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星海之上，碧藍之下

「你逃的掉嗎？！」上方的冉曼君立即響應，只是覆手一壓，那天魔便動彈不得，體表熒光也消散了。

「師父，這是林雲送給你的。」

而後一把劍被拋來，正是缺失的那最後一把清光劍之一。

陳凡不知道冉曼君和林雲之間發生了什麼，又說了什麼，現在也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有了最後這把劍，他就能發動十二清光劍所具有的陣法。

說不定，能夠一舉將天魔殲滅！

「師父，我控制它已經很勉強，你可要快些。」

「再撐一會兒。」陳凡投擲出最得心應手的三寸金鋒。

「去！」

飛劍鑽入天魔的腦袋、內臟中，不斷進行着破壞。

雖然這還是要不了天魔的命，可能夠加重它恢復的負擔，給他和冉曼君爭取一些時間。

佈置陣法，也是需要時間的。

十分鐘……

五分鐘……

靈體幾乎快要燃燒殆盡，陳凡終於起身，伸出雙手攤平，而後緩緩抬起。

「師父，你真要快點了！」空中，冉曼君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由於要作陣器，陳凡收回了三尺金鋒，沒有干擾的天魔恢復得很迅速。

「這一擊，不成功，便成仁！」

十二把仙劍神器齊齊升空，構築起一道牢籠，把天魔死死困住。

而後，一把古樸厚重的巨劍出現在中央，正對着陣法中心的天魔。

感受到威脅，天魔想要催動空間傳送，可卻被陣法所鎮壓。

「滅！」

終於，伴隨着陳凡的雙掌拍下，那把彷彿積攢了無數力量的巨劍轟然落下。

天魔堅硬的甲殼如紙張般脆弱，就這樣被巨劍釘在了大地上。

可巨劍所貫穿處同樣不是要害，收到刺激的天魔反而活蹦亂跳起來。

「呵，還沒完呢……給我炸！」

轟！

巨劍彷彿被強大的壓力往下按了一下，又沒入了幾分，而後只見天魔的甲殼開始龜裂。

靈力自龜裂的縫隙中不斷噴涌而出，幾乎實質可見。

隨着裂痕蔓延，在靈力最後的爆發下，眼前的龐然大物猛然炸開。

小半個城市，下起了血雨……

「這次你要還不……算了，不立flag了。」陳凡欣慰一笑，竭力往後倒去。

昏迷前，只依稀聽到冉曼君在耳邊的細語。

「師父，我們回家。」

……

「還沒有消息么？」

「沒有。」

熟悉的對話，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

張敬思癱坐在椅子上，滿臉愁容道：「每次出點什麼事，這位爺都要玩一次失蹤。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一年半載。可這次這麼大事，他要不出來露面……哎。」

「不露面就不露面吧，反正也沒人敢編排他。」一旁的玄陽老道毫不在意，還在看着一個視頻。

視頻內容便是那日天魔降世，通過攝像機、城市監控還有手機等拍攝的畫面，然後剪切而成。

雖然畫質稱不上完美，可依舊帶給了世界極大的震撼。

且這次不會再有人質疑是假的了。

事發當天是靈武競技大會，不光是華國人，在場為數不少都來自世界各地，他們親眼所見，甚至有現場直播。

此外城市的復建到現在都沒動工，因為研究室認為天魔的屍骸極有研究價值，堅持搜集完屍骸后再施工。

可問題是那頭天魔的屍骸……怎麼說呢，被陳凡炸了個天女散花。

爆點在市中心，可他們居然在郊外都找到了屍塊，簡直就離譜。

偏偏這玩意還不發臭發爛，鬼知道要搜集到什麼時候。

所以很多媒體隔三差五就往那片城區跑，挖掘更多的細節。

也因此戰，陳凡終於拜託了大師的稱謂，也沒人覺得他是武道的先驅了。

「誒，看看看看，西方這什麼報，直接說陳老弟是神，呵呵……」

張敬思等人齊齊看向玄陽老道，淡淡道：「很好笑么？」

玄陽撓著腦袋茫然道：「這又是……」

張敬思坐下后小聲說着：「神……人家說得很中肯啊。」

……

或許外界認為陳凡已經成神的事情是板上釘釘。

可實際上，現在的陳凡非常後悔。

他不該去管什麼天下蒼生，更不該去跟天魔硬碰硬。

那樣他就不會燃燒靈體，導致修為暴跌。

雖然從境界來說，元神尚在的他依舊可以稱作武王。

然而實際實力已經退步到了先天。

所以在他被冉曼君帶回他們的『家』后，他遭受了『慘無人道』的長時間『剝削』和『虐待』。

「肚子都這麼大了，還不安生。」陳凡撫摸著冉曼君已明顯鼓起的大肚子，又道：「咱們就不能換個地方么，在這沒有靈氣不說，我還老想起多目冥王，搞得人都抑鬱了。」

「放心啦，她早就被我宰了。」冉曼君把他的腦袋按在肚皮上，慈愛道：「再等等，再等等。等他出來滿月，我們就去外面。到時候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哪怕是三界外？」陳凡莫名接了一句。

