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悔悟

「雲惜若，你給我說出那太子印的下落。」

阿若閉上眼睛，她不去看她的羽兒和旭兒，才那麼小的孩子呀，宛太后真的忍心嗎？

她不出聲，可她就是不說。

「給我打，先打那小子，我早就看着他不順眼了。」在皇宮裏，處心積慮了幾十載，她的心也變得惡毒了。

「啪」，狠狠的一巴掌落下去，旭兒「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一定很痛吧。

阿若閉着眼睛，她不去看，可是那哭聲卻是那麼清晰的就送到她的耳中，讓她聽着更難過。

「再不說，就給我繼續打，別停下來，連着這個小妖精生的女兒也給我一起打。」

哭聲就這樣一下子震天般的響。

那一聲聲，哭得阿若的心都碎了。

可她，不能說。

先前，她就是因為這太子印才壞了龍子塵的大事，才讓無塵國一度處於混亂之中。

如今，她再也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

不能犯。

絕對不能犯。

捂著耳朵，她想要自己當做沒聽見那孩子們的哭聲。

可是沒用。

那是她的孩子呀，她的心是肉做的，她的心可不是宛太后那般的硬心腸。

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真想替了孩子們呀，可偏偏，她早就被嬤嬤給按住了。

因為，有過她突襲的經驗，所以，兩個嬤嬤全神貫注的按着她，再也不給她掙開的可能了。

宛太後走到了她的身前，一伸腿又是一踹，「雲惜若，你再不說，我就將你那女兒的另一條好端端的手臂也給廢了，讓她一輩子都沒有正常人的手。」冷笑着，那聲音是那般的猙獰。

宛太后得逞了，因為，這話真的嚇到阿若了，她原本就覺得自己對不住羽兒，如果羽兒再被廢了一條手臂，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不要，不要，我說，我說。」她無措的低吼著，聲嘶力竭的抗拒着眼前太后的強硬，比力氣，她比不過，比人多，她更比不過。

所有的所有，她都是處於劣勢。

可那太子印真的說了，她是知道後果的。

有的，又會是宮中的大亂乃至天下的大亂。

可是不說，她女兒唯一的那一條好的手臂就要廢了。

終於睜開了眼睛。

她看了旭兒，也看到了羽兒，那一張張哭的通紅通紅的小臉，梨花帶雨，讓她心疼。

說吧。

不說。

說吧。

不說。

就這樣在矛盾中掙扎著一顆心。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被打的是孩子，可卻是象打在她的身上一樣，她的頭越來越痛，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她受不了這樣殘忍的一幕。

身子，搖搖欲晃，她要瘋了。

她的意識開始迷糊，她情願她現在就死去，那也就解脫了。

驀然，門來傳來了一聲厲喝，「都給朕拿下。」

身子，就在那聲音落下的時候一輕，隨即就被抱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阿塵……」她知道是他，也只有他才會在這麼危急的時候出現。

終於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她的心一下子就輕鬆了，她得救了，孩子們了也得救了，「阿塵，快救旭兒和羽兒，快……」。

「若兒，孩子們沒事了，別怕，她們都好好的，朕已經讓喜郎中研製出了那恍心丸的解藥，所以旭兒被母後下的毒也沒事了，也可解了。」他原本也沒有預料到喜郎中的速度會這麼快，他以為至少還要等兩天才能配製好那解藥，也打算待那解藥好了就接阿若入宮。

可他真的沒有料到太后的毒手會下得這般的快。

如果不是太后在無塵宮裏露出了馬腳，他現在還沒有辦法找到阿若。

「塵兒，你還叫我母后……」宛太后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傳過來，剛剛龍子塵口中的那『母后』二字，讓她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淚。

龍子塵緩緩抱着阿若起身，然後徐徐的走到宛太后的面前，沉聲道：「你知道阿若是誰嗎？」

宛太后迷惘的搖搖頭，可隨即又點點頭，「她是雲家的丫頭。」

「不是。」

「那她是……」

「她才是你親生的女兒。」龍子塵此言一出，抱着阿若就要離開這暗室。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你，你說什麼？」

龍子塵背對着太後站在暗室的門前，「那林巧兒我是見過的，我自然也知道她的父母是誰，我已經查過了，當年，你派出宮的人的確是將女兒放在了林家人的門前，並且要她們保證務必要善待這女嬰，否則，林家會有報應的。」

「那之後呢？」

「可兩個女嬰都是才剛剛出生的，就在你的人離開之後，就有人掉了包，抱走了你的女兒送到了京城的一個世家門前，而林家，所養育的依然還是他們自己的女兒。」

「她……她是被放在了雲家的門前嗎？」怎麼也不相信，可此刻當太后問出來的時候，她心裏已經明白了龍子塵的宣佈。

原來，她幾經虐待的雲惜若才是她親生的女兒。

「是的，看在阿若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陷害旭兒的事了，你自己醒悟吧。」說完，龍子塵抱着阿若大步就離開了暗室，只留宛太后癱軟如水般的倒在了暗室里。

機關算盡，卻不想都是為人作嫁衣，倒是害了她自己的女兒。

想到她讓人打在阿若臉上的那些巴掌，還有旭兒和羽兒的哭聲，她捶著自己的胸口，她該死，她真的該死。

可是不對，為什麼龍子塵知道的這麼清楚，甚至知道阿若就是她的親生女兒呢？

還有，當年，又是誰將她的女兒放在雲家的大門前的？

難道，這宮中還有人知道她當年的偷梁換住嗎？

她還不能死，她要去問個明白，她要求得女兒的原諒，然後再……

歪歪斜斜的站起來，可才出了暗室，門外，立刻就被人擋住了去路，「皇上有旨，宛太后不得隨意出入。」

自作虐，不可活，此刻，她想要再看一眼旭兒和羽兒也不可能了。

真是報應呀。

才要轉身，一個侍衛便向她遞過來了一封書信，「太後娘娘，這是皇上讓我轉交給你的。」

手指顫抖著打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早年以女換子的事情早就被先太後知道了，是先太后悄悄的派了人將她的女兒送到了雲家，而且，也沒有拆穿這件事，甚至，還欲將那太子印交給了龍子塵。

是了，龍子塵的親生父親與皇上也是堂兄弟，其實太后守在太廟才是大愛無疆，她是希望無塵國落在龍氏子孫手中，但也更希望落在一個英明的君主手中吧。

宛太后現在終於明白了之前所有發生的一切，怪不得先皇逝去前硬是逼迫龍子塵就位，而說什麼也不同意龍子塵建議龍子軒繼承皇位。

什麼叫做擇賢而用之，這，就是了吧。

悔恨的淚水落下來，這一刻，宛太后徹底的悔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