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曲終人散

從始洎終，念念生滅，遺失真性，顛倒行事，性心失真，認物為己，輪迴是中，自取流轉...

沉默片刻，衡砂與衡寧兩人輕嘆一聲，剛剛夏無且所念的經文，早已對兩人內心的道心產生動搖，現在可能連平日一半實力都發揮不出，不約而同停手的兩人不再逗留，直接轉身離去。

「多謝。」

「衡砂，衡寧，你們兩人要去哪啊？」

看了一眼自家大姐頭一樣的師姐衡靜，兩位女尼默默念了一聲佛號后便徑直離去。

或許從今天開始，她們兩人不會再回硨磲凈土，而是另外尋找一處地方靜修，畢竟兩人現在受到的衝擊太大，一時間壓根不可能回硨磲凈土，因為裏面的一切現在開始都變得不一樣了。

至於夏無且，她們也不會再出手。

面對一個天授可以背誦大乘佛法內容的孩子，兩人不可能繼續對他再有任何動作，在他們的心裏，早已把夏無且當做是某位大能菩薩轉世看待，對大能轉世自然是不敢有不敬。

衡靜臉色很難看，因為她從兩位師妹表現態度來說，感受到一絲不對勁，她必須要找回她們問清楚發生什麼。

「小子你到底做了什麼？」

來到夏無且身邊的顧青鈴，眉頭一挑到：「衡靜，如果你剛剛沒聽懂無且說的什麼，說明你的修行還不到家。」

「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輕易被動搖。另外我看你也沒聽懂，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衡靜是一個務實主義者，她認定東西不會輕易改變，被一兩句話影響到，純粹就是陷進去太深，過於執著這些教條，是無法成就真正武道巔峰。

剎那間，衡靜手上的劍意，化為實質性的金色光芒，無盡光華照耀下，宛如怒目金剛一般，一劍化為十二劍，朵朵蓮花綻放間，化為衡靜最強一劍，直接轟向眾人後便消失離開。

「兩位師妹，等等我啊，衡靜也要和你們一起參研佛法，阿彌陀佛。」

她需要找回兩位師妹，問清楚到底發生什麼，至於這裏情況她已不關心，但夏無憂那麼好的苗子，既然無法帶走她，那就毀滅吧。

十二道劍氣，半空中匯合成兩道劍意，直接分頭攻來，凝聚衡靜全力以赴一擊，讓顧青鈴都臉色劇變，王叔直接擋在前面，卻被劍意產生的風暴直接吹飛出去，兩股強悍劍意無視任何阻礙，以摧枯拉朽姿態攻向夏無憂與顧青鈴兩個方向。

宗師級強者臨走前全力殺招，聲勢可想而知。顧青鈴被迫擋住這一劍同時，另外一劍也同時鎖定夏無憂。

危急時刻，夏無且身穿磐甲鱗衣擋在自家妹妹面前，同時雙手交錯間，明氣武典第三重招式御風·行濤，赫然傾瀉而出，與凝雨之力融合，形成冰雪風暴。

即使這樣，夏無且也感受到那股壓力，衡靜的最後一劍，梵音不再，唯有無盡殺意。

劍意凝聚的穿透殺傷力，看似平淡樸實無花哨，可夏無且卻感覺周圍的環境陡然黯淡，周圍空氣都開始沸騰凝固。

望着強悍的劍意，夏無且的眼眸收縮，劍鋒裏面漫天金色光芒，佔據了整片天空，統御周圍一切力量襲來。

衡靜是宗師級三大境圓滿的強者，這一劍足以粉碎一切。

夏無且整個人短暫受到震懾，身體則如同被一根根繩索綁住，動彈不得，面對呼嘯而來的劍意，他沒法多想，循着一閃而過的念頭，明氣武典全面爆發，猛地回縮氣流過程中，

夏無憂同時釋放出強悍氣流漩渦，與夏無且的招式融合在一起。

危急關頭的夏家兄妹聯手，獲得助力的夏無且氣勁噴薄，且肌肉塊塊膨脹，整個人變得又高又大，自身極限力量增幅當下，讓四周發出砰砰砰空氣爆破聲。

凝雨七式融合五虎斷魂式，狂暴噴亂崩時，夏無且怒吼一下，直接轟出一拳！

這一拳，頭打得模糊的昏暗煙消雲散，沉重又內斂，劍意凝聚的光華在紋理反射之間，有寸寸金芒流淌，愈發襯托得周圍的深幽黯淡。

星火四射中，劍意還是一往無前，壓制夏氏兄妹聯手一擊，不過劍意之能也被削弱七層，即使這樣夏無且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卻並未退讓半步，正面對上這道劍意。

就在夏無且意識越來越模糊，渾身力量使不上時，又一次站起來的王叔，直接一把把夏無且推開后，代替夏氏兄妹接下這一劍，噴出鮮血撒在夏家兄妹臉上。

感受着臉上鮮血溫度，夏無且劇烈咳嗽起來，剛剛脫困的顧青鈴走上前，發現這一次老王全身五臟六腑都被震碎，已是神仙難救了。

「王叔為什麼...」

「咳咳，你不是前面說過，平時我們雖然吵吵鬧鬧，但終究是一家人...誰讓你小子那麼會說，讓我這個老魔頭聽得老淚縱橫，所以忍不住幫你扛了這一劍。」

王叔說話很虛弱，夏無且抬頭看了一眼顧青鈴，卻見後者默默搖了搖頭。

「我...」

完全不給夏無且整個人感傷的機會，王叔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到：「快點走...破六韓拔陵大人很快會來夏家，你要早點離開，否則會有麻煩。」

破六韓拔陵自然會來夏家，因為夏無憂資質也是他感興趣的，王叔對破六韓拔陵性格脾氣很清楚，他絕不容忍夏無且這個築基棋子還存活道理，一旦他來到夏家，顧青鈴都保不住夏無且。

夏無憂哭了...

王叔吃力說完話后，又囑咐夏無憂幾句后就斷了氣息，對此夏無憂不知不覺留下眼淚，縱使擁有純魔之身，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王叔過世，她終究還是傷心。

對於老王的死，夏無且也是感慨萬分，想安慰自家妹妹幾句，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王叔是代替自己擋住最後殺招的。

深知時間緊迫的顧青鈴是第一個冷靜下來，她走上前取出一枚玉佩遞過來：「無且你快走，現在就立馬趕往地下通道離開武川，出去后，你去懷朔鎮找一位叫尉景的人，他能夠照顧你。」

提到這個尉景，顧青鈴面色很奇怪：「同為聖門，但他是歸元宗門人，是與五蓮宗並列的聖門大派...而尉景本人，他只要看到這個玉佩肯定會助你。」

顧青鈴簡單幾句話其實信息量很大，很明顯五蓮宗並未分裂時，歸元宗就是與它並列的大宗，現在五蓮分家，哪怕破六韓拔陵是魔門共主，但歸元宗對於火蓮宗必然不感冒。

至於尉景，應該是受到過顧姐姐的照顧過吧...

「兄長...一切小心...」

打開地下通道的石窟的夏無且，臨走之前聽聞妹妹的叮囑，不由得笑了笑看向顧青鈴還有夏無憂：「那麼，四年後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