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是愛還是愧疚

「未央……」風痕吸了吸小鼻子喃喃道，「這些話我以為……只有在夢裏才會出現的。」

她的懷抱這樣溫暖，他也以為，只有夢裏自己才能無所顧忌地靠進去。

「以後你想聽什麼，我都說給你聽。」未央輕輕拍了拍風痕那毛茸茸的小腦袋，輕笑一聲道。

風痕正準備說些什麼，可抬眼間卻正好看見未央殿裏到處貼滿了大紅「囍」子，剛有了些血色的臉上又變得蒼白起來，她是要成婚了嗎？她……要娶那個冰塊臉了嗎？

是啊！她那麼喜歡他，如今又已平安歸來，也是時候該成婚了！

小白牙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睛裏剛落下去的濕潤又涌了上來，他知道冰塊臉其實也是個好人，他應該恭喜他們的，可是，他做不到。

那句「恭喜」若是說出口，他怕是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可是，他想騙騙自己也是不行了的，這未央宮他待了萬年了，每一處他都極為熟悉，他很確定，那些紅色的確是才多出來的，以前根本就沒有……

未央順着風痕的目光望去，看見那些大紅的佈置，便笑着問道：「喜歡嗎？」

風痕緊咬着唇，告訴自己不能哭出聲來，他該為她高興的不是嗎？

「你喜歡就好！」

許久之後，才從那已經被咬的發白的唇里傳出這樣悶悶的聲音。

「成婚是男兒家最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說我喜歡就好呢？」未央不贊同地點了點風痕的額角笑道，卻並未發現那垂著頭的小人兒的異樣。

「那你想我說什麼？」風痕忽然抬起頭來，死死地盯着未央，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滾了下來，怒吼道，「是想我說恭喜你得償所願終於抱得美人歸？還是想我說祝你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女？」

他不是冰塊臉，他沒有辦法笑着說成全。

未央這才聽出了風痕話里的意思，只得無奈地輕嘆一聲，故意冷著臉道：「母尊月前將聘禮送進了風家，難道你作為風家獨子要毀了與本殿的這樁婚事不成？」

風痕抬起哭得通紅的眸子，無措地看向未央，她說什麼？風家？天尊將聘禮送到了風家？那也就是說……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聽錯了……

「真的要悔婚嗎？」未央又往前湊了湊，鼻尖頂着風痕的鼻尖問道。

「不……不是……」風痕急忙後退著搖了搖頭，她的意思是……她要娶的不是那個冰塊臉，而是自己？

這一個多月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你可是不喜歡這樣的佈置？」未央又將身子往前湊了湊，他退她進，直到再無退路，風痕才停了下來。

他雖愛她，卻也不是個傻的，事情忽然變成這般，其中必有蹊蹺。

「你要娶我？」風痕忽然開口問道。

「那你願意嗎？」願意嫁給這個傷了他這麼多年的閑散王族嗎？

「你娶我，是因為愛……還是愧疚？」風痕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起，努力穩著有些顫抖的身子，眼睛卻是直直地望着未央的眸子，不肯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