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陰差陽錯
第八十五章陰差陽錯
寒梅山莊後園的池塘在銀色的月光下反射得如同鏡面，柔和的月光撒在山莊上，星星點點的紅色燈籠高高地掛起，山莊燈火通明。
胡氏所住的屋子前種著幾棵大樹，除非是夏天才感覺比較涼爽，否則在其他時候都感覺有點陰潮。
胡天逆沿着小徑來到了胡氏的房間門口，他整了整衣服，正要敲門的時候，胡氏打開了門，兩個人愣在那半響，雙方都有點意外。
「夫人……」
「是你？」
「嗯，是我。」胡天逆也學會了說廢話。「這麼晚了，夫人怎麼還沒有安歇？」
胡氏的嘴角淡淡一笑，她的心裏卻如明鏡。胡天逆沒有這麼主動關心過她，三年來沒有知寒問暖過一次，今天突然地造訪，真是意外得不尋常！「本是已經睡下了的，突然聽到外面這麼吵，就起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莊上出了什麼事？」
胡天逆趕緊笑道：「沒有沒有，都是為明天的事忙。」兩個人又無話可說地愣在那裏半響。過了一會才開口道：「夫人不讓老夫進去？」
胡氏退開身去，胡天逆就走了進來，他環顧了四周道：「巧兒怎麼不在房裏伺候，太不像話了。」
胡氏順手將門關上，道：「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巧兒已經死了三年，如今在身邊的是小曉。」
胡天逆拍了拍額頭道：「瞧老夫這記性，唉，年紀大了就是記性不好了。夫人還是如年輕時候一般漂亮。」
胡氏勉強一笑，若是回到年輕的時候，她或許會為胡天逆的話再心動一回，只可惜，漫漫長夜讓她漸漸地明白了一點，胡天逆根本就沒有愛過她，只是得到了她。她走回到桌邊，給胡天逆沏茶，道：「你都老了，我怎麼可能不老。」
「夫人一點都不覺得老，還是當年那個名滿江湖的……」
胡氏再也聽不下胡天逆的滿口謊言，搶上一步道：「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么？」坐在了桌邊的凳子上。
「哦，是的，有事，是有事。」胡天逆說着廢話，是想該找個什麼話題引入正題。
「有什麼事就說吧，你的事挺忙的，說完了忙完了早點安歇，年紀大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謝夫人關心。其實今天來呢，也沒有什麼大事，後園的那套行頭明天老夫就要派上用場。」
胡氏吃了一驚，臉上勉強的笑也消失了：「你不是來徵求我的意見的，只是要通知我的對吧？」以前她為了愛嫁給了胡天逆，可是她心裏很清楚在胡天逆的心裏藏着另外一個人。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明白鬍天逆既然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既然娶了她又為什麼不理她。在往後寂寞的日子裏，她漸漸地明白一個道理，原來男人的真愛只有一次，錯過之後得到的女人只是男人寂寞的消遣品。人老珠黃，自然這個消遣品要換新的。
胡天逆竟然也毫不掩飾地道：「夫人還跟當年一樣聰明。」
「當年要是聰明也不會這樣。」
胡天逆握緊了拳頭，但是他忍着，假笑了起來，道：「夫人真會開玩笑。」
「我不會開玩笑，你也不是一個喜歡跟我開玩笑的人。說吧，那個姑娘是誰？好歹也該讓我見見。人家姑娘家進門，再怎麼倉促明媒正娶也不可少，不得在禮數上虧待了人家。」
「那是自然。那姑娘……」
就在這個時候，胡雨亭「啪」地推門闖了進來，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
胡天逆跟胡氏瞧見，都驚訝地異口同聲：「亭兒？」
胡雨亭奔上前，對胡天逆大聲地道：「她在哪裏？你把她怎麼了？」
胡天逆緊皺着眉頭，心裏想道：「他怎麼知道？」
「爹，你別信謠言，她是一個女人，不是男人！我是怕她一時接受不了我是少莊主的身份，才跟他一起打扮成下人混進山莊。爹，你別為難她！絲絲是……」看到胡氏驚訝地望着，走過去求道，「娘，你跟爹解釋一下，絲絲真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胡天逆心裏想道：「絲絲？那個姑娘的名字原來叫絲絲。」他倒吸一口冷氣，因為他想起了一年前聽歩非羽提到的「夢青絲」。他驚愕地調頭走出去，直奔冰窖。
着急的胡雨亭想要跟着，被胡氏拉住道：「亭兒，你這段時間怎麼不回家，娘好想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父子在搞什麼鬼？」
