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會
「召集舊部，黃老應該能做到吧？」李忠看向黃老。他直接挖出一個坑，不管黃老能否將方悅召回國，都會在董為民心中扎一根刺。
如果方悅聽從召喚。
黃老就是一頭暗藏着力量，隨時后可能發起攻擊的餓狼。
歷史上沒有上位者喜歡這樣的下屬，李忠推己及人，他就不喜歡這樣強壯的屬下，才會排擠黃老，捧楊庭上來。
如果方悅不聽從召喚，就是黃老的無能，連舊部都控制不住，理當被趕下台。
正說反說，黃老都要掉坑裏。
黃老平靜的說道：「我可以試一試。」他再次拿起手機，點開麥克風，才撥號給方悅。
現在方悅使用的電話號碼是在白頭鷹國辦理的，是一部不記名的手機號，專門用來做一些不為人知的底下交易。
與華夏強制實名制號碼不同，歐美運營商只好喊出保護個人私隱的口號，就沒有一個議員敢在議會裏提出電話實名制的議案。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說的是馮穰。
「黃老，我是馮穰，您老怎麼有空找我們說話了。」馮穰語氣輕鬆，看來小日子過的不錯。
黃老嚴肅的說：「組織上需要你和方悅回國，重新歸入現役。」他完全使用命令的語氣說話，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李忠不耐煩的蹙起眉。
楊庭想說話，想了想又閉上嘴巴。他現在是特殊部門的主管，方悅和馮穰歸隊，是歸他管理，他可不想再陰人前，被獵物察覺。
電話對面再次說話的不是馮穰，而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方悅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黃老，十分抱歉，我們暫時沒有辦法回國，我們的孩子要出生了，不想再過以前打打殺殺的日子，請容許我們平靜的生活。」
黃老喉嚨動了動，壓住哽咽，表情嚴肅而平靜。
「方悅同事您好，我是董為民。」
「首長您好。」方悅語氣更加柔和，毫無半點鐵血。
「國家現在需要你們，我希望你們能夠仔細考慮一下，等你們回國后，所屬部門和待遇都可以詳談。」董為民許諾道。
旁聽的楊庭桌子下面的拳頭握緊了一下。如果方悅和馮穰回歸現役不歸他指揮，他後面的所有報復計劃都要重做。他又緩緩鬆開拳頭，不能在首長面前暴露私心。只要回國，他就有辦法，快點回來吧！
「我們會考慮的。」方悅回答的不溫不火，一點都不激動。
按理說，最高機關首長出面邀請，是個華夏人都該抱着一顆感恩的心，義無反顧的回國效忠才對。
電話再次掛斷。
董為民沒有許諾發誓，那樣就成了菜市場里的討價還價。
電話掛斷了一會兒，董為民問道：「黃老，你覺得他們回來的可能性有多少，不用顧忌，實話實話。」
「幾乎不可能。」黃老說出心裏話。
李忠拍桌子怒道：「他們這是叛逃，是背叛，是賣國求榮。」
楊庭也露出氣憤的表情。
關係到國家利益的大帽子，黃老不在說話，反倒是一直沉默的顧溫德說道：「大帽子誰都會扣，還是說點現實的，考慮到之前秘密內戰中的一些不愉快，他們會擔心也很正常。」
「組織還會害他們嗎？」楊庭開口反駁。
顧溫德哈哈一笑。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都少數幾句，我們現在要解決問題，怎麼才能夠讓他們回來。」董為民阻止敵對的雙方，將基調訂好。
「先散了吧！」董為民起身先行離開。
眾人起身送行，等董為民的車隊離開，黃老說了聲直接就走，顧溫德也告辭離開，李忠和楊庭臉色陰沉一起往回走。
回到剛才的會議室內，李忠揮手拍飛了桌上的一隻茶杯，有工作人員跑進來，又被楊庭趕了出去。
楊庭親自給李忠泡了一杯新茶。
「誰能想到天刀私底下進行這麼危險的人體實驗，這幾年國內的失蹤人口，有多少是被他消耗掉了。」
楊庭靠想像給顧城定罪。
李忠又將茶杯給摔了，眼看就要搬倒顧家，竟然冒出這樣的事情。
他一直反感過強的個人武力。
《水滸傳》的故事告訴掌權者，以武犯禁就是這麼煩人。
楊庭又為李忠泡了杯茶。
李忠沒有第三次將茶杯摔出去，他壓着怒火說：「既然無法阻止，就讓他們回來，等我們擁有自己的強化部隊，再重啟黃昏計劃。」
「就這樣放他們回來？我們之前做的就全廢了，那些豪門這次會退讓，下一次有了準備就不會輕易退讓了。」楊庭不甘心的說。他是計劃執行人，如果豪門展開復仇，最先倒霉的就是他。
「所以才要將實驗數據搞到手，我會託人向飛燕子帶話，只要飛燕子先回來，顧城早晚會妥協。」
「我要做什麼？」楊庭問。他不相信蕭燕會回國，那個瘋女人與顧城聯繫緊密，顧城不發話，蕭燕絕對不會動。
「停止對顧家的所有調查，重新開始接收黑索走私回來的物資，還有對天域公司的限制，該給他們的軍工訂單就給他們，我們也需要先進的裝備。」
「可是那些訂單已經專包，三年內的訂單都已經發下去了。」
「那就收回來」
「是。」楊庭垂首領命。
李忠快步離開，留下腦子亂糟糟的楊庭，那些專包出去的訂單，有很多都是李忠的關係戶，不可能收回來，他也不想損失自家的關係戶。
看來需要製造一些新訂單了。
楊庭拿出手機找總裝備部的熟人，看看能否挖到一些殘餘配額，立項不難，唯一的問題就是錢要落實到位。
此時黃老回到家中，剛剛在客廳里坐下，老妻過來說：「董首長來電話找你，讓你到家之後回電話。」
黃老起身揉揉腰說：「不着急，我餓了，給我下碗麵條。」
「沒事嗎？」
「我都內退了，能有什麼事。」
黃老吃完飯才打電話給李忠，電話接通后，他歉意的說：「實在抱歉到家晚了些。」
「沒關係，這事兒也急不得，關於顧城的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他會回國嗎？」
「他會回來，但這中間需要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