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報仇雪恨

第56章 報仇雪恨

「呃,女王陛下,這考題會不會太……」司儀官拿着輕輕擬好的試題內容,躇躊著不敢上前宣佈。

「念!」輕輕宛爾一笑,面紗外的那雙大眼睛滿是算計,看得殿下的人都開始自危起來。

司儀官年齡也不小,四十開外,還是一次碰到這樣的事。女王陛下雖不喜政務,但是卻相當聰明,所出的怪點子多多少少都解釋了宮裏宮外很多問題。

清清嗓子,她決定恭順奉主,「此次應試之地在我王宮御園的天沼池中……」

這天沼池中專門養了一種仙草叫天芯草,而且只有三株。天芯草喜熱,沼池內的溫度可以媲美沸水。應試者的目標就是採到這三株正長好的天芯草。當然,實際操作是絕對沒有說起來這般容易的,因為天芯草有起死回生之效,俗話說得好,萬物相生相剋,所以與天芯草共生的絕殺之物是一種叫腹蛇的毒蛇。腹蛇吐的不是毒液,而是毒氣,圍繞着天芯草,讓人不得採擷。腹蛇喜歡在天芯草附近做巢,因為天芯草散發的香味,可助其繁衍。但腹蛇的毒性極強,沾之者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斃命,只有天芯草可解。而腹蛇吸了天芯草的香味,肉可入葯,食之易可解萬毒。

此舉,實有謀殺各國王卿之嫌啊!所以,司儀之前才猶豫半天。而且這接下來的一個參賽要求也非常地不盡人道。

「繼續!」

司儀又猶豫着要不要說,輕輕一聲令下,冷硬堅定,不容置喙。她一雙大眼輕輕飄過眾人眼眸,本欲撤走的,卻生生教那雙朗眸給逮著。一番纏鬥,四眸似都傾出了只有彼此才懂的笑意來。這令一旁的姬鳳傾相當不滿,一時卻又沒什麼辦法。

司儀繼續宣佈,「入我天沼池者,必須盡除衣衫,不得用內力渡沼,不得攜帶任何冷兵,需得腳踏實地地步行至天芯草植育處。」

登時,有人變色了。這樣的條件,分明就是故意整人或者說害人的。

雙娥叫,「我棄權!」笑得分外開心,又接一句,「各位公子少君請了,有失必有得啊!」

司儀問,「請問還有要棄權的嗎?」

無人應。

又道,「那麼,上一題答對的宣於君和紫極公子可以在這一試中,可得一件護具。」

立即有兩個宮婢端來兩盤子,送到兩男人面前,拿起一看,也就是巴子國女子尋常愛戴的、專門用來掩臉的面紗,很長,是卡在珠冠中升到小腿部位,在整體衣着上佔了很大的視角效果,所以其製作也因着身份不同而繽紛華麗,兩男人手上拿的可算是極上品的面紗,一紅一綠,花紋繁複,金絲嵌邊,珠綴晶飾,華美不矣。

可是,這東西對於進天沼池有什麼作用?一時半會兒是沒人看得出來,難不成用來掩脫光的身子么?光想模樣就讓其他人一陣地惡寒啊!所以,這「護具」有等於沒有,更讓人覺得這純就是一出鬧劇,他們一群大男人被個小女人耍弄的鬧劇。

紫極一捏紗巾,微一躬身,率先表達了謝意。

宣於謹臉色明顯不好,但也只有騎虎難下,隨着好友致謝。

殿外的賭陡們,基本快笑翻了天。而且投向男子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

當然,這檢查比賽全過程的人都換成了男性。巴子國本就比其他國家保守許多,雖然近日宮女們受了新女王的熏陶,但還是不敢對着一個個赤|裸男人保持鎮定。

可惜某女完全不當一回事,硬是拉着另一個女主角出現在眾裸,不半裸男子跟前。

輕輕看到同樣赤膊,光裸的肌膚沒有一絲異恙的紫極,不禁眯起眼來,後者仍是淡定從容地面對她的審視。

她自問,難道是她看錯了,猜錯了?!不可能啊,那晚明明就有!一時,她心中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就想拉某男「私聊」,卻給花玥兒拉住,搖了搖頭。她立即醒神,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今天這一局看似捉弄人,其實眾人都不知道其中那千難萬險中蘊藏的一個絕對大利益。

