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活着與上進

「轟，轟，轟……」

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兇猛地砸落在朵朵金蓮中央，將釋放着金光的金蓮不斷摧毀。

與杏黃旗性命相交的姜子牙因此不斷顫抖，當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的力量超出杏黃旗防禦極限時，更是不受控制的噴吐出一口污血。

見此情況，其餘金仙紛紛拖着病體來到他身後，施展法力，為其傳功，幫助他穩定住金蓮防禦。

「申師弟，你在等什麼呢？」

道德真君忽地轉頭看向惟一沒有過來幫忙的崑崙金仙，大聲喝問。

秦堯解釋說：「回稟師兄，我乃妖類得道，體內仙氣頗為駁雜，只怕好心辦了壞事兒。」

張天君與姚天君一起施法，為趙公明源源不斷提供著仙氣補充，這才吊住他一條性命。

四人：「……」

南極仙翁彷彿知道對方是誰，默默收起二十四顆定海珠，躬身行禮：「多謝大仙幫助。」

通天教主即便是再怎麼憤怒元始的行為，也不會率先對自己痛下殺手吧？

「是，師祖（教主。）」四人連忙說道。

「你竟猜出了我是誰？」白袍上仙幽幽說道。

秦堯搖了搖頭，嘆道：「師叔，我現在更沒得選。闡教聖人的性格您知道，倘若我這麼做了，餘生就別想好好活着了。」

白袍上仙挑了挑眉，隨即沖着他的方向招了招手。

可當他目光掃視到秦堯身上時，卻收斂起了意念之劍，以至於秦堯壓根沒感受到銷魂蝕骨之痛。

白袍上仙感慨說：「那倒是……你挺清醒的。」

金仙外圍，秦堯看着掉落在城門外的二十四顆定海珠，正欲遁地而去，將這些寶珠收起，不料就在他催動體內法力的一剎那，一招重創趙公明的黑袍大仙便轉頭望了過來。

白袍上仙不置可否，道：「申公豹，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身在闡教陣營，卻與截教群仙保持着良好關係，疑似懷有二心。你莫非不知首尾兩端，必受其害的道理？」

「休得猖狂。」

他看得出來，趙公明現在十分脆弱，唯恐強行開壇再要了對方性命……

由此也充分驗證了一個道理：寶物再好，也得看在誰手上。

「這老哥是被魔改增幅了啊！」

通天教主面帶詫然，道：「是誰竟有如此神通，能從你手裏搶走定海珠？」

白袍上仙笑了笑，抬手間召喚出一塊圓形的碧玉令牌，推送至秦堯面前：「此物乃我手令，日後你若落難，或者是在闡教待不下去了，可隨時持此玉令前往碧游宮，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

聞仲退去戰袍，換上了一身麻衣道袍，站在祭壇前，點燃三炷香，施法念咒，溝通聖人。

不多時，運功協助姜子牙的眾金仙全部被彈飛起來，摔落向四面八方。

秦堯認真而恭敬地說道：「除了師叔外，我想不出截教還有哪位少年能有如此神通。」

南極仙翁解釋說：「此乃師尊好友，我也只是很久前見過他一面，卻不知他姓名。只因他身穿黑袍，便將其喚作黑袍大仙。」

戰場上，趙公明仰天長嘯，越打越凶，二十四顆定海珠循環砸落，速度已然快出殘影，宛如連珠炮般轟擊著杏黃旗金蓮。

這聲音如雷霆般響徹西岐，同時令眾金仙不約而同的化作長虹，現身於城門樓前。

想到這裏，他心底忽地升起一股念頭：要不要現在提醒一下這位真性情的聖人呢？

如今的劇情走向便隱隱有些失控了，自己倘若再對通天教主道破天機，鬼知道未來會被扭曲成什麼樣子……

黑虎眼中閃過一抹驚懼，連忙衝下雲霄，以後背接住口噴神血的趙公明，帶着他極速逃往汜水關方向。

趙公明忍不住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叫道：「你是何方神聖，竟能徒手定住我寶珠？！」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瑤光。」兩大天君連忙招呼道。

