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小妞是誰？

江漢市的6月份，是個好時節，天不太熱，但又不會涼，七八分整好。

便如這令人舒適的時節，身為教練的苟良才，一路心情不錯的步行，來到了江漢市大學網球場，可還未等他走入大門，他的心情，就像是一根燒的通紅的烙鐵放入了冰涼的井水中，「呲」的一聲，急速冷卻。

苟良才那本來就不太面善，又有些嚴厲的面容，在這一瞬間，甚至變得有些陰霾。

他頓時駐足，想要調轉方向，或許可以從後門進去，卻又立即改變了主意，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隨後加快腳步，快速走向了大門。

而他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他看到了那個駐守在大門處，目光卻一直投射在網球場的年輕人。

也就在這時，那個年輕人靈敏的注意到了他，原本平靜而專註的神色，霎時堆滿了笑意，十分真誠看向他，並快速向他走來。

「王一哥，是吧？」

苟良才搶在對方說話之前，率先開口。

見他主動開口，王一哥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點了點頭，就要張嘴說話，但苟良才又是搶先了一步。

「你說，你想成為職業的網球運動員，是嗎？」

「是的！我一定能！」王一哥趕緊回答，十分堅定。

「憑什麼？」

「什麼？」王一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是問你，你憑什麼說你一定能成為職業選手？」

「我······」

王一哥一時有些語塞，他當然有他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是非常充分，但他又不能說出來，因為就算他說他的理由，對方也絕對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他精神不正常。

他正在考慮怎麼回答，苟良才卻不給他機會了。

「王一哥，2001年生，18周歲，江漢大學一年級，身高172公分，體重55公斤，於一個月前才剛剛接觸網球這項運動，我說的有錯嗎？」

「沒有。」

王一哥楞楞的回答，他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的這麼清楚，但他轉念一想，到是不難猜，因為他之前在報名加入網球社的時候，有過一次簡單的體測，而作為網球社的主教練，想要查看他的體測報告，那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他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呢？

正思考着，苟良才就給了他答案。

「王一哥，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想非常明確且肯定的告訴你，你根本就不適合網球這項運動，更不要說什麼當職業選手了，你的身體素質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簡直就是一個廢物！哪怕再怎麼訓練，你也依然是個廢物！」

苟良才說的很大聲，尤其是最後一句，幾乎就是沖着王一哥喊出來的。

而作為網球社的主教練，苟良才的出現，本身就十分引人注意，他這麼一喊，幾乎所有待在球場附近的同學，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們。

這一刻，王一哥到是沒有覺得羞惱，只是非常的不解。

他知道，因為他多次攔住了苟良才，希望他收下自己為弟子，這或許是讓苟良才覺得他很煩人，但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就算不願意，拒絕不就行了嗎？

可不管如何，王一哥知道，苟良才現在既然這麼說、這麼做了，那麼，就絕對不可能再收他做弟子了。

王一哥微微抬頭，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燦爛的笑容，但神色十分平靜，認真而肯定的說道：「苟教練，我不是廢物，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也都是真的。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職業網球選手。」

苟良才非常詫異。

他原本以為，在他說出了那番話之後，尤其是故意說的那麼大聲，引起了所有同學的注意，那麼，作為年輕人的王一哥，必然會惱羞成怒，以至於，他其實都已經想好了更加絕情的話。

這一次，他是一定要讓王一哥徹底死心。

可他萬萬沒料到，王一哥反應居然會是這樣的。

搖了搖頭，看着神色平靜，已經轉身離去的王一哥，苟良才皺起了眉頭。

他很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輕人，明明身體素質這麼差，雖然不至於像他剛才說的那樣，是一個徹底的廢物，但是，這樣的身體條件，是真的沒有辦法成為職業選手的，哪怕再怎麼嚴苛、殘酷的訓練，也於事無補。

「或許，這就只是一個年輕人的執拗吧。」

一會兒，苟良才放棄了繼續思考，他認為自己已經做了他該做的事，至於以後怎麼樣，那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也不是他該去背負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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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了吧，老王，你根本沒必要去求那個苟良才，他就壓根沒把你當回事兒！」王一哥剛走不遠，他的室友兼好基友便湊了上來，一臉的不樂意，為他不值。

可在這個時候，王一哥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

「嘿，老丁，你之前去幫我調查苟教練的時候，是不是聽說過，他之前曾經有收過一個弟子。」

丁永長一愣，摸了摸額頭，點頭道：「沒錯！是有這麼回事。」

「那個徒弟，他的身體素質怎麼樣？後來又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入職業隊？」

丁永長習慣性的磨了磨自己的額頭，思索回憶道：「我是聽幾個留級的老學長說的，那還是苟良才從市隊退下來，剛到我們學校的時候，當時好像還進行了一次選拔賽······」

「別！老丁，你別墨跡這些，我是問你那個徒弟的情況。」王一哥可沒興趣去了解那些旁枝末節。

丁永長「呵」了一聲，也不介意王一哥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我在一張合照中，看過那個人。具體看不清楚，但總的來說，就是個子不高，瘦瘦的。」

說到這，丁永長察覺到了王一哥的意思，朝着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笑道：「老王，這麼看來，你跟那個徒弟的身形，還真是挺像的啊。」

「哎，不對！這樣說來，苟良才沒理由不收你啊。」

丁永長扶著額頭，一臉懵B。

到是王一哥，此刻，笑容從新回到了他的臉上，嘴裏卻道：「嘿嘿，不用想了，苟良才的那個徒弟，下場肯定不怎麼好，所以他今天才故意讓我難堪，好讓我知難而退，免得我跟他那徒弟，落得一個不好的下場。」

「······」

丁永長的腦袋旁，閃出一排省略號，他覺得王一哥的這個說法，就是在自欺欺人。在他看來，那個苟良才分明就是被王一哥弄的快煩死了，所以才想了個損招，讓王一哥自己滾蛋。

這如果是在平時，他肯定得跟王一哥好好掰扯掰扯，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的好基友沉浸於幻想當中，可此時，他的注意力卻是突然被他更感興趣的東西給扯走了。

「老王，我有急事，回頭再聊。」

丁永長急不可耐，轉身就想溜走，可王一哥那是眼疾手快，比他更迅速，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差點沒摔著，這讓丁永長很不爽，剛回頭就想訓斥，但等他回頭一看，卻頓時就樂了！

「嘿嘿嘿！老王啊老王，我原以為你還是個不開竅的鐵基友，沒想到，你這是三天不見，終於長大了哈。」

丁永長一臉奸笑，目光卻是與王一哥一道，透過場邊的鋼絲網，貪婪的瞄向了網球場上的一道靚影。

「那小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