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古來聖賢多寂寞

等沈塵離開了，秋小蟬不滿道：「沈小青，你太慣小泥球了。」

「塵塵嗎？塵塵不是頂好，頂孝順的呀。」

「他去雷家賭場一輸就是十場。」秋小蟬氣恨道，沈彥聽了微微一笑，秋小蟬更不滿了，「你還笑得出來。」

「那雷家賭場不是娘子與雷老蔫夫妻合開的，塵塵不過是把銀子輸給回給娘子罷了。」

「沈小青，你胡說八道，這跟那賭場是不是我與人合開的有什麼關係，問題是你兒子在賭場輸銀子。」

「娘那麼會掙銀子，輸點就輸點唄。」沈彥說完，秋小蟬眼睛瞪得大大的，沈彥捏了秋小蟬的下巴一下道，「好了，娘子，為夫上午處理朝事，下午應付老娘，心好累。」

秋小蟬恨了沈彥一眼道：「才不信你呢，又想騙我。」

「怎麼又騙你了，為夫幾時騙過你。」

「別的不說了，就是小泥球吧，你說的長大就好了，長這麼大，除了發質稍好點，模樣一點也沒長進。」

沈彥一聽就樂起來：「娘子，我家塵塵哪有你說的那般差，明明是氣質出塵、清秀俊朗。」

「沈小青你乾脆把金子熔成汁貼在小泥球臉上，小泥球何止氣質出塵、清秀俊朗，那真是爹給弄小泥球貼了一臉金，貴不可言。」秋小蟬不滿道，「為什麼小泥球這麼不會長，專長我倆的缺點，太氣人了。」

沈彥更樂了，摟過秋小蟬道：「娘子這模樣地上沒有，天上也沒有，哪有缺點，塵塵如果哪兒沒長好，也是長了為夫的缺點。」

「你現在怎麼越髮油嘴滑舌了。」秋小蟬氣得捶打了沈彥兩下，沈彥卻笑道，「對了，娘子這幾大錢莊發行的這銀票倒是極好用。」

「沈小青，和你說小泥球的事，你卻扯別的事。」

「娘子，子語擔心銀票發行這種事不嚴肅，怕有的錢莊不守信用，不按收到銀子數量亂髮行，所以建議為夫要將銀票發行這事收歸朝廷所有，由朝廷負責發行。」

秋小蟬自然知道銀票一旦被認可，真正能流通起來，等同於自己腦中的貨幣，自己腦中的貨幣的印刷都由政府嚴格管控，還無法完全遏制市場上的假幣，當然沒有朝廷支持，想真正流通，那又是困難重重，自己和幾個錢莊發行的銀票，這些年還有沈彥這棵大樹庇護，也只能在牧州城流通流通，出牧州城都不好使，人們還是更願意持有錢幣和真金白銀。

秋小蟬便點點頭道：「行吧，你們反正見什麼好，就搶什麼，本蟬都習慣了。」

「娘子又胡說八道，為夫這不是跟你商量來着嗎，而且就這利害關係，娘子還能不明白。」

「這些事你覺得如何好就好，但是小泥球的事，怎麼辦？」

「塵塵的事，塵塵能有什麼事？」

「越發不長進了。」

沈彥笑了一下才道：「娘子不說『古來聖賢皆寂寞』，他這麼不長進，也許我們的離兒以後就不至於寂寞，娘子說對不對。」

秋小蟬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你這麼說倒也不是沒道理，只是萬一被人利用了去，如何是好？」

「離兒大婚後，為夫就準備立他為太子，然後把朝里的事務都交給他，等小懷鎮的行宮修好了，為夫就攜娘子去行宮養生，雨兒也好，塵塵也罷，咱們都託付給離兒照顧。」

秋小蟬看了沈彥一眼道：「你捨得？聽說南夷怕你派兵攻打，拚命給你送珍寶美人，就那屠令屠霸聽說都收養了一個貌若天仙的義女，要送給你沈小青當妃子。」

「別說娘子這麼一說，還真是，江山珍寶美女都是好東西，讓為夫想想要不要和娘子去行宮…」沈彥見秋小蟬的臉沉下來，趕緊又道，「但這些在沈小青面前，珍寶還好，當然最主要是娘子喜歡，只是那些美人不及娘子半分趣味，為夫會稀罕…」

「沈小青，你這個臭流氓…，你覺得我信你這話嗎，反正娃娃們都長大了…」

「娃娃們都長大了，所以就不忍為夫了…」

秋小蟬剛想罵人，沈離和沈雨走了進來，秋小蟬立刻把罵沈彥的話咽回去了，看見大兒子，那種是各種不如意生氣都能自動治癒，自己這個大兒子真的是怎麼看都養眼，模樣像父親，可秋小蟬覺得比沈彥模樣要俊朗幾分，氣質更清華幾分，身型也好，放在自己腦子裏那個年代，就是個衣服架子，雖然這會兒只穿着一件珍珠白的常服，也帥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沈離上前給沈彥和秋小蟬行了禮，秋小蟬已經站起來道：「都和你說了，跟爹娘沒那麼多禮節的。」

