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一

荒村一

大秦六年,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大雪紛紛揚揚地從入冬以來就沒有停過。

整個天州都覆蓋在一片皚皚白雪之中,天州百姓卻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在大秦帝國的北部有一座大山脈,名叫雲嶺,雲嶺物產豐富,各種各樣的動物,植物生長在其中,是一個天然的聚寶盆。據說此山脈的主峰雲嶺峰高有萬仞,高聳入雲,山頂終年雲霧繚繞,此時更是大雪封山,車馬難行。

在雲嶺邊上有一個村子,名叫荒村,山村不大,就十幾戶人家,住在這裏的大多都是些山中獵戶,平時就靠打獵種地為生。

在村子唯一的祠堂裏面,有一個老者坐在上首,七十開外,虎背熊腰,腰桿挺得筆直,雙目有神,他是荒村的村長。老者叫七叔,這是村裏對他的尊稱,小孩子都叫他七爺爺。

祠堂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沒有一人說話。

七叔看了下在座的一干人,向火堆扔了根樹枝,開口說話了「長風,你對我們的現狀有什麼看法?」說完之後看着下方坐着的一個人,只見那人三十開外,身體不是很強壯的樣子。

白長風看了看村長又看了看在場的其他人慢慢道:「就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很不好,今年的雪都下了三十多天了都沒見停下來,大家平時積蓄下的糧食很快就要見底了,如果這雪再這樣下下去,我想我們就會斷糧了,這麼大的雪有些動物都凍死了,還有些不知道躲在哪裏去了,都很難打到東西了。」白長風說完之後,整個屋子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村長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都不說話,村長擺了擺手說:「既然這樣,那大家都先回去吧,我和長風商量一下該如何打算。」其他人也就站了起來默默離開了。

眾人走了之後,此時的屋子就七叔和長風兩人,屋子就又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之後,白長風開口了:「七叔,要不我到村子外的鎮上去一趟,看能不能買點糧食回來。」

七叔看着窗外道:「大秦剛剛經歷了戰亂,百姓的生活情況稍微步入了正軌,可以安心生產了,可眼下這場大雪····哎」七叔沉默了一下又道:「鎮上估計也沒人能賣東西給我們了,在這樣的環境下都應該沒什麼餘糧了,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這一場大雪,可是苦了這天下的百姓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餓死凍死,哎······」

長風走到七叔身邊,安慰道:「七叔,先不要着急,我們的糧食先還能撐幾天,我們肯定能想到辦法的,要不過幾天我帶幾個好手往雲嶺裏面去一點,看能不能碰到點運氣?」

七叔轉過頭來,看向白長風,看到後者的眼睛充滿了堅定,點點頭道:「也只有這樣了,只是苦了你了。」白長風也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村子的東南邊上有間簡陋的瓦房,在風雪中搖搖欲墜,屋檐下堆了一堆柴禾,牆上有幾個大洞,用稻草胡亂得堵住,但是風還是呼呼的往裏面灌,這就是白長風的家。

白長風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一個六七歲的小孩了頓時從板凳上站了起來跑了過來,叫道:「爹,你回來啦,我給你倒杯熱水吧。」那男孩顯得格外的乖巧。

長風抖掉身上的雪,坐在桌子邊,看着孩子道:「白牙,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偷懶?今天的字都會寫了么?」

白牙端著水道:「爹走了后我就一直在練呢,都會寫了,爹,來喝口水暖和一下。」

白長風接過水喝了下去,看着白牙寫的字道:「不錯,不過你要經常練,自上古以來,文字流傳了千年,這都是大智慧的產物,知道嗎?等過幾天我要到雲嶺里去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這次去的時間不知道又多久,有事的話就找村長爺爺。」說完摸了摸白牙的頭。

白牙看着父親堅強地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白長風看着懂事的兒子,雖然天氣很冷,但是心頭卻是熱呵呵的一片。

