「住幾樓不都一樣，咱們現在住的不就是矮樓層，你就這麼點追求？」

喬靜靜撇撇嘴，她們現在住的矮樓層在那個不一樣的過去中被別人霸佔了，她們為了節省一點首付買的五樓，後來曲怡身體不好爬樓心臟會不舒服都快成喬靜靜的心病了。

好吧，如果按照她們現在的家產來看，確實追求太低了。可是，喬靜靜撓撓頭想了下：「換個追求吧，有錢的話，確實沒必要住太大的房子，就咱們兩個人華市那個別墅我都嫌空曠，買個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就挺好的，不過樓層要低。房子有了，車的話，不需要買太貴的，炫酷的跑車咱們開不起也炫不起，買個十二十萬安全性能好的車就行。車房子都有了，最多再買個電腦，也就是一兩萬的事情，這麼一算，幾十萬就能解決了，還真不需要那麼多錢啊……」

喬靜靜掐指一算，突然發現，一下子有了這麼多錢她不知道怎麼花了！她活了二十八年都是個小市民，最大的追求就是在華市能站住腳跟，二十八年根深蒂固的習慣讓她完全沒想過要過奢華的日子，現在這麼一想，有點不知所措了。她遲疑地看向曲怡，見到媽媽很溫暖地笑了下，把喬靜靜摟在懷裏，這是一個非常安心的擁抱。

「我的女兒真好，」曲怡堵了這麼多天的心終於暢通了，「媽媽明白你的意思，就算有錢，也不能忘本不是嗎？麻雀幹嘛要去做孔雀，被關在動物園裏被人觀賞著開屏就很開心嗎？還是麻雀自由。以後咱們娘倆，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生活得可以寬裕一些，但沒必要過於奢侈，是不是？」

「對，就是這個意思！」喬靜靜用力點頭，她想了半天，覺得就算有錢自己也不應該就這樣頹廢，別指望着趁著華市房價低買幾個待開發的平房，最後換成門臉房收租過一輩子。這樣的想法最要不得，人不能這麼沒有鬥志，年輕人是要奮鬥的，這樣的日子會讓她變成米蟲，一旦生活有了變故，連最基本的應變能力都沒有。

「但是，我現在有個想法，靜靜聽我說一下。」曲怡放鬆了一會兒后，表情重新變得凝重，鄭重其事地和喬靜靜商量，「我想搬到華市去。」

「……為什麼？」聽了剛才那番話，喬靜靜還以為曲怡要這輩子紮根陽鎮了，已經做好明天考砸的準備了。

「我看喬偉在華市很快就要待不下去了，他沒錢。現在他唯一的財產和老家都在陽鎮，最後肯定會回到陽鎮。而陽鎮……太小了，不是怕他，而是不想為他煩心，也不想他影響到咱們。」曲怡說道。

她話里藏了一些意思沒有說出來，可喬靜靜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她一下子明白曲怡藏着的意思。曲怡不是怕喬偉上門鬧事，而是陽鎮太小，怕他的行為影響到喬靜靜。喬靜靜畢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喬偉這麼一鬧，肯定會有人戳脊梁骨，就算在學校也不得安生，哪怕是在陽市一中上學，也會有陽鎮的同學，也會有人知道他們家的事情。離異對孩子的成長本來就不好，再被人這麼糾纏又指指點點，喬靜靜的成長只怕會受影響。

喬靜靜本想說自己沒問題的，可轉念一想，現在的自己已經足夠成熟足夠堅強，可是等自己離開了，身體又變成了十幾歲的自己呢？她可是了解自己青春期什麼德行，沒什麼承受力，稍微遇到點挫折就退縮。如果喬偉天天來纏，她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麼一想，避開也好。

「可是媽你在這邊的工作怎麼辦，那畢竟是個穩定的工作啊。」的確有編製的工作沒有喬偉在華市賺的多，但勝在穩定。後來喬靜靜也記得，單位領導都很照顧曲怡，她年紀大不讓她做過重的活，工作性質非常清閑，對身體也好，這樣的待遇在公司是很難有的。

曲怡微笑一下，她其實都想好了：「你大概不知道，現在咱們省有個政策，為了鼓勵經濟發展，鼓勵單位職工停薪留職去做生意，一般以三年為期。我可以辦理停薪留職去華市，三年過後再說。」

「這樣啊。」喬靜靜點點頭，她記得這個政策，當時確實是有的，可是很少有人響應，因為政府機構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一旦走了自己的工作就沒有了，三年後回來誰知道會做什麼。大家都捨不得放棄自己手頭的職位，更不想耽誤這三年影響了升職，所以都不敢嘗試，沒幾個人去。但是到了06年，第一批參加停薪留職的人有賺錢的就有人眼紅了，可是此時再辦門檻就高了，想去單位都未必答應。後來又過了幾年，這個政策取消了。

「那為什麼要去華市呢？」喬靜靜問道，「大伯不是還在那裏嗎，去那裏會不會也不安全？」

「傻孩子，」曲怡摸了下喬靜靜的腦袋，「華市那麼大，咱們賣了那幾棟房子在別的地方再買新的，他就很難找到。而且，如果去華市的話，你轉學還方便一點，去別地方就有點難了。」

「轉學到華市也很難啊！」喬靜靜說道，她是知道華市高中門檻有多高的，大學只要分數夠了還好說一點，高中卻是因為華市本地高中上華市的重點分數線低，想進去的非常多，除了華市本地戶口和周邊鄉鎮的戶口外，其他地方都不收的。

「有辦法的，我都跟陸律師諮詢好了，他能夠幫你轉學，但前提你必須足夠優秀，你的中考成績會作為一個重要考慮因素，成績低他們不會要的。」

說到底，曲怡要搬到華市最後還是考慮的她。喬靜靜心頭一酸，抱住曲怡的腰就不撒手了。

有這樣的媽媽，她真是太幸福了！

「要考多少分？」喬靜靜猛地抬頭問。

「也不用太多，」曲怡說道，「陽市和華市的考試題不一樣，分數只是個參考。不過陽市一中是全國重點高中之一，你要是能考上陽市一中，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喬靜靜后怕地拍拍胸口，天呢，幸好她今天沒隨便答卷，不然真的慘了！

「媽你放心，我肯定會上陽市一中的錄取線的。」喬靜靜自信地說。

她這段日子督促楊成峰學習，那小子是個小心眼又睚眥必報的傢伙，他自己背題也不放過喬靜靜，兩個人比著學習。本着我不好過也不讓你好過的想法，楊成峰硬是壓着喬靜靜把數理化練習冊做爛，而喬靜靜一怒之下也看着他將政史背得滾瓜爛熟。一開始她考察的時候還挑着重點考，後來見考不住楊成峰，基本上什麼偏門什麼考，課本上每個細小的知識點都被她利用起來，楊成峰的政史成績也提高到了極限。

雖然很辛苦，但是這麼一來，喬靜靜的成績肯定沒問題，應該會比第一次考的還好。

接下來幾天的考試，喬靜靜都嚴陣以待，發揮出了最好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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