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光之煙花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光之煙花

「好。」辟破玉果然耳力不錯,於大笑聲中還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朗聲說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咱們這闕歌詞就算寫完了,召平,隨便找個調子,唱給大家聽聽。」

召平一聽這話,不由十分不滿,心道:這詞胡編亂湊,讓人怎麼唱。不過心裏的想法也不好說出來,人家正高興呢,怎可攪了大家的興緻,想了想,遊歷人界時,曾聽過一個小丑唱的《卷地風》,這個調子還算不錯,於是清清嗓子,學着小丑的樣子,在明亮的月光下邊舞邊唱,大家拼湊而成的一首歌詞,也讓他演繹的有板有眼,不過吟唱加上幾分動作,看起來頗為滑稽,大家強忍着才沒有笑出聲來。

……一手指海,兩眼觀天,骷髏無處可容身,愁怨萬般不自然,掃蕩浮雲乾坤凈,一輪明月十分滿——

唱到這裏,斜眼看看弘遠,雙掌合十,鞠上一躬,調侃的唱道:阿彌陀佛,小僧不會——尾音拉得很長,弘遠自然聽出嘲諷的意思,

「呀,我又不知,慚愧慚愧。」辟破玉突然怪聲怪氣的接了上來,

哈哈,慚愧——召平以驚嘆調收尾,

眾人終於忍俊不住,大笑起來,

「呵呵,」屍毗婆指著辟破玉樂不可支,一改低眉俯首的模樣說道:「本來胡亂拼湊的歌詞,經戰神和尊者演繹之後,倒也有幾分味道,今日此情此景若能流傳下去,也是一個詼諧有趣的傳說。」

聽這話的意思,難道屍毗婆已經明白過來,辟破玉心中有鬼,哪裏知道屍毗婆說的是弘遠,以為西洋鏡已經被拆穿,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撓一撓腦袋,笑道:「管他呢,大家開心就好,咱們難得如此高興,等著,我給各位送一樣好東西。」,

這傢伙鬼主意就是多,不知此刻又有什麼打算,一起看過去,卻見辟破玉雙目微閉,閉目不語,眾人還沒明白過來,突然空中有人高聲喊道:「注意,來了。」

話音一落,晴朗的天空之中,突然莫名其妙的下起一陣小雨,淅淅瀝瀝,細若遊絲,這陣雨,哪裏都不去,只將峭壁籠罩其中,空氣中傳來芬芳的味道,令人聞之意醉深迷,欲罷不能,

「快喝阿,莫非還在等下酒菜么。」峭壁上辟破玉突然喊道,又動了起來,拘起一剖雨水,仰頭喝下,

他這一驚一查德,可真讓人受不了,不過誰能想到,雨水也有這樣的用處,

不是要送好東西么,怎麼勸人喝雨水,召平頗為奇怪,伸手接來一捧,稍稍一嘗,竟然有些酒味,驚訝的喊道:「戰神,奇怪了,天上好端端的下起酒來。」

屍毗婆、弘遠各自接來一嘗,果不其然,這雨水的確有酒的滋味,不過與凡間清冽甘爽的陳釀不同,滋味沒有那麼霸道,反而醇綿爽口,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分明就是花香,似荷花,不是,似梅花,也不是,端的是百味雜陳,馥郁無比,以前花的香味只用來聞,現在親口嘗嘗,倒也不錯。

辟破玉一口喝了下去,罵道:「有什麼可奇怪的,剛才我去了一趟太陽神宮,拿了幾壇玉液瓊漿,大家喝一喝,樂一樂,讓我們的聚會也****一些。」

天哪,就眨眼間的功夫,他已經元神出殼,到太陽神宮去而復回,還拿了人家珍藏的玉液瓊漿化成雨水大送人情,可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不過自己倒自己接,這速度快的可真是難以想像。

屍毗婆心情愉悅之下,也顧不上佛門酒戒,直接張開大口,鯨吞虹吸,雨水一股一股的吸入口中,也不怕喝醉了,弘遠法力低微一些,學着召平的樣子,接一剖,嘗一嘗,神情也是十分陶醉,太陽神的瓊漿玉液,有幾人能夠嘗到。

召平本來還想再喝一口,一聽辟破玉的話,又猛吃一驚,手中的雨水拋撒而出,小心翼翼的湊上去,賊眉鼠眼的問道:「戰神,你不是偷來的吧。」

一語未落,腦袋上啪的一下,召平立刻遠遠的躲開,十分委屈的看着辟破玉,不就說一句話,怎麼動不動就打人,其實他哪裏知道,辟破玉也是被人這麼給打過來的,耳薰目染之下,打人腦袋早已成為習慣,根本沒有什麼惡意。

