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哈達莉
「看起來，這裏並不需要你。」
重黎的聲音出現在了夏亞的身側，看着遠方的戰鬥。
「神界的那些諸神為了應對今天這一幕佈置了萬年不止，甚至為此創造了一個複合型的世界。
連那些邪神我們都擊敗了，這些冒牌貨，又怎麼可能佔領這顆星球，更何況，還有我的存在，唯一值得忌憚的，估計也就是因為信仰對於諸神性格的影響。」
「你還真是自信啊。」重黎道。
夏亞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即使沒有昊天神權，我現在的力量也依舊可以比擬絕大多數的諸神，甚至是現在面對上奈亞，我也有把握能獲得勝利。」
重黎頷首，「你確實有資格自信。」
「不過……」夏亞低聲輕喃，「以這些黑神話的力量，神界的諸神絕對不會將地球的冒牌貨視為棘手的麻煩，一定還有其餘的東西，更加可怕的東西。」
夏亞低聲輕喃，「而且，祂們一定提醒過我.....」
忽然，夏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睛微微眯起來，看向遠方。
「說起來....當初進入冥府的時候，原本是計劃去古巴比倫的冥府一趟的，但是卻因為阿波菲斯而改道回府。
但至今，伊什塔爾都沒有要讓我履行約定進入冥府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重黎低聲輕喃。
「樂園崩潰后，樂園跟影之國的入口就已經消失，我的空間門也失去了作用，但斯卡哈在我這裏設下了印記，可以通過印記找到我。
但是，在我回來后，斯卡哈卻沒有來找我，而且，就連黑神話來臨都沒有降臨的意思，這不像祂。
除非.....是有什麼事情阻攔了祂。」夏亞眼中閃爍著微光。
他的腦海中回想着斯卡哈當初遇見伊什塔爾時的談話以及露出的表情，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他抬起手，萬年船自祂身後出現。
「你打算現在去巴比倫的冥府？」重黎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錯愕。
夏亞抬起頭，看向遠方，「現實戰場沒有問題了，如果讓那東西進入地球，鏡像空間根本不可能支撐的住，到時候，就是所有人的末日！
創世女神是跟女媧一個級別的位格，即使是凝聚黑神話的力量都無法凝聚出關於祂們的「黑神話」，你就該知道那是多麼可怕的存在了。」
如果黑神話可以凝聚創世神級別的存在的話，夏亞等人根本沒有勝利的可能性。
夏亞飛上太陽船，在他手上持有的泰山府君印的幫助下，他再一次的打開了鬼門關，隨後，控制着那艘萬年船進入其中。
在進入冥府的瞬間，眼前的一幕就已經讓祂面色無比凝重，大地開裂，無數的岩漿裸露在外，貫穿整個冥府的冥河被斷流，流入了岩漿中，這個世界上最冰冷刺骨的水流衝擊著岩漿，產生的水蒸氣瀰漫着整個地府。
空氣中都充斥着硫磺的氣息，原本只能說是有些陰森的冥府，現在充斥着危險。
萬年船以驚人的速度向著蘇美爾冥府的位置飛了過去，越過山峰，河流，遠方，一座「山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準確的說，是一頭酷似山脈的巨龍，雙翼展開遮天閉日，如果出現在地球，這對羽翼只要輕輕振翅就能掀起一場導致一座城市毀滅的超巨大風暴。
祂的渾身覆蓋着鱗片，在岩漿的照耀下泛著光澤，僅僅只是看着，就讓人有一眾堅不可摧的感覺，至少是阿波菲斯級別的防禦。
頭上則頂着一對巨大的黑紅色盤羊角，巨大的嘴角咧開露出鋸齒狀且鋒銳的牙齒，甚至向外滴著鮮紅的血液。
但祂的身上纏繞着黑色的鎖鏈，將其死死的束縛住，祂的雙目緊閉，像是在沉睡一樣，但是祂的胸膛在起伏着，好似下一秒，就會蘇醒一樣。
