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下 第四十三章.領域，天地囚籠
「這些不屬於垣星的東西，可是能讓人類的基因都發生巨大的變化，如此大的機遇，沒有星野研究所，人類還不知道要進化多少年呢？」
畢攝的話，讓林子寒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彆扭，在畢攝的眼中，似乎人類好像是被圈養的物種一般，在實驗室的科技力量下，不斷地進步。
「人類的進步，不應該有自己的法則嗎？為什麼你會認為這些外來物，會成為……」
林子寒抬起頭，目光熾烈地看向畢攝，那一層蒙在眼上的寒霜，根本無法掩蓋眼底的怒火。
「人類？外來物？你一個龍血混種，早就在這個世界滅絕的物種，也配站在人類的角度，教育我嗎？」
畢攝此話一出，林子寒瞬間被懟得啞口無言，只是略顯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畢攝，眼底的怒火卻是絲毫未減。
「不要用你那種怨恨的目光看着我，我說的是事實，你大可以問問你身後的那些人，他們可曾把你當做過自己人。」
畢攝淡淡地說道，語氣之中滿是不屑和嘲諷。
在林子寒的身後，那道霜藍色冰牆之後，能依稀看到模糊的人臉，透過一片片斑駁的冰晶，林子寒看到了在冰牆之後的那些人臉。
「影殿和聖輝的人？」林子寒能依稀看得清那些人的身影，自己的師父甫荼，還有那個自己最討厭的玄宇，還有曾和自己交過手的桑陌。
「你認為他們是為了你而來嗎？」
畢攝並未回答林子寒，因為但凡林子寒不瞎的話，自然是能認識那些人，只是畢攝想要提醒一下林子寒。
「他們想要的是一個可以為他們解開謎團的龍子，可不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龍人。」
畢攝的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甚至是不能再直白了。
「我現在的造成的局面，確實有些超出玄宇的預計了，可是這盤棋是蘭羅然下的，那位最強的影宗，連玄宇都要客氣三分的人。」
林子寒顯然不在乎畢攝的話，畢竟對於林子寒而言，他從來沒有在意過，此時此刻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些人，是怎樣想的。
手不安地垂在身體的一側，右手的拇指輕輕撓了撓食指的第三關節，或許是有些癢了，或許是林子寒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麼，總要找點事分散一下自己的心緒。
……
「差不多嗶嗶完了吧，還打不打啊？」此時站在冰牆之後的白蒙，有些看不下去了。
桑青把一行人從地獄迷宮之中拉出來，一行人就火急火燎地趕往了南都，總算是在動手之前趕到了，可是現在看林子寒和畢攝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到劍拔弩張動手的地步。
「畢攝處心積慮這麼多年，很難想像他手中還有什麼底牌，至少現在看來，從林子寒誕生起的一切，都少不了他的手段。」
玄宇手中還是托著那已經有了一道刺目裂痕的星盤，期待而焦急的目光，透過冰霜落在戰場中央的兩人身上。
在那戰場的中央核心，霜藍色的光澤早已經和血氣碰撞，紅藍的邊際格外地明顯刺目，如同一道裂痕出現在天地之間。
「殺了他。」畢攝對着身下那龐然巨物低聲說道，顯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絲毫沒有在意林子寒身後的萬千冰刃。
伴隨着那隻龐然巨獸的一聲怒吼，大地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如同一張蛛網一般，在巨獸的身下向著四周蔓延。
「曾經的手下敗將罷了，現在又能掀起什麼波浪？」林子寒輕嘲道，那語氣比畢攝的目光更顯不在意，彷彿在這天地之間，唯我獨尊一般的輕蔑。
右手猛然按下，剛剛還不知該如何的右手，此時迅速翻轉按下，一道藍色的光柱在林子寒掌心射入地面。
冰霜開始蔓延，如厚厚的棉被一般，冰凍瞬間覆蓋了林子寒的腳下，並且迅速地開始蔓延。
「好強的寒氣，這股寒氣不像是資料中記載的那般……」桑青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發愣。
關於林子寒的資料，對於聖輝來言，並不是什麼秘密，以聖輝那遍佈帝國之內的情報網和侍從，早已經知曉了關於林子寒的全部信息。
甚至是也追溯到了林子寒最早在北境瓏城，以死神夜魅的名號，在北境瓏城，「為害一方」的時候。
