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羅凡和大黑牛
凌天大陸。
東極大荒，山脈連綿不絕，高峰聳立，人跡罕至。
在這大荒之中，卻是有着嘹亮的歌聲：
「喲！喲！喲！」
「神猿給我來端茶呢，仙鶴給我來倒酒喲！」
「我一腳踏上九重天呢，我一口吹散萬里雲喲！」
「天大地大我最大呢，四海八荒我為王喲！」
……
這歌聲豪壯，口氣非常大。
若是有人聽到，肯定會說上一句：什麼人口氣如此囂張？
不過，這大聲歌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牛。
一頭又大又壯的黑牛，比起普通的黑水牛要大上一圈。
大黑牛飛快的邁著四蹄，在山岒間穿行，奔走如飛，它的兩隻牛角，又彎又亮，奔跑時昂着腦袋，口吐人言，放聲高歌。
大黑牛背上，坐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頭髮如成人般束起，穿着獸皮衣裳，眉目清秀，但皮膚微微有些黑，一雙眼睛十分明亮，充滿了興奮。
「大黑牛，到了大荒外面，你可別再唱這歌，聽大人們說，大荒外面生活了很多很多人，有很多很多強大的武者，你唱這麼囂張狂妄的歌，小心被人宰了，牛肉燉湯，牛皮做衣裳。」
少年郎拍著大黑牛寬厚的背部，大聲說道。
「哈哈哈……！」
大黑牛大聲狂笑，道：「誰敢動老牛，老牛一蹄子踩爆他的腦袋，嘭——就像是踩開一個大西瓜，踩成稀巴爛。」
「呵呵……！大黑牛，這才離開大羅村多久？這牛皮就吹天了啊，忘了在大羅村，你是被人怎麼虐的了？外面的強者，可是比大羅村的人還要可怕得多。」
少年郎嗤笑，顯然沒將大黑牛的話當回事。
「羅凡，老牛我高興啊，多少年了，終於離開那鬼地方了，從此天地遼闊，憑我馳騁，我滿鼻子聞到的都是自由的氣息，哈哈……！」
大黑牛大聲歡笑，一點也沒有因為少年郎『羅凡』的嗤笑而敗壞情緒：
「老牛現實中不是天下第一，唱歌的時候還不能天大地大我最大嗎？再說了，羅凡，現在我們雖然只是這個世界的小人物，但總有一天，我們會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
老牛我覺醒了神魔血脈，你身懷絕世神功，假以時日，我們還不能橫掃天下，問鼎八荒么？哈哈……總有一天，老牛要在全天下人面前唱這歌。」
羅凡摸了摸胸膛處，隔着衣服摸到一顆比指頭略大的珠子，嘴角浮現了笑容。
大黑牛說得對，總有一天，他們會站這個世界的巔峰。
……
東荒鎮。
是大越王朝東部連接大荒的一座小鎮。
東荒鎮規模不大，大大小小約莫十條左右街道，最長的一條也只有千米出頭，鎮上生活了近兩萬人。
傍晚時分，一頭比正常黑水牛大了一圈的大黑牛，馱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出現在東荒鎮外。
羅凡伸了個懶腰，看着前方的鎮子，兩眼中都是驚奇，道：「大荒外果然生活着很多很多的人，這才剛出大荒，這裏就人來人往，比大羅村多了百倍不止。」
「哞——！」
大黑牛一昂頭，叫了一聲，是正常的牛叫。
別看大黑牛在大荒中唱歌唱得歡，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樣子，但到了人類社會，卻是規規矩矩的，不再驚世駭俗的口吐人言。
一人一牛，走入鎮中。
大黑牛比正常黑水牛大了一圈，體型壯碩，十分少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羅凡坐在牛背，目光興奮、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這裏的人與大羅村相比，的確是非常多，但有一點與大羅村的大人們所說的不符。
大羅村的大人們說，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很多武道強者，可是，羅凡觀察了不少人，絕大多數都沒有武道氣息，是沒有修鍊武道的普通人。
武者數量不多，並且，氣息微弱，據羅凡的感應，修為幾乎全部都是武道一重，跟他的修為一樣。
武道一重，才是武道入門，絕對算不上武道強者。
走了兩條街，羅凡才遇到了一個武道二重的武者，這也與武道強者不沾邊。
在羅凡看來，至少要是武道七重的『宗師』，才能稱得上是武道強者。
東荒鎮不大，羅凡很快來到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東荒客棧』，訂了一間上房。
