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簡單粗暴
小春從草堂廟出來后，瞧見雲起還在那茶攤子上坐着，想了想就走了過去。到了近前，他方小聲道：「東家，你怎的也往草廟堂來呢？」
「這廟裏住着兩個吐蕃僧人，金珠曾召見過他們，我過來瞧瞧。你進去了一趟，可發現了什麼沒有？」雲起笑着道。
「東家，我瞧着你怎麼一點也不急？」小春不答反問。
「急也沒用不是。」雲起說着給他倒了杯茶。
小春點點頭，這才小聲道：「那兩個吐蕃僧人比我們上京還早些，因着模樣俊俏，頗得一些信女的喜歡，連着容陽公主也時常招了他們二人過去講經。聽說這廟裏新添的幾尊菩薩，也都是容陽公主捐錢塑的。不僅如此，他倆若是出城什麼的，公主還會派馬車接送，當真是厚待。若是別的僧人，不說趁機往名寺古剎里去。聽着坊里的風言風語，也會避忌些。但這兩位卻坦然自若，行事如常，依然住在這草堂廟。」
「容陽公主？」雲起皺了皺眉，結合他才打聽到的，忽然站起來道：「找人盯緊草堂廟和那兩個吐蕃僧人，我先回去了。」說完，他就鑽進了停在不遠的一輛馬車裏。
才回到縣衙，裴光就又找了來，卻原來他的人撬開了一個胡商的嘴，找到了另外兩處藏有火油的地方，都是大雜院這樣的地方。他得了消息后，立馬就過來問問雲起的主意。
雲起聽了很是高興，在屋子裏來回走了數趟，最後還是覺得先按兵不動，繼續往下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火油。他沒有一擊必中實力，不想打草驚蛇，就只能徐徐圖之。
正想着的時候，冬青敲門進來說他師傅回來了。雲起便讓裴光等一等，他去去就來。
等着他回到府上見着暗一的時候，發現齊風也在。卻原來張懷玉得了他的信后，第一時間通知了齊風。齊風聽說此事後，就跟着暗一到了雲起府上。
雲起見齊風過來，很是鬆了口氣。先將自己得到的信息給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的分析和猜測，末了還派人將裴光給請了過來，畢竟目前發現火油的地方都是他的人在盯着。
齊風話少，聽完后也沒多說什麼。只說這事雲起不用再管，他自會處理，說完就帶着裴光走了。
既如此說，雲起自是照做。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齊風的動作如此之快。僅僅一夜，他不僅又找到三個藏有火油的窩點，還一口氣全給端了，搜出了十幾桶火油。不僅如此，第二日北衙的禁軍連合京兆府對整個上京進行了一次地毯式的大搜查，又搜出數桶的火油不說，還抓了不少人。不過，抓到的人要不就咬毒自盡了，要不就只是底下的小嘍啰，並沒有有力的證據指證主謀，暫時也沒查清楚這些人是怎麼將火油運進京的。
這事一出，整個上京都轟動了。雲起聽說了后，高興之餘又多了絲隱憂，擔心金珠姐弟倆還有後手。不過，他也贊同齊風的做法，粗暴但簡單有效。畢竟此事事關重大，不管背後之人是誰，先解除最大的隱患才是關鍵，火油這個東西實在太危險。他先前不是沒有想出這麼做，可他沒這個實力啊。
另外，這事雖然是他最先發現的，但是因着他沒有上報京兆府，而是直接找了張懷玉。加上趙生陽的事才過去不就，他自個不想讓人知道這事他也參與了，所以最後他什麼功勞都沒撈到。倒是裴光因着這事升了職，成了中郎將。也因着如此，事後裴光還過來請他喝了頓酒。
值得一提的是，草廟堂並沒發現火油，也並沒有證據證明那兩個吐藩僧人跟火油的事有關。不過，雲起直覺這兩人不簡單，所以依然讓小春盯着草廟堂。至於松贊金珠姐弟兩個，雲起卻是讓暗三和邱客眠回來了。因着火油的事，這兩人老實了不少，且還有齊風的人盯着，自然用不上他們。
…
草堂廟後面的一間小院裏，慧圓和慧方正在對弈。忽然，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慧圓起身開了門，見是個小和尚，便問他有何事，聽說王公公來接他們去公主府講經，這方叫了慧方，跟着往外走。
廟外，王公公正等在馬車邊。見他二人出來，笑着請他二位上了馬車，這就往輔興坊去。卻說容陽公主早年入了道觀清修，做起了待發修行的女觀。並不住在公主府，而是住在輔興坊的雨清觀里。後來，雖說還了俗，但也沒回公主府的意思，依然住在雨清觀，每日裏跟些清俊的後生廝混，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這邊馬車到了雨清觀，李靜雨得了消息，讓身邊的兩個男寵退下了，這才換了往日做女冠時的衣裳，急急的迎出門去。
慧方慧圓見着她，不咸不淡的問了生好。若是別人這般，李靜雨必要拿鞭子抽他，可這兩位她捨不得。這兄弟兩個都生的跟天人一般，在僧衣的襯托下，身上似乎多了股凜然之氣，不容人褻瀆。可不知怎的，她就是喜歡他們這般不可侵犯之態。縱她百般討好，並許以駙馬之位求他兩個還俗，偏這兩個死都不願，她也只能藉著講經的由頭請他兩個過來。
「聽說前個北衙搜了草廟堂，沒驚着你們兩個吧？要我說你們若是願意，我一聲令下，那間寺廟敢不留你們，偏你們非要住在那破廟裏。」往觀里走的時候，李靜雨邊走邊道。
慧方雙手合十道：「有勞公主掛懷。」
李靜雨有些驚訝的看着他，這事她也不知說過多少回，每次他們都只是拒絕，卻從未像今個這般謝她。她面上一喜，心道這兩個莫不是終於被她感動了。等著到了屋裏，她便試探的道：「今個不講經如何？我前日得了一副白玉做的棋子，對弈如何？」
慧方和慧圓對視了一眼，雙手合十道：「如公主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