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大道涅槃

「來了！」

天上的光點越來越近，也越來越亮。

離塵身上的壓力也隨之成倍劇增。

奇怪的是，似乎只有自己受到了影響。

好像天上那顆星辰就是為自己而來。

離塵雙手合十，額頭微微滲出汗珠。

在他周身，七件佛寶圍繞懸浮。

只有第八件『忽雷琴』，始終搖晃在圈子之外。

傳說，八件佛寶，乃是過去佛圓寂前的心罡所化。

只要重新集齊八件佛寶，就有幾率參悟到過去佛的傳承。

但離塵之前閉關多年，始終沒有參透這八件佛寶的奧義。

直到此時，他才不得不破釜沉舟的一試。

佛祖……心罡！

嗡~

離塵心神，遁入十方道場。

周圍開始浮現出無數的古籍傳承。

《酒神篇》、《因果轉業訣》、《龍象般若經》、《百八煩惱拜》、《邀月空影》、《無垢斬》、《瓔珞瑜伽術》……

除此之外，還有六道輪迴、不空洞傳承、血海藏經閣、地藏藏經閣。

每一部經書流轉，道場上空的明悟大鐘，便會敲響一次。

每一個金色文字劃過，道場里的明悟燈，便會點亮一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十方道場的鐘聲沒有停歇過，燈火也越來越輝煌。

而離塵身外，背後的佛家圓光，忽然顯出真形。

圓光是他從《因果轉業訣》中頓悟而出，中間擴大了數次，如今已經差不多與離塵等身。

只是，從前的圓光呈現半透明的淡金色，但現在它緩緩轉動。

每轉動一次，便好似凝實一分。

而與此同時，七件佛寶也開始圍着離塵旋轉。

慢慢的七寶旋轉的圓圈，漾出金芒，開始跟離塵身後的圓光遙遙相對。

很快圓光變得如有實質，從裏到外好似鍍了一層琉璃金光。

嗡~

七寶圍成的圓圈，陡然一沉。

旋即，所有的金光定住，竟然全部落在了一縷輕煙之上。

縹緲煙是離塵最先發現的佛寶，也是陪伴自己最長時間的佛寶。

它凌空轉動，沐浴金光。

幾個呼吸后，忽然由實轉虛。

旋即一下跳到了離塵身後的圓光里。

嗡~

隨着一聲輕吟，離塵周身放出一抹七彩光照。

而緊接着，無影刃上忽然也亮起一道金光。

同樣由實轉虛，不過片刻后，也跳到了圓光里。

緊挨着之前的縹緲煙。

就這樣七寶的圈子，和圓光開始緩緩對照。

每次金光定住，便有一件佛寶遁入圓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七寶陸續進入圓光。

縹緲煙、無影刃、隕火叉、蒼穹蓋、定海珠、琉璃心、釋迦衣。

到了最後，七件佛寶全部遁入圓光。

相互排列組合著，就像一個巨大的圓形轉盤。

中間只有一個是空缺。

而與此同時，圓光也隨之越來越亮。

逐漸凝成實質，彷彿真的有一座琉璃打造的法寶。

最終離塵的面前，只剩下最後一件。

忽雷琴。

龍首、細頸、梨身。

四根琴弦上跳躍着淡淡的雷芒。

發出『劈啪』的響聲。

它始終懸浮在離塵面前，就是無法與另外七件佛寶融合。

而此時天上的星辰仍在急速滑落，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離塵雙目緊閉，整個人好似脫離世間，沐浴金光。

轟隆~

流星急速劃過，放出耀眼的火光。

這一刻，九州八荒，四海千島，全都被這道亮光吸引了注意。

中州，懸鏡司。

一面寶鏡落在中間。

它不過玉盤大小，萬年水晶雕成，通體晶瑩剔透，鏡緣周圍雕刻着北斗七星，鏡身上寫着兩個字『斗母』。

此鏡正是懸鏡司中僅剩的兩面天字鏡之一『斗母鏡』。

這些年來，斗母鏡一直藏在鏡房裏。

直到前不久，認了一個新加入的鏡仆為主。

此時『斗母鏡』中，光華大作。

鏡面中間映出一團火光。

火光之下是流星的真容。

那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珠子，珠子上光滑無比，內蘊七彩之光，在火光和星空的映照之下，顯出萬古才有的色彩。