白牙坐在凳子上寫着字,長風在旁邊看着白牙寫字,時不時的指點一下。

自從村長召集大家過後,荒村又歸於了平靜,大雪紛紛洒洒,沒有停下的意思,風颳得呼呼直響。

三天之後,白長風敲開了七叔家的大門,開門的是一個壯實的青年,身體強壯,孔武有力,即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得到有一種爆發力。

開門的青年看到來人立即開口道:「原來是長風哥啊,快進來,外面的風雪可真大啊。」

長風對開門的青年道:「柱子,七叔呢?」

叫柱子的青年朝裏面喊道:「爹,長風哥來了。」

七叔從裏屋裏出來,笑呵呵的道:「原來是長風啊,塊裏面坐。」

柱子的母親也從屋裏出來給了長風一杯熱水,長風接過水道了謝,開口道:「七叔,我今天來是找你,是來商量生計的問題的,隔壁的王嬸家從昨天起就沒吃的了,我想了下,目前也就只有到雲嶺上面去碰運氣了,不然大夥都只有眼睜睜地挨餓了。」

七叔聽了白長風的話之後,臉上的表情也都嚴肅了起來,然後轉頭對旁邊的柱子道:「柱子,你給王嬸送點吃的過去,她一個人過得蠻辛苦的,她兒子在戰亂的時候就死了,連個養老的人都沒有,無依無靠的,也怪可憐的。」

柱子「嗯」了一聲就去忙活了。

七叔又轉過頭來看向長風,:「長風,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七叔哪裏話呢,我白長風來荒村也有六七年了,平時鄉親也沒少照顧我們,剛來那會沒少麻煩大家,我已經把這裏當成了我自己的家了,大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是我自己的事,那麼我還有什麼理由退卻呢。」白長風打斷了七叔的話說道,言辭懇切。

七叔看了看長風:「那好,你挑幾個人,路上小心些,實在打不到什麼就回來,不要太往裏去了,畢竟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危險。」

白長風點點頭:「這個我有分寸,七叔就把這件事給大夥說一聲,明天我們就進山,只是白牙要拜託七叔了。」

七叔哈出一口白氣,對長風道:「你就放心吧,白牙是個懂事的孩子,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當天晚上,七叔把大家召集到了祠堂裏面,對大家說了進山的事情,眾人都沒有什麼異議,白長風挑了幾個比較壯實有經驗的獵手,商量好了出發的時間,然後讓大家回去準備。

畢竟這次不比平時打獵,有些東西是要準備的,還有就是這次進山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可以說他們是整個村子的希望了,這一路上的凶吉很難預料。

到了晚上,風雪更大了,有些樹木承受不住大雪的積壓斷了,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在這沉寂的夜裏聽得格外清晰。

白長風從睡夢中醒來,躺在床上,看着身邊熟睡的兒子,回想起自己這幾年的經歷,總是感覺到一陣無助和悲哀,自己當初帶着白牙死裏逃生,逃到了這裏,慢慢的在這裏安定了下來,白牙也慢慢長大,自己心中也就感覺到了一陣欣慰。

白長風給白牙蓋好被子,然後穿起了衣服,擺開了屋子角落裏的里的立櫃,然後扣開地面的一塊石板,石板下有一小槽,白長風從小槽之中拿出一長條布包。

白長風打開布包拿出一把劍,劍長三尺,寬二寸有半。

白長風輕撫劍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出房間在院子裏舞起劍來。

頓時,只見整個院子中劍光閃爍,氣勢恢宏,彷彿壯士大唱戰歌,殺人於千軍萬馬之中,一往無前。

舞過半個時辰,白長風駐劍而立,氣息平穩。

進屋把劍又放在了槽內后,白長風取下牆上的弓箭,又取了一把獵刀掛在腰間,取下蓑衣披在身上,帶上斗笠,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白長風來到村裏的祠堂,此時的祠堂中空無一人,白長風又站了半個時辰,昨天挑選的人才一一到來。

