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就是鮮血淋漓的江湖
不出意外,號稱『帝國重器』的羅網打算全方位撲殺一切對扶蘇有利之人。
接下來的幾日,余小漁沉浸在練劍中。
白露秋分寒露之後是霜降,天氣轉涼。
老章早已將那出自於名師之手的長劍送予了余小漁。
劍長三尺二寸,僅重一斤三兩,通體泛著淡青色,吹毛斷髮,可輕鬆劈開大秦皮甲。所謂『劍無鋒』,煉劍人不求銳利,反其道行之,鈍鋒。
有了這柄長劍在手,余小漁時常懸佩在腰間,儒雅之間,也多出了幾分丰神玉朗。
這段時間,項梁心中愈發驚詫於余小漁的天賦。
要知道,項莊早余小漁練劍,按理說劍術應比余小漁好上許多。
可這幾日來,余小漁在和項莊的切磋中,雖看起來險象環生,卻能做到有條不紊的應對,且在刺劈之間,劍法極為凌厲。
項梁心中愈發驚訝,心中暗暗咋舌此子劍道天賦異於常人。
在休憩之際,項梁走來,道:「晌午的時候吃飽些,佩上開刃的劍,隨我去。」
項莊心中不解。
不過余小漁心中瞭然幾分。
項羽此時走到項莊面前,拍著後者肩膀道:「堂弟,我項氏一族成人禮便是殺賊人。」
項莊面色驚慌起來,項氏一族竟然還有這種禮節?
「項羽說的沒錯。」
項梁點頭道,好奇瞥了一眼余小漁,發現後者表情平靜的可怕。
儒家聖賢庄這幾日頻繁有學子遭人剪道劫徑,更有幾富家子弟被劫匪砍殺。
而項氏受到儒家庇護,這件事義不容辭。
這個亂世道,落草為寇之人多不勝數,加之齊國內部動蕩,官府更是無暇他顧,往昔的地痞惡霸潑皮無賴不乏落草為寇者,使得這群草寇愈發囂張起來。
項梁便生出心思讓項莊和余小漁以這幾草寇練劍,一來能廝殺提高劍術,二來懲奸除惡也不失為一件功德事。
這一股流寇則成了余小漁練劍的『木樁』。
晌午過後,之前侃侃而談的項莊有些神情慌張,面色泛白。
從小到大,他雖練劍,卻未曾殺過人。
沉聲呼出一口氣,項莊問向余小漁:「余哥,你不怕嗎?」
余小漁搖了搖頭,轉而安慰道:「項莊,你想想你和項梁什麼關係。」
「他自然是我叔父。」
「那不就得了,你叔父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賊人砍殺發至死?」
項莊恍然大悟,「好像有道理。」
「若不到致命關頭,我不會出手,你們都好自為之。」
項梁冷哼一聲,道。
項莊瞬間哭喪起臉來。
雖是入秋,晌午的日頭還是灼燒的很。
桑海城二十裏外的野林中,秋高氣爽,是個殺人的好時節,余小漁覺得此地風水不錯,宰殺的時候無需留情,最好一劍斃命。
尤其是一灘灘污血,綻放后就跟女子繡花一般,這讓暫時殺人只能講求迅猛快速的余小漁很欣慰。
百米外的野林里,幾個赤膊虯髯漢子正大快朵頤,此地乃學子去儒家聖賢庄求學的必經之路,一行人在此地守株待兔多日,收穫頗豐,其中不乏一些富家子弟,乃是不可多得肥肉。
余小漁為首徐徐而來,腳步穩健,一隻手大拇指按在腰間劍柄上,徐徐摩挲著劍柄上的圓潤裝飾,屏息凝神,氣息綿長。
而跟在身後的項莊則有些緊張,雙手緊張持劍,亦步亦趨。
「項莊,你只知天下唯有兩樣東西最臭不可聞?」
余小漁笑呵呵說道。
「什麼?」
項莊好奇道。
「心懷慈柔,書生意氣,這兩樣最臭不可聞。」
余小漁笑呵呵說道。
項莊緘默不語。
「你只需記住,我們殺的是該殺之人便可。」
項莊點頭,心中也開始佩服起余小漁。
「信我嗎?」
項莊鄭重點頭。
「那就隨我一起殺!」
當即,在靠近流寇營地百米之遙的時候,余小漁當即大聲吼道,與此同時,他單手按劍柄,弓著腰,貼著密林直接沖了上去。
項莊一愣,只好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百米距離,幾乎剎那就到了。
那十幾人的流寇聽聞動靜之後,面色盡皆一變,為首的魁梧傢伙吼了一聲『抄傢伙』,撈起身旁的朴刀,迎著余小漁沖了上去。
見到朝這邊衝來的竟然是兩個毛頭小子,當即不屑大笑道:「才年歲多少就活膩歪,爺爺送你們見閻王!」
余小漁沖在前,面色冷淡。
第一時間,長劍與流寇手中一柄精良朴刀碰撞,余小漁當即側身粘刀下滑,削掉那衝鋒流寇的數根手指,不等那人哭爹喊娘,順勢一撩,劍刃直接貼著那人的胸口劃過。
瞬間開膛破肚,這還不完,不僅僅是胸口,就連那人咽喉也瞬間被切開,下巴森森白骨露出,慘不忍睹。
還不等那人慘叫,余小漁直接一劍刺穿了胸口。
一腳踹在胸口,順勢拔出長劍,抖了抖劍身上的血滴。
這一套下來,余小漁完全是抱着玩命的心思去的。
他從始至終都未對遠處暗中觀戰的項梁抱有想法,況且是捉對廝殺,險象環生,饒是項梁出手再快,難不成還能快刀低下救自己一命?
在迅猛斬殺流寇首領之後,餘下的十幾人心中皆是震驚不已,不過這群都是窮凶極惡之輩,過着刀口子上舔血的生活,驚詫之後,也激發了兇惡心性,朝着兩人猛撲而來。
余小漁側身躲避了迎面而來的一刀,反手直接一腳蹬在對方小腹,踹出了幾米開外。
與此同時,一劍兇悍刺出,在另外一人的小臂上扎出了一個前後通透的血窟窿。
劍上的鈍刃竟是直接將手臂上的皮肉都掀開了,露出了鮮血淋漓的血肉骨茬。
那人丟棄朴刀,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臂慘叫不止。
余小漁只覺得聒噪無比,上前一步,一劍插入喉嚨之中,愣是將半個脖頸都差點砍掉,瞬間血噴如柱,滿地斑斑血跡。
一口氣行雲流水殺了兩人,余小漁非但沒有惶恐,反而心中澎湃起來,馬虎殺順手了,便有了些不方便跟人說的經驗之談。
這不就是鮮血淋漓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