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禁足令(已替換)
冰靈根修士無法再感受到靈氣的存在,體內也空蕩蕩的,靈氣都被限制在丹田無法調動出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絕靈石!!」
容嫻微微頷首:「你還算有點見識。」
修士眼神忽然凝固,周圍眾多修士一驚,同時爆退,迅速想要使出術法來。
卻在靈氣升騰的瞬間被壓滅。
「來了,就都不要走了嘛。」彷彿撒嬌一樣的話輕輕吐出。
無數藤蔓彷彿毀天滅地的法器一樣,將被壓制的如同凡人一般的修士串糖葫蘆一樣刺穿身體一排排掛了起來。
冰靈根修士吐了口血,忍受着胸口劇烈的痛楚,恨極了說:「卑鄙。」
容嫻踩着地面掉落的枯枝,發出了輕柔卻冷酷至極的聲音:「對待敵人,何種手段都不為過。」
她手一揚,在眾人驚恐的神色下,藤蔓從四面八方而來,綁住他們的四肢身體,猛地朝不同方向扯去。
容嫻轉過身,沒有去看着血腥的一幕,將身後的殘肢斷臂,血染土地忽視。
她看了眼另一個方向,沉吟道:「東邊和北邊同時發現了修士,去哪邊呢?」
她撐著黑傘,慢悠悠朝山下而去。
打完才發現,不知不覺都跑到半山腰了,這山都被移平了,深不可測的深淵禁地卻還存在。
容嫻躍躍欲試,想要跳下去瞧瞧。
可理智阻擋了她,她還沒將葬聖山清理乾淨,這會兒不是探秘的時候。
只能遺憾的看了眼禁地,轉身離開。
在她離開時,一場大火將身後的血腥燒的一乾二淨。
消散許久的烏雲重新聚集,像是觸底反彈,比之前更加龐大,雲層更加身後。
轟隆!
雷聲響起,大雨磅礴而下,沖刷了灰燼和一切痕迹。
離開的一路上,有許多趕過來的修士。山崖禁地的動靜很大,吸引他人注意力也很正常。
容嫻撐著傘站在原地,手掌猛地朝下一壓,一簇火苗鑽入地下並飛快在地下蔓延開。
前往懸崖禁地的唯一一條路上下,誰也不知道是一條遍佈業火的路。
若無罪尚能保住一條性命,若有罪業,後果自不必多說。
大雨中,容嫻站在必經之路上沒有動彈。
她手中握著絕靈石,耐心的等待着。
一個、兩個、三個……十五、十六……二十三、二十四……三十一!
足足一個時辰,被他阻攔在此處的有三十一人,又等待了片刻,還是無人到來,容嫻心中便清楚,這是附近所有的修士了。
「少樓主攔下我等,莫非想要獨吞寶物!」有修士極力維持着冷靜從容的語氣:「少樓主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在山上的人是流光樓的人吧,沒想到竟然讓一個孩子守在此處爭取時間。」
容嫻收起絕靈石,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寶物?我這就送你們去見見寶物,不用謝。」
她身形一閃,手中的黑傘被扔到了半空上。
她手握著匕首漫步在人群中,在絕靈石下,哪怕他們有保命的底牌,只要不是針對絕靈石而用的法寶,就沒有任何作用。
輕飄飄劃開一人的脖頸,容嫻歪歪腦袋,避開了噴濺過來的血液。在心中暗自嘀咕,還是上一波人有打頭,一個個不止身家豐厚,還有隔絕絕靈石的法寶。
咦,這麼說起來,特別是那冰靈根修士,身份定然不簡單。
哇哦,她是不是惹到了強敵了?
