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414.結婚的成本
「事情都說清楚了，我們暫時沒有婚姻危機了。」姜竹西拿棉紙巾擦掉林渝臉上的洗面奶泡沫后，展開一片面膜幫她貼上。
「他們家覺得你想白拿他們的股份？」林渝還是有些不高興。
「黎路沒這麼想。」姜竹西輕聲說道。
「他沒這麼想，你生什麼氣？」林渝當然不信。
「怎麼說呢......」姜竹西拉了椅子在林渝身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后，輕聲說道：「人都是有弱點的，黎路這麼多年一直是他媽媽護着他長大的，他媽媽的想法、做法、多少還是會影響到他。」
「所以他媽媽認為你想白拿他家的股份，他多少是有些猶豫的。」林渝肯定地說道。
「如果我們和黎路的家庭調過來，您會完全相信黎路不是看中咱的錢嗎？」姜竹西問道。
「……不相信。」林渝沉默了一會兒后，梗著聲音說道。
「咱們也同理心一下，能理解他對吧。」姜竹西打開美容儀幫林渝刷臉，邊說道：「當然心裏還是不舒服，因為他擁有比我更多的財富、而我正好愛上他這個人，似乎就有了被懷疑貪財的理由。這不合理。」
「是啊，咱們最困難的日子都借錢扛過去了，現在缺他們家那點兒錢嗎？」林渝憤憤地說道，但說完后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睜開眼睛推開刷臉的儀器，看着姜竹西說道：「但人性麻，誰也沒有辦法。黎路還是個好孩子。」
「是啊，人在被生活歷練之後才會變得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堅硬。」姜竹西輕聲說道：「媽，我能應付的。實在應付不了的時候，我就回來找你。」
「嗯，回來。」林渝緩緩點頭，輕輕閉上眼睛。
姜竹西也不再說話，沉默著推動着美容儀，直到機器停止工作。
「下去吧，我也要睡了。」林渝從姜竹西手裏接過美容儀，輕聲說道。
「我們明天上午就走了，要去辦購房手續。」姜竹西扶著林渝坐起來后，看着她說道：「或許黎路是對的，缺少儀式的婚姻，我們都很難進入角色。」
「嗯，需要錢就和媽說，媽手裏還有幾十萬積蓄。現在這種情況，千萬別占他們家的便宜。」林渝叮囑姜竹西說道。
「我知道，是公積金貸款，首付我和黎路的存款夠了。」姜竹西輕扯了下嘴角，看着一臉擔心的媽媽，心裏湧起幾分心酸。
「嗯。」林渝點了點頭，將女兒送到門口。
她站在門口看着女兒下樓、看着黎路起身接她、又看到黎路拿出已經解凍的水餃問她要不要吃的時候，才重新進屋。
然後打開手機銀行，將放在理財里的三十萬塊錢做了提前贖回。
就算他們兩個人的錢夠首付吧，又要添置傢俱、又要還貸款，生活質量恐怕還是要打不少折扣。兩個人一起扛也其實也行，但就怕黎路被家裏慣壞了的，直接伸手跟家裏要錢，那張敏兒就要狠狠瞧不起姜竹西了......
林渝信得過自己的女兒，什麼情況她都能將生活安排好。但她信不過黎路，一個生來就被父母安排好一切的孩子，他自己能承擔些什麼。
*
第二天。
黎路早起現磨了豆漿、做了雞蛋火腿三明治這樣又快又能放的早餐，在和姜竹西一起吃過後，給林渝溫了一份在保溫壺裏，然後兩個人各開一輛車匆匆往市內開去。
兩人花了差不多大半天才半完了認購書、提交了貸款資料。後面經過銀行進行資格和還款能力審查后才能放貸，那時候才算是完成全部的購房手續，開始還貸、可以收房。
姜竹西這是第一次買房，心裏覺得有些麻煩，但不敢表現出來。她怕黎路以為她有情緒而又去轉換付款方式、又去驚動張敏兒……
「流程的可控性很好。」走出辦事大廳后，姜竹西微微笑笑，對黎路說道。
她想，處理事情不只能單純的利弊、還要考慮對方的情緒、需要隱藏自己的想法，大約是每個結婚的人都要經歷的改變吧。
她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但卻知道，如果不改變，便會增加兩個人的摩擦成本、如果改變，便會增加個人的情緒成本。
似乎......結婚真的是一件損耗大於收益的事。她慶幸自己在結婚前不知道這一點，否則她可能沒有勇氣結婚。
*
在兩人接到銀行放貸通知，辦完了正式合同的手續的時候，敏行與s&p的新年/聯合推廣項目已經進入正式操作環節。
而進入正式操作環節后，黎路自己也沒想到，他一個總裁，能和店鋪銷售經理一樣忙。
而姜竹西這邊因為Tina的回歸和西區完全本土化流程實驗業績控制，她在第一季度就變得清閑起來。
理是新家打理、搬家細節，也都順理成章成了姜竹西的事。
「黎路，你看這種床墊……」
「竹西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姜竹西的話還沒說完，黎路的手機又響起來，他對着姜竹西連聲道歉后，拿着電話走到一邊：「陶總，片子我收到了，小組討論情況怎麼樣？」
電話那邊，市場總監陶佳凌向黎路彙報說道：「我們與S&P市場部相互交流過短片，認為能達到這一階段的目的。倉庫出貨這方面，需要您和物流協調一下。」
「為什麼？」黎路皺着眉頭問道：「市場部將活動和銷量預測提交給銷售部、銷售部向測算後向倉庫下單，物流按單送貨，有什麼問題？」
「這個......」陶佳凌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不馬上過小年了嗎，倉庫許多工人都想老家過年。吵著讓銷售將假期間的訂單全下了，他們一次性送過去，不想拆單送。」
「所以解決方案是我去協調？」黎路還是不理解陶佳凌的思路－－這應該報給HR，由他們去做工時核定與年節加班激勵政策才是。
「物流主管是黎總老家那邊的老員工，以前這種情況都是張董親自去協調的。」陶佳凌解釋說道。
「老家？」黎路下意識地扭頭看了姜竹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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