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

賞賜

正月初五,胡青兒來承乾宮給佟寶珠拜年。跟佟寶珠講了孫春枝的事,已經拆了線。恢復的很好。

她爹孫大人被停了職,孫夫人去趙家求趙子龍,讓他替孫大人說些好話。

趙子龍經不住母女央求,去衙門講了情,說是誤會如何。

如此一來,孫大人多半能復職。

胡青兒氣憤地說:「趙子龍也是糊塗的。孫家得勢,以後能有他的好日子過?孫家媳婦的娘家可是旗人,背後的勢力強著呢。等著兒子被人要走吧。現在孫夫人派了個婆子,在趙家伺候。孫夫人也是一天往那裏跑兩三趟。」

家務事最難理清,畢竟是親人,打斷骨頭連着筋。在這件事上,佟寶珠也不好說什麼。她是後悔,說讓趙子龍幫助賣酒的事。

還以為他背景乾淨,跟官員沒牽連。他以後要是和孫家走的近,便不能讓他賣酒了。

不過,這與她最近考慮的事相比,算是小事。地震就有人受傷,受傷要及時治療。要找到最好的治外傷辦法。

佟寶珠與胡青兒討論縫合傷口,如何清理的問題。

大過年的說血糊淋剌的事,不合時宜。但這是由娘娘提出來,胡青兒便不再忌諱。

她的辦法很簡單,用清水把傷口洗乾淨,再縫合,縫合后敷上消炎的草藥。若是沒有草藥,就直接用乾淨的棉紗布裹了。倘若她當時帶的有酒,噴兩口酒。畢竟她以前是游醫,出門帶的東西有限。

佟寶珠說:「你試試在水裏加些鹽沸煮,曬涼后,用鹽水清洗的效果。別放太多,剛剛有一點鹹味的程度。」

關於怎麼治療傷口的問題,兩人談論了一上午。

末了,佟寶珠說:「你找到最佳的處理傷口方法,把方法教給施世綸,讓他教給他的兄弟們。」停頓了一下,又說:「出門在外,難免傷身,讓他們都學會。」

胡青兒跟那幫人挺熟,對施世綸的家事有些了解。知道他是想着報家仇,早晚要去南方打仗。她明白了,打仗可不就是有人要受傷嘛。娘娘對認識的人真好!

胡青兒走後,佟寶珠讓黃忠去取從宮外帶回來的那壇酒。如果不是今兒提到趙子龍,提到賣酒的事,她只顧操心別的,把帶回來的酒給忘了。

出乎佟寶珠的意料,酒還挺好。釀酒師傅說是糯米酒。他們現在釀的是高粱酒。

佟寶珠:「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酒,比宮裏的酒好喝很多?」

崔九道:「沒有御酒好。」又解釋,「常喝酒的人,喝果酒花酒會覺得淡而無味。這壇酒只是比御酒烈了一些,沒有御酒的綿和幽香。」

佟寶珠:「……」敢情她是喝慣了度數高的酒,覺得度數低的無味。

這也給她啟發,釀度數高又香的酒,興許市場會很好。她原來只是想着把做酒精失敗的酒,拿出去賣呢,也算是廢物利用。

看來,真是可以好好做酒的生意。

正月初九,也就是第一次出酒那天中午,後宮傳出了喜訊。宜嬪有有身孕啦!

太醫向皇上和太皇太后報喜,當時太皇太后就發了話,讓宜嬪搬到翊坤宮主殿。另撥了一位嬤嬤和兩位宮女去伺候。

一時間,宜嬪在後宮的風頭,蓋過了有大阿哥的惠嬪,和有三阿哥和三公主的榮嬪。

康熙去過翊坤宮后,本來想去承乾宮。知道承乾宮裏坐滿了人,又折身回了乾清宮。

郭絡羅常在有身孕或許是偶然,宜嬪又有了身孕。兩個對貴妃順從的人,都有了身孕,說明貴妃娘娘說的養身子之法,真的有用!

