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終幕、序曲

第159章 終幕、序曲

彭格列的暗殺部隊瓦利安剛剛從意大利飛到東京。

「喂,這個天氣有點詭異了吧。」剛下飛機的斯庫瓦羅心臟莫名沉重。

貝爾菲戈爾:「傻子都能看出來了。」

斯庫瓦羅眉梢動了一下,「所以說為什麼要出動整個瓦利安啊!」

貝爾菲戈爾:「因為感覺很有意思,王子才不要自己一個人留在意大利。而且boss又沒反對。」

斯庫瓦羅深吸了口氣。

「所以就說,連混蛋boss都來了,被那些以彭格列的動向為目標的組織知道了,恐怕又會產生各種猜測了!」

貝爾菲戈爾把玩著小刀:「你在說什麼,我們可是暗殺部隊,怎麼可能連隱瞞行蹤都做不到。」

「你才是,完全沒有要隱藏的意思!」

「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吧。」

貝爾菲戈爾仰起頭,透過厚厚的劉海,看向天空,「那個方向,可是我們的目的地,看來又有不好的變化發生了。」

牽扯到整個世界範圍,一點變動都可能使所有人的努力功虧一簣。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那個主管,已經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了嗎?」

斯庫瓦羅分不清王子的話是個問句,還是肯定句。

他有些煩躁的說:「反正我們又不是觀眾只會看着,發生狀況,解決不就好了......喂!混蛋boss你要去哪啊!」

......

東京都市政廳,新市政大廈。

會議室中,所有人都板着臉,顯得十分嚴肅。

「十分鐘前,調查組的人曾聯繫過我們,但是對面的聲音十分嘈雜,根本聽不清說了什麼,不過能聽出來聯繫我們的人語氣很慌張,似乎出現了狀況,再聯絡時就已經完全打不通了。」秘書彙報。

「失聯了嗎?」

「是。」

在場之人面面相覷,對這個結果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位官員相當不滿的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難道那是什麼吃人的地方嗎?次次有去無回。」

坐在他身邊稍微年輕一些的人提議:「既然如此,我們直接聯絡咒靈收容中心的負責人好了。」

其他人聞言,紛紛皺眉。

坐在他身後的秘書委婉的說:「在此之前還沒有這樣的先例,要這樣做的話,具體的行動還要再根據規定慢慢商議。」

提議者就明白這就是就是絕對不能這麼做的意思。

雖然年輕,但他也混跡政壇不少時間,有些話的潛意思早就無師自通。

他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

坐在最前方的人這時候卻說:「確實可以考慮一下。」

其他人被他的話驚到了。

「這樣是不是太......放低身段了?」這樣話已經可以算是直白了。

清楚其他人心思,發話人說:「你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其他人不說話了,專註的看着自己面前這一塊桌子,彷彿上面寫着御令。

發話人嘆氣,「就這麼辦吧,宮田,你來打,就在這裏打。」

顯然,他的身份不一般,話很有分量。

宮田秘書:「我明白了。」

他們這邊糾結了一通,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可惜,電話並未被接通。

立馬引起了眾人的不滿。

「這個荒殿一,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話沒說完,透過窗子,從遠方傳來了不似人類可以發出的怪異聲音。

大腦嗡鳴過後,距離窗戶近的保安走到窗邊查看,其他人也瞬間遠離了窗戶,所有人靠在一側,透過窗戶向外面看去。

天一瞬間就黑了,在黑暗中,出現了紅色的光。

十片潔白的羽翼舒展開,幾近遮住整片天空,紅色的光線擴散,一個又一個形狀詭異的身影以白夜為圓心,浮現在空中。

之前跟着白夜一同死亡的使徒,隨着這次白夜的回歸一同歸來。

「我、我眼睛不太好了,那個是什麼?」老頭子們緊張的詢問著周圍的人。

郊區距離市中心的距離很遠,儘管只能看到遠處有光,和一些小點,那種莫名詭異的感覺讓人本能就開始心跳加速。

秘書們比之更加驚恐,他們使勁的搖頭:「太遠了,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眼花了吧!」

