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佛心雄鷹

第二天行程，證明了契訶夫所言非虛。

挨近中午時分，土匪突然大至，四面八方殺到，道路兩邊都傳來了叫喊聲，讓人聽得心神不定！

土匪中不乏悍匪，恃著人多時，敢來衝擊人少的俄國人隊伍。

布瓊尼立即收攏部隊，亮出小隊旗，那是一隻雄鷹飛翔的旗幟，他讓士兵們搖動旗幟，讓那些不長眼的傢伙們看看！

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喧鬧的叫喊聲迅速地減弱，很快就消失無蹤！

於是車隊重新上路，沒有發生戰鬥，沒有傷亡！

初時聽起來人數不少，土匪們居然慫了？

他們認出了布瓊尼的旗號之後，不僅是怕了布瓊尼，重要是他們欽佩他！

清國人服一個老毛子？

布瓊尼槍法通神，要不打馬，要不傷人，從來不打死一個人！

起初土匪們以為那個槍手槍法不怎麼樣，後來這種事多了，一個是巧合，二個是巧合，三個就不巧合了，大家才明白那個槍手原來槍法達致說打左眼就是左眼，打右眼就是右眼的地步，人家是不願殺生！

與土匪接戰多次，沒殺過一個人！

有人感染髮燒死掉，那是他們命中注定，但當時沒有誰會被當場打死。

布瓊尼的名氣漸漸流傳，當中有些土匪通俄的，輾轉打探到布瓊尼的消息，然後流傳出布瓊尼信教、心善！

「我信教？我心善？

我信的是馬爺爺啊！我在等著弗拉基米爾和鋼鐵同志的到來！」布瓊尼啼笑皆非。

不過倒是個很好的偽裝，布瓊尼威名遠揚，別人在敬佩他的槍法同時，也對他的為人很是信服，無論是敵我雙方。

他是佛心雄鷹！

所以，土匪們在得知是布瓊尼領軍小隊之後（他們先前沒注意，斥侯挨了土匪首領痛罵），這股大群匪幫讓出了道路。

不讓路，萬一激起這位殺神大開殺戒呢！

識趣點吧！讓開道路！

於是兩位炮兵專家透過車廂玻璃，震驚地看到了路邊上百荷槍實彈的土匪給這支三十人的小部隊放行，為首的幾個土匪還向車隊敬禮！

簡直是天方夜譚，要不是親眼目睹，契訶夫和列昂尼得簡直不敢相信！

布瓊尼臉色肅然，沒有誰知道這位前世是中國人，今生決定不隨便殺死一個中國人的老毛子，也真的沒有隨便殺過任何一個中國人！

他的馬刀沒沾過中國人的血！

他憑藉着他高超的槍技做到了。

有所為有所不為，這就是他的道！

誠然，他的道讓許多哥薩克都不爽，明明有這麼高明槍法卻要手下留情？！還是個哥薩克人嗎？！

是哥薩克人就要快意恩仇，想殺就殺。

如瓦連京說過的，你只要有能耐，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哥薩克！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

列昂尼得坐回馬車靠背，對契訶夫道：「將來這個哥薩克人還真的有可能成就一番事業啊！」

契訶夫點頭道：「只要他不死的話！」

列昂尼得會意地點頭，戰爭中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死掉的英雄就不是英雄，狗熊只要不死，也有可能變英雄！

……

有了布瓊尼的護送，兩位炮兵專家一路暢通無阻，平平安安，他們並不清楚，因為他們的身份，頓河哥薩克46團專門派出任務完成最高的布瓊尼去護送他們……

但他們也清楚布瓊尼不同泛響，因此當到達遼陽外圍，一般軍郵不進城，在外邊交割，但他們請布瓊尼繼續護送，直趨首山！

「我們不能進城的！」布瓊尼解釋道。

這是46團長官們的命令，他們太清楚前線軍官們的德性，戰事緊張的時候，別說是人，就算是狗熊，他們也會讓它們背上槍上前線去打仗！或者連槍都沒有就趕着它們上前線去打仗！

哥薩克牛高馬大，打仗是把好手，很合格的炮灰，前線軍官們見到了會放過，那肯定是軍官們喝醉了。

而且哥薩克也好戰，一被徵召，就象打了雞血般地上戰場，那46團還要不要？

因此46團長官們下達嚴令，護送軍郵的哥薩克不得進城，違者必斬！

布瓊尼好想、好想去宰小鬼子，但他清楚軍令如山倒，不敢違令。

這回他有了免死金牌，契訶夫拿出紙來寫了一道命令，蓋上印章，命令布瓊尼小隊（就十人）護送他們進城。

有了這份命令，布瓊尼可以交代過去。

他表面遺憾地宣佈要服從契訶夫的命令，心中卻是樂開了花，而維克托高興道：「終於可以上」

即將打響的首山戰役是日俄戰爭中雙方的一場殊死搏鬥。

首山，位於遼陽西南7.5公里，山勢險峻，孤高聳峙，圓形突起，主峰海拔198.9米，為千山山脈之超首，又有「馬首山」、「手山」、「駐蹕山」之別稱。懸崖峭壁，蒼鬆勁柏，古剎鐘聲，遺跡故壘，有許多美麗動人的傳說，為遼南一座名山。

俄國新築成的中東鐵路支線自首山西北腳下通過，是旅順通往瀋陽、長春的必經之路，戰略地位極其重要，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重要戰場。俄軍在這裏構築了堅固的防禦體系，各種堡壘奇形怪狀，戰壕和掩體縱橫交錯，密如蛛網，集結重兵居高扼守，欲與日軍決一死戰；日軍也選擇了這個戰略要地，務求一戰擊敗沙俄，以奪取自己在中國東北的霸主地位。

一方要奪取，一方要死守，各不相讓的同時意味着殊死的戰鬥即將開始。

就在這當兒，從莫斯科來的炮兵專家在布瓊尼小隊的護送下往首山炮兵陣地而來，契訶夫的決定是對的，他們居然在路上遇到了倭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