見召平遠遠躲開,也不追過去,指着他笑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太陽神本來就打算請我喝酒的,只不過提前拿過來,大家一起分享罷了,怎麼能算偷呢。」

說着話兒,抬頭向月亮喊道:「太陽神,你說我講的對么。」

只要有光芒的所在,太陽神自然會感應到,辟破玉一句話說罷,本來圓圓的一輪滿月慢慢瘦了下去,

「你看看,他笑了,眼睛都快笑沒了,好了,放心喝吧。」辟破玉指著月亮笑道,

召平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這隻不過是月亮圓缺的變化,竟能讓你說成太陽神在笑,本事可真是不錯,不過,我的確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們的一千年的交情,看家本領都可以傳授,誰還心疼幾壇酒呢。

雨還在下,屍毗婆、弘遠正品嘗的得意,才不願理這些閑事,召平賭氣之下,仰天一聲大吼,一團火焰衝天而起,竟然能在雨水之中化成一個碩大的漏斗,身邊但有雨水落下,一滴不剩流入口中,喝着喝着,腦子裏稍稍有些迷糊,

月亮依舊瘦下去,瘦下去,逐漸變成淺淺一彎,真似笑成一條縫的眼睛,看來太陽神真的笑了,

小雨淅淅瀝瀝,無窮無盡,也不知辟破玉拿了多少,真不怕太陽神心疼,召平喝着喝着,托著碩大的漏斗,峭壁上搖搖晃晃,一個勁兒的指著月亮傻笑,他醉了。

月亮還在瘦下去,光華裹挾著雨水緩緩流下,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爆響,彷彿燈花爆裂的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噼哩啪啦連成一片,就象過年時滿城的爆竹,通天徹地,

召平猛然驚醒,怎麼,有誰在放炮仗,使勁兒一撥棱腦袋,順聲看去,空中果然綻放出絢爛的煙花,七彩繽紛,花樣百出,煞是迷人,心下大為奇怪,指著天空喊道:「戰神快看,有人放煙花了,太美了,我從來沒有見過。」

辟破玉笑道:「又說傻話,這裏哪有別人,不過是太陽神以月光玩出的把戲,他在為我們助興呢。」

原來這些美麗異常的「煙花」居然是月光所化,召平大為好奇,順手挽起一朵,正待仔細研究,煙花忽然消失,手指間但有柔和的月光滲出。

金仙的法力,果然非比尋常,柔和的月光也能玩出許多花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這一步。

辟破玉感應到他的心思,說道:「要修練到這般境界,你永遠別想了,不過只要不偷懶,修成鬼仙倒也可以做到,屆時也能逍遙自在,與天地同壽,豈不勝過不生不死的精靈。」

召平聽了辟破玉的話,連連點頭,以一具枯骨入道,真要能修成鬼仙,那也是莫大的造化,怎能與金仙相比呢。

美麗的「煙花」依然佈滿整個世界,屍毗婆、弘遠也不在專心飲酒,驚訝得四處觀望,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美麗的夜景呢。

辟啪作響的「煙花」將安詳靜謐的世界變得熱鬧異常,彷彿能聽到人們歡呼的聲音,這無非是根據習慣產生的幻覺,這裏哪裏還有別人。

許久過後,濃重的烏雲慢慢飄過,將明亮的月色遮住,天上的「煙花」漸稀漸少,最後只留下一片黑蒙蒙的世界,

什麼都看不到了,

召平意猶未盡,嘆道:「太陽神性子也太急了,不知道讓我們多看一會兒。」

辟破玉白了他一眼,說道:「難道你還不明白,太陽神不想我們再浪費時間了。」

「為什麼。」召平急忙問道,

「呵呵,你記性可真差,人家送我們下界是為了找回日冕珠的,可我在這裏耽擱了許多時辰,太陽神心裏也許早就非常着急,不過還是強忍不說,又是送酒,又是放出光的煙花湊我們的熱鬧,現在隱匿光芒,那意思分明是酒也喝了,把戲也看了,玩也玩夠了,你說該怎麼辦。」辟破玉說着說着,又問起召平,

