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漸行漸遠

她不認為白珂芷現在有騙過這些精細設備的能力，那麼就是說，白珂芷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這實在是個非常糟糕的消息——最起碼對於白萌萌來說是這樣的。

如果白珂芷說的是真的，那麼就證明柏欞說的同樣是真的，她想要找到鳳弦，只會是難上加難。

不理會疼的整個腦子都在抽動的白珂芷，白萌萌陰著一張臉進了如今關押著柏欞的牢房。

說是牢房大約也不太貼切，畢竟這間牢房實在是太過豪華了。

「師姐。」

被關起來的柏欞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似的，他只是懶洋洋的對着白萌萌笑，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忍不住有些扭曲。

能不扭曲嗎——豪華的房間里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光幕，而四面八方的鏡子將視野上的空間無限制的拉伸延展，無論他看向哪一個角落，能夠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倒影——或是那刺眼的光幕。

「喜歡嗎？」

白萌萌隨手拿起一個遙控器，正對着她的光幕上的畫面頓時變了，白髮青年笑的滿臉都是蜜色。

每一個光幕上播放的都是白萌萌和鳳弦相處的一點一滴。

不管柏欞看向哪一個方向，看見的都是這樣的場景。

可是偏偏他卻連閉眼都做不到。

「師姐給的，我什麼都喜歡。」

眼中矇著白翳的青年揚起一個笑容，單純無憂的像是最開始白萌萌認識的那個柏欞一樣。

但是不斷顫動的肌肉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白萌萌總是這樣，一擊斃命，一針見血。

她總是能夠找到他身上最柔軟的地方，然後拿着生鏽的刀子，慢慢的割。

「當然，我也很喜歡。」

白萌萌的聲音里泛著冷意，沒有人會對一個阻礙自己的人有什麼好臉色，而柏欞的反應也讓白萌萌十分的暢快。

她若是痛苦，其他人同樣不要想要好過。

書里總是說善良的人才能夠活的更好，但是事實恰恰相反，在這個殘忍的世界，善良沒用。

「我也很喜歡師姐，比他還要喜歡哦。」

柏欞卻彷彿完全不在意似的，只是一直對着白萌萌笑，一直笑的白萌萌都生理性的噁心起來。

「你永遠都比不上他——從最開始就比不上。」

下巴被驟然鉗制住，過分巨大的力氣讓柏欞臉上的肌肉都跟着扭曲起來，他那雙矇著白翳的眼睛緊緊盯着她，忽然覺得這一切好像都太過不真實了一些。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們本應該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才是。

他應該是她的唯一，她也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軟。

可是偏偏現實卻和柏欞所想像的一切完全相反。

她的身邊太過擁擠，每一個人都來去如風，她的身邊總是不缺人，可是柏欞卻不一樣。

他討厭她身邊的所有人，他恨不得她被世界唾棄——那樣她的身邊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才不在乎她落入深淵或是地獄呢，最好，她沉淪的越深越好。

當罪惡的想法開始如同野草一樣在心裏瘋長的時候，就是他和她漸行漸遠的開始。

曾經再親密無間的人，到最後卻還是不得不走向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