花玥兒再一次申明,「不著衫,不可用內力,不可使輕功,請各位小心。」

說完,她不禁看了文信君一見,發現他還是如初般一直都看着她。她不禁蹙了蹙眉,移開眼,退到輕輕身後。

眾男看着門內那一片朦朧熱沼,站在門口,已經感覺到裏面是何等的炙熱,若真進去,還不知有什麼怪東西等着他們。但他們也知道輕輕是不敢真對他們怎麼樣,幾國王孫都帶了不少的兵馬,加起來也有兩三萬人駐紮在巴子國境內外,這方真出了什麼事,必將群起而攻之,即時滅國速度更快。

文信君是一個進去的,花玥兒的心都壘尖了在喉頭。輕輕看着笑啊,心說今天這一招非逼得你們承認了吧!又沒有護具,更容易受傷喲。

可惜輕輕還沒來得及高興,這方忽聽有人喚她,她回頭便見一物朝她射來,而丟東西的人正是紫極,她下意識地接住了飛來之物。攤掌一看,那是一枚黃金戒指,戒面由碎鑽堆砌而成,她不禁拔動着那鑽面,鑽面便似一扇小門般打開,下面赫然是一枚誡,書:楚王親晤!

真的是他!

她的腦子猛地一轟,抬頭想喚人時,所有人都已經離去,她只看到那一抹堅挺的背影,帶着一彎艷紅的閃光,沒入了濃厚的白霧中。他拿的那條紗巾正是紅色的。

「不行,他傷還沒好,還不能進去。我要他出來!」

她叫着就要往裏沖,一把給花玥兒攔住。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慌張,整人都變了。

「玥兒姐姐,是他,是他來了。他是一個到的,我……他把印誡給我。他的傷還沒好,萬一他出什麼事,我……我不要……」

鬼溪和花向蓉也來了,一聽輕輕的話,也明白了大半。

鬼溪暗笑着,這臭小子的苦肉計使得很是時機啊!看輕輕急得樣子,連他一直假扮著另一個身份欺騙她的氣都忘了發,只一逕擔心他的安危起來,等這一事過了,什麼前仇舊怨麻煩事都沒有了。今天這一局,他該是押對了寶。不過,什麼都如他的意,也不好玩了呀!

「輕輕,他有紫極神功護體,萬物皆是到手利器,又有你的天蠶絲巾做保,你怕什麼!」

「爺爺,你唬人啊你!你明明知道在天沼池裏不能用內力,他就是有神功護體,也派不上用場,那隻會物極必反!」

因為裏面混和的毒沼氣,一用內力,就會致使經血逆流,經脈錯亂,走火入魔。但是若能僅以體力使之,完成這一個時辰的采草活,出來時功力就能增加一倍到五倍左右。當然,除了避過守草腹蛇外,還得對付泥濘長道,大蜂,吸血小蟲,這些都不會致命,頂多長幾個毒包,出來被天芯草一擦就會很快好。所以,越是險惡之地,奇珍異寶越多,若是能苦盡甘來,必是後福無窮。

所以,明裏看好似是整他們,到底裏面還是有自己心愛的男人,女人家的軟心腸又怎麼捨得呢!

在躲在角落裏的女子們討論剛才誰誰誰的身材更好更棒時,輕輕的心魔病又犯了。

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終究是禁不住自己的真心意願。

大叫,「軒轅七殺,你給我出來————」

她一叫,出來的可不僅是一個軒轅七殺了。

四個暗衛,一個七殺,還有一個直接巴上七殺的小女子。

「你……」果然她沒猜錯,有姜霖奕的地方,軒轅七殺怎麼會亂跑,百分百是跟來的了。「本王特准你進去護衛你家主子……那個,必須把人給我活着帶出來。」

「是,公主!」

「等等啊等等——」

軒轅七殺一把甩開雙娥,衝進了惡沼,但那四個暗衛還是聽話地留在了原地。

「嗚嗚……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我的男人要冒死去救你的男人啊?你還是我的表姐,你太狠心了啦!還我男人來……嗚嗚……」