白長風看見人到齊了,看了眾人一眼道:「各位兄弟,今天我們就要進山去了,我們身上肩負的是全村子的希望,所以我們要全力以赴。但是路上的危險大家也應該知道,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七叔也給大家講了,我們現在趁大家還沒起來的時候就進山吧。」

此行一共七個人,白長風、柱子、還有的都是五個本村有經驗的老獵手,白長風一行人踩着沒過膝蓋的積雪向後山走去。

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的身後,七叔帶着一群人站在村口,頂着大雪,默默的注視着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雪花之中。

天漸漸地明亮了起來,七叔對眾人道:「大夥都回去吧。」眾人默默不語,幾位老獵手的妻子都偷偷摸着眼淚,七叔拉着白牙的手往村裏走去。

白牙轉過頭看着父親消失的地方,問到:「村長爺爺,我爹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啊?」七叔停下來摸了摸他的頭,望了望後山:「應該很快的。」

在後山之上,白長風回頭向後望去,只見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一咬牙,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大雪不停地飄落,眾人的腳步片刻就被大雪覆蓋,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根本沒人來過一般。

雲嶺之中,白長風和眾人走在大雪覆蓋的路上,十分難走,平時打獵時走的路都看不到了,七人也就挑了些平坦的地方走。

七人走了一天的時間,漸漸地遠離了荒村,在這一天下來,路上看到不少被凍死的小動物,好在這種天氣下海不會壞,柱子一行人用繩子將東西串在一起掛在身上。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白長風叫眾人停了下來,又派一人到周圍看了看地形。

一會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帶回來消息,前方發現有一個小山洞。眾人大喜,決定今晚暫時在洞中歇息一晚,這樣的夜裏也就不用在雪地里過夜了,並且可以防止野獸的襲擊。在這大雪天裏,野獸很少捕獲到食物,生命力差的早就死掉了,能活下來的都不是善類。

白長風一行人就到了洞中,眾人將洞中打掃了一下,又拾了些柴禾,很快就生起了火,並用雪化水燒了熱湯,就火烤了些東西吃,眾人做完這些之後再用大石頭堵住了洞口,就在洞中和衣而睡。

荒村之中,白長風家中,白牙躺在床上,七叔斜靠在床上,給白牙壓了壓被子道:「孩子,睡吧。」白牙用兩隻小手抓了抓被子,明亮的大眼睛望向七叔:「七爺爺,您說我爹什麼時候能回來?」

漆黑的夜晚看不見七叔的表情,只聽見七叔的聲音平靜地道:「白牙,不用擔心,別看你爹看起來沒你柱子叔叔壯實,但我還能看出來,你爹厲害著呢,白牙,你也有六歲了吧?」

「我過了年就七歲了」白牙小聲道。

七叔又接着道:「當年大秦為了爭奪天下,百萬大軍與大乾軍隊在白河邊上大戰,雙方死傷百萬,據說當時整個河面都是屍體,河水都被鮮血染紅了,那可真叫慘啊。只是苦了咱們百姓了,不停地交錢交糧,還有人到處抓壯丁充軍,我的幾個兒子就死在了戰場上,就留下你柱子叔叔了,還有多少人背井離鄉,死在了逃難的路上。」

「你爹當年渾身是血地抱着你暈倒在荒村外的墳地,當時的你連哭的力氣都沒了,還是你柱子叔路過時發現了你們,然後才把你們帶了回來,你爹當時就只有一口氣,但是就是硬挺了過來。後來聽你爹講起,他本是白河邊上的人,為了躲避戰亂,一路逃難,在逃難的路上遇上了土匪,然後暈倒在了荒村的墳地,從那以後你們也就在這裏住下了,這些年你爹沒少幫我們,每次打獵回來他就把獵物分給大家,這些年苦了你們爺倆了····這次我相信你爹也會很好的化解這次的事情的。」七叔慢慢地述說着,像是在說給白牙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白牙在七叔的說話聲中慢慢地睡去,屋裏又恢復了安靜,屋外依舊是北風肆虐,大雪紛飛。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天剛亮,眾人起來收拾妥當,白長風在洞外發現了一些小型動物的糞便,便知道昨天晚上有小動物到這裏來過,估計是想到洞裏來躲避風雪和大型野獸的。但是白長風也沒有去理會,而是吩咐眾人出發。

