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劍心重鑄

苦境的一處僻靜所在……靖玄正待着樓無痕漫無目的的四處逛街，忽見不遠處任劍誰踏步而現，擋在二人的身前。「你是？任劍誰？」「攔路於此，是為了什麼？」靖玄看着眼前鬍子拉碴的任劍誰，眼中閃過一抹思索，而後神態冷漠的出聲詢問其來意。「嗯，我要與柳生劍影比劍……」「但他說需要與你交過手，他才會答應與我交手……」「所以，我來此，希望你可以答應我的挑戰之邀。」任劍誰聞言，掃視了一番身前二人，過多的注意力其實的都在靖玄扮演的宮本總司上，實在是眼前之人的氣息根本不像一個高手。思考片刻后，本着為與柳生劍影決鬥，便出聲解釋一語。「噗嗤……」樓無痕聽到任劍誰的說辭后，頓時忍俊不禁，掃視了幾眼身前人後，不禁開始思考，這便就是傳說中的大冤種么。明明柳生劍影都是自己師尊的手下敗將，為什麼還要讓他挑戰自己師尊，難道希望他知難而退？「嗯……」靖玄扮演的宮本總司掃了一眼突然笑出聲的樓無痕，無奈的挑了挑眉，示意其不要太過分了。「咳咳，抱歉……」樓無痕接受到靖玄的示意后，連忙咳嗽了幾聲，擺正了姿態。「嗯？」「奇怪……」任劍誰看着眼前二人的互動，頓時察覺到怪怪的。實在是這二人的氛圍不像是夫妻，而是所謂的師徒二人。面上閃過一絲思索后，便看着靖玄出聲詢問一語。「如何，與不與我比劍？！」「任劍誰……」「我記得你年少時曾經意氣風發，挑戰高手，連續勝利九百九十八場，劍法有進無退，有攻無守，拔劍有虎魄衝出，威力萬鈞。」「后經過苦戰，險勝柳生劍影的師傅千敗一劍，贏得第九百九十九場勝利。」「但是因為少年時期的柳生劍影提前看出了戰局，內心躊躇，遂挑戰柳生劍影，卻因被提前看清劍招，一招擊敗……」「又因被恰巧路過的絕凌笙譏諷而惱羞成怒、自暴自棄、棄劍佩刀、自號一敗塗地任劍誰，久居天劍鋒。」靖玄聞言，思索了片刻，便想起了關於任劍誰的資料了，而後以一種科普的方式對着一側的樓無痕將任劍誰的事迹扒的一乾二淨。「你知道我？！」任劍誰縱然已經有點放下過去了，但被一個陌生人這麼一說，依舊是臉上有點掛不住。「知道……」「我只能說……」「你完美的像我表示了一個自大的劍客應得的結局。」「你居然會選擇向一個後輩挑戰，輸了，也不痛定思痛。」「要我說，你手中拿的不是劍，而是自傲與不滿吧。」「不滿自己怎麼會輸給一個後背，自傲自己打贏了不少人。」「換句話說，你這就是心裏落差過大，一時墜落，無法忍受了……」靖玄聞言，神態平靜的對着眼前之人出聲解釋一語。反正自己說的也是實話，不管從哪裏看，任劍誰都爛透了。劍者一生，只允許自己勝，不允許自己敗，這怎麼可能合理。因為有勝有敗，才可以讓自己認清這個世界，引發進步的心。而不是通過打擊幾個不出名的劍客來獲得自身情緒上的滿足。這種簡單得手的滿足，其實就跟沙海上的樓房一般不靠譜。虛幻的勝利，欺騙的是理智，帶來的也是劍心蒙塵。「你說的很對……」「但我很需要與你交手一戰…」「因為這樣，柳生劍影才答應與我比試一場……」任劍誰聽到靖玄的說辭，掙扎了一會，也是出聲應同了。畢竟他說的也沒有錯，當時自己就寄希望於柳生劍影年幼，贏了這一場，然後寬慰自己。未曾想到，自己居然打輸了，輸了不要緊，還是一招而敗。其實自己在挑戰之前就該發現自己劍招之中的缺陷了，而不是以自己的勞面對對方的逸。「所以，你跟柳生劍影挑戰，為什麼又與我挑戰？！」靖玄看着坦然接受的任劍誰，搖了搖頭，而後出聲再詢問一語。「柳生劍影……」「他說的……」任劍誰聞言，眉間一皺，有點聽不明白，而後繼續解釋道。「還是那句話，你與柳生劍影交戰，為什麼又與我交戰…」靖玄聽到任劍誰的解釋，面色無波無瀾的繼續維持自己的問題。「嗯……」「為什麼與你交戰……」任劍誰聞言，仔細思索了一會，腦中靈光一閃，但卻是又抓不住這道靈光，只能皺着眉思考。