胡雨亭沒有辦法，只好簡略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說話的速度很快，生怕耽擱了時間。「事情就是這樣，我去找爹，他可不能傷害絲絲。」
胡氏突然笑了起來，胸口也突然地順暢了，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你娶媳婦，我還以為是你爹要……」
「娘，你在嘀咕什麼呢。快去找爹說說啊，別傷害絲絲。絲絲真的是女人，不是男人。這幫愛嚼舌的下人，絲絲哪點像男人了，盡瞎說。娘，娘——」
胡氏又笑了起來，道：「亭兒……」
「絲絲不是看重我的身份才跟我來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寒梅山莊的少莊主。這種一點不虛榮的女人世間難得啊！娘，娘——」
「是啊，現在的那些女人都想攀附權貴，真正值得娶進門的難找。如果那個姑娘真的如你所說，為娘不會反對你們的。你就放心吧，剛才你爹跟我提過你們的婚事。你爹啊……」
「除了絲絲我不想娶其他女人。要娶他娶去，我不要！」
「你這孩子怎麼盡瞎說。你爹着急為你辦不假，你可知道新娘是誰么？」
「我管她是誰，若不是絲絲我就不娶，讓他老胡家斷子絕孫。」
「呸呸呸！盡瞎說，讓你爹聽到非打你一頓不可。新娘就是你說的那個姑娘！」
「是？真的嗎？爹真的……真的……」胡雨亭興奮不已，他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好了。現在才想起剛才去找韓冰的時候，門閂是從裏面栓上的。倘若胡天逆要去抓人，門不可能從裏面拴上。唯一的解釋就是韓冰自己從窗戶走的，可是為什麼不走門？這倒讓胡雨亭疑惑了。轉念又一想，韓冰到山莊本就想看熱鬧，那她會不會是因為好奇才半夜跳窗去搜索好玩之事?
「你爹也真是的，我都還沒有見過那個姑娘，他怎麼就這麼倉促地決定了？太……」胡氏的話還沒有說完，胡雨亭已經奔出門外。「亭兒——亭兒……」
「絲絲——」
胡氏追到門口，見胡雨亭的身影已經奔出五丈之外。她看到兒子這般興奮，心裏也跟着高興，想起剛才胡天逆說的，自言自語道：「原來是我多心了。他若是要娶一房小妾，早就娶了，何必等這個年紀。原來還忌諱他在後園藏那套行頭，原來一切都是為亭兒準備的呀。他的心裏還是有咱們母子的。」
這個時候，小曉走了過來，叫了一聲「夫人」。
胡氏回神過來問道：「小曉，你可見過少莊主帶回來的那個姑娘？」
小曉一聽，點了點頭道：「嗯，有啊。今天傍晚的時候見到的，哪是什麼姑娘，是個小子。」
「呵呵，你們都被亭兒騙了。人家可是真真的姑娘，哪是什麼小子。」
「啊？姑娘？真的是……」小曉睜大著雙眼吃驚不小。
「怎麼睜那麼大的眼睛？快跟我說說那個姑娘長什麼模樣，為人如何……」胡氏迫不及待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因為曾經有不少的人說媒，別說胡雨亭那關沒過，就連胡天逆這關也沒。還沒有一個女人能引起胡天逆的注意，如今這個叫絲絲的女人出現，不但胡天逆着急為兒子操辦婚事，就連胡雨亭也滿意得不得了，究竟是怎麼樣一個女人，胡氏很想馬上見一見。
「乖乖，要是真是女人的話那可真是漂亮啊！少莊主帶回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跑去看熱鬧了呢……」小曉說着當時大夥的議論，逗得胡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我還去過，只有幾件隨身的物品還在，人卻不見了。事才莊主叫人去後園取行頭，送到他那兒去。我想或許現在那個姑娘，不不，是少夫人可能在那吧。」
「怎麼會在那？應該在北園才對……」胡氏疑惑起來，出嫁的新娘怎麼不在內院卻在西廂房打扮？西廂房不是一直不準外人進入的么？
在舊時的四合院裏，北房是正房住主人，並且不是正北，主人的卧室在正北偏東的位置，正北是主人的起居室，也就是客廳的意思，兩間屋子是連着的。東廂房是主人的兒子的房間，地勢比北房略偏低，西廂房是女兒的房間，地勢又比東廂房略低。南面是下人住的房子，地勢最低。以此來說明在家中的地位。女兒出嫁后，西廂房用來住客人。
胡氏琢磨不透這個胡天逆！
門口那棵高大的樹枝上站着一隻綠色的鸚鵡，茂盛的枝葉遮擋住它的身影。這隻綠鸚鵡的眼睛很特別，是人眼，它炯炯有神地注視着山莊里的一切動向。
天空魚還一直在寒梅山莊的上空飛來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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