白長風讓眾人小心地往雲嶺裏面走,一步一步地搜索,眾人一路上也發現了一些東西,甚至在幾顆老松樹里發現了大量的松籽,在山裏的獵戶都知道,松鼠這種東西很有靈性,能敏銳地感覺到冬天的情況,它們能感應到當年冬天冷不冷,會不會下雪,它們也能儲存大量的食物過冬。眾人收取了一半的松籽,留下一半給松鼠,然後繼續往雲嶺深處行去。

眾人又走了半天的時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兩座小山面前,上面還能依稀看見高大的樹木,兩座小山一左一右,成合圍之勢,中間有一入口,寬有數丈,入口中間有一條帶狀的低洼之勢延伸到兩山之中,寬有丈余,看樣子是一條河,河面早就結冰,一個老獵戶跳到河面用腳使勁地跺了跺,發現河面堅實無比,於是大家走在冰面向裏面走去。

就在眾人將要走到兩座小山形成的入口處時,白長風突然皺了皺眉,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對大家說到:「大家小心,有腥氣,並且是猛獸。」

眾人聽了之後臉色變了變,趕緊刀弓在手,跟在白長風後面小心翼翼地向裏面走去。

眾人進到入口,突然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前面是一盆地,寬有數里,三面環山,一條瀑布掛在前面的山峰之上,此時已經結冰的瀑布倒掛在山峰上猶如瓊樓玉帶,晶瑩剔透,本來瀑布是最難結冰的,但是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居然結了冰。

瀑布下有一小潭,看樣子是水流從高處衝擊而下形成的。小潭邊上有一山洞,洞中漆黑一片看不見洞中情況,但是此時的洞中卻散發出一股實質化的腥氣。

「吼…」突然從那洞中傳來巨吼聲,直震得臉色大變。

同行之中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白長風,白長風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道:「大家不用怕,洞中散發出來的是兩股不同的味道,應該是有凶獸在洞中爭鬥,我們只要遠遠地望着就行了。」

眾人聽后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緊緊握着手中的刀弓。

「吼…」突然又是一聲巨吼,然後緊接着從洞中飛出一隻白色巨虎,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巨虎身子一翻,迅速地爬了起來,然後望着洞中不斷低聲吼著。

白虎長有丈余,通體純白,四肢微微趴在地上,數寸長的爪子從肉里伸出,插進雪裏,頭微微低着,大嘴咧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口中低吼連連,雙眼警惕地望着洞中。

「百靈虎」一個老獵手驚呼出來。眾人也是大驚,據說百靈虎是雲嶺中的異種,身軀龐大,動作矯潔,只有在雲嶺主峰周圍才能看到,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裏看見了,只是眼前的百靈虎還沒有成年。

眾人都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白長風趕緊叫眾人退後,分散開來躲到了樹後面。而那百靈虎並沒有理會眾人,只是對洞中低吼。

突然,只見洞中噴出了一股股白氣,白氣之中又夾雜着黑色和紅色的霧氣。

百靈虎在看見那霧氣的時候,趕緊往旁邊退開了丈余,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在百靈虎剛才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長有十丈,腰有水桶粗。

「七彩斑斕蛇」又一獵手驚聲道。

七彩斑斕蛇也是雲嶺山脈中的凶獸,每年在山中沒少襲擊過進山打獵的人,死在七彩斑斕蛇之口的也不在少數,而更有傳說道七彩斑斕蛇是七彩吞天蟒的後代,七彩吞天蟒能化身為龍。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裏遇到了,白長風看到眼前的龍虎爭鬥,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叫眾人退後,退到出口去,眾人再也不敢停留了,都飛快地往外撤,直到撤到了兩座小山的出口出才停止,然後躲在一處巨石後面,遠遠望着百靈虎和七彩斑斕蛇。

