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痛的滋味
她渾身一震，眼淚順着小腿，答答地打在地毯上，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不配？
在他心裏她就那麼不堪？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是謊言和陰謀？
夠了，真的夠了。
雷夢依用力抓着雙膝，指甲都掐入了皮膚，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心上的痛。
她偷偷擦乾眼淚，悶聲說：「你本來就不想娶我，離婚不是正和你意。」
不等盛宇辰回應，她又接着說：「你難道不想和齊悅茄破鏡重圓？」
她仰頭盯着他，眼眶泛紅，但眸子卻毫無波瀾，彷彿只是在說再平常不過的事。
盛宇辰俊臉如冰，陰沉的眸子危險的眯起。他朝着雷夢依走近，在她腳邊停下。
溫涼的指頭再次捏緊她的下巴，唇畔勾勒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怎麼，我是不是還該感謝你？」
雷夢依無視他話語里的諷刺，淺淺一笑道：「這倒不用，盛總若是願意離婚，我對您感激不盡。」
她看似恭順隱忍，可眼眸深處卻映着一股子倔強堅韌。既然她把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卻換來他的厭惡，那她為什麼還要堅持。
「呵~」盛宇辰不怒反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笑意愈發濃郁，他盯着她看了幾秒說：「想離婚，也不是不可以。」
他果然從來不曾喜歡過她，心理說不出的苦澀。雖然是自己提出的離婚，可聽到答案，雷夢依還是心如刀絞。
「但是……」盛宇辰放開她，交疊著雙臂，居高臨下，如同古代高高在上的帝王，「除非給我一個億。」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很是好聽，但對雷夢依而言，卻振聾發聵。
他當然知道她拿不出來，自然是因為拿不出來，才說出了這個數字。
她咬着牙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贖身費。」他模樣清貴冷峻，如同神袛，只是沒想到會提出如此卑鄙的要求。
別說是一億，就算是一千萬她也拿不出來。
手指頭捏緊了褲縫，他分明是故意報復她。
沒辦法，雷夢依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嫁給你后，從來沒有花你一分錢，你不覺得你很過分。」
「我再過分能比得過你？」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便走向門外。
「混蛋！」雷夢依終究還是沒忍住，罵出了聲。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怎麼可以！她想要追出去質問他，可剛站起身，便停下。質問又能怎樣，不過是心上再劃一刀。
卧室門關上的瞬間，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他的背影。
沉寂了片刻，她用特別沙啞的聲音說：「阿辰，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可是以後……」
她說到後面，聲音居然開始顫抖，「我會學着忘你。」
雙手狠狠將眼淚擦乾，可怎麼都擦不幹。罷了，也許流幹了，心就不會再痛。
翌日，雷氏大廈。
雷夢依推開董事長辦公室，喊了一聲：「爸爸。」
她妝容淡雅，卻很好的掩蓋了紅腫的眼眶，卡其色棉麻長裙更添了一分文藝，如同空谷幽蘭，讓人眼前一亮。
雷建榮見她過來，高興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依依，你怎麼過來了？」
雷夢依眼神猶豫，咬了咬牙齦，才道：「爸爸，我想請您幫我個忙。」
「你是爸爸的寶貝女兒，別說一個忙，就算一萬個，爸爸也一定幫你做。」雷建榮信誓旦旦的說。
雷夢依心中感動，有股溫暖流動，她上前，挽住雷建榮的肩膀，抿緊了唇瓣。
「依依？」雷建榮疑惑的看她。
她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您能借我一筆錢嗎嗎？」
雷建榮的眉頭頓時皺起問了她要多少，她說一億，雷建榮驚訝了一下：「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我要跟盛宇辰離婚。」
「絕對不行！」話音未落，耳畔立刻傳來雷建榮的反對聲，他抽出胳膊，厲聲指責她，「依依，你和阿辰怎麼了，是不是吵架了？吵架了多哄哄就好，怎麼能耍脾氣。」
「爸，他不愛我，我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雷夢依垂下眼眸，神情悲戚。
「愛情是可以培養的，依依，總之你不能和阿辰離婚。」雷建榮態度沒有絲毫緩和。
雷夢依發現他說話時目光閃爍，都不敢和她對視，她問：「為什麼？」
「依依，你別問了。」雷建榮更加心虛，畢竟雷夢依是他的親生女兒。
「告訴我！」她質問。
雷建榮見此，怕她回去把盛宇辰得罪得更很，只得交代：「你結婚時，我收了盛家一分彩禮，你要是離婚，彩禮肯定要退回去。」
雷建榮也很無奈，公司資金緊缺，要不是及時得了彩禮，補了漏洞，根本聽不過來：「依依，咱們得罪不起盛家。」
「所以，我是您保全公司的籌碼，是嗎？」她冷冷的看着他。
「不——」
他的話還沒說全，就被雷夢依打斷：「這筆錢，您借還是不借？」
空氣沉得可怕。
「我明白了。」雷夢依諷刺地笑，轉身，奪門而出。
烈日當空，彷彿要把大地烤焦。
雷夢依出來后，便漫無目的地亂走。火辣辣的陽光，灼傷了她白嫩的肌膚，密密地汗珠將全身打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梨園的，大概是因為曾經走過無數次。
失魂落魄的盯着別墅，過了許久，才邁步過去，只是剛到門口，便聽到了齊悅茄的聲音。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娶齊悅茄了，竟然直接帶回家。
「阿辰，依依不在家嗎，我去公司找她，她也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不用管她。」這是盛宇辰的回答。
「阿辰……我……」裏面有片刻的安靜，不知道兩人在做什麼。
雷夢依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霎時蒼白，手顫抖著放在門上，聽到齊悅茄輕輕「恩」了一聲，指頭死死的扣緊。
「我想抱抱你。」她咬緊了下唇，噬心的痛苦把她渾身力氣都抽干。
她輕輕推開門，透過縫隙，恰恰看到齊悅茄擁著盛宇辰。她的頭靠着他的肩膀，溫馨甜蜜。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雷夢依的眼睛，連最後一絲力氣都沒了，身體緩緩滑落，背靠着房門，眼神麻木，沒有焦距。
盛宇辰看到雷夢依以後，就直接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隨後就拉着齊悅茹離開了梨園。
「阿辰，我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