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有什麼說的
正牌老闆提前回來，陳非馬無法繼續接單了，對排隊的食客說聲抱歉，請明天再來。
入店后，郭中衡四下打量，見店鋪的佈局擺設並沒有什麼改變，營業時間也沒有變動，只更換了菜譜。
不由暗暗點頭。
一些東西他出門之前，並沒有跟陳非馬多說，但規矩是規矩，做人，要懂得規矩。啥事都要人面提耳命的話，未免太不識趣了。
不管怎麼說，陳非馬只是個臨時掌勺的。好處方面，郭中衡已經給得夠多了。
「小馬，生意不錯呀！」
陳非馬笑着道：「都是同學給面子，幫忙宣傳，還在校園論壇上打了廣告。」
郭中衡問：「就這些？沒用別的噱頭？」
「那倒沒有。」
陳非馬老實回答。
郭中衡眨了眨眼睛，忽然問：「現在店裏還有食材不？」
陳非馬進入廚房，打開冰箱看了，出來說：「剩一點，大都是素菜。」
這幾天生意爆棚，準備的食材自然多了，現在因為郭中衡提前回來的緣故，沒有接待最後一批客，所以剩了食材。
郭中衡說：「那好，你把這些食材都炒了，我跟三個老朋友正好沒吃晚飯。」
「好嘞。」
陳非馬沒有多問，轉身入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郭中衡回來了，也就意味着賺錢的日子要結束了，幾天下來，倒也賺了一千多，相當不錯，起碼這個月的生活費賺回來了。
對於郭中衡的好，陳非馬記着呢，別無表示，其要吃飯，那就做一桌拿手好菜，聊表謝意。
老宋老周他們也進店裏來，聽郭中衡說在此吃飯，三人俱是一愣神。
郭中衡笑着道：「以前你們都能吃我做的飯菜，現在掌勺的，廚藝可比我好。」
老宋道：「那不同，你親自下廚，我們吃的，是情義。」
郭中衡笑罵道：「什麼情義，心中不知腹誹多少次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不說了，坐吧，免得跑東跑西，餓了都。」
這倒是實話，這個點了，去別地覓食，也不輕鬆。
店裏的食客，不少已經吃好了，結賬離去，原本擁擠的地方，漸漸變得空曠。
郭中衡在冰櫃里拿出一瓶酒來，好酒，茅台飛天，以前和朋友們聚餐，也是喝這個。
那老宋抬頭看着小黑板上掛着的菜譜，看了看，嘴裏嘖嘖有聲
郭中衡奇怪地問：「瞧出什麼門道來了？」
老宋回答：「你這夥計不簡單呀，上面居然開了三個菜系的菜。粵菜、川菜、魯菜。」
郭中衡也去看上面的菜單，若有所思。
老周說：「不知是故意弄的噱頭呢，還是真有面面俱到的本事。」
老宋道：「一介大學生，又不是學廚師的，怎麼可能精通各大菜系？依我看，怕是取個巧，上面的菜譜，多是素菜。」
素菜，當然比那些肉菜好做些，沒有那麼多講究。
他們卻不知道，陳非馬所學的《健康烹飪大全》，裏面主要提倡多素少肉的飲食理念，自然以素菜為主了。
老周笑道：「管他什麼菜，我是餓了，一會先吃大碗飯再說。」
一會兒工夫，陳非馬上第一道菜了，是個湯，大鍋燉的筒骨山藥湯，早燉好了的，屬於今晚的主湯，只要用盆裝好，呈上來即可。
他把所剩的湯全部裝上了，滿滿的。
喝湯本是南方流行，但飲食文化相互滲透之後，許多地方也開始喝湯了。
有的是飯前一碗湯，有的是飯後一碗湯，還有的是一邊吃飯，一邊喝湯，甚至湯混飯。
反正各有吃法，各有說法，各有習慣。
從健康的角度上看，湯混飯當然是不提倡的，吃多了，對胃不好。
湯上來了，聞着香。
老宋看湯的成色，贊一聲：「這湯熬得見功夫，果然是南方人，擅於熬湯。」
趕緊拿碗來，盛了半碗，小口喝起，讚不絕口：「濃而不膩，不咸不淡，好喝。」
其他人也不客氣，開始品嘗骨頭湯。
陳非馬手腳很快，不用多久，開始上正菜。
一共弄了六樣菜，五種清淡口味，一個辣子雞肉，屬於最硬的菜式了。
郭中衡四人都是餓了，敞開胃口吃，最後風捲殘雲，殘羹冷炙都沒剩兩塊。
一人叼根牙籤，似在回味。
他們都是有錢有閑的那種人，近年來，走南闖北，游遍國內大小景點，絕對的見多識廣；在吃的方面，也不遑多讓。一般菜肴，已經很難讓他們產生驚喜之意，因為大部分有名的菜，基本都品嘗過，而且嘗的還是大廚手藝。
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等閑之物，不放在眼裏。
然而今晚陳非馬做出的菜肴，卻讓他們眼前一亮，味蕾大開。
明明都是普通的食材，但經陳非馬的手后，原汁原味，做得相當出色。
老宋品一口茶，嘆道：「這一頓，讓我想起三年前去南華寺吃過的那頓齋菜，吃進肚子裏，竟讓人有一種清新之感。」
老周嘴一撇：「南華寺那可是全素菜，剛才你吃的雞肉可不少。」
老宋臉皮一紅：「這不是打個比喻嘛。」
轉頭看站在櫃枱邊的陳非馬：「小馬，你真是江城大學的學生？江城大學現在有烹飪專業了嗎？」
陳非馬笑道：「老師們過獎了，我這水平也就馬虎。」
老宋呵呵一笑：「瞧，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故作謙虛的調子，其實心裏一個勁在說：快贊我快贊我！」
諸人都笑了起來。
陳非馬臉皮厚，直接把這話當讚譽了。
郭中衡看着他：「小馬，那時候你做的番茄炒蛋，似乎沒有現在這麼好吃。」
陳非馬道：「那天還手生，炒了幾天菜，慢慢找到感覺了。」
郭中衡點點頭：也許，這便是天賦，沒說的。
想了想，才道：「我這次回來，是準備把私房菜關掉，然後轉租給別人做生意的。」
陳非馬一聽：得，不但不能掌勺，連刷盤子的兼職都沒着落了。
郭中衡等了一會，沒見他搭話，疑問：「小馬，你就沒什麼說的？」
陳非馬一怔：我有啥可說的，店鋪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輪不到我這個當兼職的給意見。
郭中衡耐心地又誘導地問了句：「你就沒點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