輕輕揪眉深吟半晌,不得不下令,「得得了,你們四個進去保護他的男人。」

「是!」

四個暗衛不得不離開了,這才平息了雙娥的哭叫。

司儀官直抹大汗,弱弱地提了一句,「女王陛下,這……這不是破壞了規矩,即時各國公子國主少君應該如何……解釋啊!」

輕輕滿心都掛在自家男人的安危上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大不了到時候一人送點好葯好果子打發了算了。」

包括花玥兒在內的官員等人,全部掉了下巴。有這樣當女王的嘛?太兒戲了!可是,他們又沒辦法,因為事已至此。到時候他們除了猛給輕輕抹屁股,忠君之事,也沒別的辦法。

花向蓉直搖頭,在她發怒前鬼溪將人給拉走了,直說什麼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辦事方法,老輩的只看好結果就成了,過程不重要。

這過程不重要嗎?

裏面的男人們早就在大罵制定這過程的該死女人了。

「天哪,快幫我弄掉弄掉,我的肉啊……」

別懷疑,這是宣於大官人的叫聲,凄楚,可憐,哀怨無比,「你這死小子。你自己吃苦就成了,為什麼要拖我下水。早知道我就棄權,我就棄權了!我現在要棄權————」要不是看在他傷還未好,必須多個幫手的份上,他怎麼會捨命陪君子,不,純就是一損友兼小人。

「別叫了,我們有這天蠶絲的紗巾,只被叮了幾個包。你沒見文信君和月闕,出去可能都要半條小命……」紫極,嗯現在改稱他姜霖奕,憶及剛才群蜂出動的場面,開始有些後悔派月闕來,畢竟月闕是三皇叔最喜歡的兒子,也是世子。

「哼!你連我都脫下水了,還會擔心其他人。別一臉假惺惺了,你多派個人來,還不是想增加自己這方的勝算率。我看這世上就沒有比你算得更精的傢伙了。哎喲,后腰,我的后腰——」

白嫩的肉上巴了一隻兩指粗的大馬蝗,那血啊吸得是紅滾滾、圓溜溜,難怪宣於謹叫得那麼凄厲。

「好了。」

「為什麼他們都不咬你啊!該不是我可口,他們全往我身上兜,所以你才故意拉上我,你你你……」純當他是一個人柱了。

「你忘了,」姜霖奕笑得輕柔,好似只是來這毒沼中遊玩一趟,仍不見絲毫急躁懼意,「我從小就是被毒物養大的,幾十年積累,這裏的毒能有我體內的強嗎?!怕是只聞得味道,他們躲都來不及了。」

所以,這世上能傷他身體的,除了他自己,怕就只有那個小女子了。可惜,她現在還並不懂得。

宣於謹一聽,立即明白沒有多說,怕又勾起朋友的傷心往事。回頭急尋那什麼該死的草,害人的草,天殺的草,想儘快采了回去教訓那黑心腸的女人。

「小心——」

這叫聲來身不遠處,當兩人趕去時,正瞧見一隻黑色尖頭蛇,足有人的大腿粗,昂着蛇頭,吐出的紅信下,還冒出汩汩的白煙。而發出叫聲的正是月闕,被蛇纏上的卻是文信君。

。。。。。。

「陛下,您該喝葯了。」

輕輕望着霧蒙蒙的沼池,心思全沒了,哪還顧得上自己的風寒未好。

花玥兒接過了葯碗,並未注意那端葯的人並不是輕輕的近身宮人,因為她的心思也被裏面的一舉一動全勾走了,「輕輕,別孩子脾氣。葯還是要喝的,不然他萬一有事,你怎麼有精神照顧他。」

「好吧!」

囫圇吞棗地喝下藥,完全沒注意宮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陰色。但花玥兒卻發現了生面孔,剛想詢問,沼池中傳來人聲,似乎已經有人回來了。她心中一急,跟上輕輕靠近了沼池。

