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償願

第三十二回、償願

「小築漸高枕,憂時舊有盟;呼樽來揖客,揮麈坐談兵。雲護牙籤滿,星含寶劍橫;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這首小詩是戚繼光將軍在一十八歲初次進京,參加武舉考試的路上所寫,展現出了戚繼光將軍的心胸和大志,而如今的戚繼光將軍正在為自己的理想而奮鬥,他躊躇滿志等待着那一偉大的時刻。

胡嘯安、俞蘭等人在仙游城之圍傑出后,便和龍吟平告別,自己回岳陽。戚繼光、龍吟平等人到達福州城外,見到福州城外站滿了百姓,戚繼光在東南百姓的心中就是天神,是上天派下來拯救自己的聖人,城門處站立着一隊官員,為首的是一位年紀四十齣頭面相威武的官員,此人大步上前滿臉微笑地迎了上來。

戚繼光急忙翻身,恭敬道:「末將見過總督大人,請恕末將甲胄之身不能全禮!」官員拱手道:「戚將軍乃是我東南之屏障,本官何敢受君大禮!」說完掃視一番戚繼光身後的龍吟平、陳竣等人,其中他只認識劉玉琴一人。

劉玉琴微微躬身道:「譚將軍,這兩位便是我教龍吟教主和陳左使!」這官員正是現任閩浙總督的譚綸,譚綸一臉驚異道:「原來是陽教龍吟大俠和陳大俠,本官失敬啊!」龍吟平、陳竣抱拳還禮,龍吟平微笑道:「譚將軍過譽了,久聞將軍盛名,在下一介草民,怎可比將軍呢?」

戚繼光向譚綸催問道:「大人,上次末將提起的事情,皇上是否批了下來!」譚綸點頭道:「這件事情,本想過幾日再向將軍提起,不過既然將軍問起,我也不再隱瞞,上次說的事情,朝廷已經同意啦!」

「如此甚好!」戚繼光大喜道,接下來的話就大出譚綸的想像,戚繼光當即回頭對戚繼美道:「傳本將軍令,大軍即刻出發前往廣東!」戚繼美也是一愣隨即躬身答道:「末將領命!」然後快步離開,翻身上馬傳達軍令。

譚綸一臉驚訝道:「將軍何必如此着急呢?在城中休息幾天再說也不遲啊!」戚繼光答非所問道:「大人,廣東那邊如何反應的!」譚綸無奈地搖搖頭道:「廣東巡撫汪道昆、總兵俞大猷和你我都是故交,他們聽聞你的想法,都是甚是高興,你有所不知俞將軍圍攻已經有半個月了,可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戚繼光點頭道:「如此甚好,末將和俞將軍、汪兄也有幾年沒見了!」接着躬身道:「末將這就啟程!」譚綸點頭道:「將軍的心情本官可以體會,祝將軍馬到成功!」

龍吟平、陳竣向譚綸這位名將告別,隨戚繼光一道啟程,等到離開福州城十餘里后,封紫玉問道:「戚將軍,我們這麼急着趕路去廣東幹什麼呢?」戚繼光笑道:「如今江浙、閩粵境內的倭寇基本肅清,唯有大盜吳平盤踞在廣東海域上的南澳島,我此次就是要聯合廣東的俞將軍,拔出這最後一顆釘子!」

李荷輕聲說道:「聽聞將軍一生以平息南疆倭寇為志,看來將軍馬上就要實現自己的願望了!」戚繼光拂須笑道:「李姑娘說的沒錯啊,所以我才這麼急着去廣東。」龍吟平試探的問道:「戚大哥,不知道等東南平定之後,大哥有什麼打算呢?」

戚繼光搖頭道:「是啊,此戰之後東南倭寇之亂便可徹底平定,我的宿願也可以完成,至於以後還是要看朝廷的安排,估計還會在福建總兵這個位子上待一段時間。」龍吟平繼續問道:「大哥畢竟也算是武林中人,大哥沒有想過辭官在江湖中闖蕩?」戚繼光微微笑道:「我乃是官宦世家出生,自大明開國一來我家屢世為官,再說江湖中有幾位兄弟這樣的人那還有我的空間!」

「哈哈!」陳竣笑着轉移話題問道,「元敬兄,不知道這次戰役是否輕鬆呢?」戚繼光尋思道:「南澳島的地勢險峻,只有正面一條路可以進攻,料想不會十分輕易,不然以俞將軍之能不會在半月之期毫無建樹。」

龍吟平道:「子放也是久聞俞將軍大名,可惜一直未得機會相見,此次一定要好好請教啊!」戚繼光滿臉含笑道:「子放兄弟有所不知,俞將軍在功夫上的造詣也頗深,我還曾向他學習過棒法!」陳竣道:「俞將軍棒法有當時第一之稱在下也是久仰,不過元敬兄精通各種武器,尤其是槍法更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這個在下倒是奇怪。」

