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邊涯往事(4)
浪翻雲被我們這麼一折騰,醒了過來,但他被夏希程捂著嘴,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我沒敢多打,怕把他打死。我壓低了聲音道:「你最好別出聲,老子現在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大不了一死!」
他機械似的點點頭。
夏希程慢慢放開了他。
浪翻雲知道只要出聲,就是不死,還得被狠揍一頓。
我問:「說,你背後的人是誰?」
浪翻雲面露恐懼,「我……」
「不說,老夏,弄死他!「
「好!」說着雙手就捧住了他的脖子,做出要擰斷他脖子的動作。
「老夏,他不會叫出聲吧。」
夏希程輕鬆地說:「在部隊的時候,天天練習地就是怎麼殺死敵人,這種擰脖子的方法就是田氏斷骨法,從『咔嚓』一聲到生命結束,沒有痛苦,中間間隔只有十秒。」
浪翻雲差點兒嚇尿了褲子,連連哀求道:「我說,我說!是一個叫二哥的人讓我做的,蘇思思從一開始就沒想贏你,如果贏了,後面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無論你的賭注是什麼,都會引我出現,與你對賭,趁著這個機會把你賭死。」
二哥?
「二哥是誰?」我問。
浪翻雲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黑濤也怕他,後來我也打聽到一些,這個二哥管理著幾個小場子,後面的大老闆就是符玉桐。」
聽到這裏,我突然想起,去劉勇勝場子裏收錢的那個人。
他居然是符玉桐的人!
「現在那個二哥在哪?」
「他在……」
麻若晨這時也進了病房,我們戴好了面具,直接從急診樓里大大方方的走了來。邊涯進來后,與我們打了個照面。
他只說了一句:「我去善後!」
我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他想的比我多。
二樓的病房裏會傳來護士的尖叫聲,她見浪翻雲躺在地上,被人打昏,慌忙下樓。樓下全是警察,都不用打電話報警。
但他們不知道,邊涯已經闖進監控室,在保安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打昏他們,拿走了急診室的監控硬碟。
就算警察想到查監控,也是有心無力。
出了醫院,我等著邊涯出來,過了一會兒,他上了車。
我們直衝劉勇勝的場子,我之前問過他,二哥每隔一個星期就會去賭場收錢,希望今天他還沒有來。
車停在賭場的樓下。
沒過多久,一輛商務車停了下來,有人從車上下來,我一看正是二哥。
我低聲說:「就是他!」
邊涯卻一把攔住了我,「他就是二哥?」
「對。」
「他就是我在國外監獄里的老相識,老虎!」
監獄廣場面積不大,四周是高高的圍牆,佈滿電網。
無數的攝像頭分佈各處,塔樓上荷槍實彈的獄警正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高牆電網把這些曾經作惡的人禁錮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在這個空間里,充滿暴力黑暗絕望,當然也有懺悔。
監獄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活着走出監獄的只是少數。人是渴望自由的動物,想要從森嚴的監獄里逃出,沒有任何可能。
一陣蕭瑟的冷風吹起,高牆外面高大的梧桐樹的最後一片枯葉也不甘的被捲走,倒是廣場內的花池裏,倔強的小草迎風擺動,有的甚至開出暗淡的藍色小花,讓蒼涼的秋天有了一絲生氣。
東側有個簡易的籃球場,幾個犯人正打着籃球,他們身後高高的台階上坐滿了人,不時發出陣陣大笑,也許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短暫的忘記痛苦。
「老虎的人來了。」突然有人說。
坐在人群中間的大哥轉頭看去,廣場西側走來一群人,帶頭的是一個光頭身體很壯的犯人,他們停在離大哥十米遠的地方,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
「老虎放出話來,今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人接着說。
大哥不以為然,一臉不屑,「那就來吧。」
「大哥,我看能忍就忍,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邊涯說。
「我知道,讓兄弟們小心。」
放風的時間很快就要結束,犯人紛紛站起,有的去廁所,有的躲在角落裏抽煙。雖然監獄里不能抽煙,但在放風的時候,獄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過多久,隨着一聲清脆的哨子聲響起,犯人們立刻扔到手裏的煙頭,站起來朝着飯堂走去。
老虎人已經在飯堂里了,邊涯幾個人打了飯,不由的嘆了口氣,明明說晚上加餐,可菜里連一滴油星也沒有,更不用說肉了。突然他們旁邊的一個犯人端起桌子上的稀飯就潑到地上,正潑在邊涯的腳上,立刻燙掉了一層皮。他沒有任何的防備,叫了一聲倒在地上。
大哥大吼一聲:「媽的!」抓起餐盤上的稀飯就扣在這個犯人的臉上,犯人發出一陣慘叫,發瘋似的撞翻了桌子,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老虎狠狠地拍了桌子,站起來,一腳踢開身邊的椅子,罵道:「你找死,兄弟們,乾死他們!」頓時飯堂里亂了起來,兩方紛紛推倒桌子,叫罵着沖向對方,在狹小的空間里打起架。
值班的獄警數量不多,根本無法阻止,被打紅眼的犯人一腳踹翻在地,獄警抓起對講機呼叫,「指揮中心,飯堂犯人打架,立刻讓防暴隊過來。」
「收到,防暴隊馬上就到。」
兩分鐘后,一群戴着頭盔,拿着盾牌,提着警棍的防暴警衝進飯堂,而飯堂已經一片狼藉,桌子全部傾倒,到處都是摔碎的餐具,地上還躺着很多受傷的犯人,叫罵聲,慘叫聲充斥着。大哥正按住倒在地上的老虎狠狠地朝他的臉上打去,老虎的牙齒被打的全部脫落,一隻眼睛已經無法睜開。
「砰」的一聲,大哥只感覺眼前一陣眩暈,後背生疼,回頭一看,兩名防暴獄警正揮着警棍朝他劈頭蓋臉的打。
邊涯看到大哥被打,一把抓住與他糾纏的犯人的頭髮,朝着桌子撞去,兩步衝到大哥身後,一腳踹開了獄警,接着警棍像雨點一樣落在他的身上……
醫護人員趕到,把受傷較重的傷員抬走。
獄警踢踢倒在地上的大哥,「別裝死,給我起來,雙手抱頭。」
大哥沒有反應,獄警剛要伸手把他拉起,他就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捂著肚子來回的打滾。
「你怎麼了?」
「我肚子疼……疼死我了……」
獄警一看他滿頭大汗,整個臉都扭曲了,感覺不像是裝的,轉過頭對着醫護人員大喊:「獄醫,把他抬走。」
兩名醫護人員和獄警強行按住了大哥,出了飯堂。
在前往醫療室的路上,一名戴着口罩的醫生問他:「你是鈍痛還是銳痛,哪裏痛?」
大哥勉強伸出手指指肚子,「這……這裏……」醫生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肚子,他叫的更慘了,一把抓住醫生的手,「啊,疼死了,醫生你救救我……」
「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沉住氣。」醫生安慰着他。
他慢慢的鬆開了醫生的手,點點頭。
很快,他被推進醫療室,醫生剛要解開衣服為他檢查,誰知道他突然坐了起來,一臉平靜說:「我不疼了。」
「不疼了?」獄警訓斥,「你搞什麼鬼?」
「不疼了就是不疼了。」
邊涯講到這裏說:「大哥從醫生的手裏拿到了鐵絲,就是為了第二天的越獄。老虎就是他,今天要殺你的人也是他!」
我很驚訝,「是他,你不會搞錯?」
邊涯搖搖頭,「不會,他沒認出我來,老夏,一會兒他出來的時候,你故意撞他一下,看看他的左肩上是不是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