人影漸近時,兩個女人的聲音都提到了喉口。

「奕……」

那人抬起頭時,一雙傲氣的鳳眸清晰地投入輕輕眼中,她倏地住了聲,看到他身上大小不一的包包,心中也是不忍。立即派早準備好的人,遞上衣衫,吩咐回屋診治傷患。

他卻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蘭兒,我摘到了。」笑聲中有一絲苦澀,他硬把一株褐莖金葉的天芯草塞進她手中,才由自己的侍從扶了下去。

一時,她心底酸酸地,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卻很清楚,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但是他的幸福絕對不會是她。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姬鳳傾臨走,與姜月盈擦身而過時,傳遞的那一計意謂深長的笑意。

「阿七,阿七,你的背……啊,怎麼那麼多黑點……天哪——」

雙娥大叫一聲,急得又哭又鬧,幸好早給她配了個專門的采草匠,采草匠經驗豐富,迅速為七殺拔蝗蟲,一邊安慰雙娥。

而比起她的大驚小怪,這一同回來的另一個人卻是奄奄一息。

月闕基本已經休克了,在他的脖子處有一處明顯的牙印。

「大哥……」月盈一見,急忙上前要扶,未料另一條人影沖得更快。

「公子,你醒醒,快醒醒啊?」

是謝怡然,本來她是一直站在外場,沒料這方沖得可比誰都快,讓眾人都是詫異不矣。姜月盈也奇怪地看着,沒了動靜。

於是,另一名采草匠接手這重病患的醫治工作。

花玥兒看着那慢慢直起身的人,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他傷得很重,雖然仍保持着清醒,但是他身上的傷似乎更多。文信君卻推開了扶他的人,顫微微地走到花玥兒跟前,淺淺的一笑,帶着一絲愧色,道,「玥兒,對不起,月闕是為了幫我才受傷,那草……我送給他了。」

花玥兒心中一疼,目光盈然,眼看就要落下淚來,一慣的堅持隱忍又讓她硬生生吞回了心疼,強自鎮定,身子不禁要往後退。

「你們快……」

輕輕只看了眼出來的姜霖奕似乎沒受什麼傷,又急着幫這方出頭,一把將花玥兒推向文信君,下令道,「將軍,這方人手不夠。目前只有你最懂治這傷了,你幫文信軍療傷去,快!本王去看看紫極公子……」

王令難違,她必須面對他了嗎?!

在花玥兒還猶豫時,文信君看出她眼中的掙扎猶豫,不忍心,便道,「將軍勿需擔心,我……還好,讓御醫給我看看就行。」

他轉身時,身子又顫了一下,還是沒讓宮人扶,逕自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站住!」

在眾人驚嘆中,花玥兒還是扶著文信君離開了。

輕輕剛要問姜霖奕情況,宣於謹就撲了上來,差點把她給撞倒,幸好暗衛出手及時。

叫怨聲是沒停下的,「好你個大惡女,你存心欺負我們是不是?啊,你謀劃了多久這事?不但占我們便宜,還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外帶現在還想要我們的命,你你你……你也太歹毒了你,我……我要棄權!」

他看清了,這一路進去出來的人,沒一人兒安好,全部都挂彩去了一半小命。

「你老婆都要跟別的男人跑了,你還不去追回來?」

沒料輕輕冒出這一句,宣於謹聞聲看過去,謝怡然正在猶豫要不要跟去看月闕的情況。

輕輕走到姜霖奕面前,他給了她一個溫柔淡定的笑,彷彿之前一場心煩意亂的風爆都只是過眼雲煙,「你……你還好嗎?」

初略一看,他身上也沒什麼大包包,而且氣息穩定,面色是比任何一個人都好。彷彿真是出去踏了一趟青回來。

他攤了攤手,「還好,也,不好。」她疑惑,他接道,「為了救月闕,我們採的草掉了,急着送他回來,沒有去尋。這一局,我是已經出局了吧!」

「哼!早就出局了。」

懸起的心一下放下了,她癟嘴表示不滿,畢竟他是騙了她那麼久啊!怎麼也要點面子,不能太快就投降。

他又是一笑,笑容輕柔,好像快要化在虛空中般,推開自己的暗衛,他上前想抱她,她本想退開,還是沒他動作快。

他伏在她身上,道,「謝謝女王陛下,這算是給失敗者一個安慰的擁抱吧!」

「你……」

她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感覺到自己抵在他胸口的手,似乎有熱液滑下掌心。在她抬頭想看清時,驀地感覺身上的人一沉,身子就要往下倒去。

