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這個鍋我背了
加州洛杉磯，西城警察局。
到處都是人，吵鬧聲、通話聲、複印機運作聲擠作一團。
拘留室內，李哲正凝視着牆上的電子錶發獃默默發獃。
08年1月2日！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居然重生了。
突然回到23歲的年齡，頭髮多了、身體瘦了、很多地方也硬了，比如牙齒，還知道許多未來將要發生的大事情，有多麼美妙無需細說。
可最讓他興奮的是，他現在能夠非常清晰地感知到別人的真實情緒，如同一個縱橫官場幾十年、善於察言觀色的老狐狸。
至於為啥會有這個能力，或許是老天爺對他的補償。
重生前半年，他跟公司大領導一起打籃球還對上了位，大領導聽說他曾經在UCLA校隊，給樂福和威少當過陪練，水平比較高，要求他全力以赴不能放水。
這話他自然不信，打球不給領導面子還想混嗎？
所以開局還是收著打站着防，但大領導連續命中兩次投籃后，強烈地表示抗議，他便信以為真地全力以赴。
最後，大領導18投2中並出現10個失誤，還讓他連續兩個迎面大帽給扇飛到場外，躺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第二天，公司就宣佈了對他的解僱決定，賠錢讓他走人。
雖然有點膈應，但人家按規矩辦事兒，他也沒轍。
隨後他開始找工作，可一個大齡遊戲程序員，初級崗位不合適，好不容易談好高級崗位，但過幾天又說計劃改變不招了。
這事兒反覆發生有三次，這麼奇怪肯定有鬼，他多方打聽，得到消息說是大領導放話，誰要他就是不給面子。
他所在華國錦城，高級程序員有很多，整個圈子卻比較小，資本家之間不太願意為這事兒結仇，所以半年時間下來，他始終處於失業狀態，還房貸還車貸加上日常開銷，存款越來越少。
不過他工作多年，幾段戀情都未能持續太久，也就並未娶妻生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也並不需要贍養，除開籃球和遊戲並無其他愛好，倒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可老實說，這種日子過太多非常乏味苦悶，還很憋屈。
就在昨天，他33歲生日之際，違心地去找大領導賠禮道歉，但卻連人都沒見到，一氣之下決定不再找工作，自己回家寫代碼做產品拉投資。
那曾想，頂着大雨回家的路上，居然讓雷給劈暈了。
醒來之後已經睡在當初美國留學時住的公寓內。
為了辨別究竟是不是夢，他決定起床到處走走。
可他一出門，就看到一個老黑在打女同學。
這能忍？
他當時就把那個老黑給幹了。
還干出血了，然後就被帶到警察局，給關上了。
之所以毫不猶豫地下手爆錘那個老黑，就是因為他在女同學身上感知到極大的恐懼，而那個老黑則略帶興奮，完全就是個變態。
有很多人為他作證，可昨天剛過完08年元旦節，西城發生太多犯罪事件，搶劫殺人販毒的都有，整個警察局忙到飛起，打人這種小事兒，根本沒閑工夫細查，需要延後處理，不過他現在也不慌，有很多同學表示會幫他想辦法。
「傑米李？誰是傑米李？快出來！」
拘留室外突然響起一聲大吼，讓李哲從發獃中回過神來。
傑米李正是他的英文名，他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同名之人後，快步走過去。
一個警察打開門，招了招手，「老實點，跟我來。」
李哲跟上去，兩人來到審訊室，警察示意讓他坐下。
「我是菲利普警官，負責辦理你打人的案件。」
李哲點頭表示明白，菲利普仔細查看錶格，顯然是正在了解他的資料。
「UCLA大四留學生，計算機專業，怎麼是籃球隊記者？我看你這身高體格，還以為你是籃球隊成員。」
李哲身高188CM，大學時體重85KG，猛然一看的確很高很壯。
「我球技比較一般。」
「你們學校今年很強，有機會在瘋狂三月中拿到總冠軍，你覺得呢？」
「或許吧。」
李哲心中一陣惋惜，08年的UCLA一路闖關晉級，讓許多球迷和專家看好，但卻在最終4強時，輸給羅斯所在的孟菲斯大學，而且是輸掉15分。
那一場科里森發揮欠佳，樂福表現一般，全靠威少和羅斯對飈。
不過，此刻李哲更奇怪，這警察怎麼一句案情也不問？
帶着好奇，他集中注意力，仔細感知菲利普此刻的情緒。
懶散、無聊、不想動，原來是拿他磨洋工！