「換句話……」「為什麼你的內心一直堅持要與柳生劍影交戰？！」「這究竟是因為什麼？！」靖玄看到任劍誰的疑惑，心有無奈，果然是蠢，而後將話題變了一下，重新開始質問眼前之人。「因為……」「我想贏，用以擺脫當初的夢魔…」任劍誰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堅定，隨即出聲回應眼前之人。「所以，為什麼會是夢魔……」「放不下么……」「換個問題，如果你輸了，又要怎麼辦？！」「為什麼你覺得自己就一定贏，一旦輸了，你又如何面對……」「你突然做出了這個決定，恐怕是發生了什麼吧？」「考慮一下，如果又發生了一敗塗地的結果呢！」「畢竟重蹈覆轍這個詞的誕生必然是有其存在意義的。」靖玄看着在自己言語中不斷動搖的任劍誰，繼續追問道。這些言語就宛如鋒利的刀劍一般將任劍誰的心防瞬間撕碎。把那些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陰暗與不堪通通擺在這青天之下。「我………」任劍誰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問題，這是在別人言語誘導中第一次思考如果自己失敗了會如何。面對這結局，自己還可以維持這個心態了，不會重蹈覆轍么。神色不斷掙扎與動搖，過往的一幕幕正化為不斷滋生的龐大夢魔瘋狂籠罩着剛才還堅定的內心。「你需要一個理由……」「但沒有理由你就覺得不行？」「什麼時候，關於自己的評價，居然需要別人來認同了？！」「放下這些沒意義的想法吧……」「一個強者可以忍受失敗，可以忍受任何東西。」「但唯獨不能活在過去……」「一個需要他人證明的強者，路也根本走不遠……」靖玄看着眼前突然現出迷茫的任劍誰，繼續出聲引導一語。如自己所言，指望着打敗過去的強敵證明現在的自己。這個操作只是懦弱的表現，如果是真正的強者，那麼他早已放下了，失敗不過是人生養分罷了。他只會將目光放在更強的強敵之上，用以證明現在的自己。而不是糾著一個過去的敵人不斷的折磨自己的內心。現在的任劍誰，不過是靠着想為嬰兒報仇的公正支撐的。但這就跟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般，裏面的東西根本沒有改變，只是換了個殼欺騙自己罷了。劇情中看不出來是因為他贏了，可現在面對如今的柳生劍影，那只有一個結局，敗。敗了之後，大概率就是心性的崩潰，重蹈覆轍了而已。「…………」任劍誰聞言，原本陰霾的內心瞬間被一抹光亮貫穿。「一往無前，雖然好，但過剛易折是必然的……」「所以守心之堅，至攻勢之盛，攻守皆全，才是天衣無縫。」靖玄看着眼前恍然大悟的任劍誰，而後繼續出聲解釋一語。「天衣無縫……」任劍誰聞言，腦海中不斷思索著靖玄的這句話，突然發現過往的自己不光錯了，而且錯的離譜。自己的這種劍法，一旦碰到強於自己的人將是不可挽回的潰敗。根本是無力掙扎的命運，即是有死無生的結局。而後看着眼前之人，深深行了一禮，出聲感謝一語。「多謝，前輩指教……」「我希望能與前輩過手幾招……」「不知，前輩可否答應……」「自無不可……」靖玄看着神情霎時一變伴隨着氣勢驟升的任劍誰，微微頷首，而後出聲同意了他這次的邀戰。「吼……」任劍誰聞言，霎時拔劍一出，就聞虎鳴震天響，一道老虎形狀的氣勁勐然沖向靖玄的所在地。「嗯……」靖玄掃視了一眼，單手一抬，柔力四散而出化消了虎魄劍氣。「…衝冠豎發亂開雲…」任劍誰見到這一手柔力，不禁眼中一亮，而後神兵一盪，洶湧之焰瞬間席捲四周，焚盡萬物。「……」靖玄見狀，劍指一橫，劍意凝而不散，聚於身前，直接擋下並崩碎了襲擊而來的劍招。「轟……」一聲驚爆響徹雲霄，任劍誰見此招失利，便不做等待，雙手持握虎魄劍，劍意霎時衝天而起，就見一道渾然天成的劍氣壓天而落。