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雲山莊俏顏染紅雲，雙眉似柳葉。

玫瑰上紅唇，明眸皓齒香。

輕紗羅裙揚，翠袖玉指纖。

行似流雲飄，腳踏蓮步盈。

淡雅人獨立，浮動自**。

當歐陽曉曉一身女裝出現在大廳時，所有的人都呆楞了好久。而當白一凡看清曉曉的面容時，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公子，你怎麼了？」溫柔的語音，曉曉慢慢地走過去，柔和的目光對上白一凡。

「我不是在做夢吧，竟然出現幻覺了。」那白一凡用力扭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的感覺頓時傳導到神經。不是做夢，那麼眼前這個溫柔似水的女子真的是那個見到他就損他一次的歐陽曉曉。

「公子真會說笑。」曉曉用羅袖輕掩純角，輕笑着。不錯，自己的演技還挺好的，幸好這羅袖寬大，實在忍不住，可以遮蓋一下，大笑也沒人會看見。

那白一凡以前真的希望曉曉就是像這個樣子，比較淑女，但他現在突然發現曉曉還是原來說話的樣子好，這個樣子對他說話，他覺察不到任何的溫柔，反而心底毛毛的，她越如此，他這個心裏就越打顫，怎麼說，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她要對付的人該不會是他吧，白一凡心裏打顫著。

你夠資格讓我整嗎？曉曉用眼神回答了白一凡的疑慮。

曉曉的眼睛在笑，柔和的光，掃視着周圍的人群，突然掃視到右邊的兩個人，目光不動了，笑雖還在嘴角，但眼睛裏的笑卻已隱藏，在快得人根本無法看見的情況下，那雙眼睛分明透露過一絲憤怒。

白一凡總算不笨，終於知道曉曉今日為何要穿女裝了，雖然曉曉極力在隱藏憤怒，但近距離的他感受得到曉曉那種怒火。

不要太過了？白一凡對着曉曉遞過一個暗示。

我會有分寸的。曉曉接收到了，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從曉曉跨入大廳，紫月的影響力就降低了。葉家夫婦被稱為江湖上人人羨慕的金童玉女，走到哪裏，他們都是焦點，但今天顯然不是了，那個中途冒出的女子，她不需要任何裝飾，隨便站立在那裏，就是一個焦點。就連自己身邊的人，對於她的出現，也閃了神。也許是女人的敏感很准，總之她對他們好象有敵意。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她們應該從來都不曾見過啊。

直到曉曉走向郭西月的時候，人群里發出一陣不可思議的聲音，紫月明白了，原來如此。

「西月哥，今天早上為什麼不叫我跟你同行呢，你害我來晚了。」責問又帶點撒嬌的語氣。曉曉在郭西月的身邊，順勢坐了下來。

「這個…」郭西月竟然發現無法給答案。

「好了，這個過去的事就算了，但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西月哥幫忙。」說到幫忙的時候，曉曉的聲音就壓低了，後來乾脆在郭西月的耳邊說。「這個裙子很容易絆到腳，所以你要一直扶着我，不能讓我出醜。」

「好」。對上這雙靈眸，郭西月竟然無法拒絕。

「西月兄，好久不見，近日如何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葉家夫婦過來了。郭西月啊郭西月，你的命還真夠硬的。葉秋城的眼裏閃過一絲狠毒，但很快就不見了，還是他一慣的笑臉，舉止文雅。

「托有些人的福，他過得很好，非常好。」曉曉替郭西月接了。加重了非常兩個字，甚至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但她臉上的笑容依然甜蜜地綻放着，這年頭，真是偏偏不想見到的人卻偏偏要相見，想見的人卻看不到，挺鬱悶的。

「是嗎？姑娘難道沒聽人說起西月兄的事情嗎？」葉秋城看着女子對郭西月如此溫柔，大概是不知道郭西月的事情吧，如果知道了，肯定早跑得遠遠的吧。葉秋城心裏暗自盤算著。

「聽說又如何？沒聽說過又如何呢？不過，我發現有些人很奇怪的，明明是個男人，怎麼跟八婆一樣，喜歡到處嚼舌頭，這位公子，你說這樣的人奇不奇怪？」曉曉無辜的眼神對上葉秋城。

人群中有些人，已經忍不住發笑了，但沒敢笑出聲來。

「但是有些男人就不同了，用行動來說話，雖然老被人摸黑，但也不開口，相信有一天事實終究是事實，謠言自動會消除的。這個最好的例子呢，就是我家西月哥，雖然他不愛說話，陰沉着一張臉，但行為光明磊落，從不人前人後說人是非的。所以說呢，有些人當初不選擇他，簡直就是瞎了眼睛，還挑了個陰陽失調，像個太監的人。我真替那個瞎眼的擔心啊，可憐，可惜，可嘆啊」曉曉這一席話加上她形容時表情豐富，這麼一攪和，大家全都笑開了。

那葉秋城何曾遭受如此待遇，想發作又不能發作，否則他江湖謙謙君子的美名從此將消失。利弊衡量后，葉秋城就裝作無事人一樣，恢復他一慣的笑臉。

「姑娘說話真風趣，佩服佩服。能論為姑娘的笑柄，那也是某些人的福氣啊，至少能讓姑娘笑一笑。」葉秋城話鋒一轉。

不錯嗎？果然你也不是吃素的。曉曉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哪裏哪裏，我的風趣跟某些人一比啊，那可是有天壤之別了，我實在很佩服那人臉皮如銅牆鐵臂一樣厚，心比蠍子毒三分，行為虛偽得我把肚子裏吃的全吐出了，你想想，一個人說出一句話，就能讓對方嘔吐不已，這個風趣的程度實在是到達了最高境界啊。」說到這裏的時候，曉曉裝作要嘔吐的樣子。

「曉兒，你沒事吧。」郭西月看着曉曉要吐的樣子挺逼真的，以為是真的吃壞什麼東西了，不禁關心道。

「西月哥，我沒事，只要某些人不開口，我是不會吐的。」郭西月這才知道這丫頭剛才是在裝，但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了一股暖流，冰凍的地方慢慢地開了一個口子。

葉秋城到這會了，才明白，眼前的姑娘分明是沖着他來的，但沒道理，他和她根本沒見過面啊。

「西月哥，我們出去走走，我怕真的吐出來。」曉曉看着葉秋城還不走，自己忍不住起身了。

「好」郭西月點了點頭。曉曉自覺地把手扶在西月的臂膀上，實在是這裙子好難走路啊。現在曉曉有些後悔了，幹嗎穿女裝了，麻煩。但她心裏還是不後悔這樣做，否則她大可不必穿女裝。

葉家堡劍每刺一次，都在胸口上。

面前的只不過是個木樁，有些人形的木樁，看過去，面容很熟悉，右臉上雕刻着一個火焰圖騰。

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劍越刺越狠，每一劍都穿透同一個地方。

「少主，有何吩咐？」暗影處走來一個人，單膝跪地。

「今晚子時動手，這次目標是歐陽曉曉。」

「是」是字剛完，人已經遠在三丈之外。

歐陽曉曉，你今日對我的侮辱，我要讓你百倍償還。

郭西月，我就再讓你嘗嘗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

你註定是天煞孤星！

註定一世孤獨！

不能與命運相抗衡！

對着暗淡的光線，那張因仇恨而變得扭曲的臉，此刻是顯得如此詭異與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