戚繼光大笑道:「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及我的一位過世的故友,反正一路閑來無事我也就告訴你們。」戚繼光接着道:「我的這位故友名字是唐順之,世人都稱呼他唐荊川,幾位想必沒有聽說過,不過他確實是大明朝有名的大儒,並且熟知軍事也和倭寇交過手,那還是我剛到浙江不久的事情,當時我任職寧紹台參軍,剛值我訓練新軍,荊川兄當時在兵部當值任兵部職方司郎中,他正好來浙江視察,我早就聽說這位唐大人不僅文采出眾而且槍法也非常精妙。於是在空閑時我便前去拜訪,荊川兄知道我的來意后也不拒絕,最後我就敗在荊川兄的槍下,我們一見如故,本來荊川兄長我二十餘歲但他卻與我結為忘年之交,並把他畢生所學的槍法悉數傳授於我,還在臨走之際把他自己所著的《兵》送給我,我才根據此書的記載創出了鴛鴦陣和三才陣。」

龍吟平道:「如此看來這位唐大人確實天下少有的奇人啊!」戚繼光笑了笑繼續道:「荊川兄還跟我提起過一個人,我當時並不知曉後來才知道他的身份,說來想必各位都聽說過。」說着掃視龍吟平、陳竣一眼,「哦?」龍吟平笑道,「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游海!」戚繼光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看着龍吟平、陳竣等人驚異的表情,戚繼光解釋道:「不錯,正是當年名震天下的火蓮教長老游海,我從荊川兄口中得知,游海乃是他的師兄!」龍吟平頷首道:「當年游老名震天下,這就難怪唐大人槍法精妙。」戚繼光道:「是啊,荊川兄言道說到槍法當世首推其師兄游海,只可惜我沒有機會啊!」

封紫玉道:「上次在少林寺中,紫玉倒是見過游大俠的武功,只是紫玉見識淺薄不識得槍法精妙之處。」韓冰凝當時也在少室山上,可惜她當時一心只為報仇,並沒有在意游海等人的武功如何!

龍吟平道:「戚大哥,子放結義五哥乃是游長老的嫡傳弟子,等那日戚大哥有空到陽教去一聚,到時小弟介紹你們認識!」戚繼光點頭道:「這個想法確是不錯,只是我們為官之人哪有閑暇的時間,估計等到老年辭官在家才有這個機會!」就在一路的說笑中,大軍急速向廣東行進。

戚家軍部隊抵達廣東沿海前線時,便有一隊騎兵迎接,為首的將官年逾六旬卻依然紅光滿面,看不出一點老邁,老將遠遠見戚繼光到來,翻身下馬,一臉歡笑。

戚繼光也下馬,躬身道:「勞老將軍久候,元敬慚愧啊!」老將抱拳道:「戚將軍,老朽候公多日,公今日到此倭寇指日可破!」戚繼光雙手緊緊握住老將的雙手道:「元敬多謝老將軍厚意!」老將搖頭笑道:「當年你我曾立下並肩驅除倭寇的誓言,此時此刻我們自當並肩作戰完成當日的誓言!」

劉玉琴朗聲笑道:「俞老將軍壯志不減當年,玉琴佩服!」這老將正是時任廣東總兵的抗倭名將俞大猷,俞大猷道:「劉姑娘以女兒之身協助我等,老朽更是欽佩啊!」

戚繼光指著龍吟平幾人對俞大猷道:「老將軍,我來給你介紹,這幾位是陽教龍吟教主和陳左使,韓冰凝姑娘、封紫玉姑娘和李荷姑娘!」

俞大猷神色微變,道:「老朽久聞陽教龍吟大俠和陳大俠威名,今日有幸一見,得慰平生!」龍吟平微笑道:「小子薄名不過是江湖虛傳,俠字尚不敢當,更別提大俠二字。」俞大猷擺手道:「龍吟大俠過謙了,陽教豪傑多年來一直在東南擊殺倭寇,大俠二字兩位當之無愧!」

陳竣道:「我等與老將軍相比,相差何止千萬。」封紫玉插口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的,婆婆媽媽的說些虛文!」

俞大猷、戚繼光均是一愣,隨即俞大猷哈哈笑道:「不錯,封姑娘快人快語,老朽確實不如啊!」說着伸出左臂道:「各位,請!」

封紫玉問道:「俞老將軍,這裏距大海有多遠?」俞大猷反問道:「封姑娘沒有見過大海吧?」封紫玉分別看了韓冰凝、李荷一眼道:「我們都沒有見過!」

俞大猷道:「要見大海那還不容易,老朽的軍營就在海邊,馬上就可以看到!」戚繼光問道:「老將軍,現如今的形勢如何?」俞大猷搖頭道:「不容樂觀啊,這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岑港之戰。」「這樣說來,還是十分困難的!」戚繼光驚道。

「岑港之戰?」龍吟平驚疑道,「那是何時?」戚繼光想了想道:「那是嘉靖三十七年的事情,當時我還剛到浙江不久,老將軍圍困海上一個名為岑港的小道結果打了半年卻久攻不下,這件事惹怒了當今聖上,聖上下了嚴令,讓我們在一個月之內攻下岑港不然所有將官均要接受處罰,這一個月之內我們奮勇拼殺才終於攻克了岑港,這也是我領兵一來打的最艱苦的一場戰爭了!」

俞大猷苦笑一聲道:「老朽也是因為這一戰,被撤職調往大同戍邊!」戚繼光陪着大笑,說話之間,大隊人馬已經來到沿海,只見眼前海面浩瀚無邊,海風迎面吹來,龍吟平頓時想起去歲與周明艷一起出海的事情,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周明艷美艷的面目,心口忍不住一陣疼痛,韓冰凝看到龍吟平臉色悲痛,伸出右手緊緊握住龍吟平是左手,低聲道:「子放哥哥!」