冉曼君短暫遲疑，旋即堅定道：「哪怕是三界外。」

陳凡不再言語了，靜靜聽着自己孩子心臟的跳動聲。

「哎喲，他踹我……」

時間又過去了數月，這方寂靜的世界總算迎來了一道喧囂聲。

「是，是女孩……」

生個孩子，對堂堂武王級的冥族女帝來說，自然是不值一提。

可她依舊激動得無以復加。

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血脈，感受着其體內流淌的特殊氣息。

「這是……人族？冥族？好像，都不是……」冉曼君不由疑惑起來。

陳凡摸了摸鼻子，笑說：「那就是新人類，未來，她可能是第一個達到金仙以上境界的人。或許，她才是仙神、聖人期盼的那個存在。」

「別，我不想她參與那麼多是是非非。」冉曼君當即拒絕，又道：「快給你女兒取個名字吧。」

取名？

這可難倒了陳凡。

若要他給別的孩子取名，他能張口就來，且說的頭頭是道。

可自己家的，反而是疑慮萬千，前怕狼后怕虎。

來回踱步，都快把冉曼君轉睡著了，陳凡這才說道：「就叫她……」

……

盛夏時節。

小小的診所里幾乎無人問津。

哪怕它曾經的主人是那位被稱作仙神的存在。

可在其各種輝煌的故事中，都沒有這間小診所的存在，是以也已經沒多少人會為了那個人來這裏。

「你好醫生，能麻煩幫我女兒看看么？」

門口清脆的女聲，讓撐著臉發獃的林清雅回過神來。

抬頭一看，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有些面熟。

剛想開口喚她一聲，卻又不敢確定，怕唐突冒犯了客人。

「那個，您先請進吧。」最後只能先把母女二人迎了進來，問：「孩子哪不舒服呀？」

女人笑道：「好像有點中暑的跡象。」

「這麼熱的天，小孩的確要好好防護。」林清雅還是忍不住悄悄打量，心中越發煎熬掙扎。

而不知不覺中，女人反而主動挑起了話茬：「我是準備回娘家探親，帶着個孩子什麼也不懂，哎。」

「那您先生呢？」

「有事去了，他工作還挺忙的。」女人說着也學林清雅之前一樣撐著下巴，在林清雅的臉紅中緊盯着她道：「可即便如此，臨行前他還是不忘囑咐我，一定要來找你。」

……

玉虛小世界。

陳凡坐在一個辦公室，對面是一群緊張不已的科學家，其中就包括了程曉波。

「陳大師，哦不，陳先生。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所有新型技術、材料，以及您提供的那麼多來自天界的資料，我們有絕對的信心，在五年，不，三年內造成第一艘符合標準的戰艦！」

作報告的是一個陳凡不認識的科研人員。

所以最後陳凡的目光還是落在了程曉波身上。

「曉波，你說說吧。」

程曉波深吸一口氣，不緊不慢道：「從技術上，的確已經有了實現的可能。但這畢竟是從未有人涉足的領域，前期的投入必然會是天文數字。而且上級並不一定能理解，造星海戰艦的意義……」

陳凡打斷道：「你只要告訴我，能，或者不能。其他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

「能！」程曉波斬釘截鐵道：「只要給予足夠的支持，三年內，必出成品！」

等程曉波一行人離開辦公室后，陳凡翻過了蓋着的手機，上面顯示著正在通話。

「呵呵，小陳，辦大事，光有信心不成，還要懂得如何規避風險，如何獲得利益。」電話中的聲音說教道：「就算他們真的能造出什麼太空飛船，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麼用？價值呢？」

陳凡沉吟了一會兒，只說了一句話：「星空之上，有隨時能將我們滅絕的敵人。」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良久后才嘆道：「看了那個視頻，我一直在猶豫。究竟是該繼續叫你小陳，還是叫你陳大師，或者陳宗師？陳武王？亦或是乾脆叫你大仙？」

陳凡搖頭笑道：「聽來聽去，還是小陳順耳一點。」

「哈哈哈。」對方爽朗回應，旋即又說：「我年紀大了，馬上就退了，也叫不了你幾句小陳了……」

電話掛斷，陳凡神色如常，給程曉波發去了消息。

內容就兩個字：「搞定。」

而後站到窗邊，望着那碧藍的天空不由痴了。

星空之上，有域外天魔、有未發現的異種，可能也有還在對域外天魔進行阻擊的仙神。

也可能那裏什麼都沒有。

仙神與域外天魔決一死戰，結果雙雙團滅，還關閉了域外通往三界的通道。

可如果不親眼去看一看，陳凡總覺得不安。

彷彿下一瞬，那碧藍的天空就會扭曲，鑽出一頭足以摧毀整個人界的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