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等待是最漫長的，三人相對無言，屋子裏的氣氛格外的壓抑，韓瑾瑜跟徐曜這個時候是最尷尬的，若是有事情談論的時候還好，可是當沒話可說的時候，就格外的讓人鬱悶，因為他們之間還有沒解開的疙瘩。

湘顏看看二人，首先打破了沉默，緩緩的說道：「我想去看看太后在這裏等也是白等，還心焦，不如去找個說話的人，更何況這段時間以來為了避免天驕看出什麼破綻我一直強忍着沒去看她老人家，如今勝利在即，有些事情也該告訴她老人家了。」說到這裏湘顏站起身來，看着二人說道：「你們兄弟也應該有話說，今晚正好沒事，可以秉燭夜談，我先走了。」

韓瑾瑜跟徐曜都沒有出言留住湘顏，兩兄弟看着對方，眼神中都帶着很複雜的情緒，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許久，徐曜看着韓瑾瑜說道：「我從來沒有想到你會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更是從來沒有想過我這麼信任你你會背叛我，如果當初，你選擇把事情告訴我，你說還會不會今天的局面？」

韓瑾瑜聽到徐曜這麼說，苦笑一聲，說道：「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讓我選擇，我想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依舊不會選擇告訴你，因為我不知道你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因為我不能拿着兩個弟弟的生命開玩笑。我也從沒想到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原來我們一開始就是人家的棋子，這麼多年來還自以為做的是對的，還以為自己真的就是那一個受傷最深的人，現在回頭看看真是可笑。」

徐曜聽着韓瑾瑜的話，眉宇間還是帶着一絲怨氣，冷哼道：「如果，如果當初你選擇去質問我，或者去質問母后，興許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你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我的脾氣性格你會不知道嗎？你就是太謹慎，什麼事情都壞的地方想，什麼事情都不肯給別人一個機會去解釋。你一廂情願以為母后追殺你們，一廂情願的以為我也會為了皇位除掉你們，你們一直以為我跟母后就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可是你怎麼就不想想，當初三王之亂帶給了我多大的傷害，可是我還不是一樣放過了他們？如果連他們我都能忍耐，你們幾個我為什麼就要趕盡殺絕？底下那兩個會這麼做我不怪他們，因為他們不在我身邊，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可是你呢？」

徐曜越說越激動，隱藏在心裏怒火爆發出來，大步的走到韓瑾瑜的身邊，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揚手就給了他一拳，這才說道：「這一拳是替母后揍得！」

徐曜揚手又給了他一拳，說道：「這一拳是為我自己揍的！」

韓瑾瑜沒有躲，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正想要說話，徐曜又來一拳，這次是打在了肚子上，韓瑾瑜痛的彎下腰，許久直起身子來，看着他說道：「這一拳又是為了什麼？不說出個理由來，小心我揍回去！」

看着韓瑾瑜微帶怒氣的臉，徐曜鬆開他，嘆息一聲說道：「這一拳是為柔兒揍的！」

韓瑾瑜頓時一呆，看着徐曜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色，許久才道：「你都知道了？」

徐曜沒有說話，臉色不怎麼好看。

韓瑾瑜低聲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徐曜看着韓瑾瑜，緊盯着他，幾乎咬着牙說道：「看到那幅畫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韓瑾瑜一愣，看着徐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看到韓瑾瑜的驚訝，徐曜苦笑一聲說道：「一個人隱藏的再深也有露馬腳的時候，你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出去私訪回來的時候在你的府邸吃飯，我無意中在你的書房看到了你畫的一幅畫，一個人畫畫的風格是不可能突然改變的，柔妃手裏的那幅畫，不管是從下筆，還是每一個轉折，還是用墨勾勒的方式都很像。當時我雖然沒有表現出異常，但是我卻在回宮后質問了柔妃，說了你們兩人的事情，只是她隱去了她是落桑國公主的事情，也沒有暴露你的身份，只是說你們青梅竹馬。當時我真的是又驚又怒，恨不得立刻殺你們，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不管如何說，她帶給我的快樂也是真實的，只是從那后我就沒怎麼去她那裏，更沒有想到她最後會死在張德妃的手裏。所以，辰熙出生后我就不怎麼抱他，也不願意經常去看他，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了？」

韓瑾瑜別的都沒有聽進耳朵里，只聽到了那句死在了張德妃的手裏，看着徐曜問道：「為什麼說柔兒死在了張德妃的手裏？」

徐曜還以為湘顏已經給他說過了，沒想到韓瑾瑜竟然不知情，只好又把事情說了一遍，韓瑾瑜神色一陣陣的散發着陰靄的氣息，許久才說道：「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我一直以為她死於難產……」

徐曜苦笑一聲，說道：「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只因為不肯給落桑國送消息，就被害死了，所以說柔兒是一個令人恨不起來的女人，儘管知道她背着我與你偷情，我還是沒有狠下心來殺了她，那樣的一個溫柔的女子，想要殺她都令人狠不下心來，如果當初我再往下追究，你說我會不會發現你的企圖，會不會就會預防現在的災難？現在想想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是註定的。」

韓瑾瑜看着徐曜，說道：「我一直不知道你會知道了這件事情，你一直來隱藏的真好，連我都沒有發覺，你居然來你這樣的事情都忍了下來……」

「我沒有忍，是柔妃的話打動了我，是她的那份執著打動了我。」徐曜自嘲的笑了一聲，看着韓瑾瑜說道：「我曾經還想過，如果你開口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說不定我還真就會把柔妃賜給你了。」

韓瑾瑜大吃一驚，正欲說話，徐曜卻又接着說道：「但是，這一次你要是開口要湘顏，我死也不會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