「滄海一淚！」

首尊裴上章驚呼一聲。

他曾經在一部古籍中看到過這顆珠子的記載。

傳說上古之初，星辰破碎。

其中碎片落在人間，大多數都燒成了灰燼，然後消失無蹤。

只有一小部分留存下來，而這一小部分中，只有極少的碎片還殘存着一絲星辰。

世間修士常以星辰氣運，護佑一方風水。

就如之前用星辰幡接引星光。

一旦星光注入，氣運也自然隨之增長。

這個過程也被稱為『點星氣運』。

但世間修士萬千，偏有人喜歡反其道而行之。

他們尋找蘊含星辰之力的星辰碎片，與萬古之外的星辰本體建立聯繫，然後聚集人間氣運注入天上星辰。

如此星辰本體之中必然會凝聚無窮氣運，漸漸的與人間生出感應，就想養蠱一般。

傳說殷商國教玄禽教就是因為使用此法，方才壞了殷商氣運。

不過也因此養成了一枚星辰碎片。

裴上章看着鏡中的星辰虛影，心中已經猜測這顆星辰便是玄禽教蘊養的那顆。

想到這裏，他直接召喚出『天機鏡』。

一點熱血掉落，鏡中開始幻化出煙塵。

煙塵重重疊疊，很快就有玄光冒出。

鏡中的鮮血開始重新凝聚，不斷閃現卦象。

吉凶禍福~

直過了盞茶功夫裴上章忽然目光一凝，當即吐出一口鮮血。

卦象也隨之定在了一個空位。

「莫測！」

……

南疆，殺生寺。

天上映出火光。

比當初的殺生紅蓮的沖霄血光，還要熱烈許多。

光芒刺破雲層，留下一道扭曲的划痕，好像劈開了整個天空。

原本炎熱的南疆，此刻好像變得更加焦灼。

天上大抵是出現了兩個太陽。

無數生民跪地祈求，萬千生靈瑟瑟發抖。

殺生寺上空。

離塵的身後，圓光已經凝成了實質。

七件佛寶依次排列，只有第八件的位置是一個空缺。

而在他的面前，忽雷琴上亦被金光纏繞。

但無論如何牽引，它始終無法融入圓光。

與此同時，十方道場里無數金光閃耀。

所有的經典，都已經混做熔爐。

曾經的道場好像幻化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鐘聲，燈火。

無數大道真言，化成一條條道痕。

無數的道痕，又編織成大道。

嗡~

大道串聯起所有的金光，最終凝結成了兩個字。

『涅槃』

轟隆~

離塵睜開了眼睛，天上的那顆星辰好像成了大道的最後一塊拼圖。

過去佛祖說涅槃。

達摩祖師說涅槃。

不空祖師也說過涅槃。

轟隆~

終於流星滑落，瞬間撞進他的胸膛。

而在火光之中，忽雷琴放出雷音。

雷火交織，一下子定在了圓光的最後一個位置。

但離塵的身體卻被徹底淹沒。

心罡『歸藏乾坤樽』在雷火之中，被分解又重生。

原來的酒樽，開始變得圓潤。

清冽的酒色，映出一道道金光。

最終金光凝固形狀，竟然化作一個『缽』形。

而原本的日月虛影，如今又多出點點星辰。

『日月酒樽』變成了『日月星缽』。

離塵的眼中閃爍著大徹大悟的光芒。

而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一片火光當中。

……

殺生寺外，十萬大山。

離騷、赤小豆和兩個孩子忽然出現在一個無名山澗。

萬萬沒想到，空巢禪院的空井竟然連通到了這裏。

幾人喘著粗氣，終於算是逃出了生天。

就在這時，槐生忽然看向天空：「師傅，天上好像有流星。」

離騷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道流光滑過天際，最終定在殺生寺上空。

就在一切正常的時候，流星忽然調轉了方向。

朝這處山澗飛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