戚繼光也注意到龍吟平的神色有異,問道:「子放兄弟,怎麼啦?」龍吟平淡淡一笑道:「沒事,只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抬頭望向海面,問道:「俞老將軍,南澳島距海岸有多遠?」俞大猷伸出右臂指著海面上道:「距此不過十餘里的海路!」

龍吟平舉目望去果見海面上隱約一個黑點,戚繼光說道:「我們這就出海探一下倭寇的虛實,老將軍以為如何!」俞大猷看了看天色道:「也好!」轉身對副將道:「準備兩艘戰船!」副將躬身道:「末將領命!」然後轉身離去。

俞大猷又向戚繼光道:「要不要帶軍隊去?」未等戚繼光答話,陳竣微笑道:「我們幾人如何用得上兩艘戰船,老將軍既然吩咐準備兩艘戰船心中自然有了主意!」俞大猷笑道:「陳大俠一語道破老朽的心思,不過如何佈置還是要元敬拿主意的!」

戚繼光久與俞大猷相交知道俞大猷的心意,點頭道:「我們此番也不是真的出擊,不需要太多人,兩艘戰船已經足矣,以我之見帶上五六百人便可!」俞大猷笑道:「元敬不必多慮,儘管下命令便是!」戚繼光也不推辭,回頭說道:「如龍,你領五百軍士與我等同去,繼美、守仁二人領大軍在此紮寨!」把總王如龍、胡守仁以及戚繼光親弟戚繼美躬身應道:「末將領命!」

俞大猷的副將走來道:「總兵大人,按照你的吩咐,兩艘戰船已經準備妥當!」俞大猷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接着道:「元敬、龍吟大俠,我們這就出海吧!」

兩艘巨大的戰船駛出港口,龍吟平、陳竣等人皆在第一艘船上,戰船船身約有二十餘丈,龍吟平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船隻,更別提封紫玉、韓冰凝幾人了,韓冰凝不由感嘆道:「我大明朝的軍隊何等雄壯,豈是東瀛小國可比!」

戚繼光、俞大猷聽罷相視一笑,也不言語,封紫玉、李荷韓與冰凝想法相若,見戚繼光兩人的笑容都感到莫名其妙,她們卻不知在開國之初永樂年間皇帝派遣宦官鄭和七次下西洋之時大明朝的水師是何等強大,然而時過境遷時至今時已過百年,大明朝水師早已衰落,到戚繼光到達東南之後,才在他和譚綸、俞大猷三人的努力下建立一支強大的水師,但是要和當年的水師相比也是萬萬不如。

突聽戚繼光開口詢問道:「汪兄一向十分關心抗倭之事,為何此次沒有隨軍前來!」龍吟平、陳竣自然知道戚繼光口中的「汪兄」乃是時任廣東巡撫的汪道昆,俞大猷答道:「巡撫大人知道元敬要來十分欣喜,本要前來,怎奈身為一省之父母官的封疆大吏,怎能輕易脫身!巡撫大人讓老朽代為賠罪!」戚繼光搖頭道:「這說如何說來,我與汪兄多年傾心相交,知己貴乎交心,汪兄為國為民,元敬怎敢見怪!」

封紫玉輕聲笑道:「兩位將軍都是武林中少有的好手,怎麼說起官話來也是接二連三!」龍吟平喝止道:「玉兒,不得無禮!」

俞大猷哈哈笑道:「龍吟大俠不必在意,封姑娘的話卻也有幾分道理!」戚繼光道:「封姑娘還有所不知,老將軍雖然武功卓絕,但在我大明朝也算是少有的儒將了!」封紫玉頷首道:「這也難怪了,原來老將軍學的也是孔孟儒家之道!」俞大猷道:「說來慚愧啊!」

陳竣這時道:「俞老將軍,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想請老將軍指教啊!」俞大猷豪邁道:「陳大俠但說無妨。」陳竣問道:「久聞老將軍武功出眾,卻不知老將軍的師門何在?」

俞大猷一愣,隨即道:「老朽自幼生長在海邊,各位是知道的,老朽年幼之時曾跟隨一名少林寺的高僧習武……」韓冰凝驚道:「老將軍原來是出身少林寺,難怪武功如此厲害!」俞大猷不置可否,繼續道:「這位高僧武功深不可測,他也未告知我他的法號,也不許我拜師,二十餘年前老朽曾親上嵩山少林寺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能拜見一下這位高僧,豈知方丈榮心禪師在聽完描述了那高僧的容貌后竟告知老朽寺中並沒有老朽所找之人,老朽本是不信,不過榮心禪師何等人物豈會說假話,就在老朽心灰意冷之時榮因禪師卻說他曾見過這位高僧,一問之下乃知這位高僧乃是福建莆田少林寺的高僧,老朽本想趕往福建無奈身有軍務,只得放棄,在幾年前領兵路過莆田才知這位高僧已然辭世。」跟着嘆道:「可惜老朽至今仍不知那高僧的法號!」

封紫玉不解道:「老將軍怎麼沒問?」俞大猷搖頭道:「老朽如何不問,只是榮因禪師怎也不講,莆田少林寺側說高僧臨終前留下遺命說是知道老朽總有一日前去寺中,讓寺中僧侶不可對我講起他的任何事情!並留有書信於我,信中言明他見我年紀雖幼但為人頗正義而且胸懷天下才授我功夫讓我匡扶社稷,造福天下蒼生其餘便沒有了。」

