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一個窗內,一個窗外

第七十六章一個窗內,一個窗外

慕天綽連忙抱起蕭婥來到譚鳳儀的房間,太后那邊的內室里剛流產的沈曼華正在那裏休息,自然不能過去。這裏蕭婥曾經住過,雖然有些簡陋,至少不用和沈曼華碰面,免的尷尬。

把蕭婥輕輕地放在了床上,慕天綽拉過一旁的錦被為她嚴嚴實實的蓋好,看着她額角上、臉頰上已經凝固的血跡,半邊臉的浮腫,把自己殺了的心都有了,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溫潤庭上前一步細細的為蕭綽診脈,只見他眉頭越皺越高,臉色越來越凝重。一旁的慕天綽一顆心如同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生,「到底怎麼樣了?」

聽到慕天綽的問話,溫潤庭連忙起身回話,「回皇上的話,容華主子,有孕時日還短,今天又受了驚嚇,而且弄得渾身是傷,又大量失血,情況很不樂觀。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的話真的會流產。」

「那現在呢?好還是不好?」慕天綽聽到他的話,心裏一沉,內疚、自責、悔恨一股腦的湧上心頭來。

「臣開一副保胎的方子,再加上些補血養元的藥物慢慢的調理吧,一時半會急不得,尤其是有孕的人,這葯是不能亂用的,還需謹慎再謹慎。」溫潤庭只能以最保守的辦法來治療,外傷易好,心傷難療啊!

慕天綽一臉的鐵青,看着溫潤庭包紮蕭婥額頭上的傷口,又在她腫腫的臉上抹了藥膏,這才站起身來,「微臣先告退,這就去熬藥。」

慕天綽點點頭,徑自走到蕭婥的身邊坐下,心裏真的是五味雜陳!看着她蒼白的臉,抓起她的手放在臉上摩挲著,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才能告訴自己她還活着!

聽到外面太后詢問溫潤庭蕭婥的一些情況,可見她們都在外面等候了好一陣子,之所以沒進來,怕是太後下了令不需任何人進來打擾蕭婥休息吧!

閉上眼睛,只要一想起自己剛才為了救沈曼華一掌推開蕭婥的情景,還有她那驚訝似乎不敢相信的眼神,就心痛得要命!真是該死,自己怎麼那種事情?

蕭婥一直在沉睡,一直到夜幕降臨也沒有醒轉。慕天綽害怕會出什麼事情,連忙又宣來了溫潤庭,知道他說沒時候才放下心來。

就算是這樣,慕天綽也不敢鬆懈,就讓溫潤庭在外廳等候,直到蕭婥醒來為止。

頭一直昏昏沉沉的,蕭婥想要睜開眼睛,可是她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只好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慢慢的睜開眼睛,滿屋的光明有些照眼,蕭婥立刻迷上眼睛只留一條小縫慢慢的適應這耀眼的光明。

「你醒了?」馨戀一臉驚喜的說道,緊接着大喊,「溫御醫,主子醒了,你快來看看。」

蕭婥還沒有緩過神來,溫庭筠就已經到了床前,伸手為她把脈。良久才露出一絲笑容,「昭儀娘娘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按時服藥很快的就會康復了。」

昭儀?蕭婥眉頭緊皺,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不過現在她顧不得這些,想要說話,一張嘴才發現嗓子幹得要命,剛想要水,馨戀就已經端到了她的面前。

蕭婥感激的一笑,接過茶杯一口飲下,這才覺得火熱的嗓子稍有緩解。不自覺的手就放到了肚子上,不知道她的寶貝還在嗎?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溫潤庭微微一笑,「昭儀請放心,孩子還在,不過你可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也千萬不能再動氣了,否則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昭儀要知道,前三月比較容易流產。」

蕭婥聽到她的寶貝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面帶歉意的看着溫潤庭,「溫太醫,昨天我情緒很激動態度很不好,希望你不要在意。」

「昭儀說的哪裏話,微臣已經忘了。昭儀好好休息,微臣還要去煎藥,先告退了。」溫潤庭依舊溫文儒雅,面帶微笑,似乎真的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看着溫潤庭消失在門口的欣長身影,蕭婥嘆口氣,真的是一個好人!

馨戀在一邊大量著蕭婥,醒來后似乎有點不對勁,既不生氣也不鬧,不應該這樣啊!一般的女人至少要發發瘋鬧一場吧!

