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逼迫
時至九月，秋殺未起，涼意暗生。
明城之內繁華依舊，道路四通八達，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街道上都是飄着茶香還有遠處花樓的胭脂味，十分的獨特。
「你們聽說了嗎？近來明城有噬人心的妖怪作祟，已經有不少少女心臟都被剜去了。」
「怎麼沒聽說，這事情已經城內傳開了，夜裏打更的也時常警醒，想不知道都難。」
「你們還只是聽說，我都親眼見過了，隔壁福祿街賣豬肉的張老漢，他女兒就被剜去了心臟，那場面....嘖嘖，真是可怕啊。」
「哎，這妖魔真是可惡，不知道朝廷派遣下來的道家高手何時來收服這妖魔。」
..........
茶館內，停下駐足，休息的百姓皆是議論紛紛。
不過這時，一個身着樸素的青年帶着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出現在街道上。
眾人都是好奇不已，紛紛注目而視。
慕修寒沒有理會周圍眾人的目光，帶着明玉穿過了繁華，熱鬧的街市，來到了城南慕府。
慕家在明城算不上一流家族，也算是小有名氣。
一個巨大的牌匾刻着鎏金大字，飛檐上翹，紅漆青瓦，古色古香的氣息撲面而來，無不彰顯著奢華，豪貴之氣。
「咚咚！」
慕修寒走進，手掌拍在銅門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多時，一個門房探出頭來了。
「你是....？」
慕修寒看了那門房一眼，道：「我是慕修寒。」
「慕修寒！？」
門房聞言一愣，隨後想到了什麼猛地一驚。
慕修寒是誰？慕家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可是一個禁忌的名字啊。
慕修寒沒有理會那門房，直接帶着明玉穿門而入，向著慕府深處走去了。
「快去彙報給家主。」
直到慕修寒進入慕府，門房才反應過來。
沒到半盞茶的時間，慕修寒回到慕府的事情就傳開了。
........
慕府一處的弄堂。
大堂內燈火通明，大氣的榆木桌椅，勾勒花紋的花瓶，精美的玉如意，在弄堂的周圍站着幾個慕家的下人。
慕修寒站在大堂中央，靜靜等待着慕家家主，也就是自己的大伯慕建業。
明玉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頭深深低着，不敢抬起來。
一個新來的侍衛低聲問道：「這個人就是膽大包天的慕修寒嗎？我聽說三年前慕家就差點毀在他的手中了。」
旁邊老僕厭惡的道：「他這樣的人，就應該關押一輩子，省得禍害別人，僅僅廢了修為哪裏夠？」
「那可不是，要不然，原本和慕修寒定親的郭家小姐郭茹怎麼會嫁給成少爺呢？」
有人附和道：「我看他這樣人，就是活該。」
新來的侍衛冷笑了起來：「他和成少爺完全沒得比，能夠做出那樣事情的人，就是一個禽獸。」
慕修寒面色始終不變，彷彿沒有聽到周圍的流言蜚語一般，但是內心中卻是泛起了無奈的苦笑。
如果是三年前，這些下人敢如此指點自己？
三年前的慕修寒，慕家那個下人看到了，不是畢恭畢敬，不敢絲毫怠慢，但是現在.....周圍眾人嘴臉，好似道盡了人情冷暖，人生百態一般。
「哈哈哈，讓寒少爺久等了。」
就在這時，一道大笑之聲從堂外傳來。
隨後只見一個身穿青色布衫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其嘴角帶着笑意，但是神色卻是充滿了陰翳。
在青色布衫青年身後，還跟着兩個美貌的丫鬟。
「慕....慕廉管事。」
明玉躲在慕修寒的身後，看到那男子不由得身子一哆嗦。
慕廉，慕家的家生子，慕修寒大哥慕成的書童。
慕廉走進來之後，直接坐到了主位，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的慕修寒：「恭喜寒少爺重獲新生，可喜可賀啊。」
慕修寒自然聽到了明玉的話，眉頭不禁暗皺，道：「慕廉，這裏焉有你一個小小書童說話的份？」
「哈哈哈哈。」
聽到慕修寒的話，慕廉不禁沒有動怒反而高聲大笑了起來，他轉頭看向了旁邊兩個丫鬟，道：「慕修寒說這裏沒有我說話的份？」
彷彿慕修寒的話，就是笑話一般。
兩個丫鬟聞言皆是掩嘴輕笑了起來，眼眸看着慕修寒都是帶着一絲惋惜輕嘆，亦或是不屑。
「看來慕修寒並不是一個聰明人啊，敢這麼和慕廉管事說話。」
「可能他還不清楚他現在的地位。」
「一個被大內高手廢了修為的廢材，在家族又沒有庇護，地位不如同一條狗嗎？」
「只是可惜了那明玉，為其守節三年，現在也變成了一個瘋婆子了。」
..........
周圍慕家下人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慕修寒的耳中。
好像要把三年前的諂媚，低眉順眼全部還給他似得。
慕廉笑眯眯的看着慕修寒，道：「寒少爺，這裏有沒有我說話的份，現在可不是你說的算了。」
慕修寒胸腔彷彿被怒火給填滿了一般，他掃眼看去，周圍儘是冷漠冰冷的神情，而他彷彿與這裏格格不入。
他沒想到，今天慕家的下人竟然都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今時不同往日了！
慕修寒壓住心頭的怒火，寒聲道：「慕廉，我要見的不是你。」
「非要我將話說的那麼明白嗎？」
慕廉嗤笑了一聲，戲謔的道：「家主有家族事宜要忙，沒有空見你，所以吩咐我來告訴你一件大事。」
慕修寒看了一眼慕廉，冷冷的道：「一個下人和我說大事？慕家沒人了嗎？」
慕廉聽到慕修寒的話，臉色都是變得扭曲了起來：「下人？你恐怕連下人都不如。」
慕廉第二個『下人』說的很重。
慕修寒一滯，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氣。
「慕修寒，我沒有時間和你浪費。」
慕廉面色恢復如初，哼道：「你現在修為已經被廢了，我想這意味着什麼，你我都很清楚，家族生意是不可能讓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去打理，我知道你手中還有馬場的利份，十萬銅幣，把馬場利份交出來。」
慕廉語氣帶着不容置疑。
旁邊明玉聞言，拳頭緊握了起來，她十分清楚如果慕修寒沒有手中的利份，那麼慕家就真的沒有他容身之地了。
想到這，明玉鼓起勇氣：「少爺，不能答........」
「閉嘴！」
慕廉喝道，直接打斷了明玉的話，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明玉，看來當初教訓的你還不夠啊。」
明玉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想到了曾經的經歷，腳步情不自禁的向著後方退去。
慕修寒心中怒火衝天，但是面上依舊冷靜無比，「利份轉給誰？」
「寒少爺果然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我就喜歡和你這樣識時務的人打交道。」
慕廉笑了笑道：「你的利份自然是轉給現在家主候選人慕龍少爺了。」
慕廉口中的慕龍，正是慕修寒的堂哥，也是慕修寒大伯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