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蒙特里久尼攻防戰

喧囂的喊殺聲與火炮發射的轟鳴將陸瀟從沉睡之中警醒。

搖了搖還有些昏沉的腦袋，陸瀟急匆匆的從床上翻起，打開房門后發現奧迪托雷莊園內外一片混亂。

侍女們慌張的各自回房躲避，莊園外的訓練場上傳來馬里奧中氣十足的戰前鼓舞。

「傭兵們！將那群沒屁O子的蠢貨趕回去，讓他們知道蒙特里久尼是誰的地盤！」

雖然身為貴族的一員，但馬里奧天性豪邁爽朗，不喜歡像那些自矜身份的貴族一樣拿着端著。

他毫不顧忌出口的髒話在粗魯的傭兵群體中很受歡迎，穿着簡陋皮甲的傭兵們士氣高昂的發出戰吼，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跑步趕往城牆。

「馬里奧！」

陸瀟叫住同樣準備登上城牆的蒙特里久尼領主「蒙特里久尼遭到攻擊了？哪一方勢力？」

「哈！」

馬里奧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冷笑着扯了扯嘴角：「還能有誰？聖殿騎士的走狗，帕奇家族的小丑。」

「帕奇家族？」

陸瀟感覺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但一時半會兒又無法清晰的回憶起來。

「一言難盡，我們邊走邊說吧。」

馬里奧腳下不停，招手示意陸瀟跟隨自己一起行動，前往城牆的途中簡單的向他解釋了一下帕奇家族的來歷。

帕奇家族也是紮根托斯卡納和佛羅倫薩的貴族家庭，與為奧迪托雷家族類似，他們也是依靠銀行業在佛羅倫薩發家，兩大家族因為家族事業的競爭早就埋下了不合的種子。

「奧迪托雷是刺客，帕奇是聖殿騎士，就算沒有銀行業務的衝突，我們之間也絕不可能和睦相處。」

馬里奧斬釘截鐵的說道：「從14世紀開始，帕奇家族就與奧迪托雷結下了不解的仇怨，當初聖殿騎士圍攻蒙特里久尼的戰鬥中，帕奇家族也出力頗多。」

「那群情報滯后的蠢貨還不知道裹屍布早已被秘密轉移，從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召集兵力對蒙特里久尼發動攻擊，企圖從城內奪走兄弟會掌控的伊甸碎片，藉此向他們的主人邀功。」

馬里奧粗中有細，對兄弟會理念的踐行充滿激情，常年為此在外奔走，他為意大利刺客兄弟會的事業奉獻了巨大的努力。

但由於馬里奧常年在外征戰，作為一名領主的他卻是不合格的。

蒙特里久尼城年久失修，缺乏完備的守城武器，不甚堅固的城牆在帕奇家族的火炮轟擊下出現了多處破損。

不過帕奇家族畢竟只是諸多銀行家的其中一員，他們能籌集的火炮數量有限，就算面對蒙特里久尼這樣破敗的小型城堡也顯得攻擊力不足。

奧迪托雷家族和帕奇家族早已不是第一次交戰，馬里奧登上城牆后熟練的指揮弓箭手們躲在城垛後方，等待火炮填充彈藥的空隙向城下放箭。

火炮在14世紀由蒙古人傳入歐洲，這個時代的火炮還非常落後，採用前膛填裝方式，裝填過程異常繁瑣，每次開炮后需要花費一定時間來清理炮膛裝填新彈藥，射出的實心彈破壞力也比較捉急。

「放箭！」

馬里奧拔出腰間的長劍高聲發出命令，城垛后的傭兵們有序的拉滿弓弦射向城下。

蒙特里久尼城沒有護城河，帕奇家族的私兵推著沖城車，喊著號子猛力衝擊堅固的城門，從天而降的箭雨射殺或射傷了不少操縱攻城武器的士兵。

馬里奧手下訓練有素的傭兵們在戰鬥素養上明顯比帕奇家族的私兵高出一截，在火炮填裝完成前，接二連三的箭雨落入城下，準確的命中帕奇家族的士兵，城下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陸瀟此前還從來沒有參與過實戰，看着城下的慘狀，他略微猶豫了一下。