只見七彩斑斕蛇吐著信子,蛇頭高高地揚起,發出「哧哧」的聲音,目露凶光。而那百靈虎口中巨吼連連。

突然,那百靈虎身子一矮,瞬間向七彩斑斕蛇撲去,猶如閃電般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弧。

而那七彩斑斕蛇身子卻是一扭,往後退了一步,長長的尾巴向空中的白虎抽去,白虎在空中身體一擺,在空中躲過蛇尾後繼續向大蛇撲去,蛇尾抽在地上打起一大片的雪花,七彩斑斕蛇身體又是詭異地一扭,就躲開百靈虎的攻擊。

白虎一撲不中,沒有停留又猛地向大蛇撲去,頓時白虎和大蛇打在了一起,直打得雪花四濺,整個戰鬥範圍之中立即升起一片片白霧。白霧將兩大巨獸籠罩在其中。

白長風感覺整個山谷都在顫抖,遠遠望去,隱隱約約地望見白虎和大蛇扭打在一起,白虎此時的毛髮已經變得血紅,地上滴了一地的血水,白虎死死的咬着大蛇七寸,大蛇用身體纏着白虎,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翻滾過了半個時辰,白虎和大蛇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到後來都躺在地上不動了,只是在暗暗地較力。

最後,白虎的眼神慢慢地暗了下去,咬住大蛇七寸的巨口也慢慢鬆開,身體軟了下來,而反觀那大蛇,卻發現那大蛇眼神也暗淡了下去,七寸地方的鱗片掉了一大片,傷勢嚴重,但是此時的七彩斑斕蛇卻還有一口氣。

眾人看到這個結果,心中一陣后怕,要是自己這些人被那大蛇或者白虎碰一下,估計馬上就得被抽成肉餅,死得不能再死了。

白長風叫上眾人往前面靠近了一些,遠遠望着地上的七彩斑斕蛇,取下身後的長弓,搭箭便朝大蛇眼睛射去,七彩斑斕蛇感覺到了危險,頭往旁邊動了動,但只挪動了幾寸,箭頭打在眼角,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白長風又射了幾箭,都被七彩斑斕蛇躲開了,箭頭射在身上發出鏗鏘之聲,顯然七彩斑斕蛇的鱗甲十分堅韌。

白長風放下弓箭,拔出腰間的獵刀,對眾人到:「大家就先在這裏,我上去將這凶獸擊殺。」

柱子趕緊一把抓住白長風的手道:「不行,長風哥,這太危險了,你看這凶獸,雖然受傷了,但還是不好惹的,不如再等會,我們耗死…」

白長風擺擺手:「柱子,不能這樣等下去,這七彩斑斕蛇比你想像中的要厲害,耗它三五天都不會斷氣,再說這裏這麼大的血腥氣,保不準又會惹來什麼大的凶獸。」

柱子一聽白長風的話,也就不再阻擋了,只是對白長風道:「長風哥要小心些。」

白長風拿着獵刀,一步步向七彩斑斕蛇蛇走去,眾人也在遠處將箭搭在弓上對準七彩斑斕蛇。

白長風拿着獵刀在靠近大蛇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看着大蛇,那大蛇也用陰冷的目光看着白長風,白長風舉起手中的獵刀向下劈去,獵刀長不足兩尺,但刀寬五寸,刃薄刀背厚,十分鋒利。

一股淡淡的無形的氣勢從白長風的身上散發了出來,獵刀劈下的同時也發出了一陣破空的聲音。

七彩斑斕蛇發現了危險,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將蛇頭揚了起來,雙目充滿了怨恨地看着白長風。

七彩斑斕蛇在和百靈虎打鬥的時候已經被咬破了七寸,血肉模糊,傷了要害。七彩斑斕蛇已經沒有力氣躲了,看見白長風的獵刀劈來,只是稍微挪了下身子。

白長風的刀已經砍在了大蛇的七寸上,直接砍掉了大蛇大半個身子,七彩斑斕蛇一陣吃痛,身子猛的一顫,然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烈地翻滾了起來,尾巴不停地亂抽,白長風躲閃不及,身體被抽中,飛出去了幾丈遠,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

