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選突擊隊

?激戰數次均無功而返，甚至派出強大的戰車出擊，依舊被頑強的守軍擊潰。面對這座變成軍事堡壘的四行倉庫，攻陷滬上國民革命軍陣地的日軍也將其視為眼中釘。

做為國民革命軍撤離滬上，最後保留下來維持顏面的陣地。五二四一營的頑強抵抗，確實激勵了很多抗戰軍民的士氣，也令租界洋人們看清了老蔣的抗戰決心。

持續三天三夜的激戰，日軍依舊未能啃下這塊硬骨頭。覺得在租界洋人們面前丟臉的小鬼子，自然覺得諸多不爽，下令進攻部隊繼續發動強攻。

對固守四行倉庫的一營官兵而言，他們一樣清楚這一仗關係兩國軍人的顏面。從接到任務那一刻起，擔任團長之職的謝進元，已然做好同倉庫共存亡的心理準備。

說的簡單點，從他們授領任務那刻起，一營跟他已然是孤軍了！

好在從戰鬥打響到現在，武器物資都充足的一營，將防禦戰打的有聲有色。雖然傷亡無法避免，可至少部隊的士氣還在，這讓謝進元覺得很滿意。

已經處於三面合圍中的一營官兵，也沒意識到他們的頑強抵抗，已經吸引了全城軍民的關注。即便是他們的最高統帥，也為他們的頑強抵抗而感動。

在這種情況下，謝進元很快接到河對面打來的電話，聽到指揮官下達的命令，謝進元有些意外的道：「師座，撤退？這個時候，我們還怎麼撤退？」

「放心！我們已經取得租界方面的同意，你們到時直接撤到租界這邊來。統帥親自下達指示，要求我們一定要將你們營救出來。執行命令吧！」

「是，師座！」

原本計劃與倉庫共存亡，沒成想反倒成為國民英雄。對於這種變故，謝進元意外之餘，也知道別無他選。做為軍人，他信奉『服從命令為天職』的準則。

叫來一營的營長跟幾位連長，謝進元傳達了師座的命令。聽到可以撤退，一營長楊瑞符很快道：「團座，現在小鬼子三面合圍，這怎麼撤啊？」

「我知道想撤退到河對岸非常困難！可上峰來了命令，我們就必須執行。這樣吧！突圍時間，定在今夜凌晨。突圍前，挑批槍法好的，將小鬼子的探照燈敲掉！」

鑒於日軍暫時不敢侵犯租界其它洋人的利益，位於四行倉庫對岸的英租界，小鬼子也不敢輕意進犯。甚至在進攻過程中，也不敢隨意動用重型火炮跟轟炸機。

涉及這座天朝國際大都會的利益，享有公共租界跟諸多利益的洋人們，自然不會任由小鬼子侵犯他們的利益。相應的，此刻的小鬼子還不敢挑起眾怒。

談好撤退突圍的計劃，白天的戰況依舊激烈。只是對結束戰鬥輪換下來休息的胡彪而言，他已經意識到突圍在即。這也意味着，距離他離開這支部隊的時間不多了。

傍晚時分，正當胡彪吃着黃豆配鹹菜飯時，卻意外看到連長雷雄招手示意他過去。不明所以之下，胡彪還是很老實上前敬禮道：「連長，有事？」

「嗯！吃飽了嗎？」

「吃飽了！連長有啥事儘管吩咐，俺能做到的，一定儘力！」

雖然每次說『俺』了『俺』的，胡彪也有些不適應。可接受了宿主的記憶，胡彪知道自己前身就是這樣說話的。而他此刻表現的，也跟二愣子的宿主沒啥區別。

唯有這樣做，才不至於引起別人懷疑。等到脫離部隊之後，胡彪發生什麼變化，那都是之後的事。只要不是親近之人，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懷疑。