就連曾經對貴妃說的易孕之法不屑一顧的榮嬪都去了。

面對眾人巨大的熱情。佟寶珠說:「是她們的身體底子好,也是碰巧了。」

不信!

才不信!

娘娘一定有能讓人懷孕的秘方。

佟寶珠說的注意飲食,加強鍛煉。大部分人都不信,認為這是幌子,背後一定是有秘方。

秘方就是觀察排卵日。

但是,現在不能再說。後宮誰有孕,看似是偶然,其實都在皇上的掌控之內。皇上不想讓某人生呢,某人到了排卵日求寵幸怎麼辦?

幾個人同時是排卵日,安排誰上?這鬧矛盾。總不能讓康熙一夜幸幾個。他有力氣幸,但精子的質量不行了。

佟寶珠叮囑了宜嬪和郭絡羅常在,讓她們都不許把她此前說的話,說出去。

她們兩個自然是守口如瓶,物以稀為貴么,孩子多了就不稀罕了。她們巴不得,除了自己之外,別人都不能生。

一幫人在承乾宮熱鬧到晚膳的時候,也沒求來生子秘方,十分失望,悻悻而歸。

後宮的小主們,這幾日都報上了要捐銀子的數額。貴人以上的小主,最低的是一萬兩。

淑妃提議的時候,還以為後宮三十多人加一起,最多能湊十萬兩呢。準備差多少,她來補齊,整十萬兩交給皇上。

一個個的都捐這麼多,金額報給她,捐的銀子由她們的家人和內務府的人直接對接了。

明明是後宮的事,折騰了一番,變成了前朝的事。

跟她沒了關係。

可小主們卻跑來悄悄地問她,是不是按捐的銀子定位份。捐多的,說一定要按銀子數;捐少的,說不公平,如此做法,晉位份,跟做賣買有什麼區別。

甚至有人威脅她,若是如此晉位份,傳出去的話,可就不好了。

淑妃最近憋悶的很,憋得臉上長了四五個痘。宜嬪有身孕,更是讓她火上加火。若論受寵,她是後宮里翻牌子最多的人。

淑妃沒去承乾宮,派了覺憚氏去探聽消息。覺憚氏回來如實說了什麼注意飲食,鍛煉身體,保持心情愉快等等辦法。

淑妃冷笑:「就知道她不會把密方告訴所有人,她這是想用密方收買人心呢。日日跟着她,任她差遣的人,她才會說。」

當晚,康熙翻了佟貴妃的牌子。更是坐實了,宜嬪受孕是貴妃功勞這回事。

康熙這幾日累壞了,新年各種應酬比處理朝政還累。一年半載不見面的皇室宗親,卸了任的老臣們都要入宮拜見,個個都跟臀上長勾子似的,一坐下就不走了。

沒完沒了的說啊!一撥接一撥,他一坐就是半天,坐得腰酸背疼。

晚膳后,探視了太子,就去承乾宮。他到的時候,傳話的太監剛走。承乾宮裏正忙活着鋪床熏香。

康熙想到了一個詞:掃榻相迎。

等着他上榻寵幸呢。

這感覺,很好!

才七點多,時間尚早。

佟寶珠問:「皇上想下棋嗎?」

康熙道:「不想。」

「皇上想聽書嗎?臣妾給您念書?」

「不想聽。」

「臣妾給您煮茶?」

「喝一天茶了。」

佟寶珠看看牆角的座鐘問,「皇上想做什麼?」

康熙道:「朕累了,先去歇息。貴妃準備什麼時候歇息?」

「臣妾剛用完膳,按往常的習慣是喝盞茶,然後到院子裏走走,回來看會兒書,或者是做些別的。再洗洗睡。」她加重了洗洗這兩個字。

康熙:「現在去洗了,朕也去洗。」

皇帝是金口玉言,說什麼時候洗,就得什麼時候洗。佟寶珠吩咐了下去:「去燒水,多燒水。」

小半個時辰后,兩人上了床。

康熙扯了扯深藍色的上衣,誇讚道:「貴妃的手藝好,做的衣服穿着舒服。」又仔細看看兩糰子粉白色,「並蒂蓮花繡的也好。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說着話,把人拉進了懷裏,低聲問:「貴妃有沒有想朕?」

