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鴻門宴(1)
老頭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急性病,送醫院及時沒死。走出醫院,他喝了口酒拍拍我的肩膀道:「小夥子,謝謝你救了我。如果有機會再見面,我們就是朋友,有事兒可以找我。」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暗笑,有事兒找你?
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如果是大人物,怎麼可能到街邊賭,被人抓了一下就差點兒死了。
夏希程和邊涯因戴着面具,不方便跟我一起。
醫院門口就是公交車站,一輛經過南貨場的公交車過來,我沒打車,坐上了公交,打算回去。
公交車行駛的很慢,暖風吹得很舒服。
因為線路要繞行,所以時間比較長,我居然有些困了。
一個穿着大衣的打手在我旁邊,我抬頭一看,他也看着我。我盯着他,他還盯着我,目光似乎已經釘進我的肉里。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就要起身,男人動了一下,按住我的肩膀,接着我看到了他的褲兜里有東西隆起,是槍。我臉色大變,再看向他時,他沖我微微點頭,那意思很明白,只要我敢逃,他就敢開槍。
公交車上人不多,我坐在靠里的位置,外面被槍手擋着,出不去。
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撞破玻璃逃出去,但誰都知道,公交車的座椅離得都很近,起身都困難,跳窗也不太可能。飛牌也不行,牌在我的懷裏。匕首更不行,在我的胳膊上,他站的位置很好,我什麼方法都行不通,可以肯定,他對我非常了解,威脅我的同時也讓自己站在安全的地方。
車站到了。
有人下車,他也不動,有人上車,他站在那裏,還有空位,上車的人自然也不會坐過來。
我忍不住地低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槍手淡然地說:「我們大哥想跟你聊聊了,你好久也不上門拜訪,我哥急了,所以讓我請你過去。放心,只要你聽話,什麼事都沒有。」
我鬆了口氣,他說的對。
如果想對付我,早就可以動手,沒必要跟着我上公交車。
到了終點站,槍手示意我下車,我怕他開槍,很聽話,很自然地站起來下了車。一輛商務車停在路邊,他用槍頂着我上了車,車的後座上還坐着兩個人,有人下了車,我上去,他又坐了上來,把我夾在中間。而槍手坐到了副駕駛。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們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惡意,因為從頭到尾都沒有搜我的身,拿走我的武器,槍手肯定知道我身上到處都是武器。
坐在我旁邊的打手手裏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正輕輕地削著指甲,每刮一下,都有細小的粉末緩緩飄落,落在腿上。
汽車沒過多久,就行駛上了顛簸的小路。
這片地方,我都很少來,司機車開得很快,方向盤來回的打。
一個多小時的小路,汽車終於又上了鄉間公路,已經到了風城旅遊勝地牡丹鎮。牡丹鎮歷史悠久,因為沒有被開發過,依然保持着綠水青山的樣子。汽車在鎮子邊上停下,是一所很大的四合院。
古銅色的大門緊閉着,門口站着幾個身體魁梧的男人,每個人的耳朵都戴着耳機。
槍手拉開車門,做出請的動作,其實這個時候我是可以逃走的,只要飛牌飛出,進入樹林就能逃走,但我又不甘心,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千辛萬苦的請我過來。
推開大門后,高大的皂莢樹早已經掉光了葉子,上面有幾個廢棄的鳥巢,還有烏鴉落在枝頭怪叫着。樹下擺着張桌子,有人正坐在桌子前面喝着酒,我一看就知道那個人孫亮,臉已經被毀的不成人形。
他果然沒死。
「畫意,你來了!」孫亮沖着我抬手,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多年沒見的朋友,他的身邊還跪着一個漂亮的女人。
我走了過去,站在孫亮的面前,問:「你叫我來想幹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後面就有人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坐到紅木椅子上。
孫亮轉頭對身後的人說:「貴客來了,上菜吧。」說完,轉過頭又對我說:「畫意,沒想到你還認的出我。說實話,你夠狠,幾次想把我弄死,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僥倖活了下來,現在看我這副樣子,是不是很開心?比你臉上傷疤慘多了吧。」
我設計殺死孫亮的時候戴着面具,他是認不出來的,這麼說無非是想詐我,「孫亮,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反正我臉上的傷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孫亮擺擺手道:「行了。說這些沒用,做了就做了,你讓人潛入麵粉場,不就是想炸死我嗎?我何德何能能讓你費這麼大力氣殺我。好了,今天我們不說過去,有人要見你,不過他現在臨時有事不在,要讓我好好招待你。如果不是這樣,你現在早就成了廢人了,比我還慘。」
我不知道一個經歷了死亡的人奇迹般活了下來,究竟是什麼感覺。
如果是從前,孫亮一見我肯定會拿刀剁了我,然後喂狗。
很快,幾盤經典的小菜上來,我一個都沒有見過,他拿起筷子指著盤裏的菜說:「這是熊掌,很難得的。還有這個是象肉,花錢都不見得買的到。這個很特殊,穿山甲,好不好吃我不知道,沒吃過。這是蛇肉,味道不錯。這個最好,鷺湯。每個菜都有自己的特點,嘗嘗。」
我沒動筷,也吃不下。
鴻門宴不是那麼好吃的。
孫亮見我不吃,又放下筷子,「怎麼不吃,這都是為你準備的。肉是野味,湯是極品,女人原汁原味,都是你的。」說着他指指旁邊的幾個女人,隨意一指,有個長相非常好的女人走了兩步,跪了下來,拿起筷子雙手舉起。
我還是沒接,道:「孫亮,有什麼話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你把我扣在這裏也不怕夜長夢多。」
孫亮微微一笑,沖着那個女人說:「看來你是沒伺候好我們的畫爺,該罰!」
女人嚇得花容失色,連連道歉,「對不起,孫先生,是我的錯,我的錯,畫爺……」她再次舉起了筷子。
我還是沒接。
有兩個打手過來,一把扯住女人的頭髮,生生提起,「啪啪」就是兩個耳光,打着女人嘴角流了血,又重重的一腳踹在肚子上,她滾進冰冷的水池裏。打手又吩咐其他兩個人:「把她給關小黑屋裏去,餓上三天,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