龍吟平一臉敬意道:「如此高人,子放卻無緣拜見,只恨生不逢時啊!」李荷道:「而今老將軍名震寰宇,確實不負高僧的厚望!」俞大猷一臉鄭重道:「名利、權勢、金錢,這一切都是浮雲,最重要的是天下太平山河寧定,百姓生活安康!」

封紫玉嬌聲笑道:「此一戰後,東南倭寇之亂便可平息,當今武林之中少林、武當乃是泰山北斗,老將軍和戚將軍出自少林、武當,傳之後世也不失為一段佳話!」俞大猷淡淡一笑道:「封姑娘謬讚了,自我朝開國以來便有『南倭北虜』之說,老朽在大同呆了幾年也見過北元人的兇悍,若說天下太平,不知要在何時!」戚繼光點頭道:「老將軍如此一說,元敬也是心有所感,等到東南平定之後,我便會上書朝廷,請旨北上和蒙古人大戰幾場!」

幾人正說話間,王如龍稟告道:「將軍,請看前方!」龍吟平、戚繼光等依言望去,見前方便是一個海島,戰船距離海岸沙灘只有十餘丈,除了眼前這塊平坦之地外,四面全是蔥蔥鬱郁的樹林,沙灘向前只有一條不足兩丈的小道通向高處,接着便是一座連綿的大寨,寨門緊閉。

俞大猷問道:「元敬、龍吟大俠以為如何?」龍吟平雖然出身於武學世家,但是幼年之時也曾翻閱過《孫子》《吳子》這樣的兵書,知道按照兵法所說,此地確實是易守難攻之地,但他並不開口,而是轉頭看着戚繼光,想聽聽這位名將怎麼看法。

哪知封紫玉卻搶先道:「老將軍,以晚輩之見這地勢雖然艱險,但是百餘名武學修為不低的人便可輕易攻破!」俞大猷搖搖頭道:「不然,兩軍沖陣不必比武格鬥,就是龍吟大俠這樣的高手在萬軍叢中恐怕也難以佔得好處。」

戚繼光見韓冰凝、封紫玉幾人的神色知道她們不相信,問道:「各位是否聽說過楊寒葉楊大俠?」龍吟平、陳竣對視一眼,均是一臉的茫然,俞大猷也是十分好奇問道:「元敬,這位楊大俠是何人,老朽倒也是頭一次聽說!」

戚繼光沉思一會兒,道:「楊大俠乃是兩宋年間的大俠,他的功力奇高,自古便是少有,他出身於關東『鵬程門』,但是卻自創一套功夫名為『天寒訣』。」「天寒訣?」龍吟平驚道,「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韓冰凝心中一頓便想起來,道:「劉叔叔好像便是習的這門功夫!」戚繼光頷首道:「不錯,這的確江陵劉家的家傳功夫,當年劉心成大俠無意之中習得這門功夫成就一世之名。」封紫玉不解道:「這個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麼關聯嗎?」

戚繼光笑道:「北宋末年金人南侵威脅我大宋江山,楊大俠在武夷山之上粉碎投降派的奸計,一戰成名之後統領天下群雄協助老將軍宗澤和大將軍李綱抗擊金人,靖康二年金人圍困汴京城,饒是楊大俠一身神功,幾番衝殺仍無功而返,後來楊大俠身受重傷險些喪命於亂軍之中,終於導致汴京城破。」

龍吟平、陳竣兩人均是熱血沸騰,龍吟平抬頭看着對面朗聲道:「戚大哥,子放倒要去闖上一闖!」陳竣、劉玉琴齊聲道:「屬下願追隨教主!」

戚繼光、俞大猷對視一眼,心中均想:「他們三人功夫高強,就算不能成功和不至於有危險。」便同時點點頭,封紫玉拉着韓冰凝的左手低聲道:「冰凝,我們隨子放一起去吧!」韓冰凝搖搖頭道:「我不喜歡殺人,還是不去了吧!」

封紫玉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去了!」龍吟平輕聲道:「也好!」韓冰凝輕聲道:「子放哥哥,小心在意!」封紫玉則道:「子放,務必大可大意!」龍吟平點點頭,對陳竣、劉玉琴道:「我們走吧!」說完身體憑空而起,向利箭脫弦一般激射而出,陳竣、劉玉琴跟着躍出。

三人上的河岸,徑直向大寨而去,摘中倭人見對方三人的氣勢不敢大意,當下從大寨中湧出百餘名手持倭刀的倭人,倭人分兩對齊頭並進,道路的寬度再也容不下第三人,龍吟平在最前方雙掌分別拍出,倭人身法極快,龍吟平卻沒傷到他們分毫,百餘名倭人立即將三人圍在中央,倭人手中倭刀極長攻守兼備,雖然傷不得龍吟平,但是龍吟平空有一身曠世神功卻也奈何不得對方,倭人源源不斷,殺了兩人又有兩人補上來,龍吟平此時方知戚繼光所說的。