「奕哥哥!」

她驚叫一聲,蹲下了身,他無力地垂下頭,她認真一看,那被掩飾得極好的傷口,已經撕裂開了。

原來,他是內傷比任何人都重的。為了救月闕,因為派他來思慮不周的內疚,他動用了內力,才將那條腹蛇打死,在那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思考太多,只想着救人。這下苦肉計真的差點要了他的命,輕輕連着數日守在他身邊,倒是完全達到了他的目的,冰釋前嫌。

「奕哥哥,對不起,我又任性了。」

她握着他的大手,輕輕摩挲著自己的臉,他這一倒下,就沒醒過來,可把她嚇死了。要不是時時探着他平穩的鼻息,屠越人拍胸部保證說是他睡著了療傷比醒著好,她真想着要跟着去了。而在這段時間,其他的人基本都好的好,醒的醒,恢復得相當迅速。而且也發現了進入天沼池的好處,別說報怨她之前的狠心肝了,倒急不可待地想跟她道謝了。

不過,她都沒時間管這些,全交花玥兒給一力擔了。

現在,他要是一日不醒過來,她就一日不敢離開半步。

所以這些日子,他們算是又過上了夫妻生活。

「奕哥哥,你什麼時候才醒啊?」她輕輕梳過他的鬢髮,絕美的容顏再沒有多餘的東西掩飾,原來一次見紫極的奇怪熟悉感覺,都是因為他們本就是一人。可是,那一次,他居然趁著吃自己的醋,還猛吃她的豆腐來着,現在想來,是又好氣又好笑的。

這男人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她怎麼沒發現呢!

當初怪他太自私,把她囚禁起來。可是現在發現,自己的任性也相當令人心痛頭疼的。這其中,並沒有誰真的對了錯了,也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之說。兩個相愛的人,要一直牽手走下去,真的不容易。外界的因素暫且不論,各自的心都有一把算盤似地,不自禁地拔來拔去。說到底,她又從來沒算計過他么?!

至少這一次,是算計得夠徹底的了。雖然他也很狡猾地配合了,可到頭來還是她最先投降。不過,他把戒印給了她,就代表他已經原諒她了吧!

「奕哥哥,你不要睡了,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那晚我做的夢裏,有你啊!姥姥說,你的血咒被我破了,所以你這傷才一直沒好。你是三支末伽王族的後裔,你……你是姜雲逸的轉世嗎?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再看你一個人站在那裏,看着我離開。我要你來尋我,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們不需要再着眼過去和未得的東西,你睜眼看看,我就在你身邊。」

緊閉的長睫,微顫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

她爬在他胸口,小心地不去觸到他的傷,嘆息,「我……我只是內疚,沒有保護好自己,還白痴地讓姬鳳傾抓去成了西秦王后。我知道,你是在意這件事的。我一再表示我相信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意這件事……我……我怕你會不喜歡我,討厭我,我很……怕,所以我想幫你,我想彌補自己的過失……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吧!總是在你和他之間來去,我也不想……可是,我還自私地挖出你的心傷,來安慰自己的內疚。我不是好女人……我覺得我根本配不上你,或者是他……可是我又捨不得放手,如果沒有你在身邊,我做了惡夢就睡不着了……我很怕那種感覺……」