那個存在，僅僅只是佇立在那裏，夏亞就感覺到了一種令人無比難受的窒息感，是只有在面對阿撒托斯的時候才有的感覺，即使是面對三柱神，都沒有這種窒息感。
而鎖鏈的兩頭，則是由兩個紫紅色長發女人持有着，而其中一個人，就是斯卡哈，迦耶伯格插住鎖鏈，面色凝重的看着上方的存在，額頭隱隱的冒出些許冷汗，看上去略顯艱難。
而另一個.....也是斯卡哈。
準確說，雖然長相一樣，但是氣質上卻更加溫柔，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有些像是哈達莉。
不過，夏亞對此倒是沒有任何意外。
斯卡哈似乎也是發現了夏亞的存在，祂抬起頭，在看見夏亞后，面色微微變了變。
「你怎麼來了？」
另一個斯卡哈也睜開了雙眼，在看見上方的夏亞后，眼中出現了一剎那的恍惚，隨後便是一些複雜的感情，有意外，有錯愕，也有一些思念。
「夏亞.....」她輕喃。
「我如果不來，你還想瞞我多久？」夏亞落在了斯卡哈身邊，抬起頭看向上方的提亞馬特。
「對不起。」
原本略顯強勢的斯卡哈語氣中帶着罕見低氣壓，她看向遠方的那另一個自己。
「如你所見的那樣，我欺騙了你，虛假的我，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當初你用馬爾杜克之弓射向神骸的時候，身體的生命氣息幾盡枯竭，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就將我體內哈達莉的部分分離了出來封印在了地下。
她本不是一個正常的生命，但是顯然，在地下，祂獲得了一些奇遇，與埃列什基伽勒的靈格融合了起來，成為了蘇美爾神系的冥王。」
「你當初，為什麼要讓我通過試煉，成為你的徒弟。」夏亞的表情並未有什麼變化，只是平靜的問道。
「我本身的記憶沒有丟失，我封印的，只是她對於你的感情。」
斯卡哈看着夏亞，「或許你不知道，但其實，我們過去曾經經歷過一些事情.....」
「我知道。」夏亞道。
斯卡哈略顯意外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繼續道。
「在以為你死去后，我就離開了地球，遊歷整個宇宙星河，一直到發覺太陽系的問題后，才回歸地球。
我經歷了很多事情，手上沾染過很多的鮮血，幾十萬年的時光，能記起的或許就只有殺戮了。
忽然某一天，我厭倦了殺戮，將自己關在了一處暗無天日的地方，在那無盡的孤獨中，我的思想卻前所未有的清楚，總會回想起那些天的記憶。
我從來不認為我是一個「人」。
我沒有正常人類的感情，對生命毫無敬畏，淡漠無情，我只是一個因為意外而誕生的半成品。
但那幾天，你對「艾莉西亞」說的那些話，跟她一起暢想的未來，以及那些親密的接觸，卻讓我感覺到了成為一個生命的喜悅，成為一個「人」的喜悅。」
斯卡哈看向夏亞。
「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你覺得，那種喜悅是虛假的嗎？」夏亞再一次問道。
斯卡哈搖頭，「我可以肯定，那很真實。」
「那也就無需質疑自己是虛假的，我從未將你認為是哈達莉。」夏亞平靜的說，「你的性格，跟她完全不一樣，即使你有着與她一樣的發色，有着與她一樣的記憶。
如果她站在我的面前，我會一眼認出。」
聽見這句話，哈達莉挑了一下眉毛，忍不住看向了夏亞，眼中帶着些許失神。
夏亞則認真的直視着斯卡哈。
「你就是你，斯卡哈，不是誰的替代品。」
斯卡哈微微張大了眼睛。
「好了，這種事情以後再來討論吧。」夏亞抬起頭，看向上方像是一個即將要火山爆發的巨龍。
「祂就是提亞馬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