龍吟平一邊苦戰,一邊注意這陳竣和劉玉琴,陳竣功力霸道非常也殺了不少倭人,龍吟平和劉玉琴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劉玉琴動武,此刻見劉玉琴用的乃是一根軟鞭,身法飄逸,鞭法靈動,心中暗暗讚歎道:「當日在少室山上二哥曾言劉堂主的功夫在五位堂主和四王之中與五哥並為第一,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又過半個時辰左右,龍吟平等三人仍是被層層包圍,一名倭人倭刀迎面劈來,龍吟平右袖一揮,左手變爪一招「流光式」扣住倭人的右手,右臂手肘重重擊在他的胸口,另外三人從不同的方向砍來,龍吟平右手一晃一陣笛聲響起,「鐺、鐺、鐺!」三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三人手中倭刀頓時脫手,龍吟平左臂一拂,三人向後跌去,龍吟平右手握著長笛朗聲喝道:「二哥、玉琴,我們退吧!」

當下便向海岸逼近,倭人人數雖多但如何能擋,任由三人來開重重包圍,回到船上,李荷拉着陳竣關切道:「二哥,怎麼受傷了!」陳竣擺擺手道:「皮外傷,不礙事!」

俞大猷已經下令返回,龍吟平這才發現陳竣和劉玉琴的身上都有兩三個傷口,心中暗自責備自己,卻也不說出口,封紫玉沉吟道:「這樣看來要攻破此島倒真是件難事啊!」

戚繼光、俞大猷兩人均不答話,龍吟平沉思許久道:「老將軍、戚大哥,子放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妥不妥?」戚繼光好奇道:「兄弟說出來聽聽!」龍吟平道:「我們可否試一試夜襲!」

俞大猷問道:「何時?」龍吟平毫不猶豫道:「今夜!」韓冰凝驚問道:「子放哥哥,我們大軍今日放到此處,一路行軍軍士們都十分勞苦,為何要今夜施襲呢?」龍吟平解釋道:「我們的行蹤敵人定然要知曉,他們也必定抱有和凝兒一樣的想法,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戚繼光點頭道:「子放兄弟的想法甚好,可以一試,老將軍以為如何呢?」俞大猷也贊同道:「想不到龍吟大俠不僅武功出眾而且還熟知兵法,我們這就回去準備,今天晚上奇襲南澳島。」

當夜天空萬里無雲,前半夜也沒有月光,戚繼光率部戚家軍五千人,俞大猷領廣東所部三千餘人,並龍吟平所率陽教旗下五百人,乘十餘艘戰船駛向南澳島,夜風襲人,封紫玉緊緊挨着龍吟平站在船舷旁,韓冰凝和李荷兩人卻並沒有隨行。

南澳島越來越接近,龍吟平沉聲道:「都準備好了吧!」身後劉玉琴立即應道:「教主放心,兄弟們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時了!」龍吟平點點頭。

戰船距離還有一丈左右時,龍吟平一聲令下,當先躍出,身先士卒沖向倭寇大寨,身後五百教眾接着上岸,豈知倭寇似乎早有防範,未待大軍靠近便從寨中衝殺出來,道路狹窄前行十分困難,加之倭寇居高臨下,陽教之中雖然不乏高手但卻難以攻上半分。

龍吟大喝一聲,身體牟然躍起,自己一人向倭寇大寨而去,所向披靡倭人莫能擋之,龍吟平接連劈倒兩名倭人,突然感到迎面一股極其強勁的氣流湧來,毫不遲疑右手單掌迎出,龍吟平這才發現來人身形瘦弱,卻十分高大,身着一身黑袍,面目卻用黑色面巾遮住,兩人雙掌相對,同時退後兩步,龍吟平本想不到對方之中竟有如此高手,是以只用了七分的掌力,不想竟和對方平分秋色,頓時大吃一驚,心道:「此人功力如此深厚,若是在兩年前我未必能勝過他,想不到東瀛也有如此的高手!」

黑袍漢子也是一愣,右掌一翻抓向龍吟平胸口,龍吟平胸腔一縮左掌輕輕推出,心中暗道:「這明明是我中原的武功!」果然見那黑袍漢子接連兩招用的均是武林十分常見的「擒拿手」,但是手法卻十分高明,龍吟平當下右腿向側前放跨出半步,雙臂微微張開,將黑袍漢子的功力化解。黑袍漢子兩眼突然一亮,用嘶啞的聲音驚道:「太極拳!」

龍吟平更無疑惑,聽此人說話雖然嘶啞,但卻語音純正,乃是中華漢人無疑,雙臂上下畫圓,口中質問道:「閣下既是我中原漢人,為何自甘墮落與東瀛倭寇一道欺凌我華夏子民!」黑袍漢子更不答話,手中招式越來越快,龍吟平在海外細細讀了趙經留下來的幾本書,其中丐幫降龍十八掌、少林龍爪手、武當太極拳等幾門精妙的武功也細細研究過,是以造詣也不淺,他雖不知這黑袍漢子曾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好手,但見他功力之深,也不敢大意,以一套太極拳和他對招。

黑袍漢子在施展「擒拿手」之後,又用武林中普通的長拳就是不露自己的真實功夫,但也是威力驚人,龍吟平突然改變招法,右掌大力擊出,一招「利涉大川」,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招式,黑袍漢子大吃一驚,單掌拍出,兩人掌力相對,黑袍漢子手臂一震,龍吟平第一掌仍是七分力道,跟着第二掌已用上八分的力道,等到第三掌便使上全力,黑袍漢子和龍吟平連對三掌,見龍吟平掌力一掌大如一掌,這才知道龍吟平初時並未用上全力,此刻見龍吟平第四掌劈來,知道龍吟平這一掌攜帶着前面三掌的餘力,自己若是硬接必定會身受重傷,哪還敢猶豫,順手抓起身旁的一名倭人向前拋出,那倭人經黑袍漢子這一抓已是重傷,再受龍吟平這一掌那還有命在,五臟俱被龍吟平的掌力震碎。