有人呢喃出聲:「那個方向,是不是就是我們剛才談論的,咒靈收容中心的方向?」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再聯想電話不通,人員失聯的情況,一股壓抑的氛圍,伴隨着暴風雨來臨前的緊張,讓人呼吸不住加重。

未知的恐懼,遠比切實的恐懼,更令人崩潰。

此時,電話鈴突然響起,是宮田秘書的手機。

她努力平靜的拿起手機,發現上面的電話就是剛才她打的那個。

她驚喜的說:「是咒靈收容中心打回來的!」

所有人看向她,催促道:「快接,問清楚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接起電話之後,對面卻沒有他們想的那樣慌亂。

宮田:「你是荒殿一先生嗎?咒靈收容中心到底怎麼了?你們在做什麼!」

本傑明:「我不是主管,他現在有點忙。由我來代為回答,正好,我也想告訴你們。」

「世界要毀滅了。做好準備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宮田竟然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笑意。

「等等!你是怎麼回事,說什麼要毀滅了,這是荒殿一的意思?他是要幹什麼?」

「還不明白嗎?世界會毀滅,」本傑明漫不經心的說,「就是因為他現在不在這裏啊。」

「畢竟像他那樣喜歡拯救別人世界的人,已經沒有第二個了。」

宮田呆住了,因為那個人在掛斷電話前,心血來潮般說的一句話。

本傑明掛斷了電話。

在這種關頭,本傑明還能不慌不忙的,做着和往常一樣的事情,甚至還能有時間回個未接電話,彷彿這個他們期待了很久的時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荒殿一對他們來說有些像是枷鎖。他想道。

他們因為不想引起荒殿一的反感情緒,迄今為止的所有行為都比較收斂,會用任務引導他。

因着這一層關係,才會選擇慢慢推進進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採取一些激進的手段。

一開始是出於安撫和顧忌才這麼做的,後來慢慢真的有些把荒殿一看作是一個道標一樣的存在。

以他的決策為基準,再過分也不會超出太多。

坐在角落的比娜:「道標,這個世界的神話產物,幫助神靈不會墮落,保持本心的存在,說是把那個人當作是道標,不太準確。」

本傑明輕笑道:「怎麼都好吧。」

反正已經無所謂了。

大地搖晃起來,劇烈的地震引發了次生災害。

沿海城市,海嘯以人力不可抗的姿態拍上岸邊。

頃刻之間,樓宇傾塌,地面開裂。到處都是哭號,叫喊的聲音。

雲層便像是被一隻手攪在一起,狂風大作,不多時,天邊劃過一道明亮的火光。

「你們看,那是什麼?」

人們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隕石拖着尾巴雨一樣砸了下來。

三個世界的距離越來越近,世界開始崩塌了。

市政廳內,被掛了電話的宮田獃獃的看着窗外。

事實告訴她,現實的恐怖,已經遠遠超出了恐怖的上限。

這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嗎?剛剛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更可怕的,還是那些在城市中肆虐的咒靈。

「這根本就是屠殺。」她忍不住抱住了自己。

那些怪物,好可怕。

所謂登高望遠,此刻,那些可怕的畫面也盡收眼底。

此時,大樓也開始搖晃起來。尖叫聲此起彼伏。

身邊的領導焦急的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宮田喃喃着重複對方最後說出的那句話:「全咒靈出逃。唯一可以阻止這個狀況的人,現在卻不在的意思。」

領導聲音拉高了八度:「什麼?那些咒靈??荒殿一他人呢?!那就快點把他找出來啊!」

宮田秘書諷刺的扯起嘴角,第一次不是用那種細聲細氣的語氣說話:「找出來?別開玩笑了。我們剛剛還在商量怎麼解決他,還在想辦法把他趕走,人都被得罪完了,現在想起來找他了?當誰都要給我們擦屁股嗎?」

主要是,如果連咒靈收容中心的人都找不到荒殿一,他們拿什麼找?

宮田秘書想到上一次荒殿一甩手不幹,逃走了的事情。

怎麼能不逃。每天都和這些怪物相處,怎麼能不逃!

他們卻還想着自己往裏跳!

