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機緣遇殷七

第二章 機緣遇殷七

暮色四合,殘陽如血。

酈城是個依山傍水的小城,繁華遠比不上皇城、嶧城,只是它獨有的寧靜別具特色。就如現在,酈城在夕陽金黃的光暈中,顯得神秘而多姿。這倒不是說這個地方連人聲都沒有的那種安靜,而是在和諧的吆喝聲招呼聲中,沒有其它含着雜質的不純粹的聲音存在,簡單得很。

甫一入城,就發現路人的眼神總是時不時的瞟向我,暗自慶幸,幸虧聰明的戴上了面紗,否則,我這一人一馬倒是引人注目得很了。不禁有些頭痛,要到何處去尋那三公子?

再度取出錦囊中的紙條,看着上面簡單的一行字,只是苦笑連連:行蹤隱秘,不輕易現身,天生頑疾,不能自立,行動礙於輪椅。這是一直以來接到的最簡練最籠統的信息,現如今,我卻也只能憑着這幾句話去執行任務了。

心不在焉的行在路上,對周遭的叫賣聲絲毫提不起興趣,這個任務,恐怕是以殺人為生活主旋律的葬花冢鮮有的離奇任務吧?正尋思著要找家客棧落腳時,突然聽見前方傳來女子的嬌斥聲,打算視而不見的時候,聲音已到跟前,抬眼望去,是個穿着青色勁裝的女子,拿着薄劍追趕一個看着挺斯文的年輕男子一路怒喝!

錯過身,準備離開,卻聽見那女子怒罵道:「枉你還敢稱酈城三公子,一進茶樓就賊眉鼠目盯着人家姑娘,好你個登徒子,看本姑娘不打得你哭爺爺告奶奶!」

三公子?我眉頭微蹙,那酈城三公子竟是這等人材?來不及多加思索,手上已經舉掌拍去,震開了那姑娘的劍勢,我順手抄走手邊的一根木棍,迎上前去,不論那男子是不是要找的人,都先救下再說吧。

對方似乎也有些惱怒自己這橫生的枝節,已經招招狠辣的攻來,我只是皺緊了眉頭,迎身而上,經過那早已嚇得快要沒魂的「酈城三公子」身邊,低聲囑咐道:留在此處等我!顧不得後頭是何反應,拿了木棍迎戰而去。

月影西斜,夕陽早已沒了蹤影,黑夜也覆蓋了整個大地,突然的靜謐讓酈城外河灘上兩個人影倏然分開,各在一邊重重喘息著。

青衣姑娘喘著粗氣,以劍支地,指著離她不遠處靠着樹榦的我道:「再打下去,本姑娘肯定力竭而亡!本姑娘自知打你不過,認輸了!」

不置可否,我低垂著頭,額前的髮絲已被汗水濡濕。再打下去,也要力竭而不得不動用白綾了,幸虧停手的早,畢竟木棍不是慣用的武器,很不好使。

夜風夾着野花的香味漸漸襲來,抬頭處,月明星稀,真是個好天氣呢!

來不及多做思索,那位青衣姑娘問道:「看你不像是會助紂為虐的人,何故出手救那混蛋?」

懊惱的低嘆口氣,我直到已經與殷七七纏鬥至城外時方想起我要找的三公子是個殘疾,而那個被「追殺」的三公子卻是四肢健全著,一想到這,我實在有些難為情,只好低如蚊吶地應了聲:「救錯人了。」

「呃?」

也許對方只是覺得不可置信,再想想的確有些好笑,便也苦笑着說道:「我奉命來尋一位三公子,正巧又聽見你管他喊……」

沒有聽見預期中的嘲笑,我疑惑的抬頭看向對方,卻正撞上她一臉探究的表情,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對方已經搶先開口道:「你找哪位三公子?有什麼事么?」

看對方的表情,想必是知曉一些的了,不願意也不能放過一絲機會,我立即答道:「其它的我不知道,只是說我要找的三公子在酈城,身患頑疾,呃,行動不便……」

還未說完,那位姑娘就被打斷了:「不知姑娘芳名?找那位三公子有何貴幹呢?」

她一臉的謹慎小心,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恐怕眼前的青衣女子還是那位神秘三公子的人。想到這裏,我也徹底放下心防,認真答道:「我叫雲舒,只是奉命保護三公子,沒有其它什麼企圖,還望姑娘能引見一番。」

對方表情瞬息幾變,只是其中的考究意味更濃了一些,終是笑着說道:「雲姑娘說笑了,只是本姑娘今日好不容易要替天行道一回,卻生生的被你擾了,不是就這樣算了吧?」

我有些錯愕,着實沒料到她會提及這一茬,愣了片刻也笑道:「是雲舒魯莽了,不過我走時曾要他留在當處,現在去尋,興許還在呢!」

「哼,你當他是傻子嗎?」她冷哼一聲,不滿之意不言而喻。

我覺得有些好笑,倒不是太過自信,只是認為那個「三公子」必定還留在當場。於是,我縱身翩翩躍上城牆,居高臨下道了句:「姑娘跟我走一遭不就知道他是不是個傻子了!」

因為隔得遠,也看不真切,只是那位姑娘終究還是隨我一道翻牆悄悄入了城。

我所料不差,那個紈絝子弟還立在那裏,只不過夜風瑟瑟,身形看着狼狽罷了。不過他可能沒料到,他苦等來的救命恩人我,竟會跟那個白日追得他毫無還架之力的青衣粗魯女一道狠狠的將他修理了一番,弄得鼻青臉腫,更是狼狽得如同喪家之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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