沈離剛想說話，沈塵也跑進來了：「爹，表叔和玖兒來了。」

沈雨撫撫額推了沈塵一下道：「你乍呼什麼，又不是沒見過表叔和玖兒。」

沈雨和沈塵正鬧着，蘇容帶着玖兒走了進來，沈離忙給蘇容行了拱手禮，蘇容忙道：「使不得，使不得，離我兒你現在可是王了。」

「表叔永遠都是離兒的表叔。」

「離兒這次回來，我哪次瞧著都有變化，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沈彥便道：「長大了。」

秋小蟬覺得蘇容這話真沒說錯，明擺着經過這場戰爭的錘鍊，沈離不只是長大了，是成熟了，有擔當了，經歷了那些尋常人都想不到的殘酷，還多了隱藏着的狠戾。

沈塵不管那麼多，把玖兒抱上榻問：「玖兒，你今兒乖沒有？」

玖兒鬱悶地噘了一下嘴，對沈雨道：「雨姐姐，塵塵哥又把我當小娃娃。」

沈雨便道：「就是，人家玖兒馬上13了，不是小娃娃了。」

沈塵揪了一下玖兒耳邊的小辮子道：「你就是個小娃娃，好不好，這小辮子是自己辮的。」

玖兒好生氣，沖秋小蟬一撇嘴嘴，眼圈就紅了道：「嬸嬸。」

秋小蟬只得拍拍沈塵道：「去，這是女眷待的地方。」

沈離沖沈塵招招手，沈塵便跟着沈離跑了，秋小蟬才拍拍玖兒道：「不哭，哥哥逗你呢。」

「我才不哭。」玖兒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秋小蟬忙遞了張手帕給她道，「手手不幹凈，眼睛精貴著呢。」

沈雨也坐下來道：「玖兒，不怕，我幫你說塵塵。」

「不要，我自己說他。」

「不過你這小辮子辮的是真好看。」

玖兒一聽就樂了，指著自己的小辮子得意道：「雨姐姐，這是我自己辮的。」

沈雨怕影響沈彥和蘇容說話，便牽着玖兒道：「姐姐帶你去院子裏玩，院裏有株桂花怕是要開早花了。」

「雨姐姐，我最喜歡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好，等桂花開了，雨姐姐給你多做些。」

玖兒開心地跟着沈雨跑了。

秋小蟬才聽沈彥問蘇容：「怎麼樣，這會兒想着來我這兒？」

「剛從大姨那兒出來。」

「又折騰了。」

「離兒的婚事，她拒絕出席。」

「我這個娘真是，她真想得出來，你跟她說，她要是不出席，我就不養她了。」

蘇容笑了起來，沈彥便問：「婚禮的事準備得如何了？」

「這次不說了交給雨兒辦嗎？」

「她到底還是個孩子，我不放心呀。」

「雨兒可是個能幹的，」蘇容笑了一下，頓了一會兒才道，「衡兒前幾日嗓子痛，吃了葯不知道怎麼就說不出話來了，所以晴兒得照顧他，離兒的婚禮，晴兒和衡兒也不能參加了。」

沈彥看了蘇容一眼沒出聲，秋小蟬嚇了一跳，然後在心裏嘆口氣，不管沈雪也好，沈衡也罷，在她眼裏都還晚輩，父輩的恩怨情仇，讓他們來承擔，她是不太落忍的。

好一會兒沈彥才道：「小姨和小姨父在離兒起兵的時候，雙雙在丹陽城服毒自盡了，沒能把小姨、小姨父接出丹陽城，哥哥我為這事一直愧疚，子語，你更沒必要這麼做，哥哥我不會…」

蘇容卻打斷沈彥的話道：「我爹娘的死跟哥哥沒關係，哥哥本已經安排妥當了的，是他們一心要護晴兒和衡兒離開丹陽城，誘大表哥的派來追殺的人，才…，我頭有點疼，先回了，玖兒玩好了，你著人送她回去。」

蘇容起身離開了，秋小蟬看着蘇容有點蹣跚的步子，又看了一眼沈彥，沈彥沒動也沒說話，等蘇容的身影消失了，沈彥微不可言地嘆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

秋小蟬起身給沈彥捶兩下肩道：「蘇病貓只是有點傷心，是蘇晴傷了他的心，他不會讓你寂寞的。」

沈彥將秋小蟬拉入懷中問：「那你呢，你會讓為夫寂寞嗎？」

秋小蟬鬱悶地推開沈彥道：「我還挺想讓那個為夫你寂寞的，但想想，憑什麼要讓那些如花似玉沒受過一點苦的小姑娘們享受這一切…」

「娘子，你真是為夫的寶貝，娃娃們都長大了，要不，我們乾脆生個小四小五吧。」

「沈小青，你這個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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