「你!你想被開除嗎!像你這樣的女人,這個年紀被開除了可就再也找不到工作了!」領導口不擇言的說。

他們都是少見的有話直說。

宮田直接扯掉了脖子上的工牌,脫下外套丟在地上,解開十年如一日整整齊齊的頭髮用手攏成一個馬尾,「都要世界末日了,老娘不奉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潛規則我,回家潛你自己去吧!」

她蹬掉了高跟鞋,氣勢洶洶的摔門而去。

「可惡!混蛋!」

大樓再次劇烈搖晃了一下,眼看着窗外林立的大樓眨眼化為廢墟,這才害怕起來。

沒等剩下的人開始逃跑,窗戶上,一個粉色的史萊姆,緩緩的,從上方爬了下來。

官員們的臉色越來越青,他們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趴在窗戶上的東西,沒有一刻這麼後悔當初去打咒靈收容中心的主意。

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做,好好的維繫這個組織,供着他們的主管,是不是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只、只要那個人在,他肯定知道怎麼收服這些東西!」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

橫濱。

大多數武裝偵探社的人都在外面努力對抗咒靈,救災。

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車薪。

更可怕的是——集體恐慌現象。

他們也只能猜出精神不夠強健的普通人,光是直面肆虐的咒靈都會陷入瘋狂,不僅會影響他人對他們的救助,還會反過來,給本來就混亂的情況拖後腿。

太宰治一個人匆匆的找到一家餐廳,他捂著自己的手臂,在後廚找到刀切開自己右臂的皮膚。

一枚散發着金光的種子飄了出來。

「果然,他把種子交給你了。」

太宰治驚訝回頭:「亂步先生。」

他不是驚訝江戶川亂步會知道這件事,而是驚訝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江戶川亂步:「他沒有說要如何使用這枚種子,現在的狀況僅靠一般的手段已經無力回天,就想到你可能會猜這枚種子是不是用在這個時候,會嘗試用世界樹的種子解決問題。」

他後來就想明白了,荒殿一八成是把種子交給了太宰治,因為整個橫濱他跟太宰最熟嘛。

太宰治:「世界樹的種子?」

江戶川亂步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不會什麼都沒跟你說吧。」

太宰治微笑。

「真的假的!你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會乖乖保存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的性格嗎?」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荒殿君當時的表情很嚴肅嘛。」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但只要能意識到重要性不就行了嗎?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看來這枚種子也不是用在這個地方的呢。」他失望的說。

......

腦葉公司前。

被突變的景象驚住的漏瑚出了神,就這松神的一秒,身後,稻草人口中伸出長長的口器,刷的刺入漏瑚的頭中。

稻草人的頭輕飄飄的,當它的大腦重新有了重量,那顆空洞的心才終於品嘗了片刻的滿足。然而,很快又重新變得空洞起來了。

它似乎在漏瑚的火山頭腦袋裏汲取着什麼。

發現狀況的羂索一回頭,發現稻草人伸出了第二根長長的口器,探向倒在地上的人類屍體的大腦。

當第三根口器探出來,並且瞄準了他的腦袋的時候,一股惡寒涌了上來,大腦脹了一下,羂索終於知道那隻稻草人在吸取什麼了。

是腦!

快速後退,他發現身為特級咒靈的漏瑚,竟然沒有掙開,一隻大大的眼睛睜得溜圓,裏面寫滿了恐懼。

羂索:「真人,你......」

一回頭,發現真人不見了。

真人:頭頂上那個可是白夜啊!

他看到白夜出來的第一秒就跑了,現在不跑,留着給使徒削成片嗎?

羂索這時也留意到了白夜。

腦葉公司的地上建築整個坍塌了,廢墟之上,一座新的建築升起。那是真正的腦葉公司的主體。

白夜正懸浮於上方。

羂索預感不妙,想要撤退,此時,一名守衛使徒出現在了他身後。

......