龍吟平接連踢開黑袍漢子拋來的七名倭人,之後卻沒有見到黑袍漢子的身影,龍吟平暗暗詫異,回頭見大軍卻只前進了少許,戚家軍的陣法雖然精妙怎奈此處地勢狹小難以展開,傷亡卻是不小,心中大是氣憤,下手更不容情,倭人見他兇悍卻仍不退縮。

突然身後海面上傳來鑼聲,知道是俞大猷見情勢不利鳴金收兵,當下高呼一聲道:「兄弟們,撤!」這一聲貫徹整個小島,倭人均是色變,戚家軍和俞家軍士兵也十分欽佩,龍吟平率陽教教眾斷後,平安撤回船上,十分不甘地離開南澳島。

之後數日,戚繼光又親自領兵衝殺幾次卻仍是無功而返,戚繼光本想另闢蹊徑怎奈對南澳島的地形不了解,加之當年血戰林暾的教訓,只好作罷。

這夜,龍吟平、陳竣、戚繼光等人正在大營中探討如何攻取南澳島,突然一名兵士快步進入大營,恭敬道:「將軍,軍營外來了一人,自稱是龍吟大俠的故友,要見龍吟大俠一面!」

戚繼光目光尋求地看着龍吟平,龍吟平自言自語道:「除了敝教的兄弟外,就只有師弟知道我的行蹤,難道來的是血豪盟的朋友。」接着對那兵士道:「就請他進來吧!」「是!」兵士躬身應道,轉身走出大帳。

不過多久,帳外響起一個輕穩的腳步聲,龍吟平便知此人功力不弱,等看到進來之人的裝扮時,龍吟平大吃一驚霍然站起來,來人一身黑袍正日那夜和他交手的黑袍漢子。

黑袍漢子見了龍吟平的表情后,輕聲一笑道:「龍吟公子、陳左使,兩年不見,想必應該還記得老夫的樣子!」這個聲音不像那夜一樣嘶啞,龍吟平依稀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個聲音,卻又記不起來。黑袍漢子抬起右手取下遮住面目的黑巾。

龍吟平、陳竣均是渾身一震,韓冰凝不自覺站起來,感到此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天下武林先盟主君臨庄莊主張年,龍吟平驚道:「張盟主,你……」張年微微一笑道:「公子想不到會是老夫吧!」

陳竣亦是一臉質疑道:「可是令郎不是說張盟主已經去世了!」張年搖搖頭卻不言語,戚繼光、俞大猷均是久聞張年之名,可惜未曾謀面,戚繼光道:「原來張盟主還在人世,在下甚是歡欣!」張年微笑道:「兩位將軍大名,老夫久聞,今日得見,十分榮欣!」

韓冰凝輕聲道:「舅舅!」張年身子輕輕一震,他一直沒有注意到韓冰凝,此刻轉頭看去,見眼前的少女和自己已故的妹妹竟有六分的相似,喃喃道:「是冰凝嗎?」韓冰凝痛哭道:「舅舅,是冰凝!」一頭湧入張年的懷中,張年眼角微紅拍了拍韓冰凝的脊背道:「好孩子,委屈你啦!」韓冰凝止住哭聲問道:「舅舅,這究竟是怎麼一會兒事?」

張年拍了拍對韓冰凝的左肩,閉上眼睛深思,龍吟平見張年滿臉風霜之色,頭髮竟有大半成為白色,兩年內彷彿老了十幾歲,此刻一臉沉痛,道:「張盟主若是不便講,那也罷了!」張年猛然張開雙眼,道:「事情是這樣的。」便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去歲三月十二的傍晚,老夫和往日一樣正在房中練功,突然房門緩緩打開,張峰的妻子龍吟潞走進來,手上端著晚飯,笑道:『爹,吃過飯再練功也不遲!』見我微微點點頭后,龍吟潞便退出房間,老夫當時不疑有他,便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哪知就在老夫坐下不久,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則是張峰,我見他進來便有一絲不悅道:『峰兒,你有事嗎?』卻見他一臉笑意地看着老夫道:『我是來告訴你從今而後,君臨庄便是由我當家做主了!』老夫一聽臉色大變,喝道:『你在胡說什麼?』張峰只是聳聳肩不以為然道:『我可沒有胡說,從現在開始,我便是君臨庄的莊主!』老夫當時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冷笑道:『你是想造反嗎?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大逆不道?』張峰一臉驚疑道,『這些年你對我那一點比得上你的親身兒子,老子早就受夠了!現在老子就要接管君臨庄,你能奈我何?』」

龍吟平、韓冰凝均是大驚,韓冰凝問道:「舅舅,你說大表哥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張年點點頭道:「這是沒錯,他是我大師兄的幼子,那是嘉靖十三年的事情,當時我大哥得罪了朝中權臣,被聖上判滿門抄斬,當時張峰出生不久師兄弟之中只有我和二弟知曉,大師兄便求我保護好他,正好當時我妻子臨產,後來生一男孩,他們相差只有兩個月外人很難看出,我便告知眾人說是夫人生的是一堆雙胞胎!」

