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山院修行

崔鴻安排的客房，是目前整個山院裏環境最雅緻一間，沐浴了兩個時辰，神清氣爽的夏無且，拒絕崔閥準備的亮綢面衣服，夏無且要了一套新的麻布衣服便穿上。

那種一看就是貴公子的衣服，夏無且對其並不需要，衣服功能在於能穿就行，一件普普通通麻衣反而穿的舒服，那種奢華絲綢衣服，穿着貴公子模樣出門，又有何意義？

當然夏無且問崔閥要了五六套一模一樣款式的麻衣，反正這裏一切都是免費，不要白不要。

同樣今天是這六年來，自己第一次舒舒服服洗了一次澡，武川被封鎖的六年，小時候的自己，是沒有足夠的清水洗澡，那時候與夏無憂兩人都是灰頭土臉。

後來顧嫂傳授凝雨七式加明氣武典控氣手段，將皮膚表層髒東西可以排出，洗澡意義也就不大，但即使如此這樣洗一次熱水澡，還是非常舒適的。

夏無且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展開身體每一寸，用身體呼吸感受這一切...

抬頭望着屋內所有的裝飾，夏無且嘖嘖稱奇，崔閥就是崔閥，小小一個險惡山峰上宅院都有這樣精緻的小屋。

明氣武典的修行還在繼續...

完成武道築基后的夏無且，對於自身體內的氣控制不斷進一步提升，不過修行終究是枯燥，這樣呼吸吐納起碼每天都要一個時辰左右，反覆這樣枯燥的修行，是對自身最好的打磨。

目前自己的武功，明氣武典是內功口訣，外招有兩招九陽系拳譜，五虎斷魂式，凝雨七式，整體來說覆蓋打擊面都足夠，不過在技巧方面，自己還需要進一步提升。

想到這的夏無且身體輕輕一躍，無數水珠濺起過程中，夏無且單手一抓，明氣武典運氣法門控制下，再度施展五虎斷魂式，瞬間水珠化為強悍子彈轟出，劃破空氣產生啪啪聲音。

其實五虎斷魂式作為水蓮宗主要外家功夫，虎爪形意攻勢時，釋放出冰彈殺傷力是強，但夏無且卻在努力將冰彈攻勢變為水珠流體轟出手段。

水珠與冰彈還是有區別，造成的威力方面天差地別，但夏無且始終堅持水珠的上限與開發性更強，冰彈純粹是一種外家硬功的演變。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其無以易之也。柔之勝剛也，弱之勝強也，天下莫不知，而莫之能行。

控制水流滾動中，夏無且身體搖擺過程中，五虎斷魂式比起一開始剛猛兇悍出招，逐漸開始有所變化，夏無且思考招式變化過程中，開始將自己所思所想一一記錄下來。

數個時辰過去后，再一次換了一套新衣服的夏無且突然拍了拍腦袋：「差點又忘了倉頡真言決這件事。」

「窮天地之變，仰觀奎星圓曲，俯察龜文鳥羽山川，指掌而創，天為雨粟，鬼為夜哭，龍乃潛藏。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寂寂惺惺，惺惺寂寂，本覺照然，精氣自固，藥物自生。」

打開秘籍默默念著，倉頡真言決的內功心法，實際上與六妙玄音都異曲同工地方，表面上看起來並不是陰氣森森武功，但經過武川之變，夏無且就不敢相信魔門的這些武功真的沒有問題了。

對於五蓮宗的一切行為，包括那一夜的骨肉互相殘殺血祭，讓夏無且對於所謂聖門完全沒有任何好感，無論他們一開始來歷是什麼，現在就是魔道。

歸元宗這門倉頡真言決，許多大派都沒有安排核心弟子修鍊，實質上也是深怕這門武功存在一定後門。

不過作為魔門四宗裏面傳承最悠久的歸元宗，這門武學的確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裏，夏無且除了吃飯時候，別的時候都獨自一人在屋子裏修行。不過有些重要吃飯宴客場合，夏無且都被崔鴻拖出來一起接待一些特殊人物。

例如眼前這位叫寇言之的中年道士...

雖然只是中年道士，可是他的脾氣和架子都挺大，一進屋，就沒有正眼看包括夏無且這個麻衣百姓在內的全部綠林人士。

「崔公，恭喜恭喜，成功跨過天人五衰。」

「呵呵，可惜尚未入道，主要還是這位夏無且小兄弟的驚人四句，讓我受益匪淺。」

瞥了一眼夏無且，寇言之無視這個麻衣少年，權當崔鴻說了冷笑話繼續安慰到：「這世上又有幾人可以跨過這一步，哎。」

夏無且知道，崔鴻客客氣氣請這位道士過來的原因，就是需要他一起前往主持宇文，賀拔兩家喪事。不過六鎮戰亂頻繁，兩家都在躲避戰亂，崔鴻雖派人前去接應，但兩家最主要嫡系子孫，賀拔岳與宇文泰一直沒有消息。

北地目前處於戰亂，懷朔夏無且雖然想去，但起碼也要等局勢穩定再去，目前混在崔鴻這裏也算不錯的選擇。

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關隴集團，在這次六鎮之亂已有雛形。

至於寇言之倒也不着急，與崔鴻談笑風生的有一搭沒一搭進行着清談。

對於這兩人清談，夏無且雖然跟在崔鴻後面，不過他興趣並不大。

所謂的士族名流相遇，不談國事，不言民生，誰要談及如何治理國家，如何強兵裕民，何人政績顯著等，就被貶譏為專談俗事，遭到諷刺。

因此不談俗事，只談老莊就是清談。當然不可否認，一些玄學問題析理問難，的確是這樣反覆辯論而發展起來的。

寇言之的祖上寇謙之，出身貴族家庭，祖輩幾代信奉天師道。後來前往華山修道，最後選定嵩山作為其傳道地，成為北方天師道領袖，寇家傳承就這樣立下。

當初寇謙之還是頗有進取之心，他廢除了原來祭酒等道官私授教職的做法以及天師道一些教職的世襲制度，要求唯賢是舉並廢除原有的二十四治名稱，規定信徒不得隨意改投道官，道官招收弟子應先考察三年等。

還重新制定了有關宗教活動的規章，廢除入道費用、治病報酬等租米錢稅，規定從今以後，唯聽民戶歲輸紙三十張，筆一管墨一挺。

可惜到寇言之這一輩，這些東西都已形同虛設，當然他的身份擺在這，崔鴻也不得不好生招待。

夏無且是聽着快睡著了，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不過隨着清談結束，崔鴻笑着看了一眼夏無且后，笑着轉身詢問寇言之：「最近有一批小輩，修行倉頡真言決完成武道築基，天師可有興趣觀看這群小輩的比試？」

「哈哈，本天師也想看看所謂的倉頡真言決，到底是不是和傳說中那麼神奇。」

「無且，你也隨我。」

夏無且點了點頭，默默跟在崔鴻身邊，引起外面一批武者的羨慕眼神。

這批人都是年紀在二十五歲左右的武者，正常武道築基起碼要三十歲左右，但倉頡真言決作為一門宗門核心的強大武學秘籍，這時候對於普通武者提升就很明顯。

除這批年紀大的武者外，還有少數幾個二十歲左右年輕人，依靠倉頡真言決凝聚武道成功，算得上是天賦出眾。

他們對夏無且，一直覺得他武道都沒築基，有什麼資格與崔公走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