「皇上守了你一夜,直到上朝才離開。」馨戀開口試探道,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兩隻眼睛替她那傻皇弟盯着蕭婥,順便看她有什麼反應,要好提前為他準備一下。

蕭婥似乎沒有聽到,半靠在床上靜靜的發獃,良久才說道:「戀兒,我們回去吧。這裏是譚鳳儀的房間吧?咱們不要把占別人的地方,還是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不行啊,你身體還沒有好,至少也要等身體還一點再走嘛!」馨戀連忙勸道,怎麼這麼急性子!跟了她這麼久似乎還是沒有完全的了解她。

「不用了,咱們走吧。」蕭婥翻被下床,穿上鞋子,換了一身素色的衣服,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徑自走了出去。

和太后告了別,又和譚鳳儀說了一會貼心話,感謝她那天的援手之恩,不顧太后的再三挽留執意走了。

馨戀無奈的跟在她的後面,靜靜的往前走,走着走着覺得不對勁,「主子,走錯了,好逑宮在那邊呢!」馨戀發現路走的不對,連忙開口,聲音裏帶着些着急。

「沒錯。」蕭婥只是說了這兩個字,再也不肯開口徑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冷宮的前面,看着上面已經金漆剝落的冷宮兩個字,這才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雙手推開門,門框發出吱吱呀呀的蕭索的聲音,這聲音聽着是那麼的熟悉和心安。

「主子,你怎麼到這裏來了?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咱們快回去吧。」馨戀覺得心裏毛毛的,現在的蕭婥讓人覺得心裏發毛,四肢百骸充滿了涼意。

冬天的早晨冷風如同刀子一樣犀利,蕭婥用力的裹緊身上的棉衣,轉過身來看着馨戀,「我已經被打入了冷宮,所以這裏才是我呆的地方。馨戀,你不用跟着我受苦,你還是回去吧。」

說完蕭婥大步的走向了她曾經住過的那間屋子,用力的推開門,裏面冷嗖嗖的,冷宮裏是沒有地龍的,也沒有炭盆取暖,蕭婥只覺得一走進來連心都凍的停止了跳動。

「我不會走的,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馨戀緊跟着走進來,熟悉的走進內室,拿出她們在這裏搬走之前裝進廚子裏的棉被,迅速的為蕭婥鋪好床。

「快上床暖和一下,這樣的鬼天氣會凍死人的,更何況你還有身孕。主子,快上去。」馨戀催促着蕭婥,她知道蕭婥是下定了決心了,再勸也沒有用。與其讓她生氣倒不如順着她,這樣對肚子裏的孩子也好。

「馨戀,你還是回去吧,犯不着跟我在這裏受苦。」蕭婥有些內疚的看着馨戀,自己任性連帶着讓她受苦了。心裏對她的愧疚更深了,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真的是一個可以託付生命的好人。

「主子說的哪裏話,咱們做奴婢的當然得跟着主子,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除非你不要我了。我知道你是捨不得不要我的,所以我只有跟着你了。」馨戀一邊打趣的說道,一邊服侍著蕭婥上了床取暖,為她蓋好了被褥,又仔細的關好了門窗,這才笑道:「主子,你先忍一下,我現在就會好逑宮把咱們換洗的衣物帶過來,再帶一些平常用的東西,馬上就回來。」

蕭婥點點頭,對馨戀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馨戀關好門迅速地走了,緊接着蕭婥就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吱吱呀呀的,然後又傳來吱吱呀呀關好的聲音。

四周靜得要命,除了她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整間屋子裏都有一種發霉的酸味,就連身上蓋的被褥都有一種衣櫥里專有的那種腐爛木頭的氣味。

蕭婥打量著四周已經不再熟悉的擺設,她想用這種方式不讓自己去回想昨天的事情,她害怕自己一想起來就會真的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現在還不行,她的肚子裏有了她的孩子,至少也要生下他,她不能自私的因為自己痛苦連帶着讓他的生命也受到侵害,孩子是無辜的。

所以她要忍,等到孩子落了地,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離開皇宮,離開那個薄情寡義,滿嘴謊話的混蛋!

說好不想他,怎麼又想起他!蕭婥暗罵自己沒用,可是越是不想,它自己就越是往腦子湧來,擋都擋不住!

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流淌下來,一顆顆滴落在破舊的棉被上,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自己也是那顆淚珠有多好,眨眼就消失了,就不用再承受這些痛苦了!

這時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蕭婥連忙擦掉淚珠,她不能讓馨戀看到,免得她也跟着傷心。院子裏唧唧喳喳的傳來說話聲,仔細一聽竟然還有林卒的聲音,他也來了!