柱子一群人在遠處頓時驚呼了出來。

那大蛇的蛇尾不停地亂舞,抽斷了大片樹木,然後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眾人從遠處跑了過來,柱子扶起白長風,急切地道:「長風哥,你沒事吧?」白長風看着柱子,露出一個笑容,「沒事,只是被抽了一下,現在有點暈,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大家趕緊把這裏處理一下,血腥氣太重了會引來大型野獸,看來這次我是失算了。」

同行的幾人趕緊去把百靈虎和七彩斑斕蛇的屍體拖到了洞中,又把地上的血跡用雪掩蓋了,柱子扶著白長風,點了個火把仔細地打量起洞中來,只見那洞中十分寬廣,石壁上凹凸不平,洞頂高有數丈,洞頂垂下無數的石筍。

柱子扶著白長風在洞中坐下,就招呼著大家出去打理兩隻龐然大物去了,柱子檢查了兩隻野獸的屍體,白虎皮毛還沒破,只是被大蛇又抽又纏的,給活活地勒死了,大蛇被傷了七寸,鱗甲十分堅硬,刀都砍不穿,是做盔甲的好材料。兩隻動物都還能吃,正好可以做為全村的食物,一行人商量了下,就不往雲嶺山脈裏面走了,就這兩隻野獸完全可以滿足全村人的需要,大家決定把它們運回去,這麼大的東西大家弄不走,大家決定砍些樹木做成木伐,由於白長風受了傷,洞中就只留着白長風一個人。白長風坐在石頭上,慢慢調息。

白長風運功內視,發現自己受了內傷,不由得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想想自己有幾年沒這麼狼狽了,抬頭向洞中四周望去,洞中空空如也,十分空曠,在洞穴的最裏面有一層厚厚的泥土,泥土中間有一塊凹陷的地方被磨得光滑,就像一個窩。

白長風看到土坑就明白了這裏原來是七彩斑斕蛇的老窩,估計是在大蛇冬眠的時候白靈虎闖入了它的領地,然後引發了一場大戰,最後讓自己撿了便宜。

在那窩的周圍,還散落着一些枯草和樹枝,旁邊還有一塊微微凸起的地方,白長風抬眼望去,頓時震驚了,白長風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只見那凸台之上,一顆柔弱的黑色小草如同微風拂過,有節奏地輕輕搖擺。小草高約三寸,通體漆黑,黑暗之中又帶着一絲亮光。白長風震驚了一下,但是在瞬間就恢復了平靜。白長風嘴裏輕輕地說了一句:「黑龍草.」然後扶著牆壁到了黑龍草旁邊。

白長風仔細地觀看着黑龍草,漆黑的黑龍草散發出無窮的生命氣息,三片葉子呈針狀,整株黑龍草顯得是那麼的弱小和不起眼。

白長風在腦子裏搜索著有關於黑龍草的信息,想起以前在一本書籍裏面有提到過黑龍草,這獨特的外形就是黑龍草特有的,據說黑龍草是上古時期一條巨龍滴落的鮮血滴落在地上,然後吸取了天地之間的靈氣而長成,對習武之人幫助巨大,頗有洗筋伐髓的作用。黑龍草一般生長在茫茫大山之中,其旁一般還有凶獸守護。就是一般高手都很難採摘到。

白長風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會在這裏碰見七彩斑斕蛇了,同時也在心中大呼僥倖,想着七彩斑斕蛇和百靈虎的戰鬥都心中一陣后怕。

白長風找到一片木片,用木片小心翼翼地將黑龍草挖出來,再扯了一塊布將黑龍草包好,放進懷裏揣好。白長風將黑龍草收好,在洞中走了一圈,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也就坐下來繼續休息。