面對胡彪說出的話，連長雷雄也滿意的道：「等下好好休息，晚點有更艱巨的任務等着你。具體的任務，等時候到了，我會派人來通知你。」

「是，連長！」

雖然雷雄並未說是什麼任務，可胡彪很快猜出應該是準備撤退。之所以保密，也是出於安全考慮。若此刻宣佈撤退命令，也會動搖其餘戰士的士氣與決心。

見胡彪根本沒問，自己要他去執行什麼任務，雷雄也很意外的道：「彪子，你就不好奇，我會讓你去執行什麼任務嗎？」

「連長，你不是一直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嗎？長官不說，俺也不敢多問啊！」

佯裝出一臉憨厚表情，連長雷雄愣了愣道：「你小子不錯！要是這次能順利出去，我一定給你小子請功。等下記得休息好，執行任務時多長點心！」

「好！謝謝連長！」

笑了笑的胡彪依舊沒多打聽，只是等雷雄離開，胡彪又考慮突圍之後的事。從雷雄先前的表情中，胡彪多少能猜測到，他應該擔任撤退突擊的先鋒隊員。

想到此刻處於三面合圍的四行倉庫，唯一的撤退通道，便是前往河對岸租界的橋樑。可這座橋樑附近，也被小鬼子重兵把守，夜間探明燈一直在晃悠。

從這座橋突圍到河對岸，必須先解決小鬼子的探照燈，其次冒着小鬼子的槍林彈雨突圍。這種突圍，也是一種碰運氣，運氣好便會安然無恙，運氣不好便會被當場打死。

「看來我被單獨留下來，應該是覺得我槍法還不錯，能充當開路先鋒。可真正突圍開始，小鬼子在河裏遊盪的巡邏船，也不是吃素的。此番突圍，困難重重啊！」

待在倉庫的這段時間裏，胡彪已經想好如果突圍跟部隊分開。跟着大部隊撤退固然安全，可到了河對岸再想離開，只怕就沒那麼容易。

唯有先跟大部隊脫離，才能真正的重獲自由。即使現在的他，很受連長跟戰友的歡迎。可對胡彪而言，他不希望成為即將被軟禁起來士兵中的一員。

隨着機槍連其它人，依舊輪換著上陣地。跟胡彪一樣被單獨留下的十幾名士兵，很快分配到一個角落休息。相識的戰士，私下也在嘀咕為何把他們單獨留下來。

面對這些戰士的閑談跟猜測，一名少尉卻表情冷酷的道：「好好休息，不許交頭接耳！」

聽着少尉說出的話，即使有戰士心存疑慮，也開始沉默了下來。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任務，可很多戰士都知道，單獨選出來執行任務，必然充滿兇險。

直到倉庫外槍聲漸漸平息，四周似乎又變得安靜了下來。提前一小時被叫醒的眾人，很快看到團長謝進元的出現。對於他的出現，很多士兵都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雖說謝進元真正的職務是團副，可在四行倉庫保衛戰中，他卻是真正的頂頭上司。就在這個時候，同樣休息好了的少尉適時起身道：「團座，突擊隊休整完畢！」

回禮后，謝進元也很直接的道：「兄弟們，打從三個月前，我們跟小鬼子血戰數次，此番更是堅守到最後。我想說，兄弟們，辛苦了！」

很簡單的一番話，卻令不少大頭兵熱血沸騰。反觀站在隊伍一頭的胡彪，表情卻顯得非常平靜。換做以前的胡彪，或許幾句話也能忽悠住。現在的話，自然沒可能！

「奉上峰命令，我部將與今夜凌晨突圍，撤向河對岸的租界。師座跟其它長官，已經在河對岸等待我們撤離。為確保大部隊順利突圍，你們此行任務非常艱巨。

半小時后，你們需要從倉庫滲透出去，解決掉外圍防守的小鬼子，同時幹掉小鬼子佈設在大橋附近的哨卡與探照燈。能否打通這條撤退通道，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請團座放心，突擊隊保證完成任務！」

帶隊少尉在謝進元說完這番話后，表情很堅決語氣很堅定的說出這番話。可對站在隊伍中的胡彪而言，他知道這個任務危險程度很高。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曝露他們打算突圍的計劃。一旦小鬼子反應過來，增派兵力實施封鎖阻擊，接下來撤退的部隊，很有可能傷亡慘重。

很可惜，做為被挑選進突擊隊的大頭兵，胡彪根本沒說話的權利。唯一能做的，便是服從命令，跟着其它突擊隊員，為即將撤退的大部隊打開一條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