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4章：「長生」的誘惑
海上龍宮裏，谷小白在自己實驗室門外的走廊里，看到了正靠着牆的顏學信。
「顏，你在這裏做什麼？這兩天你跑哪裏去了。」自從顏學信答應幫助谷小白之後，就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幫助谷小白的研究之中。
顏學信本身雖然在科研上並沒有太多的建樹，但這是因為顏學信涉獵的範圍太多，喜歡的東西太多，過於分心所致。
而谷小白所研究的東西，目前也是科學上的空白，之前的成績和經驗其實並無用處，顏學信超高的智商和超強的學習能力在這裏就派上了用場，他能夠快速入手，快速接手谷小白的研究，幫谷小白做輔助工作，而且也擁有極強的動手能力，可以說已經成為了谷小白最得力的助手。
讓一個顏學信這樣的天才踏踏實實收斂自己的鋒芒，按照自己的路線走，恐怕這世界上也只有谷小白能夠做到。
不過前兩天顏學信突然說自己有事，消失了兩天，讓已經習慣了和顏學信合作的谷小白，突然有點不適。
「我去求證一件事……」顏學信抬起頭來，他的動作有些遲緩，有着這個年齡不應該的暮氣，看向谷小白的眸子裏，略有些灰暗，似乎站在谷小白面前的，不是一個年輕人，而是一名老人，他緩緩道：「小白，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谷小白一愣，他瞪大眼，看向了顏學信：「你也去了？你……在那裏呆了多久？」
他一眼就看出來，顏學信這是穿越了！
而且，恐怕穿越之後，在那邊呆了許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顏學信本身的人格和自我。
雖然系統的穿越是類似夢境的「魂穿」，但每個人的「相對時間」是不同的。
如果單憑本身的智力，或者說大腦的「硬件條件」，顏學信恐怕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能把谷小白這個「後天天才」秒得渣渣都不剩，對他來說，幾天的時間，說不定都可以經歷一個世紀了。
「呆了多久？」顏學信的思維甚至都有些遲滯了，他迷惘地皺起眉頭。
許久之後，他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穿越正如夢境，穿越醒來之後，時間感會被人的大腦抑制，這是大腦的保護機制，否則人類會被那種疏離感撕裂大腦和思想。
「不要去過分貪戀和回憶穿越的事情，讓自己的大腦放空……」
谷小白道，他的穿越經驗無比豐富，只要不死死抓住穿越之後的記憶，大腦就會逐步修復這種割裂感。
顏學信閉上眼睛，許久之後，眼中才恢復了清明，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谷小白道：「小白，我知道小蛾子在哪裏了！我也知道，你是如何冷凍小蛾子的了！」
「怎麼會？你看到了？」谷小白瞪大眼。
幾分鐘之後，谷小白的實驗室里，巨大的白板上，顏學信畫出來了一個巨大的流程圖。
「總的來說，這套系統的運作方式就是這樣，首先是兩個相互隔離的環節，低溫保存和急速冷凍……」
「這套系統的核心區域，是一座冰山，我們也可以將這個區域稱為『核心冷庫』，小蛾子就長期冷凍在裏面，這座冰山終年在海上漂浮着，遠離地面上的紛擾和塵囂，同時也根據不同的年代，追尋不同地點的地殼運動，就近借用地殼運動釋放出來的能量。」
巨大的物體，失溫是非常慢的，如此巨大的冰山，融化也非常慢，冰山的核心地帶，可以長時間地維持在低溫，再借用一些技術手段，可以相對容易地維持在極低溫。
「當然了，古代不具備技術條件拖拽冰山航行，冰山只能跟隨洋流航行，並進行有限的方向修正，所以地面上同時還有一個執行者，他們修建巨大的機器，借用地殼運動的能量，製造瞬間的極低溫。這中間還有一個環節，就是讓小蛾子保持在這種狀態下，從陸地運輸到冰山裏……在小蛾子被冷凍的期間，冰山可以回到南北極極冷的區域『補冷』……」
谷小白聽得目瞪口呆。
「這……也太大陣仗了吧。」
在谷小白的想像中，小蛾子是在一座「秘密陵墓」里，然後每隔一段時間醒來一次，出現在江湖上。
有點「終南山活死人墓」之類的感覺。
他從沒想過，這整個系統其實如此的複雜，如此的龐大，如此的……不可思議。
這東西怎麼可能運轉起來？
「想要讓這麼多人完成如此龐大的工程……這怎麼可能？」
雖然谷小白身邊的人，大多是忠誠而熱忱的，甚至不乏有時隔百餘年甚至數百年的後裔，依然對谷小白忠誠的人存在，但谷小白太了解人心的多變，世事的無常了。
但當老人故去，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了，一兩代的傳承尚且很難，幾百年的傳承可以說可遇而不可求。
更別說，世代更替之中，連王朝都不過數百年，而興衰更在百年之內，一個體系能夠穩妥地運轉2700年，何其的困難。
即便小蛾子有「愛的二重奏」這首可以激發別人「愛」的歌曲，它的作用近乎開掛，可這並不是萬能的，小蛾子每次沉睡，也足有數百年。
「這套系統設計非常精妙，即便是我潛伏了那麼久，也沒能完全看穿它……」顏學信搖了搖頭，「不過，其中最重要的有兩點，一個是……你。」
「我？」谷小白愣了一下，然後恍然。
他雖然不能穿越回每個時代，每時每刻，但他和小蛾子的見面，就證明了他們處在同一個時代，他可以參與到其中。
只是他現在不知道。
「而另外一個，是……長生的誘惑。」
長生。
谷小白突然了解了。
自古以來，無數的帝王，都在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
而冷凍這種方式，雖然不能算是真正的長生，可無數古代的絕症，到了現代不過是一場小病。
自古以來，中國有據可查，有年齡紀錄的皇帝的平均壽命也不過40歲左右，而加上那些不可查的，恐怕都不到40歲。
秦始皇死的時候才49歲，這個年齡若是在現代，也才是孩子剛讀完大學的年齡，連爺爺都不一定能當上，跳廣場舞都有人嫌他們佔地方。
乾隆那種高壽，擱現在，也就是小區里曬太陽的老人。
如果有人給你說，可以讓你壽命再延長一倍，甚至可以讓你壽2700歲……
想到這裏，谷小白哭笑不得，甚至有一種莫名的荒謬感。
真不知道，自己在歷史上到底扮演了什麼樣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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