一個時辰過後,柱子一行人回到洞中,眾人已經做好了木伐,只是那七彩斑斕蛇屍體太大,自己就這幾個人根本弄不走,大家商量了一下,先由幾人把百靈虎運回去,留下兩人在這裏照看七彩斑斕蛇的屍體,眾人回去后就帶人又回來接應。由於白長風有傷,還有點虛弱,就留下了。

柱子一行人運著百靈虎回去了。白長風就在山洞裏慢慢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另外留下的一個本村獵戶也就在洞中一邊等著眾人,一邊照顧這白長風。

白長風在洞中等了四天,柱子就又帶了十多個人來了,大家又忙着做了木伐,載上七彩斑斕蛇向村子走去。

在走到離村子還有幾里的時候就有人發現了他們,頓時全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冒着大雪跑了出來迎接着白長風。

七叔走在眾人前面,走到白長風面前笑着道:「終於回來了,回來就好,傷怎麼樣了?」

白長風看着七叔,心中微微感動道:「沒什麼大礙,讓七叔擔心了,休息幾天就應該差不多了。」

七叔又高聲對眾人道:「都先別在雪中站着,到祠堂,慶祝大家平安歸來。」

白長風看了一眼人群,看到白牙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自己跑來,一下子撲到自己懷中,白牙大聲道:「爹,你可回來了,這幾天白牙好想你,我這幾天沒有偷懶哦,嘻嘻…」白長風看着兒子凍得通紅的小臉,心裏感到一陣欣慰:「沒偷懶就好,走,到祠堂去。」說着就拉着白牙的小手向村裏的祠堂走去。

全村老少無不開心,村長七叔拿出了自己一直沒捨得喝的酒,就在祠堂里分了喝。眾人一直到了很晚才散去,大家走了之後,祠堂里就剩下了白長風和七叔,白牙已經睡著了,已經被柱子送了回去了。

白長風和七叔依舊喝着最後的一點點酒,七叔對白長風道:「這次的事情我也聽柱子說了,這次多虧了你,我在這裏代鄉親們多謝了。」

白長風緊了緊手裏的酒杯,道:「七叔也不要這樣,我本是荒村的人,這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於為了我自己……現在荒村所有人應該能度過這個冬天了吧,」

七叔心中十分感激「這次下來,大家節約點就能撐到明年開春了,前兩天所有村民都把糧食集中了起來,還有些米,能熬些粥,將就著兩隻野獸也就能過了,那百靈虎的皮毛還沒破,我已經叫人剝了下來,等晾乾后就拿給你,對了還有那大蛇的,這次你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其實七叔並不知道那蛇叫什麼名字,也就只稱呼那七彩斑斕蛇為大蛇。

白長風趕緊打斷了七叔的話「七叔,你這是什麼意思呢?這次大家都有出力,人人都有份,再說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我這裏,素我不能接受,你非要給的話就把我的那份給我,其他人的我一概不要。」

七叔看着白長風「你這不是叫我為難么?據說這白虎皮和那大蛇的皮都是千金難求,更不要說是這麼完整的了,你這叫我怎麼處理啊?」

大秦滅了大乾后規定,錢分三等,最次的是銅,次之為銀,最上為金。一百銅可以換一銀,一百銀可以換一金,一銀可以讓一戶三口之家過上半年。一張白虎皮千金難求,足見其珍貴,但是白長風卻不為所動。

白長風沉思了一下道:「七叔,這皮就由你保管吧,他是屬於整個荒村的,還要叮囑大家不要對外講起,這麼貴重的東西肯定會有人覬覦。」七叔思量了一下也就只有這樣了。七叔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心思道還是讓大家不要對外人說起,以免引來麻煩。

白長風告別了七叔回到家中,這七八天在雲嶺之中睡得並不踏實,也就倒在床上深深地睡去。

…………自從從雲嶺回來以後,全村也就顯得有了底氣,糧食的問題解決了,大家也就安安心心地在家中躲避風雪,準備過年。

由於雪大,有好多東西荒村中都沒有,荒村之中的年過得比較簡單。白長風整日呆在家中,每天照顧著白牙寫字,讀書,日子也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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