「嗯。」

「嗯是什麼?」

「想了。」

「想了,為什麼沒去乾清宮看朕?」

佟寶珠從他懷裏,扒出頭,問道:「皇上這幾日怎麼沒翻牌子?是累嗎?要是累,就早些睡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的,不想幸後宮了。光溜溜的一個女人鑽里他的被子裏,他嫌膈應的慌。

這種話不能跟她說。

康熙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別的:「十五那天,讓你額娘入宮,你們也聚聚。」

佟寶珠剛穿來的時候,見過佟夫人。當時,她正處在懵圈中,周圍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對原身的額娘沒太多關注。長的什麼模樣都記不清了。

「謝謝皇上,皇上待臣妾真好。」很驚喜的樣子。

康熙笑道:「後宮都在捐銀子,你阿瑪倒是能沉得着氣,直到現在也沒露句話。」

佟寶珠裝傻,「可能是他家裏沒錢吧。」她特意用了「他」,藉以向皇上表明,她把皇宮當成了家。娘家是外人。

康熙揉了揉她的肩頭,笑呵呵道:「朕還不知道嘛。這幾家,佟佳氏最有錢。」

佟寶珠道:「要不,臣妾管他要?他有多少錢,皇上知道嗎?全部要過來。」

「算了。朕就是缺錢,也不會逼着貴妃開口向娘家要錢。」康熙笑道。

佟寶珠:「……」說出來了,就是在要,康熙這是跟她在耍心機。原來今晚翻她的牌子,是想讓她往家裏捎口信。

她往家裏捎了口信,將來他也可以說,他沒這個意思。她若是不捎口信,難道十五那天讓佟夫人進宮的事就黃了?

佟夫人還是要進宮的,這樣才能顯示貴妃的身份與眾不同。但她不能上他的套,不能向佟佳氏透話。省得以後,他還給自己上套。

佟寶珠想了想道:「從這段時間捐銀兩來看,有錢的人很多,只是沒有利益的時候,不肯拿出來。皇上可以考慮把不重要的官位拿出去一部分,讓人捐官。

誰捐多少銀子,給什麼官位。再對捐官的人加一些條件約束,比如要口碑好,口齒伶俐,孝敬父母這些。沒學問的人,不一定當官不行。只要人品好,有能力,讓他做官又如何。」

這是佟寶珠最近時常琢磨的事。因為她發現,現在還沒有捐官這種說法。在歷史上,清朝可是有捐官制的。

康熙:「……」捐官,名頭難聽。卻是個好方法。多少官位都被朝中的大臣們暗地裏賣了。他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位置在那裏空着,總需要有人去填。既然是賣,不如明著賣。主要是……實在缺銀子。

問道:「貴妃怎麼想到這個?」

佟寶珠笑道:「臣妾是看到在趙家的那些人,他們看着都挺能幹。謀個一官半職,應該也能擔得起來。民間應該是有很多這樣的人。比如說不愛讀書地主家兒子。」

「地主家兒子。」

康熙哈哈笑道:「就是啊!大清國有多少地主家的兒子,現在看來,那就是一堆堆的銀子。貴妃這主意好,想要什麼賞?朕賞你。」接着又說:「貴妃立的功太多了,認真賞起來。朕私庫里的東西,還不夠賞貴妃的。」

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總得慢慢適當,一遍生兩遍熟,多來幾次,興許就好了。佟寶珠狠了狠心后,去扯對方的衣服,「臣妾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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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貴妃什麼時候有喜(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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