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綻光芒 第壹壹肆章 輪迴之苦

第二卷 綻光芒 第壹壹肆章 輪迴之苦

一步踏出,周圍環境立刻有了變化。

黃沙漫天,寸草不生,原本的山谷消失不見。

剛才所見的石碑之上的字跡,此刻又有了變化。

「原路返回,即落凡塵!」此刻赫然變成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嚇得住我嗎?田伯光心中不服,黃沙之中,繼續前行。

漫漫黃沙,不見一人,僅有田伯光孤獨的身影,行走在大漠之中。無\./錯\./更\./新`.w`.a`.p`.`.c`.o`.m

一日,兩日,還可堅持,待田伯光行走了一個月後,無邊的寂寞席捲而來,無時無刻不在席捲著田伯光的內心。

數不清的日子過去,也不記得過去了多少時日,荒漠之上依舊不見人影,依舊是田伯光一人,依舊沒有任何走到盡頭的痕迹。

田伯光已經不再需要進食補水,每日依靠玄氣修鍊即可,偶然躺在黃沙之中,睡個一宿,最大的敵人,還是孤獨。

即便連玄獸,都不曾見到,這裏幾乎是沒有一切生命存在的痕迹。

頭髮重新長了起來,凌亂地披在肩頭,田伯光卻沒有絲毫欣喜的感覺,整個人宛如行屍走肉,每天只有一個念頭,往前走!

田伯光想起了一種人——苦行僧!

自己如今這身行頭,豈不是已經變成了苦行僧!

前世記憶中,苦行僧是印度佛教盛行的修鍊方式,常有苦行僧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帶着象徵濕婆神的三叉杖,邊走邊吟誦古經文。

苦行僧必須忍受常人認為是痛苦的事,如長期斷食甚至斷水、躺在佈滿釘子的床上、行走在火熱的木炭上、忍酷熱嚴寒等事情,來鍛煉忍耐力和離欲。

常人所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自己先是讀了萬卷書,這會又要行萬里路了嗎?

可是行萬里路,又是自己獨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實在不簡單!

為了對抗這種孤獨感,田伯光每日都是放空自己,讓自己不要想起任何事情,以冥想來進行修鍊,但又怎會有這麼容易。

剛開始的時候,前世今生所有經歷過的事情,總是一幕幕閃現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後來田伯光強迫自己在腦海之中一遍一遍地修鍊之前的每一種玄技,再到後來,腦海之中便只有一種功法,那便是在山谷之中虛影打出的每一道玄技動作。

一遍又一遍,動作愈加連貫迅速。

可是,這樣的日子實在是枯燥乏味,轉眼間,田伯光已經留起了長長的鬍鬚,那一套功法雖在腦海之中愈加熟練,可是一旦使出來,卻依舊要用很長的時間,打完每一個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伯光終於遇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同樣是鬚髮蓋面,邋遢破爛,已經看不清原來樣貌,看到田伯光之時,瞬間大喜,彷彿是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老人每日彷彿有數不盡的話語,宛如倒竹豆一般,滔滔不絕,田伯光自然理解這種感受,只是此刻的他,雖然依舊感到寂寞,卻能夠忍受寂寞帶來的乏味無趣,臉上掛着微笑,只是如一個聽客般,靜靜地聽着老人的每一句話,卻從未說過一句話。

老人也不介意,依舊每日有數不完的話,兩人相伴,不知走過多少個春夏秋冬,田伯光已經生出白髮,鬍鬚也變成雪白一片。

老人已經走不動路,腳陷在黃沙之中,便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夠拔出來,每走一步,都要氣喘吁吁,田伯光倒是老而彌堅,還有幾分力氣,索性背起老人,兩個老人,孤獨地行走在沙漠之中,依舊是一個說,一個聽,但是現在的田伯光,已經很難記得起以前的事情,連一身玄技都遺忘地差不多了。

再過了約莫一年時間,田伯光依舊背着老人前行,有一日,老人忽然示意田伯光放自己下來。

放下老人後,田伯光在原地喘息,卻見老人咳嗽了起來,雙手連抓住田伯光手臂地力氣都沒有,眼見着已經快。(下一頁更精彩!)

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老人急促地喘息著,似乎有話要跟田伯光訴說,田伯光低下頭,將耳朵湊近老人的嘴邊,只聽得老人輕輕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說完這句話,老人再也沒有任何氣息,手臂無力地垂下。

田伯光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情緒,平靜地收拾著老人的屍體,掀開老人遮擋在臉上的鬚髮,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再回味着剛才老人所說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一時間竟然感慨良多,掩面哭泣起來。

回頭?前後都是茫茫沙漠,回得了頭嗎?

這個老人,明明就是自己!

將老人的屍體掩埋好,田伯光再次向著未知的前方走去,風沙打亂了田伯光的衣衫,長發與鬍鬚掩面,早已不復原來模樣,這樣的自己,誰還能認得出來是曾經那個田伯光?