韓冰凝疑惑道:「這樣說來,舅舅就有三個兒子,但為何冰凝不知道呢?」張年道:「你二表哥痴迷於武學,很少見人,就是莊子中的人也很難見他一面!」韓冰凝點點頭,聽得張年繼續道:「我當時聽張峰這樣說十分震驚,因為這件事除了我夫婦外就只有二弟張季知道,我質問道:『這件事,是你二叔告訴你的吧?』張峰也不狡辯道:『除了他還有誰知道,早些時間我還詫異,你為何對我獨獨不同,知道明白這件事後,才知道緣由,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啦!』」

「當時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當初連沖雷幾人圍攻君臨庄,張峰竟然被梅觀松的弟子打敗,原來他是故意的,我便問道:『你要當君臨庄莊主我不懷疑,但是你為何要和火蓮教狼狽為奸,你難道不知道火蓮教的陰謀嗎?你既然知道你父親的身份,該知道他一生光明磊落,俠肝義膽的!』豈知張峰憤怒道:『你聯合奸人陷害我父親,不就是為了這君臨庄莊主之位嗎?今日我就殺了你,為父親報仇!』」

陳竣「咦」地一聲道:「張峰武功怎可和張盟主相比,張峰怎麼會如此愚蠢!」張年冷笑一聲道:「當時我也是這般想法,見他一掌劈來,正欲運功反擊豈知剛提起一股真氣胸口便猶如刀割,肩頭便重了張峰一擊,噴出一口鮮血。老夫大吃一驚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了,可是卻想不出自己是如何中的毒,聽到張峰冷然道:『怎麼樣,想不到吧?你以為我會那麼愚蠢嗎?』我一愣之際,頓時醒悟,問道:『剛才的飯菜中……』不等我說完張峰哈哈笑道:『怎麼樣,這一招你無論如何也意想不到吧!』」

「老夫為了拖延時間,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一些你父親的事情?』卻他『嘿嘿』幾聲冷笑道:『你想拖延時間難道我不知道,我本無所謂,不過他的事情和我也未必有什麼關係。』我見他凝掌慢慢走來,暗運真氣,豈不知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之時渾身疼痛十分難受,但是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趁其不備右手點向他膻中穴,他下手殺我那還再有父子之情,當時之勢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他見我猛然發招果然沒有躲過,但是他跟我習武二十餘年武功終是不弱,加之我的力道不足平常五分,竟被他躲開死穴,經此一番我內傷更重連續吐出幾大血。」

封紫玉問道:「張盟主,當時既然張峰被你止住,盟主為何不向山莊中呼救呢?」張年瞟了封紫玉一眼,自己卻不相識,便淡淡道:「那個時候,我內傷極重,就是開口說話也是不易,何談開口呼救?」韓冰凝問道:「舅舅,接下來怎麼啦?」

張年繼續道:「張峰那時冷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招,我倒真是小瞧你了,不過就算如此你又能怎樣,最多不過幾個時辰你還是會死我手中,那時你可怎麼還手!』我知道他所說的一點不錯,苦於渾身發不出一點力氣,就這樣我和僵持了差不多三個時辰,突然門外響起腳步聲,我抬頭見張峰一臉驚懼,若是來人進來我便可以免於此難,門外之人並不進屋而是在門外輕聲道:『爹,峰哥是不是在這裏!』老夫頓時大驚,來人是龍吟潞她究竟知不知道張峰的行為我卻不知,張峰臉露喜色道:『我在這裏陪爹爹,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才知道張峰的事情她並不知曉而是被張峰利用了,等龍吟潞遠去后張峰長吁一口氣道:『你就別指望了,在等兩個時辰你變不會在受這份苦啦!』」

龍吟平憤恨道:「這廝利用姐姐陷害張盟主,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張年淡淡一笑道:「龍吟潞離開不足一炷香的時間,門外又來一人,那人在門外喊道:『師哥,我有事找你!可要進來啦!』卻是我四師弟,張峰臉色頓時大變,接着四師弟不由分說便推門而入,他見我們兩人的情形問道:『師哥、峰兒,你們這是怎麼啦!』張峰立即道:『四師叔,我們遭人暗算,父親中了劇毒,你快運功幫父親療傷。』四師弟見情形不敢不信,便坐在我面前雙掌放在我肩頭,催動功力進入我體內,我心知不可,只說出一個『不』字,便是一口鮮血噴出,四師弟大驚,就在這時張峰突然施襲,一掌打向四師弟,四師弟躲避不及便吃了他一掌,兩人當即交上手,眼下之事他還如何不明白,催促道:『師哥,我攔住他,你快走!』我知道四師弟不是張峰的對手,這說話之際便又吃了一拳,便撐著起身,哪知剛走了兩步再次跌倒在地上,他們過了百餘招后,四師弟已是十分狼狽,就在這時從門外躍進一名老漢,他背起我便走,此人乃是我的一個老僕,他追隨我多年,雖然不會武功但忠心耿耿,他背着我悄悄的徑直出了莊子,在山中蹣跚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個極其隱秘的洞中,洞中容得下十餘人,竟然有不少食物,他和我換了長袍,道:『老爺,公子的事情老奴早就知道,只是不敢言明,他已經得到了莊裏七層以上的人支持,是以就委屈老爺一段時日,此處料想他們找不到。』說完向我拜了三拜攜着我的長袍離去。」