容嫻眨了眨眼,向後彎腰躲開刺過來的劍,身形猛地一翻轉,一腳踢在握劍的敵人手上。那人吃痛下鬆開手,容嫻拂袖一擊打在劍柄上,長劍攜帶無與倫比的威勢刺穿了朝容嫻背後刺來的人。
容嫻一腳揣在身前修士的下吧上,那人被這股強大怪力踢飛,撞倒了身後三人。
大雨嘩啦啦下個不停,雨水模糊了視線,但對修士們而言,影響並不大。
容嫻腳步在人群中穿梭,不管他人的招式多麼詭譎古怪、強大不可捉摸,一旦攻了上去,都會被容嫻遊刃有餘的化解,而她的招式並不是華美飄逸,反而帶着暴力的美和危險的熱血。
咽喉、雙目、前胸、下腹,身上所有的要害,似乎都在容嫻的視線中。
她每次出招都用最少的力氣,最簡單的招式,最快的速度將視野內的敵人解決掉。
當面前的三十一位修士都被壓製成凡人時,容嫻的攻擊極具效果。
雨水裏,她割斷面前人的脖子后,頭也不回的將匕首擲了出去,匕首精準的刺穿最後一人的額頭,隨着那人砸在了地上。
容嫻抬起手,之前扔到半空中的黑傘晃悠悠落到了她的手中。
她撐著傘,垂眸一笑,在血腥中悠悠然的說:「你們身死後,屍骨靈魂化為純粹的力量融入天地,就能見到存在於天地間的寶物了。」
「我可真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啊。」
容嫻驕傲地挺了挺胸膛,眼角眉梢都帶着愉悅。
她拿出玉簡,朝對面沉聲命令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更多人的來西邊懸崖禁地,不要讓我失望。」
半個時辰后,容嫻神色微動,察覺到有數道身影急速朝這裏靠近,隱隱有交談的聲音傳來。
「真有人在此處發現了那寶物嗎?」
「那人說不確定,是遠遠看到此處有數十位修士突兀交戰,血流成河。」
「若非發現了寶物,如何會爭搶的這麼厲害。再快些,否則寶物被人帶走認主就晚了。」
飛馳中,數人離山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後——一個個像下餃子一樣砸在了地上。
他們茫然又驚恐的發現完全感覺不到修為的存在時,一簇簇火焰燒灼起來。
他們在恐懼中化為灰燼,到死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局。
時間緩緩向前,很快便來到了午時。前來送死的人已經是第五波了,地上的骨灰都將水窪染成了黑色。
她掐指一算,葬聖山一半的修士都死在了這裏,方圓百里應該無人了。
但容嫻並未離開,反而站在一邊好似等着什麼。
直到青雀風塵僕僕跑來,形容狼狽,沒有半點聖女的風采。
她到來時,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紫藤樹藤蔓編織的椅子上的容嫻。
容嫻一下一下晃着腳尖,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表情。
察覺到她的到來,歪歪腦袋,矜持的誇讚道:「你做得不錯。」
青雀心下一松,勉強揚起一個笑臉說:「能幫到您就好。」
她不想回想自己怎麼用手段騙別人來送死,可鼻尖的焦肉味兒和血腥味都提醒着她,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看起來似乎很難過。」容嫻輕聲說道。
青雀不言,神色黯然傷魂。
容嫻眨了眨眼,斟酌了下辭彙說:「你若覺得難受,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青雀抬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容嫻。
兩雙眼睛在半空中對視,青雀陷入了對面那純粹又黑暗的眼眸里。
於是,她聽到對方帶着一種促狹的笑,又像是高高在上的悲憫,施施然說:「是誰的錯都行,你只是迫不得已,哪怕錯的是這個世界。你也沒辦法的,若是有的選,你不會走這條路,這不是你的錯。」
「明白了嗎?」
青雀腦袋嗡鳴一聲,只覺得面前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巨大恐怖的獸,那雙眼睛也帶着食物鏈頂端的冷酷殘忍。
她能看透人心,更了解人心。
她在教導她排解負面情緒,教導她學會如何將錯誤推到別的什麼上。
青雀不寒而慄,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這哪裏是教導她不難受,這分明是在表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危險,用語言蠱惑,用行動實踐,讓一個人毫無反抗地墮入黑暗。
青雀心裏一涼,比這場大雨砸在身上還冷。
見青雀依舊沒有吭聲,容嫻也不在意,只是對她驚人的悟性有些驚訝。
這麼笨的人,到底是怎麼成為聖女的。