趙公明翻手間取出三根香，冷冷說道：「不是只有他闡教有聖人，聞道兄，請助我開壇，我要將此事稟明教主。」

僅此一眼，秦堯便被一股無形威勢鎖住身軀，動彈不得。

但在這一剎那間，他還是裝作劇痛的樣子倒了下來，甚至慘叫出聲，看起來比其餘金仙還要痛苦。

「大師兄，這位大仙是什麼來頭？」赤精子滿臉好奇地詢問道。

在元始壞了規矩后，金光聖母確實成了他的護身符。

姚天君身軀一顫，道：「你懷疑是……」

「趙公明（張紹，姚賓）拜見教主。」

見其當面，四道人連忙跪地行禮。

下一刻，被南極仙翁藏在袖中乾坤內的二十四顆定海珠，突然擊碎虛空，自其袖口中飛了出來，一溜煙的飛向白袍上仙。

與此同時，商營帥帳內。

「聞仲拜見師祖。」

黑袍大仙沖着城外招了招手，將二十四顆定海珠憑空吸附而來，凌空推送至南極仙翁面前：「此寶先寄存在你手中，待將來再轉交給有緣人。」

眼看這大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南極仙翁與秦堯外，其他金仙皆是一臉茫然。

秦堯這時方才被解除禁錮，如釋重負，暗道：「計劃到底是沒趕上變化，這黑袍大仙竟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人前，就不怕通天教主有樣學樣嗎？」

汜水關，城門樓內。

「轟。」

「你可不是小人物。」

看着威風凜凜，騎坐黑虎，緩緩走向城頭方向的趙公明，秦堯腦海中瞬間閃過如此念頭。

趙公明跪着向前走了兩步，叩首道：「教主，弟子不孝，竟失了您賜予的二十四顆定海珠，請您責罰。」

通天教主緩緩抬手，詢問道：「起來吧，喚我何事？」

而處於能量風暴中心的姜子牙更慘，被彈回來的杏黃旗重重打在頭部，瞬間失去意識，重傷瀕死……

黑袍大仙並不答話，反手一揮衣袖，二十四顆定海珠便逆沖回去，重重砸在趙公明身上，將其打落黑虎，砸向地面。

白袍上仙皺了皺眉，道：「你覺得我護不住你？」

這世界就是如此荒謬，未來還會有更加荒謬的事情，發生在您身上。

「不自量力。」

如此想着，他再度看向城頭方向，意念轉動間，將方圓百里全部拉入自己的聖人宇宙，禁錮了其他所有人，唯獨放過秦堯，旋即獨自一人登臨城頭，俯視着猶自表演中的對方。

趙公明搖搖頭：「不行，太慢了，我等不及！」

「不清醒我也活不到現在。」秦堯懇求道：「師叔，您還是把我給忽略了吧，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不值得您惦記。」