陳竣道:「好在張盟主還有如此忠心的朋友。」張年點了點頭,又道:「之後的事情,我卻不知道,我在洞中待了三個月內傷方才痊癒,可惜體內的毒素卻仍沒有除去,我便四周尋找名醫,終於在三個月前在武夷山一帶碰到一名老先生,醫除了身上的劇毒!」

龍吟平不解道:「張盟主既然行動自如,在武林中有這麼多朋友,盟主為何不去求助?又為何會在此孤島之上呢?」張年一臉輕蔑笑容轉移話題道:「老夫今晚來此,是為了告訴戚將軍破敵之計的!」戚繼光一驚道:「願聞其詳!」

張年道:「老夫本來想的是兩位將軍均是世之奇才,破敵本是易事,沒想到五日以來接連失利,老夫也是華夏子孫豈能眼睜睜見我大漢子民無辜送命,特來相助兩位將軍。」俞大猷忙問道:「張大俠有何妙計!」張年道:「老夫在島上待了兩個月,對島上的地形了如指掌,在此島後部有一個可以登陸的地方,倭寇並不知曉,大軍便可在那裏登陸出其不意一舉攻破倭寇大寨。」

龍吟平道:「如此甚好,戚大哥、老將軍,現今時間正好,我們便可出兵!」「不可!」戚繼光擺手道:「現在還是前半夜,月亮在天空中,容易被倭寇發現我們的行蹤,等到後半夜丑時時分,月亮便會落下,那時出兵不遲,等我們上得島上天色正好剛亮,才是最後的時機!」

封紫玉道:「這就和當日解仙游城之圍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倭寇只是害怕我們夜襲,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在黎明時突然進攻,並且出現在他們身後!」戚繼光點點頭,當即傳下軍令道:「如龍,你領兵六千見到信號后從正面佯攻,我和俞老將軍跟隨張盟主從後背殺入!」王如龍恭敬道:「末將領命!」

丑時時分,戚家軍兩萬主力、俞家軍八千人乘坐戰船駛入大海,龍吟平、戚繼光等跟着張年的指示從背後摸上南澳島,卯時剛到戚繼光一聲令下,前後兩路大軍同時殺出,倭寇頓時大亂,如何能抵擋。

南澳島臨海的懸崖上,戚繼光、俞大猷並肩站着,看着遠處的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中感慨萬千,俞大猷心中抑不住的激動道:「元敬,你我當日的誓言終於實現啦!」戚繼光亦是激動萬分,道:「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如今東南倭亂一平,你我便要各奔西東了!」俞大猷笑道:「人生無不散之宴席,元敬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戚繼光感嘆道:「胡大人一生之心愿便是平定倭寇,只可惜此刻他還身陷牢獄。」俞大猷道:「對了,胡大人身陷牢獄,不知徐先生現在何處?」戚繼光搖頭嘆息道:「文長先生如此,真是可惜呀!」俞大猷奇道:「如何?」戚繼光道:「胡大人與文長先生的交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胡大人下獄,文長先生三次自殺,均為喪命,現今已然瘋癲!」「哎!」俞大猷也是一聲嘆息,為這個舉世英才感到惋惜。

龍吟平、陳竣、韓冰凝、封紫玉幾人遠遠站着,看着這兩位英雄,胡守仁從山下上來,龍吟平攔住他道:「胡將軍,先不要打擾他們兩位!」胡守仁點頭道:「龍吟教主,有一事相告,方才張大俠前來辭行,讓在下轉告幾位,請幾位有空到君臨庄一趟!」龍吟平不解道:「張盟主為何這麼急於離開!」

陳竣笑道:「張盟主一世英豪,總要有些孤傲之心吧!」龍吟平頓時明白,點了點頭,戚繼光回頭道:「守仁,怎麼樣啦?」胡守仁大步上前道:「將軍,賊首吳平孤身逃脫,請將軍示下!」

戚繼光吩咐道:「守仁,傳我軍令,令朱珏親率一隊火槍手,追殺此人,無論什麼地方,都要取他人頭回來見我。」胡守仁應道:「末將知道,這就去傳令!」又快步下山。後來果然朱珏等人一路追殺,終於在安南將吳平擊殺。

註:

1、南澳島坐落在閩、粵、台三省交界海面,距離廣東省汕頭經濟特區11.8海里。

2、史載嘉靖四十四年春,戚繼光率部攻擊吳平所部,8月圍攻南澳島,與俞大猷、湯克寬所部會師,水陸夾擊南澳島,吳平率300殘部逃離南澳島,嘉靖四十五年4月,吳平殘部被全殲與安南萬橋山。

3、徐渭(1521-1593),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長,中國明代書畫家、文學家、軍事家,為閩浙總督胡宗憲幕僚,嘉靖四十三年胡宗憲下獄自殺,徐渭作《十白賦》哀之。李春芳嚴查胡宗憲案,徐渭一度因此發狂,作《自為墓誌銘》,以至三次自殺,「引巨錐刺耳,深數寸;又以椎碎腎囊,皆不死。精神幾近失常,幾近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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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玉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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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償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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