說起林卒,蕭婥又回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簡直嚇了一跳。那張臉,和二十一世紀的的那個他簡直就是一摸一樣,只不過臉上沒有疤痕,那雙眼睛也是純黑色的並不是一藍一綠。就和慕天綽一樣,林卒一點也不認識她,只有她認識他們!

初次見面時,他差點要被燕貴人打死了,據說是因為頂了嘴,燕貴人一怒之下賞了他四十大板,恰巧蕭婥從那裏經過,一見之下心有不忍,好說歹說從燕貴人的板子底下救了他一命。

經過此事燕貴人死活不肯讓林卒在她的錦春閣當差了,把他攆了出來,蕭婥自然不能讓他在外受欺負,索性就回了慕天綽把他調來了好逑宮當差,而且還讓他當上了好逑宮的主管太監,從那以後,林卒對她是忠心耿耿,半點也不馬虎,凡事做的井井有條。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跟來的,所以他來了也就沒有驚訝!然後就聽到他們唧唧喳喳的走進屋來,馨戀掀開帘子手裏拿着一個暖手爐,是她常用的那個青銅皮的上面雕刻着幾枝疏梅。

「主子,剛換上的銀碳正熱呢,快拿着暖手。」馨戀也不等她回答直接遞到她手裏,臉上是陽光般的笑容。

雖然外面寒風凜凜,屋裡冷如寒窖,可是蕭婥的心裏卻暖洋洋的如同酷夏來臨,「馨戀。。。。。。」

剛想要說什麼卻被馨戀截住了,雙手叉腰,直瞪着她說道:「不許說感激之類的話,也不許說愧疚之類的話,更不許說讓我們走的話,總之一句話,你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這一輩子跟定你了,你死了想要撇下我們的心。」

這話雖然有些霸道,可是蕭婥卻覺得親切無比,強忍着落淚的衝動,低下頭,「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說了。」

「這就對了。」馨戀笑了,轉身走出去,接着又回來了,手裏抱着一床嶄新的雪緞綉絨花的錦被。

走到床前把那床破舊的棉被給換下來,給她掖好被角,笑着說道:「這樣就好多了,沒有那些酸腐的臭味,至少還能睡個好覺。主子,你先睡一會,等飯好了我再叫你。」

蕭婥點點頭不想讓他們擔心,整個人鑽進溫暖的被窩裏,側身朝里,淚珠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他們對她都是極好的,就連棉被這麼小的事情都為她想到了。

閉上眼睛,蕭婥真的困極了,迷迷糊糊的就想要睡著了。突然之間朦朦朧朧的聽到,文燕和小雨的聲音,緊接着又聽到馨戀的聲音,然後她就感覺到有人到了她的床前,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再也理會不得,尋周公去了。

這一覺好睡,當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黑黑乎乎的了,原來已經到了晚上。屋裏點了一盞油燈,暈黃的燈光照不了多遠,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蕭婥覺得屋裏暖和了許多,再也不像早上來到的時候那麼寒冷了。

難道是她剛醒來的原因嗎?她確實覺得屋裏暖和了許多。仔細一打量,果然看到了屋子正中央有一個大大的火盆,只是上面蓋了罩子所以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屋裏點着火爐一點都不嗆人,可見一定是上好的銀碳。

「戀兒!」蕭婥揚聲喊道。

很快的馨戀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主子,你醒了?我馬上去給你端飯來。」

「等一下,這火爐是怎麼回事?冷宮裏是不會有火爐的,還有那燒的炭是銀碳吧?咱們哪裏來的銀碳?」蕭婥把自己的懷疑一股腦的倒出來。

「哦,是這麼回事。你剛睡下董貴人和夏才人就來了,看到這屋裏這麼冷,生怕你受了風寒,然後一個送來了火盆,一個送來了銀碳。你剛睡下,她們就先回去了。」馨戀快速的回答。

蕭婥這才安下心,鬆了一口氣,不明來歷的東西一定不能大意。自己如今懷了孩子,不知道這後宮里有多少人想要謀害自己,當然要萬分小心。

吃完了晚飯,蕭婥披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黑暗的天空,大約是陰天的緣故,連星星也沒有一顆,只有無盡的黑暗。

心裏空落落的,似乎在期盼着什麼,可是又不允許自己去想。良久,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其實她還是希望至少慕天綽也該來看看她,至少也要因為那天的事情跟自己道個歉,可是什麼都沒有。

儘管自己發誓再也不想他,儘管自己努力的不去想那天的事情,可是,人的思想就是很奇怪,你越不想去做的事情大腦就偏偏的自己去觸動那些殘忍的回憶。

罷了!這樣也好,他來了自己也未必肯見他。他不來更好,這樣的話就真的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了!可是為什麼想要哭呢?為什麼心裏總覺得酸酸的,漲漲的,似乎有什東西要噴發出來?