秦堯面色微變，隨即沉吟再三，最終還是接住了手令，躬身拜道：「多謝師叔。」

白袍上仙揮了揮手，道：「不必謝，崑崙十二金仙之中，也就屬你還有點情義，其他十一個，都什麼玩意，這種東西也配享有高位？當真荒謬！」

棋手不落子了，親自跳進棋盤搞事情，這讓通天如何忍？

未來的局勢，恐怕會更加撲朔迷離了。

「那黑袍大仙究竟是何許人也，竟有如此神通？」

「可你現在有得選了。」白袍上仙道：「若你肯改換門庭，我可以收你做親傳弟子。」

秦堯：「……」

少傾，三炷香釋放出來的裊裊青煙，在咒語作用下匯聚在一起，隨後青金色神光一閃，便顯現出一名面相威嚴的中年男子身影……

白袍上仙都愣了，反應過來后，白凈無暇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古怪情緒。

轉眼間，白袍上仙帶領着他們來到西岐城外，大喝一聲：「白日裏出現的那黑袍道人何在？」

倘若定海神珠不曾遺落，他等也就等了，但現在二十四顆寶珠都落在了闡教手裏，隨時有可能被煉化，怎能不令他心急如焚？

「道兄若信得過我，便將這香給我吧，我來施法通靈。」聞仲卻着實不敢讓趙公明強行開壇，滿臉凝重地說道。

「你是何人？」

你作為戰俘，還給對方處出情義來了？

「我走了，小子，你小心一點吧，闡教可不是一個善地。」

正當秦堯想着這段劇情時，一道浩瀚縹緲的聲音忽然從天邊響起。

是夜。

趙公明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將三炷香交到他手裏：「快，即刻開壇。」

「不要喊我師祖與教主，我乃白袍上仙。」通天教主沉聲說道。

旁人猜不出這黑袍大仙身份，秦堯不信通天教主獲知不到其真實信息。

那後果就太慘烈了！

「少廢話，讓那黑袍邪道出來，我找的是他。」白袍上仙嚴厲說道。

聞仲看着他泛白的黑臉，遲疑道：「道兄，你還是好好修養吧，我可以回一趟碧游宮，面見師祖，彙報此事。」

金光聖母朝向二人點了點頭，忽地對白袍上仙說道：「您別折磨申公豹了，他本性不壞……」

妖仙體內的仙氣就該駁雜，這是世所公認的事實。因此，在面對這種借口時，他實在找不出理由來駁斥。

趙公明點點頭：「沒錯，就是那位本尊，或者是化身，除此之外，我想不通誰還有如此神力，能夠操控著被我掌控中的定海珠反過來打我。」

清虛道德真君無言以對。

看着這丫頭一臉思春模樣，白袍上仙甚是無語。

秦堯明顯感受到了周圍環境變化，也不裝了，麻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躬身行禮：「晚輩申公豹，拜見師叔。」

「走了？也罷！」

「天地間但凡是有名有姓的神仙我都知道，卻唯獨不知此人來歷。」趙公明道：「而且，以對方如此強橫的實力來說，不該籍籍無名才對……」

白袍上仙冷笑一聲，旋即掃視過其餘金仙，但凡是被他掃視過的人，仙魂都像是被利劍刺傷，疼痛難耐，癱軟在地。

片刻后，通天教主冷哼一聲，搖身一變，化作一唇紅齒白的白衣少年，身後背負着一柄仙劍：「爾等隨我去一趟西岐城外，將那定海神珠全部索要回來。」

主位上，見趙公明傷勢穩定后，聞仲凝聲說道。

但這念頭經過再三思慮后，還是被他強行壓了下來。

寒風凜冽。

「活着，上進。」

南極仙翁試圖阻止，卻被一道意念之劍剎那間重創了仙魂，渾身發麻，頭痛欲裂。

「好一個黑袍大仙！」

秦堯神色微頓，道：「彼時未得師叔垂青，我沒得選。」

南極仙翁：「那黑袍大仙已經走了，我們也不知去了哪裏。」

想到這兒，他轉頭看了眼金光聖母，心底忽然有些慶幸。

白袍上仙喃喃自語，隨即說道：「你不該是玉虛門人，合該是我碧游門人。」

南極仙翁運轉法力，看向對方，愕然發現竟如霧中看花一般，瞧不出對方高低深淺，心底微驚。

秦堯坦然說道：「我覺得您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的關注着我。」

黑袍大仙輕輕呼出一口氣，身軀瞬間消失在城頭上：「殺劫臨身，爾等必須擯棄前嫌，精誠合作，才能火中取粟，得到造化。好好思量，好自為之。」

姚天君滿臉絕望，叫道：「那位都親自下場了，我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毫無勝算的堅持有甚意義？」

但轉眼間，他又想起來這是針對封神榜原著來說的，而在《鳳鳴岐山》這故事中，趙公明就是如此強悍，強悍到元始天尊下凡才將其真正擊敗，斬殺……

秦堯真誠說道：「晚輩只有兩個需求，一是活着，這是一切的前提。二是上進，這是活着的意義。我的任何行為，都是出於這兩個需求下的產物。」

下一刻，一名面相精瘦，留有長須，身披黑袍的中年道人憑空閃現在城頭上方，伸手一指，便定住了二十四顆定海珠。

「啊！！！」

趙公明當即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直聽的教主面色發沉，掐指推算。

在他昏迷后，杏黃旗也失去了守護作用，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號稱萬法不侵，無物可破的先天至寶就這麼被硬生生砸破了。

隨後，只見他伸手一招，站在秦堯身旁，一臉關切模樣的金光聖母便被拉出西岐城，落在五人面前。

白袍上仙擺了擺手，剎那間帶着五名門徒消失在城門前。

而當其領域宇宙撤走後，秦堯連忙躺倒在地，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

這世界也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既然已經上了台，不飆一下演技是吃不開的，容易遭到針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