付錢的時候，羅凡從懷中拿出一片金葉子。
客棧掌柜是個小眼睛的八子須中年人，但此刻兩隻眼睛瞪得滾圓，連道：「客官，您這錢太大了，不好找啊，房錢只需要六十文。」
「不好找就不用找了！」
羅凡揮揮手，他沒出過大荒，對錢沒什麼概念，身上的金葉子又多，找不找錢自然無所謂，道：
「我帶了頭大黑牛，多餘的錢把它好好安頓，好生伺候着。」
客棧中，不知多少客人的目光都向這邊看了過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一出手竟然就是金葉子，並且還不讓找，這太壕了啊！
這難道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哥？看他一個人的樣子，好像只帶了一頭牛？
眾人心中猜測，神色驚異，一些人更是眼中透露出一絲煞氣，有些神色不善。
一片金葉子的價值太貴重了，羅凡被安排在了客棧最好的房間，就連大黑牛，都被領進了客棧後院，在羅凡住的房間窗戶下，客棧特意搭了個牛棚，讓大黑牛住在裏面。
晚餐，羅凡點了客棧最貴的菜肴，大吃了一頓，又是一片金葉子花了出去，自然又沒有讓找錢，看得他人滿眼放光。
是夜，月明星稀，大地被月光籠罩。
「是這裏嗎？」
「就是這裏，我打聽到了他的住處，翻進去就是了。」
「嘿嘿……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子，竟敢隨身帶着金葉子，簡直就是送寶童子啊！」
「可不是，看他一出手就是金葉子，並且還不讓找錢，顯然是個極其富貴的人家少爺，身上的金葉子肯定不在少數。」
「嗯，身上帶着大量金葉子，卻只是帶着一頭牛行走在外，管他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少爺，做了他，我們黑白雙煞足夠風光很長一段時間。」
……
兩個黑衣人翻過圍牆，來到客棧後院，正好是羅凡所住房間的下面。
「哞——！」
一頭大黑牛從牛棚中走出，兩隻眼睛在夜晚反著光，冷冷的盯着兩個黑衣人。
「這頭牛長得真大，肉很多。」
「不錯不錯，幹了那小娃子，把這頭蠢牛也做了，這一身牛肉燉了，夠我們能吃好久。」
兩個黑衣人看着大黑牛，低聲說着。
「兩個武道一重的垃圾，我踩你們個大西瓜！」
大黑牛咧咧嘴，聲音低沉的道，對於兩人很是不屑，身體如同一陣風竄了上去。
兩個黑衣人神色一怔，這大黑牛竟然開口說話了？
大黑牛的速度太快了，兩個黑衣人還在震驚之中，便已經撲至面前，兩隻前蹄一抬，像人一般立了起來。
抬起的兩隻牛蹄，速度飛快的向前方踏去，在兩個黑衣人反應過來之前，巨大的蹄子就已經分別踏在了兩人臉部。
兩隻牛蹄踏出的力量極其恐怖，兩個黑衣人的腦袋，直接被踏爆了，如同兩個西瓜受到重擊而爆裂。
兩個黑衣人，被大黑牛瞬間秒殺，不廢吹灰之力。
「就這點實力，也敢來打劫羅凡，真是打着燈籠上茅房——找屎（死）！」
大黑牛說了一句，反著光的兩隻牛眼，向黑暗中的遠處看了一眼，咧著嘴露出人性化的微笑。
然後，大黑牛雙蹄站立，兩隻前蹄竟然將兩個黑衣人的屍體抓了起來，身體一縱，越牆而過，無聲無息。
羅凡小小年紀，卻帶着金葉子在外行走，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送寶童子，盯上羅凡的不止黑白雙煞，有人在黑暗中觀察這裏，如果黑白雙煞得手，他們想要黑吃黑。
不過，看到黑白雙煞被大黑牛輕易的踩爆了腦袋，黑暗中的人迅速退去，一個個心有餘悸。
他們距離遠，沒聽到大黑牛說話，但是，今夜月光明亮，大黑牛一下子秒殺黑白雙煞，他們可是瞧得清楚。
黑白雙煞雖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但兩個武道一重的武者，被瞬間秒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踩爆了腦袋，可見這頭大黑牛的確是實力強大。
東荒鎮中，連武道二重的武者都很少，這頭大黑牛的實力明顯不是武道二重的武者能夠相提並論。
黑暗中的人哪還敢對羅凡有歪心，只是心中慶幸，幸虧有黑白雙煞做前車之鑒，他們才能幸運的保住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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