「非我·一劍無聲……」靖玄看着壓天而落的劍氣，劍指輕點，就見無數的劍氣自大地之中洶湧而出，直取巨劍之形。「鏗鏘……」兩道劍意碰撞，不斷迸發出鋼鐵交錯之音，劍氣如雨並彷佛擁有靈慧一般，全部同時擊打在一個點上，瞬間崩碎了駭人的巨劍。就在這時，任劍誰再度變招，以斷首之劍為本，崩散成漫天星雨，浩浩蕩蕩的沖向靖玄所在。「不錯……」靖玄見狀，點了點頭，劍指隨即在身前一劃，霎時氣勁流轉，擋下了這漫天如雨的劍氣。「轟隆隆……」再度接觸的瞬間，不斷引發雷鳴一般的爆炸聲，並伴隨着狼煙，一瞬間無法看清二人的戰場。待一切平息后，靖玄整理了一下衣服，邁步而出，看着氣喘吁吁的任劍誰，出聲讚揚一語。「進步很多……」「你可以離開了……」「多謝，前輩……」任劍誰聞言，微微頷首，對着靖玄再度行了一禮，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地，不見了蹤影。「他變強了，師尊…」一側觀戰的樓無痕看着離去的任劍誰，不由出聲感慨一語。「是變強了……」「但結局依舊是註定了……」靖玄聞言，看着不見人影的任劍誰，回應了一語樓無痕。「難道這個樣子也無法勝過我的大姐曌雲裳么？」樓無痕聽到靖玄的言語，面色瞬間一凝，而後不敢置通道。「最大概率是一換一……」「最差的結果也是重傷……」「不過，已是很好了……」「畢竟你也在變強，以曌雲裳不放手的性格，必然也在選擇變強……」「以剛才的任劍誰面對曌雲裳的勝算根本不能算高……」「但如今，卻有希望了……」靖玄聞言，自行推演了一番，經過自己補強的樓無痕刺激，這個時期的曌雲裳為了壓她一頭，必然是選擇精上加精，所以如果自己不指導任劍誰，那就是被絕殺的命。對於這個現象，自己也只能感慨一句，愛情的力量真可怕。為了能掌控住樓無痕，曌雲裳也是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變強。一來二去，劇情中的實力差將會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原來如此……師尊…」「確實，很真實………」樓無痕聽到靖玄的說辭，簡單的思索了片刻，也是覺得很對。按照自己師尊的心理剖析，自己的大姐還真可能為了控制自己而偷偷選擇暗中變強，以控全局。「嗯，相信很快紅樓劍閣的風波就會平息於無形了……」靖玄對於樓無痕的感慨，心中沒有一點感覺，終究是太弱了。要是她足夠強，直接錘了曌雲裳，翻身做主人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種事也就想想，畢竟歲月輪確實挺厲害的。當初反抗大宮主的二宮主與牧野凌風的屍體還涼涼的呢。要是可以解決歲月輪的加持，樓無痕殺掉曌雲裳其實有戲的。思索結束，便直接向著紅樓劍閣的方向快步前進著。樓無痕見狀，亦是跟上靖玄的腳步一同前往了。與此同時，異度魔界之中……靖玄正看着眼前面有思索的銀鍠朱武出聲吩咐一語。「就有勞朱皇了……」「歲月輪事關第二根神柱的計劃，所以這一次不容有失……」「我明白……」「請……」銀鍠朱武聞言，微微頷首，帶着重視打手華顏無道離開了此地。「哈……銀鍠朱武……」「相信過不了多久，你與異度魔界就將要完全的割裂了……」「就看着一次孤月能不能抓住銀鍠朱武出征紅樓劍閣的機會了……」「女人無聊的嫉妒心……」靖玄看着離去的銀鍠朱武，面有所思，開始推演後續的計劃了。「嗯，好機會！」「只要解決掉九禍，我就是鬼族未來的王后了……」如靖玄推測的一樣，在聽聞銀鍠朱武離開魔界后，孤月再也按耐不住，打算讓這個絆住自己好哥哥腳步的臭女人完全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