「警官，我的案件處理到哪一步了？」李哲主動發問。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朋友已經來幫你辦保釋了，我們在第一時間找到了監控錄像，目前看來你的舉動是見義勇為，你打的那個人，應該不會對你提起訴訟。」
提到朋友，李哲瞬間想到李雷，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朋友。
兩家是世交，李哲小時候父母去世之後，靠的就是李雷一家養活，還資助他到美國留學，雖然畢業后他選擇回國，李雷留在美國，但兩人經常聯繫，感情一點也沒淡，這麼多年下來，兩人已經如同親兄弟一般。
可惜在去年，李雷從小喜歡的姑娘，嫁給了美國人，枉費他做了那麼多年添狗，最後還想不開終日飲酒，整個人都廢了，怎麼都勸不回來。
現在勸李雷，正是最好的時機。
「你還在籃球隊當過陪練？」
「是的。」
平時籃球隊訓練，李哲都會以記者的身份去參加，給樂福和威少撿撿籃球，或者舉個拍子干擾兩人投籃或突破，有時候也會來一場單挑。
他從未贏過，最好的一次也就是進兩個球，好在他的夢想不是成為NBA球員，而是想要成為一名NBA教練，可想要實現這個夢想實在太難，畢業那年，也就是08年，他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最終選擇回國當程序員。
「能幫我要一個達倫科里森的簽名嗎？我看好他在未來成為全明星。」
菲利普這話讓李哲懵了，倒不是因為預測失誤，達倫科里森並未成為全明星，而是這有點索要賄賂的嫌疑，要是捅出去，絕對丟飯碗。
不過他轉念一想，沒有錄音，自己還是個華國人，誰會信呢？
「我建議你收集威斯布魯克簽名，他的潛力更大。」
話音落下，李哲都不用集中注意力感知，菲利普明顯露出了不屑。
「那個給科里森打替補的小子么？我估計他連進NBA的機會都沒有，難怪你們華國籃球那麼差，連你這個到我們這兒留學的人都不懂球。」
李哲想要反駁，但仔細一想，威少之所以第四順位當選，靠的是在瘋狂三月中連續正面硬懟羅斯、梅奧等狀元大熱球員，這會兒瘋三還沒開打，菲利普和大多數人一樣看衰，十分正常。
「咯吱」一聲，審訊室門被推開，兩人同時轉頭。
外面站着另一個警察，沖菲利普揮了揮手。
「好了，你的保釋流程走完了，目前你自由了，但我要提醒你，在案件宣判之前，你不能有任何違法行為，否則你將被重新逮捕，留學生簽證也會報銷。」
李哲起身，雙手合十表示感謝，剛走到門外，就讓人給捶了一拳。
轉身一看，是李雷。
看到老朋友年輕時候朝氣蓬勃的樣子，李哲淚流滿面。
「哭啥呢？你也沒被人揍啊。」李雷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你這麼激動，我都不敢告訴你接下來的消息了。咱們先去吃飯，你這餓了一上午，要不是那個女同學很快告訴我，你還得在裏面關一陣，咱們邊走邊聊。」
李哲深吸一口氣，很快平復情緒，兩人快步離開警察局，來到李雷車上。
「有什麼好消息。」
「我爸昨天突然改變行程去帕姆代爾談生意，剛好得知當地的皮特奈特高中的主教練回家養傷了，現在缺一名替補教練，他知道你最近在找這方面的實習，可以花點錢把你安排進去，你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得到鍛煉……」
「這事兒光花錢就能搞定？」
美國高中籃球主教練，還是加州地區，有很多人盯着，一旦出現機會，那競爭肯定非常激烈，李雷他爸是有錢，但也不像比爾蓋茨，能用錢搞定很多事情。
「那個高中情況有點特殊，他們將在三天後對陣賽區第一名的隊伍，肯定會輸球，然後徹底失去晉級季後賽的資格，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的主教練選擇回家養傷，因為沒有希望了。」
「那些高中生各有想法，還有一些關係戶，基本上都不服管教，老是跟主教練對着干，還經常打架鬥毆。另外，球隊頭牌保羅–喬治，正鬧着要跳級上大學。」
「其他人去執教基本等於背鍋，但你不一樣，你可以去積累經驗，你想去嗎？」
聽到保羅–喬治這個未來全明星球、大傷之前硬杠勒布朗–詹姆斯、大傷之後有時超鬼有時超神的球員名字，李哲雙眼發亮。
「這個鍋我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