「走吧。」她撐著傘,裝模作樣的嘆道,「這裏氣息真是糟糕,連漂亮的紫藤花樹都成了醜陋的焦木。我們換個地方吧。」
路過青雀時,她抬手將一朵紫藤花遞給青雀,那雙眼睛此時陰鬱得透不出半點光亮,猶如沉睡着怪物的深海,帶着無法化解開的幽深黑暗,語調溫柔,聲音透著甜膩膩的惡意:「別跟丟了啊,我的共犯~」
青雀在這一聲『共犯』下如遭雷劈,她恍惚明白了,容嫻雖然告訴她可以將錯誤推到別人身上,但實際上錯了就是錯了啊。
青雀慘笑了兩聲,從她發誓效忠容嫻,受她威脅幫她做事,為了自己活命引誘別人送死時,她就已經錯到底了。
青雀踉蹌的跟緊了容嫻,彷彿被斬斷了所有羈絆,能看到的唯有容嫻一人。
而容嫻,將成為她的信仰和支柱,獲得她的忠誠。
容嫻眼底流淌著散漫的光,青雀啊,將是一顆很好用的棋子呢。
葬聖山西方被清理了乾淨,東方,大片大片的霧氣覆蓋下,丁點兒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死寂一片,讓靠近的人不由得心生恐懼,頭皮發麻。
被困在大霧裏的修士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離開,卻連出口都找不到。
大霧裏,有海獸肆無忌憚的攻擊着他們,有死去的道友化為屍傀追殺他們,有涓涓血水下的鬼爪突兀冒出,讓人驚魂不定。
大紅燈籠搖曳,在大霧裏像是巨大怪物的眼瞳,恐怖極了。
有誤闖婚房的修士,被紅綢緞綁住了脖子吊在了房樑上。
有聽着大霧裏古怪聲音的修士陷入瘋狂,身體產生異變,成為新的怪物,給同伴帶去災難。
東方徹底淪為了詭域,詭域裏,恍如地獄。
一身紅嫁衣的新娘穿着紅色的繡花鞋,踩在佈滿紙灰的地上,輕嘆道:「可知道阿音在何處,我等了他許久……」
幽幽的聲音,讓人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新嫁娘側頭看向西方,撣了撣顯眼的紅指甲:「本體速度真快,將西方都清理乾淨了。」
她回頭掃了眼詭異,腳步一跨,已消失在葬聖山。
東面這大片大片的白霧漸漸淡了下來,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一百多位尋寶的修士。
唯有濃重的血腥味被大雨澆灌,埋葬在泥土的芬芳中。
東面也徹底乾乾淨淨,無人生存。
南邊,悠揚的琴聲飄飄然響起。
每每琴聲響起時,總會伴隨着銳器與肉體相接的聲音。
古怪的是有血腥味傳來,卻無人叫喊出來。
又一次琴音響起,琴師撥動琴弦時,無數修士周身出現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琴弦,在眾人還未反應歸來至極,琴弦以極快地速度合為一體,將所有修士身體分割開,讓他們來不及喊出聲。
「嗯?有客人遠道而來,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便要離去?」琴師雙手按在琴上,指尖輕輕一彈,細長的琴弦帶着刺破空氣的音爆纏在了剛踏入此地察覺到不對勁兒想要離開的少年身上。
他輕輕一拽,將青年拽到了自己身邊。
抬頭一看,琴師頓了頓。
清晨,怎麼是你啊翟清晨。
你可還記得在嘉元府當鋪里苦苦等待的胥師兄!
他嘴角的笑意完美無缺,風度翩翩道:「怎麼來了又要走,在下不過是一個可憐又柔弱的琴師罷了,彈奏樂曲也是為了餬口。」
「閣下轉身就走,莫非在下的曲子不堪入耳?」
翟清晨看了眼琴師身後一片殘肢斷臂,冷淡道:「……彈得很好聽,只是我急於找人,這才沒有留下細品。」
滿心仇恨的翟清晨,終於也向生活妥協了。
主要是他不想成為那一堆手腳分不清的屍體中的一員。
琴師興緻勃勃的問:「失禮了,我可否知道閣下要尋什麼人。若是閣下要尋的人在那堆死去的廢物里,在下深表遺憾。作為賠禮,只能送閣下去與廢物作伴了。」
翟清晨:——你神經病啊。
有這麼賠禮的嗎?
他看了眼那堆慘不忍睹的屍體,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脾氣說:「我找我娘,她不在你身後那、那堆里。」
琴師狀似理解的點點頭,又問:「你娘叫什麼,多大年紀了?老人家不在家中納福,享受天倫之樂,有這麼好的精神跑出來亂竄——」
他半真半假的感慨:「老當益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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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空題:
當琴師知道翟清晨口中的娘指的是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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