『反正遲早也會經歷這一天，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

咬了咬牙，陸瀟從城牆的武器架上抽出一張少有人使用的硬弦長弓，雙手肌肉鼓起慢慢將弓弦拉滿，準星瞄向一名騎着馬指揮作戰的帕奇家族軍官。

「吸~」

深吸一口氣憋住，避免自然呼吸造成的身體律動影響自己的準度。

千里眼不只是單純提高視距，陸瀟的動態視力也在這個被動技能的作用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那名指揮官騎着馬在各支隊伍之間來回巡視，高亢的指揮聲就連城牆之上也能清楚的聽到。

這名指揮官應該擁有較為豐富的戰鬥經驗，他選擇的指揮陣地超出了絕大部分弓箭手射擊的極限距離。

陸瀟使用的特製長弓射程相比一般的弓箭更遠，但想要拉開這張弓需要強大的力量。

傭兵們雖然訓練有素且孔武有力，但他們之中並沒有專精射術的神射手，無法保證全力拉弓狀態下的準頭，通常不會使用這種專門為狙擊而製造的特製長弓。

「喝！」

隨着陸瀟一聲輕喝，搭在弓身上的羽箭飛速射出。

在馬里奧期待的注視下，短短1秒之後，那名依然保持運動狀態的指揮官額頭中箭，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來就圓睜雙眼一頭栽到馬下。

「唏律律！」

馬兒驚慌的嘶鳴聲驚醒了獃滯的帕奇家族私兵，指揮官突然陣亡引發了帕奇家族進攻隊伍的陣陣恐慌。

「漂亮！」

馬里奧激動的用力握拳，但他沒有忘記自己身為指揮官的職責，立刻高聲下達命令：「繼續放箭！騎兵跟我來，做好出城追擊的準備！」

「哦！」

不出所料，指揮官被狙殺的帕奇家族陷入混亂之中，不少士兵當場拔腿逃走，由此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大批士兵在缺少指揮的情況下慌忙潰逃。

「嘎吱！」

蒙特里久尼是城的厚重大門緩緩洞開，馬里奧親自率領騎兵蜂擁而出。

「衝鋒！豐厚的賞金在前方等着你們！」

對傭兵來說，賞金是最實在、也最能激勵他們鬥志的口號。

正值壯年的馬里奧龍精虎猛的親自率隊沖入潰逃的帕奇家族隊伍中大肆砍殺，這場一面倒的戰鬥至此已經沒有了懸念。

陸瀟依然站在城牆上用長弓瞄準那些依然保持着戰鬥意志的帕奇家族精英，挨個將他們精準的點殺。

15世紀封建小領主間的戰鬥也就是這麼回事，缺乏系統性的指揮體系，一旦指揮官被擊殺，通常就能宣佈整場戰鬥的結局了。

蒙特里久尼城大獲全勝，順帶着繳獲了帕奇家族帶來的五門火炮，收穫頗豐。

馬里奧高興之餘豪爽的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傭兵們領到賞金后歡呼著沖向城內的酒館。

整天把人頭別在腰上的傭兵們朝不保夕，誰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在下一場戰鬥中活下來，這讓他們養成了及時行樂的習慣，拿到的賞金通常不會在手裏存放太久。

「可惜。」

馬里奧望着勾肩搭背離去的傭兵嘆了口氣：「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領主，無法為蒙特里久尼帶來繁榮，城內連讓傭兵們放鬆身心的妓院都沒有修建。」

陸瀟嘴角抽了抽，來自現代和諧社會的他對馬里奧的發言有些不適應。

但在15世紀的歐洲，妓院是十分常見的設施，每一座成規模的城市中都會擁有至少一家妓院。

蒙特里久尼城的問題不是缺錢，作為銀行家的喬瓦尼能為馬里奧提供充足的資金，馬里奧欠缺的是發展城市的精力。

作為偏遠小城且缺乏特色的蒙特里久尼很難吸引大量商旅往來，沒有貿易流通自然也就無法繁榮。

「不說這些了。」

馬里奧搖了搖頭，將煩惱暫時甩開，爽朗的大笑着拍了拍陸瀟的肩膀。

「這場戰鬥的首功要記在你頭上，跟我來，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