「奕哥哥,我是個沒用的女人,你還為了我受這麼多傷,我卻沒法為自己最心愛的人流一滴淚……我……」

大掌驀地一緊,他睜開眼,撫上了她扭結的小臉,沙啞著嗓音,道,「輕輕,在我眼裏心裏,你就是最好的。」

她望進那雙似許久不見的狹眸時,心中一顫,伏身緊緊抱住他,「奕哥哥……」

他環臂撫着她的頭,「我知道,我應該早點來。」

她搖頭,他又道,「我只是沒料到,我想要用來保護你的一切,卻成了傷害你的東西,讓你逃離我。本末倒置,真是面命一疏。呵呵!」

笑聲中,有幾分苦澀。

她抬起頭,卻又是一驚,因為他眼角滲出了涓涓細流,「奕哥哥,你為什麼……」

他握住她要給自己拭淚的手,道,「男人哭,是很醜的。所以,我只能在沒人的地方為你哭。你不要再得寸近尺了啊!本王也是要面子的。」

她一愕,瞬即覺得千百暖流都匯到了心窩裏,燙得她啞然無聲,唇兒動了動,那狹眸盈盈若水,輕輕嗯了一聲,俯身親吻上沾濕的長睫,鬢角,並那殷紅的雙唇。

熱情便一發不可收拾,呼吸也急促混亂起來,待着一聲輕嘎時,她已經被壓在他身下。

「奕哥哥,你的傷……」再裂開,真箇好不了。

「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倒想嘗嘗這是什麼滋味。」他的唇緊含着她的,深深的吮進了一腔蜜*汁。

「不,不行……來日方……啊……」

他長指翻浪,正中她最敏感的心垂,許久未被碰觸的身子一下柔軟下來,反應也格外大了一些。他笑起來,「放心,我會輕一點。」

大掌撫上她的小腹時,那眉眼溫柔得能擠出水來,「也許,這裏已有咱們的寶寶。」

「啊?這……這怎麼會……」

「你的雙龍蠱毒也解了,在這之後我們不是有過一次嗎?你忘了?」

他俯下身時,她微微一縮,腦子一片混亂,呼吸也越來越不穩,只能隨着他的指尖顫抖著。

一次?哪一次……

輕輕完全忘了那一次,因為當時花憲之去逝,她太氣憤。完全沒有算日子和時機,但於這狐狸來說卻不可謂沒有絲毫用心地在那樣的時候強了她。

這場愛情追逐確實沒有真正的公平之說,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想使了一切解數將她牢牢困在身邊。他怕,所以他仍是下了心思,只想着若是她有了他們的孩子,便不會輕易離開了。所以在宮中時,就想儘快解了她的蠱毒,她卻仍不知曉呵!所以,現在病著,他也還是急着要給自己的幸福加一道保險。

可是,在他賣力播種后,這坐收漁翁之力的黃雀已經等候太久。

輕輕在姜霖奕能下床后,才急着去處理自己身為女王怠疏的一些事務。晨時離開,兩人綿綿不舍地吻了好久,約定午時一起用膳。轉眼間,輕輕便覺得頭昏眼花,四膚驟然失力,就要昏倒。她以為這僅是昨晚縱歡過度所至,沒有在意,也不準近身宮人胡亂說出去。

但臨到大殿前時,腦子一陣抽疼,倒地昏死過去,再無意識。而候在暗處許久的人終於出現,硬是趁著晨間這守衛疏漏的空檔,直接將人擄走。

「將軍,將軍,不好了,女王失蹤了!殿外的宮人,都被殺了。」消息一到,花玥兒正從文信君住處出來,急忙壓下了消息。

「立即派人去查幾位貴賓,哪一個不在了?」

很快有人回來,「貴賓們都在,沒有離開的。」剛說着,所有人都陸續來到大殿,這消息顯然沒能封鎖住。

姜霖奕看到急匆匆趕來的姬鳳傾,兩人相視時,眸中精光如刀,拼得四周氣氛驟然冷窒。但隨即,姜霖奕的目光便越過了姬鳳傾,投到一個慢慢踱步進來的人身上,此人自到巴子國就沒有過多的動作,悄然得彷彿希望人人當他不存在,連之前天沼池,也都沒有過多表現。

雁悠君進殿時,輕輕撣了撣自己的袖角,彷彿只是來散步,意態閑散得與當前的氣氛極為不合。他敏銳地感覺到幾道目光射來,滲著寒意。抬頭時,疑惑地問,「出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來了?」

姜霖奕一個眼神,軒轅七殺倏地飛身上前,要擒索於磐,索於磐是輕鬆一個后躍,躲開了這一抓。

瞬間,所有人聲都消失了,全看向他們三人。

姜霖奕、姬鳳傾、索於磐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大有分廷抗爭的意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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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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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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