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湘妃竹
第二天，余小漁起身去項氏一族。
雖說項梁不知為何對自己抱有敵意，但余小漁抱着商人唯利是從的想法和項氏一族做買賣罷了。
來到項氏一族中，項羽早早的等待府邸之外。
這次，項氏的家僕顯然客氣多了，不敢阻攔，因為他們知道，少主項羽不是平易近人之輩，能和他稱兄道弟，自然有過人之處。
項氏府邸中有偌大的演武場，此時項梁早已等待，項莊項羽還有餘小漁快步而去。
路上，年輕的項莊生怕昨日余小漁心有芥蒂，解釋道：「余兄勿怪，叔父他老人家脾氣比我還差，且眼下暗疾纏身，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余小漁微微一笑，項梁一生剛愎自負，項羽的秉性多半受其影響，最終秦末與章邯交手的過程中兵敗身亡。
幾人來到演武場，項梁甩手扔出兩柄無鋒的青銅劍。
「想要練成頂尖的劍法，需在殺戮中方能磨礪出，若無殺戮，那便是花拳繡腿。」
吳中兒郎崇武，自古已成。
好在余小漁之前粗略學成一些劍術，且前幾日殺過人，不至於顯得生疏。
項梁見到余小漁握劍熟練之後，也是微微吃驚。
當即，沉聲道：「我只交給你們殺人技巧。」
隨後，項梁便是以木人為目標，將一些殺人技巧講解出來。
余小漁聽得認真，將手法力道等都記下來。
不得不說，殺人和練劍是兩回事。
項梁言簡意賅，只用了一個時辰便是都講解一番。
「余小漁，我吳中男兒練劍多半在殺人中練就，你能行嗎？」
「有何不可！」
余小漁沉聲道。
在亂世中殺人，余小漁早已做好了準備。
在項梁的傳授之下，余小漁的劍術進步飛速，最基礎的劍術，他爛熟於心，只差多加練習繼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在掌握了一些刺撩翻轉技巧之後，項梁便是安排余小漁和項莊交手對戰，二人雖手持的是無鋒青銅劍，但分量十足，若是不小心被刺在身上，也疼痛難忍。
項莊的天賦亦是不錯，畢竟早先於余小漁練劍，在圓潤上要比他好很多，故而余小漁在與其交手對壘的時候明顯佔據了上風。
可奈何余小漁的身份宛若猿猱一般，輾轉騰挪之際雖身中數劍，卻也劈砍在項莊的身上。
「余小漁！你這是在作甚！」
項梁見狀，冷哼怒道。
這傢伙完全不是在用劍，劍是用來刺的，怎能用來劈砍！
這在項梁看來顯然是不學無術！
「難道劍不是殺人為第一要務？」
余小漁反問道。
「若你想劈殺敵人，不如去練刀！」
項梁不滿說道。
「叔父，我覺得余小漁說的沒錯，持器械，殺人乃是第一要務！」
項莊也發聲說道，對余小漁所言深以為然。
「胡言！」
項梁冷聲說道，揮手道，「你這種旁門左道，若是有朝一日和敵人捉對廝殺，定然會追悔莫及！」
他深吸一口氣，擺手道，「今日就到此為止，余小漁，你最近最好準備一柄鋒利的劍，過幾日之後會有大用！」
余小漁蹙眉。
項梁讓自己準備鋒利的劍，是何用意？
結合之前他所言，吳中二郎的劍術，多半是從捉對廝殺中磨鍊出來的，難不成他要安排自己去殺人！？
不過對於項梁的這個說法，余小漁也深感贊同，潛能在廝殺中激發出來。
從項氏府邸歸來，虞姬早已等待在門口，脆生生的樣子翹首以盼。
在她的手中捏著一封泛黃的竹簡書信。
在這個時代，能寄家書的渠道並不多，多半仰仗着一些分佈廣泛的商盟亦或是各國驛站。
見到余小漁之後，虞姬蓮步走來。
「公子，這是我哥哥虞子期一年前送來的書信。」
虞姬遞了上來，余小漁攤開閱覽一番。
旋即眉頭微蹙起來。
書信之中所留下的信息太少了，多半是虞子期在報平安，而後是囑託虞姬照顧好父親，並說自己不久之後會去尋找楚國最後的王族血脈。
看到這裏，余小漁舒展眉頭。
楚國最後的王族血脈便是項氏一族，若虞子期真的尋到了，眼下定然也在桑海城中。
可他這麼多日來，未曾見到過虞子期，也就是說，他現在尚未到桑海城。
「公子，你能看出一些什麼嗎？」
虞姬柔聲問道，心中多少寄希望於余小漁，因為在虞姬的心中，余小漁聰穎異於常人，生平僅見。
余小漁合上了竹簡，而後不斷翻看竹簡的細微痕迹。
當即問道：「此竹名為湘妃竹，亦稱之為『淚竹』。」
余小漁單手摩挲在那竹簡上，雖竹簡在書寫之前需要火焰炙烤蒸發水分防止龜裂，但是在這封虞子期的竹簡上，留着一道道宛若淚痕一般的黑色指紋斑痕。
「湘妃竹？公子，這種竹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虞姬好奇問道。
余小漁道：「這種竹子十分獨特，陳鼎《竹譜》稱"瀟湘竹""淚竹"。竿部生黑色斑點，頗為美麗。」
「堯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汨揮，竹盡斑。這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也是湘妃竹的由來。」
當即，余小漁將娥皇女英二女哭泣舜帝駕崩，最終哭出血淚，點染了竹子的故事娓娓道來。
虞姬聽聞，心中亦是頗為觸動，眼角忍不住濕潤起來。
「公子，能以此找到哥哥的下落嗎？」
「你等我這幾日打聽一番，便能知曉。」
余小漁信誓旦旦的說道。
有了這條線索，想要尋到虞子期便更容易了幾分，畢竟湘妃竹在齊魯之地的分佈僅僅那麼幾處而已。
當即，虞姬大為欣喜，她與哥哥虞子期分離已經有數年的時間了，每夜都思念哥哥，若是能尋回哥哥，父親也圓了自己的念想。
「虞姬多謝公子，公子大恩，虞姬以後半生償還公子。」
虞姬當即盈盈下.身施禮道。
「我也不敢保證能否尋到虞子期，畢竟一年多了，時過境遷，他是否還在那裏，也尚無定數。」
余小漁擺手說道，當即帶着虞姬去后廚煮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