「成長型的外骨骼戰甲，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根據駕馭者的身體素質增強，不斷地增強，林子寒擁有龍血的肉身，如此強悍的力量，外骨骼戰甲又怎麼會弱？」
一旁的玄宇笑吟吟地說道，這是許多日子以來，玄宇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林子寒的表現沒有讓玄宇失望，至少現在的表現，甚至超出了玄宇的預計。
「你就不怕以後控制不了他？」桑青怏怏說道，至少這一手，他永遠地敗給了玄宇。
「控制他？他可是龍子啊，其實我們這些人類能夠控制得了的？我們只不過是鋪路者、墊腳石罷了，將他推到宇宙強者的面前。」
玄宇的話有些許的失落和悲傷，但是這是不爭的事實，在最開始創造龍子的時候，玄宇確實想過控制龍子，讓他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可是隨着林子寒的成長，玄宇發現，自己無法控制這隻充滿野性的龍。
「極寒領域~天地囚籠~！」
林子寒的高喝聲引得幾位影宗紛紛將目光看向霜牆之後，就連剛剛正在說話的玄宇，目光也被瞬間吸引過去，桑青的目光更加震驚。
在剛剛那一聲高喝之中，桑青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強橫的壓迫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一瞬間，便從自己的顱頂貫穿至腳底，如鋼針一般刺穿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背後冷汗直冒，桑青左手伸出，托住了將要倒下的桑陌。
一股鼻血順着桑陌的鼻孔緩緩流出。
冰雪飄落，在南都城外，剛剛發生報警的周遭十公里之內，忽然降臨了一場暴風雪，只是一瞬間就讓天地之間化為白茫茫一片。
南都城值守的士兵，只看到一道衝天的巨大白色龍捲，赫然出現在天地之間。
暴風雪的中央，卻不似外圍那樣狂烈，一片片冰晶徐徐飄落，在天地之間翻轉。
「妄圖依靠領域這種東西，來扭轉戰局嗎？」甫荼怔怔說道，面對如此龐大的領域，甫荼不知道這該稱之為界域，還是直接逆轉了天地。
「哞~嗚~」一聲野獸低沉的聲音，令飄落的冰晶忽然一顫，林子寒的腳下，那隻渾身被腐肉包裹的巨獸，猛然躍起。
高二十米的腐肉巨獸，雙臂張開，一股衝天的血腥味，瞬間將原本寒冷的冰霜，蒙上了一層血污。
「手下敗將罷了。」林子寒低首看向那隻巨獸，右手食指緩緩地伸出，指尖一道藍光閃過，一層層冰晶翻轉折射出霜藍色的寒光。
等到刺目的寒光散去，林子寒全身上下已經被外骨骼戰甲包裹，而那隻袁廷桓異化而成的腐肉巨獸，也已經出現在了林子寒的面前。
剩餘四指迅速伸出，林子寒右手半握，一道藍光赫然在掌心迸發，化作一面屏障擋在身前。
腐肉巨獸的巨拳落在屏障之上，如斧劈冰塊一般，濺起了無數的冰渣。
右臂轟然一震，林子寒的身形向後倒跌出去，錯誤的估量了腐肉巨獸的力量，是林子寒這場戰鬥之中最大的失誤。
本以為不過是變大版的袁廷桓，卻沒有想到這完全失去了自我意志，被畢攝控制的病毒怪物，比當初在南都軍政廳要強悍三倍不止。
林子寒身形如隕落的流星墜向地面，半空之中的腐肉巨獸，也猛然旋身，向著林子寒墜落的方向追去。
看起來龐大笨重的腐肉巨獸，在半空之中翻轉身體，倒是十分的靈活，追向林子寒的速度也絲毫不減。
「轟~！」巨石墜落的巨響聲，將地面的塵土混雜着冰霜激起，一瞬間就將周圍的世界吞沒，如一簇在荒原上綻放的巨型繡球花。
泛黃和霜藍交織的色彩，色彩的漸變竟然十分的協調。
「不堪一擊。」畢攝自始至終，神情淡定，紋絲未動，只是就這樣遠遠地看着，腐肉巨獸將林子寒擊落。
盛大的灰塵和冰霜迷霧之中，一道藍光忽然閃過，一片冰晶化作的冰刃，自迷霧之中遁出，而後便是無數的冰刃接踵而至。
一片片冰晶從迷霧之中衝出，冰刃之上沾染著淡淡的血跡，微不足道的血跡，頃刻便被冰霜覆蓋，看不到蹤跡。
畢攝清楚想要殺死林子寒沒有那麼容易，看到迷霧之中遁出的冰刃，畢攝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眼底更是平靜不起波瀾。
無數的冰刃停在迷霧之上百米的距離，一道璀璨眩目的藍光將迷霧穿透，如同被蒙在灰濛濛的燈罩之中的極光一般。
林子寒化作一道流光，出現在無數的冰刃之中，俯身看向腳下迷霧散開，腐肉巨獸的身形緩緩隱現。
腐肉巨獸轉身怒視林子寒，雙臂上多出數百道細密的血痕，看起來就像是在身上紋了一張殘敗的蛛網一般。
林子寒肆無忌憚地將背後暴露在畢攝身前，完全不在意這時候畢攝會忽然從背後偷襲自己。
左手之中，十八柄飛刀化作旋轉的巨輪，在手腕和掌心之間纏繞，如同一條纏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