蕭婥明白,那是自己的傷心、難過、憤怒,更多的怕是失望吧!該死的慕天綽,來解釋一句會要你的命嗎?

只是蕭婥不知道的是,在院子外的一個黑暗的角落裏,慕天綽凝望着暈黃的油燈照射出影影綽綽的蕭婥的身影。

怕她冷,所以立刻送來了火盆和銀碳,但是不敢用自己的名義,生怕她一怒之下給扔了出來,自己挨凍!不敢點太多的燈生怕她發現自己躲在暗處的身影,然後把他趕出去!

怕她看到自己生氣,不敢就這麼去見她,太醫說她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刺激!

怕冷宮裏髒亂的環境令她心煩,調派來一大批的宮女太監把冷宮裏裏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再也不見一絲灰塵,再也沒有一絲異味。

慕天綽知道子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儘管他此刻多想把蕭婥湧進懷裏好好地撫慰一番,可是他不敢,蕭婥的脾氣現在變得太尖銳,他害怕她情緒激動對身體不利。

強壓下想要見她的心思,只能一個人躲在這黑暗的角落裏,忍受着凜冽的寒風,看着窗戶上倒影出的她的影子。就這樣的靜靜地看着他,只要知道她好好的,此刻已經滿足了。

「皇上,回吧。天太冷了,再這樣下去會凍壞的!」周易實在是不忍心,上前勸說道。

慕天綽搖搖頭,「婥兒睡了,我再走!」

那麼的固執,那麼的堅決,令一向七情不動的周易也看不下去了。無奈的輕嘆一聲,只好陪着他在這裏吹西北風,心裏此刻只想到一句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一個在屋內嗟嘆他的無情!一個在窗外痴看她的身影!

這怎是一個情字,一個怨字,說得清,理的明?

一聲聲,一更更。

窗外芭蕉窗里燈,此時無限情。

夢難成,恨難平。

不道愁人不喜聽,空階到天明。

初冬的夜裡冷得令人直打顫,雙手雙腳早已經凍的沒有了知覺,若不是一腔悔意夾雜着一腔愛情,恐怕他早已經倒下了。

周易擔心的看着慕天綽,飄飄揚揚的雪花已經下了好一會,頭頂上,肩膀上,鞋上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層。

「皇上,咱們回吧,在這樣下去身體真的會吃不消了。萬一要是有個好歹,微臣怎麼向太后交代?」周易再次開口勸道,他實在是不能看着他再這麼懲罰自己了。

這時,大殿門悄悄地打開了,一抹身影迅速的來到慕天綽的位置,看到他還在那裏的時候,一張俏臉皺成了被揉皺了的紙。

「怎麼還沒回去?都下雪了,快回吧!」馨戀疼惜地看着她的皇弟,伸手拂去落在他身上的雪花。

「婥兒怎麼樣了?她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慕天綽緊張的問道,他不敢進去看,只能從馨戀的嘴裏問出來她的情況。

「你為什麼不自己進去看?這些問題躲避不是辦法,最終還是要解決的。早點解決,總比晚一點要好得多。」馨戀覺得她這個皇弟也真夠固執的,寧願在外面挨凍,也不進去親自去看一眼。

「你不懂,我這個時候進去,她還在氣頭上,萬一動了胎氣,導致流產,這一輩子她也不會原諒我了。所以我要忍耐,至少等到她過了最危險的頭三個月,到那個時候我再向她請罪。那時她的怒氣也沒有現在這麼大了,有什麼話也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了,對她,對我,對孩子都是好的。」

「讓我說你什麼好,你說你怎沒就那麼衝動,居然還動手打了她!蕭婥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總之一句話,你想想,蕭婥明知道自己懷了孕怎麼可能會帶着自己的孩子去撞別人的肚子?即使她想要害沈婕妤的孩子,難道她笨得會搭上自己孩子的命嗎?」

這幾句話猶如醍醐灌頂,慕天綽渾渾噩噩的腦子總算清醒了些,其實他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如今馨戀這麼一分析,慕天綽覺得疑點甚多,是該好好的查一查,也許真的是一個陰謀!

「戀兒,你在跟誰說話嘰里呱啦的,外面這麼冷,有話進來說吧,別凍壞了!」蕭婥的聲音透過嚴密的窗子傳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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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謀,棄妃要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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