最先崩壞的,是三個世界相接的邊緣。

並非是以世界核心為界限,而是以釘住三個世界的錨點為界限。

也就是,此時此地。

腦葉公司的邊緣開始與周圍的空間割裂。

【當前世界污染值:100%】

【世界墜落計劃進度:100%】

一道強烈的光包圍住了腦葉公司,與此同時,以腦葉公司為核心世界一點一點崩解。

異想體仍無知無覺的肆虐於大地上,羂索好不容易留了一口氣,從使徒手中逃了出來,就看到了這副震撼人心的景象。

世界越黑暗,咒靈收容中心周圍就越明亮。

一個世界殘影緩緩升起。

正呆愣之時,遇上了巴利安的斯庫瓦羅,有着劍帝之稱的男人。

斯庫瓦羅直言道:「他們說荒殿一被你抓走了,放了他。」

羂索勉強笑道:「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斯庫瓦羅面色冷凝:「這個世界要完了,而你,抓走了唯一可以拯救世界的人。」

羂索愣住了。遲鈍了一秒,眼瞳忽然縮緊。

斯庫瓦羅:「所以,今天就堵上性命的戰鬥吧。」

斯庫瓦羅氣勢猛然攀升。

羂索:「等一下,我......」

羂索想打開獄門疆,卻發現打不開。

「怎麼可能?」他臉色發白。

斯庫瓦羅的劍已經揮到了面前。

斯庫瓦羅和羂索纏鬥在一起,腦葉公司內,被制服的福地櫻痴正直直的看着外面。

員工們絕望的說:「主管不在,沒有人管那些異想體了,我們完了。」

打敗福地櫻痴的白蘭慢悠悠的嘲諷:「看吧,這就是你想做的蠢事。不過就算你失敗了,也有得是人替你完成,現在開心了嗎?」

福地櫻痴低下頭,兜帽垂了下來,看不清神色。

話是這麼說,白蘭卻有些沉重的看向身後,腦葉公司的內部。

不僅僅是異想體或者咒靈的問題,從剛剛開始,那些部長就不見了。

他奇怪的說:「我見證過無數平行世界的毀滅,這一次卻是連我都會覺得可怕的地步。」

「那是當然的,以往充其量也只是毀滅一個平行世界,這一次,可是一口氣直接毀滅這個世界本身,連帶着平行世界都一起消失的那種。

從概念上,徹徹底底的消失。」

身邊一個員工舉著電話。電話里傳來江戶川亂步的聲音。

「荒殿一在哪?他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電話另一頭久久的沉默讓江戶川亂步察覺到了什麼。

他語氣冰冷的說:「你們不會把他弄丟了吧。」

白蘭辯解道:「我有什麼辦法,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江戶川亂步:「說什麼都沒有用,找不到他,世界可就真的沒救了。」

白蘭的表情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一旁的員工忽然動了動鼻子,奇怪的說:「怎麼感覺有股很好聞的味道。」

「有些像是草木的香氣。」

「你是太緊張,才出現了幻覺吧。」

「不可能,真的有,你再仔細聞聞!」

「......真的欸!」

香味?

白蘭忽然看向窗外。

遠處一個微弱的光點亮了起來。

光點倏然擴大,以那道金色的光為圓心,數不清的翠綠的樹枝鑽了出來,眨眼間,綠色遍佈了整個視野。

「嘭」!

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擊碎,細碎的光點紛紛落下。

一個人憑空出現在半空中。

黑髮長及腳踝,即使大半張臉都被遮住,也能看道長發掩映下唇邊若有似無的弧度。

員工手裏的電話滑落,他顫抖著那個漂浮在空中的人:「你、你、你......」

江戶川亂步:「喂?怎麼了?那邊發生了什麼?」

福地櫻痴抬起頭,看清那個人之後倏然睜大了眼睛;打鬥中的羂索和斯庫瓦羅同時停了下來;持有種子的人在腦中顯現出了這個畫面;透過屏幕看到這個畫面的部長們瞬間呆住。

沒有人回答江戶川亂步,所有人都失語了。

那真的能被稱作是「人」嗎?

樹枝從他的肩頭,腰際長出,那遮蔽天空,覆蓋大地的樹枝就來自他的身體,簡直......就像是妖怪一樣。

荒殿一攤開手掌,一枚發着光的種子靜靜的漂浮在那裏。

他笑得十分暢快:「終於趕上了。」

看着他的本傑明一時無言,片刻,從失神中走出來,神色堅定。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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