又有一日,行走中的田伯光,忽然看到一個行路的苦行僧,漫漫沙漠之中,孑然一人,在沙漠之中留下一道長長的背影。

孤獨籠罩着這個苦行僧,田伯光走上前去,待看清這人面貌之時,一抹驚訝之情閃過,這苦行僧,赫然正是田伯光自己!

這個情景何曾熟悉,不同的,只是角色的對調轉換。

如此諷刺!

對面之人,好似鏡中的自己,倒映出自己接下來的生命旅途,這便是自己的歸宿嗎?陷入輪迴,永生永世,困於這時光沙漠之中。

田伯光忽然想起了之前老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的那八個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田伯光呢喃著這八個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連連大喝:「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這樣嘶吼著,直至嗓音沙啞,而對面的田伯光,卻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

回頭是岸!田伯光轉過身,對面之人早已消失,周圍的沙漠未曾變化,但在自己身後,出現了一棵鬱鬱蔥蔥的大樹,這種樹,田伯光只有在前世電視中見過,樹名菩提!

菩提樹下,一座孤墳,歷歷在目。w_/a_/p_/\_/.\_/c\_/o\_/m

正是之前田伯光掩埋那個失去生命的老人的屍體的地方。

由始至終,終歸塵土!

田伯光忽然跪下身來,開始徒手挖著那座孤墳。

他要看看自己之前的模樣。

隨着越挖越深,一具骷髏出現在洞中,一轉身的功夫,屍體竟然已經化為枯骨。

田伯光感覺到了時間的力量,舉起枯骨,手中枯骨化為一道道金沙,此刻的田伯光,腦海之中,再也沒有任何旖旎牽掛,空無一物。

一切皆虛妄!

盤膝而坐,田伯光雙手合十,默然誦經,原本鬚髮遮面的耄耋老人,此刻重新又變成了一襲白衣,頭顱鋥亮,面容清秀、年輕俊美的和尚。

手中的金沙,此刻隨風飄散,在田伯光身後,那道樹木虛影再度浮現,枝繁葉茂,翠綠的樹葉颯颯作響,生機煥發。

生命輪迴間,生老病死,這便是時間,便是生命的真諦。

身後異像不止,巨大的樹木虛影下,一座金色佛陀雕塑出現,佛陀雕塑雙手合十,誦經念佛,嘴角翹起一道彎彎的笑意。

隨着佛所雕像出現,原本四散的金沙重新飄回到田伯光手中,金沙凝聚,形成了一道金色的骷髏身。

「這便是我的佛法金身嗎?」田伯光明悟,金身便是自己的第二條命一般,一般只有九品邁入大宗師方可領悟,像之前殺僧二人組,八品巔峰便可領悟金身,已是驚才絕艷之輩,可惜被管笑笑毀了金身,修為盡毀。不曾想,今日自己也有了金身。

金身需尋一妥善地保管,田伯光看着被自己挖開空無一物的洞穴,忽然有了主意,將金身放入洞中,就地掩埋。

虛空之中,黃沙肆虐,瞬間凝結成一個生字,這便是第六字!

。(下一頁更精彩!)

便在這時,周圍的沙漠瞬間坍塌,空間碎裂,黃沙變為虛無,身體重回山谷之中。

田伯光睜開眼睛,眼神蒼老而又悠久。

一念之間,便是一生!

再次看着那道刻着「原路返回,即落凡塵」的界碑,頓覺有趣,手指輕揮,界碑之上,原本的字跡消失,隨即變換成一個「空」字。

田伯光搖了搖頭,四大皆空,空也是空,既然如此,要字何用?

這樣想着,再次揮手,隨即金光四溢,籠罩在田伯光身體周圍,而界碑之上的空字,早已消失無形。

這便是空字界碑!

七字玄境自今日始,便要變成八字玄境。

若干年後,這空字界輩依舊是困惑許多慕名而來的弟子最難的一關。

此事暫且不表,話說田伯光抹去空字后,想到還有一字,略一思索,便有了眉目,這最後一字,與之前那道僅剩的虛影有莫大的關係。

想到此處,田伯光原路折返,他要去找最後那道虛影!

僅僅片刻時間,便已經看到兵冢,不曾想當日自己走了那麼久,竟然只有咫尺距離。

穿過兵冢,田伯光便看到那隻大熊。

大熊見到田伯光,像是見到鬼一般,驚得張大了嘴巴,似乎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能夠回來。

田伯光輕輕一笑,朝着大熊揮手,示意大熊再來比試比試。

大熊搖了搖頭,卻又躍躍欲試,終於忍不住手癢,朝着田伯光跑來。

田伯光一拳推出,沒有了之前的剛猛氣息,大熊大喜,這個傢伙出拳怎麼變得輕飄飄的了,喜悅還沒褪去,便被這一拳推了出去,翻了一個大跟斗。首\./發\./更\./新`..手.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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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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