召平想也不想,高聲說道:「尋找摩利支天。」

「唔,孺子可教也。」辟破玉指著召平笑道,說着話兒,掉過頭去,對屍毗婆說道:「大和尚,今天咱們一起過得非常愉快,說實話,這一千年來從未這麼開心過,真想多聚幾日,然而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我還有些雜務,要去摩利支天一趟,咱們就此別過,從今而後各奔前程吧。」

說完話,就要轉身離開,屍毗婆忙喊一聲:「戰神。」

辟破玉徐徐回頭,以探詢的目光看過去,

屍毗婆說道:「貧僧若不遇戰神,不知又要在紅塵飄蕩多少年,戰神為貧僧費盡心思,此恩此德,不可不報,今戰神有事,貧僧願與小徒同去摩利支天,鞍前馬後,或可稍盡微勞,請戰神切勿推辭。」

辟破玉沉吟不答,

不知怎麼,弘遠竟然非常着急,急忙說道:「從此一別之後,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戰神,就答應了吧。」

辟破玉輕嘆一口氣,說道:「好罷,只是摩利支天誰都沒有去過,不知有什麼兇險,一定要多加小心。」

其實他也不願這麼快分開。

屍毗婆,弘遠連連點頭。

「走吧,」辟破玉說道:「據我神識探查所知,邪靈海盡頭,有一個分光結界,所有的光芒都會被結界吞噬,也許同摩利支天有關,這該死的三足烏,不肯老老實實將日冕珠送出來,非得親自跑一趟,鬧得大家都不能盡興,瞧我怎麼收拾他。」

一語說罷,各自轟然大笑,沉悶的氣氛鬆快了一些,辟破玉總是這樣,現在以他的法力,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上。

召平憋了一肚子委屈,聽到終於可以出發,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仰天一聲長吼,周身火焰升起,催動烈火,當頭向海的對岸飛去,身形迅捷無比,真如一道火的流星,所過之處,將茫茫無際的邪靈海照耀的明亮無比。

屍毗婆看着召平的去勢,愕然嘆道:「阿彌陀佛,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一個不生不死的骷髏,居然也能將火之靈力修鍊到如此境界,倒讓貧僧頗為佩服。」

辟破玉笑道:「大和尚不必謙虛,召平目下是我座下火軍統領,自然要有些道行,你不過剛回歸本來,只要勤加參悟修行,或許數年之後,便能恢復以前佛力,那時候的修為,就不是召平所能企及的了。」

「有勞戰神掛心,貧僧不敢怠慢。」屍毗婆豎掌說道,一語說罷,就要施法渡海,辟破玉一把拉住,笑道:「大和尚不必着急,先讓我看看弘遠和尚的修為吧。」

屍毗婆聽戰神話里的意思,分明又有了指教弘遠的想法,不由心下大喜,急忙對弘遠說道:「徒兒,拿出全部本領,度過這邪靈海。」

弘遠正羨慕召平法力廣大,一聽突然輪到自己,說實話,他一千年和屍毗婆修行,只學會一些基本的佛法,因為那時候屍毗婆還是一介紅塵修真之士,雖然記得前世孔雀大明王傳授的一些佛法,到底所知不多,基本上一直在按凡間的方法修行。

風輕舞也曾受辟破玉所託,傳授給他一些吐納的法子,不過是固本還元,修身養命的基本功夫而已,仗着還有些悟性,才得以不墜輪迴,眼下這座邪靈海要度過不難,可要和召平比起來,那也相差太遠,

想到這裏,心下稍稍有些慚愧,一時躊躇不前,猶豫着說道:「這個,師父,戰……戰神,小僧法力低微,怎敢與召平尊者相比,這個,要獻醜了。」

屍毗婆朗聲笑道:「徒兒,誰讓你和召平尊者比較,戰神只是要看看你的修為,存心因材施教,點撥一二,這可是你萬載難逢的機遇,不要猶豫,渡海去吧。」

原來理解錯了,弘遠轉憂為喜,也不再為難,手持佛印,閉目半晌,口中喋喋不休,也不知念什麼咒語,突然抬頭睜眼,手指天空,大喝一聲:去。

手中佛珠疾飛而上,空中悠悠轉動,越來越大,光芒四射,峭壁上,弘遠猛一跺腳,已從佛珠正中穿出,籠罩在光芒之中,於空中大聲喊道:「小僧去也。」

再看時,已經和佛珠一起,向邪靈海飛去,邪靈海也不知有多大,遠遠的只看見有一道微弱的紅光劃過,召平已經將他們遠遠的拉在後面,海面上,一團白光之中,也不知是弘遠催動佛珠,還是佛珠帶着弘遠,直向召平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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