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416.魏芷芝接單
「本該如此。」姜竹西點頭，一邊盯着搬家公司，一邊問顧青：「你現在為她工作？」
「沒有明確的雇傭關係。」顧青淡淡說道：「但我有把柄在她手上，她非要我做的事，我也拒絕不了。」
「這箱是手辦，要特別小心，要順着我畫的箭頭方向落地。」姜竹西見工人準備將手裏的箱子扔下來后再去搬一箱連忙阻止，在工人重新搬好后，這才退回到顧青身邊，看着她說道：「奚水和渝市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我害怕人盤問我職場以前的經歷。」顧青的眼圈一紅，用力吸了下鼻子，恨恨地說道：「就象你當初盤問我。你們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真是讓人討厭。」
「你......」姜竹西覺得她很奇怪。
「但我又想成為你們這樣的人。」顧青低下頭，訥訥地問道：「西西，你說我重回上海，會比現在更好嗎？」
「……」姜竹西在思索，自己應該以什麼身份回答她－－受害人張敏兒的媳婦？顧青的舊鄰？還是顧青理想中的職業精英？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我。」顧青一臉諷刺地笑：「可見我多蠢，從第一次再見你一直到現在，從你是招聘官到你是黎英棋的媳婦兒，我都以為你會幫我。」
「因為我們曾經是鄰居嗎？」姜竹西反問。
「因為......」顧青張了張嘴，原本以為理所當然、可以脫口而出的答案，卻被姜竹西問得語結。
是啊，她為什麼要幫自己？就因為做了幾年相互知道名字的鄰居，然後再次遇到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比起她要維護的職業形象和被稱為婆婆的家人，她沒有以嫌惡的姿態將自己掃地出公司，已經算是仁慈了吧。
顧青咽下沒有說完的話，深深地吸了口氣后，看着她沉聲說道：「果然我白長你幾歲，競然不如你活得明白。」
「算不上，只是奇怪你會那樣想。」姜竹西淡淡說道。
「站在職業人的角度，你認為我在上海，會比在渝市好嗎？」顧青再問。
「那是當然。」姜竹西點頭。
「謝謝。」顧青咧嘴笑了，在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剋制住情緒后，笑着和姜竹西說道：「我這次回渝市其實是因為知道了喬凌回上海的計劃。」
「哦？」姜竹西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但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
「他會回老東家那裏。」顧青說道：「我是沒希望回去的，但在舊同事裏面，他是最有人脈、也是與我合作最好的。所以我希望能借他的力，順利在上海找到新工作。」
「祝你順利。」姜竹西點頭。
「你對喬凌怎麼看？」顧青問道。
「……你剛才說，討厭我這樣的人、又希望成為我這樣的人。」姜竹西看着她淡淡說道：「那麼我給你的第一個建議就是，對同事和搭擋，藏起自己的評價，不問、不說、不議論。」
「我......」
「話多會破壞你的專業感。」沒等顧青說話，姜竹西瞥着她又加了一句。
「故作姿態都被你說得這麼漂亮，確實讓人心服口服。」顧青輕哼一聲，轉身快步往旁邊的寫字樓里走去。
「對了，敏行和其它公司給魏總拋出的訂單，魏總全都接。這個好消息，你可以轉告給你婆婆。」顧青沒有回頭，揚聲丟下這句話時，人已經走出老遠。
「所以魏敏芝知道敏行的訂單是董事長刻意安排的……」姜竹西微微皺了下眉頭，心裏不禁對魏芷芝有了新的認識。
*
姜竹西在清點過箱子的數目后，也沒在乎搬家公司因為上樓入戶的問題多要了幾百塊，快結帳后便通知了黎家老別墅的張姨過來做整理。
她確實不習慣用幫傭，但她這段時間確實在購物和搬家這件事上花的時間太多了，多到她有些厭煩了。
她想，自己果然天生不是做主婦的料，就這麼點兒事都開始叫累。
姜竹西在等張姨過來的時間，打開電腦查西區上周的業績。在將業績與流程做組合分析這件事上，Tina從未讓她失望。
西區在運行新流程、拿到新產品半個月後的現在，銷售渠道比去年同期縮減了60％，渠道級別由零散無規劃上升到一級渠道，銷量增長100％。
Tina將此業績歸功於新的業務流程下的西區，區總可做獨立渠道開發規劃，不受中國大區的店鋪數指標考核；同時區總有了獨立訂貨權，不再只有被動的貨品接受權。
這個分析結論一目了然：與銷售相關的許可權下放到區總這一級，是區域業績提升的關鍵。
因為渠道的升級，讓銷售增長有了歸口，因而新訂單下產品的針對性作用，反而被忽視了。
這也正是Tina分析的高明之處。
姜竹西：「Tina，Susie的周期分析有沒有？」
Tina：「是擔心產品部搶功嗎？」
姜竹西：「你的分析很好，但各有角度，總部放到一起看，心裏還是會分輕重。」
Tina：「懂了。我聽吳凡的意思，你是要壓着節奏做業績？」
姜竹西：「你有機會看到Susie的報告，應該就會懂我的意思。」
Tina：「……我看過後再說吧。對比你要的節奏，這個增幅似乎還小了些？」
姜竹西：「要曲線，不要絕對值。」
Tina：「Gavin的意思？」
姜竹西：「我從不揣測上級的意圖，你若有意，可以去問一下是否Duk的意思。」
Tina：「你……」
「張姨來了。」姜竹西抬頭看見張姨拎着吸塵器走進來，便即掛了Tina的電話，快步走過去將張姨迎了進來。
「我吵到你了？」張姨小聲問道。
「沒有，正好說完了。」姜竹西接過她手裏的桶式吸塵器說道：「Sorry，忘記和您說這邊是精裝房，衛生也在搬家前請人做過了，今天就是請您幫我整整黎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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